9.第9章 清蒸
我來到客廳。
《岐術鬼經》不正經，但我必須要正經啊。總不能跟江文川說：把你女兒交給我吧，我幫她揉揉胸，應該就能痊癒。
我真敢這麼乾的話，恐怕江文川當場就翻臉喊人打我了。
來十個八個小學生我是肯定不怕的。但萬一來幾個黑西裝保鏢……
我仔細掂量一下，估計夠嗆。
我一臉嚴肅。
江文川嚇的夠嗆，焦急問道：“黃泉，有沒有辦法？”
我：“有！”
江文川一下子癱在沙發上，這麼一瞬間，眼睛都紅了。他親口所說，活了大半輩子，爾虞我詐，人心險惡見過太多太多，他這顆心在商界裏，早就錘鍊的堅硬如磐石，狠辣絕情。
但是，在自己女兒這，終究只是個父親。
江文川絮絮叨叨：“兩個星期，看遍了醫院，找了不下十個什麼大師道士，全都沒用。黃泉，如果你真的能救小萌，我江文川今天發誓，從今以後，你就是我江家的自己人。有我一口吃的，你一輩子都可以吃香喝辣。”
我衝著旁邊的江雨寒使了個眼色，故意嘚瑟，氣的江雨寒繃著小臉，咬牙切齒。
我說：“謝謝江叔了，這些以後再說，先說說，你們江家鬧鬼的事情。”
江文川嘆了口氣，娓娓道來。
這事要從江文川的太爺爺說起。
那時候還是民國，軍閥混戰，民不聊生。江文川的太爺爺偏居一隅，是大戶員外。僕人十幾個，家裏開染坊和當鋪，不說富可敵國，也絕對算得上縣城的首富。
百姓要巴結當官的。
當時縣城裏歸一個姓張的軍閥統領。張軍閥和鄰縣的李軍閥斗個不停。江家成了最強大的經濟後盾，大批糧草運過去，大批銀票購買槍支彈藥。
可是，壓錯寶了！
張軍閥慘白，縣城李軍閥接管了。
這麼一來，哪裏還有江家的活路？
江家收拾家當，連夜逃命。李軍閥一心報復又圖謀江家財產，派人圍追堵截，亡命追殺。
江家老天爺被逼的沒辦法了，就在這時候，不知道從哪聽到一個消息。說太清宮有一樣寶貝，鎮壓氣運的寶貝。得到之後，能逢凶化吉。
江家老太爺就找上門了，開出天價想要購買，人家道士關門謝客，壓根就不理他。
江家老太爺不是個善茬，牙一咬，心一橫，花錢請了一幫山裏的土匪。高頭大馬，砍刀長槍，幾十個土匪圍住太清宮，把那件太清法印搶了回來。
那群道士捉鬼除妖在行，可是面對一幫悍匪，能有什麼辦法？
從那以後，江家果然順利無比。
李軍閥不追他們了，因為李軍閥和另一個軍閥大戰，全軍覆沒。
幾經輾轉，江家在省里落地生根，家族的生意重新紅火起來。
可是好景並不長，這一切，都要從太清宮忽然被滅門開始。
江文川的太爺爺，每天晚上，總是做同一個夢。夢裏，三十多個道士，弔死的房樑上，吐着舌頭，雙目血紅，衝著他張牙舞爪，陰森森喊：“還債……還債……”
江文川的太爺爺怎麼可能會歸還呢？
太清法印，給他們家帶來好運氣，讓他們家生意越來越好，真還回去，當時亂世，能不能活下去都是未知數。
更何況，他幾經打聽，太清宮的道士，已經死光了。就算他想還，又還給誰呢？
太清法印，就作為傳家寶，留在了江家。
可江家也不好過，從那以後，江家幾代單傳，生下來子女眾多，也會各種災難意外死的只剩下一個。晚輩成人的時候，長輩必定會鬼氣入體而死。
單傳的那個晚輩，就繼承了父親的那個夢。
夢裏，三十多個道士死不瞑目，弔死在房樑上，不停的喊：“還債……還債……”
江家的往事，長輩們刻意隱瞞，希望逐漸忘卻。所以，江雨寒起初並不知道。
不過兩個月前，江雨寒忽然間做了這個夢。連續一個月，一天都不停。
江雨寒都快嚇瘋了，仔細調查，才知道是怎麼回事。
而就在這時候，江文川也得了重病。原本健健康康，忽然虛弱起來，咳嗽不停，渾身乏力，咳嗽的時候，有時候還會咳出血。
江雨寒怕了！
這姑娘刁蠻任性，不顧先人定下的規矩，偷偷找出來太清法印，然後溜去太清宮。
路途遙遠，她一個女孩子家，不方便。恰好一直追她的丁少毛遂自薦，說在當地認識的有朋友，能帶路。
我完全明白了……
那個什麼阿彪，應該就是丁少的朋友了。
江雨寒去太清宮，放了一個木盒子在大殿裏，然後虔誠祈禱，求道士的鬼魂不要再纏着江文川。
可是有一個問題。
東西已經換回去了，太清宮那幫冤死的道士，為什麼非但不肯放過江文川，反倒還對江雨萌下手了呢？並且這一次，歹毒無比，是一心要把江雨萌練成鬼屍。鬼屍一成，勢必要滅了江家滿門。
這……這群道士，難不成是東西得到了，過河拆橋，要毀掉江家？
江文川不能死。我還指着他幫我找姑姑呢，我還指着他保護我呢。
我說：“去找幾樣東西。”
江文川一激靈，問：“你說。”
我：“至少一千年年份的天外隕鐵，這隕鐵，要帝王供奉過，沾染九五之尊之氣，或者有眾生願力。打磨成五支細針。三長兩短，長的三寸一指，短的一指兩寸……”
江文川皺起眉頭，仔細思索，片刻之後，眼睛一亮，道：“應該沒問題。我一個朋友，做古董生意的，手裏有一件寶貝，春秋戰國時期的供器六角龍虎燃香爐，那香爐，就是隕石打造的。勾踐祭天時候用過，天子朝拜，文武群臣百姓皆跪俯頂禮。”
我：“無根之水兩缸……多多益善吧……”
江文川：“什麼是無根之水？”
我：“天上下的雨，或者是雪上的積雪，只要沒落到地上，都算。”
江文川點頭：“還有么？”
我：“九月九日生的男童，尋九個，各取眉心血一滴。老槐樹的樹心木一塊，記住，槐樹越老越好。”
江文川接着點頭。
我：“還有最後一樣，我要清蒸小萌，你準備個大蒸籠。”
江文川習慣性又點頭。點了幾下，忽然間反應過來，瞪大眼睛，一臉的……懵比。
旁邊的江雨寒牙齒咬的咯吱響，兇巴巴的瞪着我，恨不得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