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破裂
“小祖咋說？”
郭虎凝重地握着手機，時不時點點頭，掛掉電話后，輕聲安慰母親道
“姨娘他們要離開天水前往天台，您二老也去吧。”
“怎麼回事，現在這個時候怎麼能夠出去？”郭爸疑惑道。
“一時之間我也說不清楚，現在全國範圍內的交通禁令之下，小祖他們哪裏來的車，極有可能是被誰給騙了。”
“但小祖也不會拿這種事情開玩笑，等他們的車過來就知道是不是真的了。”
安慰好兩個老人後，郭虎看了看窗外巡邏的軍隊，還未回過神。
一個小時前，天水地方軍部接手了天水行政中心，其中包括警務部門的各大分類，所有在職人員被疏散回家待命。
消防部門還在街頭忙得手慌腳亂，一輛輛坦克直接撞開了路上所有擋路的大車小車，擁堵的交通在強大的鋼鐵車隊下不屑一擊。
最讓他難以忘記的是，臨走時審訊室里楊子義的那雙眼睛。
微笑，嘲諷，以及淡淡的熾熱。
明天的天國會是如何，生活在這陌生變化之下的人又該何去何從。
嘟嘟。
窗外汽車的鳴笛聲拉回了憂慮明天的郭虎。
樓下，張祖朝他揮了揮手。
郭虎看着那輛吉普車，暫緩埋下了心中的疑惑。
蔡水琴上去坐了一會兒，就帶着郭爸郭媽提着行李下了樓，隔壁有好奇出來詢問的鄰居，郭母她們也只能沉默一笑。
“表哥，你真的不跟姨媽她們一起走么？”張祖回頭看了眼房間裏發獃的郭虎。
“不了，我是天水市的刑偵副隊，隨時待命。”郭虎笑笑又拍了拍張祖的肩膀道：表弟，我看不懂你了，不過很多事情我知道現在也沒時間說，照顧好我爸我媽她們。”
“知道了。”張祖笑着輕輕點頭。
天水主幹道，以往的燈紅酒綠被白色的聚光燈所代替，白光所到之處，是巡邏的警務人員，唯有軍方車輛佔據了整個車道。
大部分城市都被暫時性實施宵禁。天水主幹道，以往的燈紅酒綠被白色的聚光燈所代替，白光所到之處，是巡邏的警務人員，唯有幾輛軍方車輛佔據了整個車道。
大部分城市都被暫時性實施宵禁。
事實上這僅僅第一夜。
卻在這一夜之間，人類所需要銘記的時刻到來了。
在這個時刻到來之前，不起眼的小人物張祖忍住了淚水。
車後面的姨媽抱着母親痛哭着。
姨媽不願走，卻是會分了郭虎的心。國之危難，郭虎一心向上，姨媽也不想斷了他的那份赤子之心。
只是二老唯有他一個兒子，對方也沒娶媳婦，也就沒所謂的香火後代。
此次一別，不知何時才能相見，不怕千山萬水，就怕陰陽兩隔，白髮送黑，魂斷惆悵。
哭得張祖眼睛通紅。
因為，他也要離開了。
天水高速收費站，一輛軍用吉普車停在了邊上，前方關卡的一個小隊過來的士兵驗真李空陵身份后，通行至站外，車停了下來。
“嗚嗚，虎子啊。”姨媽的哭聲蕩漾着。
“姐，沒事沒事，虎子會沒事的。”蔡水琴安慰道。
“是啊姨娘，表哥一定會沒事的。”張萌萌抱着姨娘的手臂搖晃道。
郭爸則是沉默着摩擦着手心，一聲不吭的落着老淚。
只有張天樂注意到車子已經停下，他看着副駕駛上胸口不斷起伏的張祖，不自覺握緊了腰上的手槍。
“媽。”張祖碰了碰後面的母親。
“嗯。”
“媽，我有事情就不能陪你們一起去天台了。”張祖的聲音雖小，但是封閉的車廂中所有人都聽到了。
哭聲漸漸消了，母親臉色焦急道:“怎麼？”
“我跟表哥一樣，都是體制中的人，這裏有事需要用到我。”張祖平靜道。
“不！不不，哥你不許離開我們！”張萌萌一把勾住了張祖的脖子，紅着眼睛緊緊摟着。
“對啊，小祖你一個剛畢業的大學生怎麼能夠面對這種情況，一起走吧。”姨娘抹着眼淚道。
張祖回首笑着道:“我會好好的保護好自己，為了你們，也為了我自己。”
隨之拍了拍張萌萌的小辮子，深邃地看了眼沉默不語的張天樂，拉開了車門。
另一邊的車門也開了，李空陵對着耳麥說了一聲，黑暗中緩緩駛出另一輛吉普。
駕駛員下車入了張祖他們的車，成為去往天台的真正的司機。
吉普車的門已經被鎖死，將想下車阻攔張祖的一家子只能含淚看着黑夜中不斷拉長的一道黑影。
上了那輛新車，李空陵遞了一張紙巾過來，被張祖一把扭成團丟出了窗戶。
“還有脾氣了，放心吧，你們只是暫時分開而已。”
“不管怎麼樣，我都要謝謝你，小陵子。”
冰霜如月的李空陵嘴角勾起道:“你不用謝我，你既然答應加入了我們，自然有相應的回報。”
“我明白，在我服從上級命令之前，我還想了解幾個問題。”
“說。”
“如果熊貓血感染變異體病毒后可以讓擁有熊貓血的人有機會掌控變異體和感染體，為什麼不大規模製造像我這樣的熊貓人。”
“這是上面的決定，至於你的存在，你以為是我決定的么？”
“到底有多少變異體？”
“有可能只有三隻，或者三百隻，或三百萬隻。”
“我知道了，上級的命令是什麼？”
“等。”
一個等字讓狹窄的空間有些冰冷。
他打開了車上的廣播。
“本台消息，由李國民大將，天台總理吳宗國為代表的官方代表在北齊洲與變異體舉行了會議協商。”
“十九點新聞，官方代表表示一切以孩子們的安全作為談判的第一要務。”
“二十點新聞，雙方談判順利，相互握手，皆表示願意用和平方式解決問題。”
“二十一點新聞，談判疑似破裂，變異體在會場展示其惡劣的原型狀態。”
“二十二點新聞，全國爆發大規模市民遊行，要求官方一定要保護好孩子。”
“二十三點新聞，官方呼籲民眾冷靜，會議暫停。”
“二十四點新聞，會場變異體代表與官方代表爆發劇烈衝突。李國明大將英勇無畏，悲壯殉國，二十四名變異體代表全部擊斃！”
至此，談判破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