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人間魔鬼
這一巴掌打得響脆，讓王淑貞的臉上多了五個手指印。
“平頭哥，你這！？”盧成反應過來，拉住了他的手。
“平頭哥，淑貞是我女人，都是自己人，用不着這樣。”
平頭還沒說話，後面的一個小弟已經笑着道：“既然都是自己人，在這個時候向著外人，那麼活該被打？”
平頭哥滿意地點點頭。
一巴掌再次揮下去時，盧成卻沖在前面擋住了他的手。
他盧成再怎麼不濟，老婆要打也是自己打，而不是交給別人來動手，更何況他捨不得。
他是真的愛王淑貞，為此他不惜費勁手段將高高在上的女神變成這樣，只是為了能夠將她留在身邊。
這種愛或許沒有人能夠理解，也沒有人會去認同。
王淑貞麻木的眼神中已經不在乎臉上的傷痛。
她的人生已經沒有了希望。
死亡未必不是新的解脫。
“你給我讓開！”平頭哥淡淡道。
“哥，給我盧成一個面子，就算淑貞不說那人的地址，我也給你想出法子。”
“看在你救過我一命的份上，我已經夠給你面子了！”
“還不讓開!”後面上來幾個小弟架住了盧成往後面扯。
平頭哥摸上了王淑貞光滑的腿，貼着她的耳朵問了問張祖的信息，對方依然呆瑟的搖頭后，他一卷頭猛錘在她的腹部。
王淑貞疼得發出慘叫。
盧成瞪大了眼睛，一口咬住抓他人的手，衝過去撲倒了平頭哥。
“不要動她！”盧成嘶吼道。
被壓在下面的平頭哥憤怒一腳踹開了他，拔出腰上的刀一下劈在了他的臉上。
一條紅色的血痕從他的額頭劃到嘴角，露出了裏面的血糊糊的組織。更加凄厲的慘叫穿透了四面八發。
二條平頭哥踢了踢捂着臉在地上翻滾的盧成，看着小弟們眼神中的驚懼，很滿意。
如果不夠狠，在沒有槍的情況下怎麼能威懾小弟？靠之前的兄弟義氣？平頭哥才沒有那麼幼稚。
“兄弟們，既然有人不願說，你們說怎麼辦？”
“老大，我覺得這妞身材還可以，不如帶回去慢慢審問。”一個面色猥瑣的小弟上前小聲道。
“嗯。”
“不要！我求你了，哥！”就在他們要帶人離去時，盧成單手抓住了平頭哥的腳做最後的祈求，被對方一腳踩下，再也沒了生息。
紅色的血流淌出門，就在平頭哥一行人離去不久，一條白色的舌頭從門伸了進去。
夜，距離新的一天僅僅還有三個小時，昌都的騷亂愈演愈烈。
大街上不停地聽到人們的哭喊聲和尖叫聲，人們瘋狂的掠奪商店，其中以食品商店為主。
玲子小心翼翼地抱着懷裏的膠袋，這是她從樓下小賣部花了一千元買的零食。那個胖胖的中年老闆跟其他人一樣在下午的時候變得黑心，商品價格成幾何的增長。
她住的是那種出租公寓，一層有六個住戶，有兩戶已經收拾東西離開，剩下的四戶都是下不了決心還在觀望中。
玲子來自偏遠的朗逸農村，十六歲便開始一個人出來闖，最終落在了昌都這座城市做起了商店售貨員。
已經幹了兩年的她有着自己的目標，努力賺錢，供家裏的弟弟上學，上好學。
但現在突如起來的災難打破了她的生活規律。
咚咚！
隔音不好，都能聽到隔壁情侶做那種事情的聲音，玲子暗唾棄一聲，在這個時候了還有這個情趣。
她放下袋子，檢查好門后，又忍不住貼在牆邊聽隔牆女人發出的聲音。
已經二十五歲的她也渴望愛情，但她簡單的關係網讓他並不容易接觸太多的男性。
她談過兩次戀愛，一次是在初中時，一個高大帥氣的籃球男孩，她喜歡中學的籃球場上那個人矯健的身影，那個時候他們經常躲在學校山坡上的草叢裏親嘴。
那個小小的男生總喜歡說”我喜歡你。”她總是羞澀的點頭。
然後中學之後便沒有然後，玲子並不怎麼喜歡讀書，她試着讀了一年高中就輟學了，輟學第二個月她在縣裏的一家餐館找到了洗碗的工作。
在那裏她認識餐館裏一個年輕的廚子，很瘦的一個廚子，他叫高流，經常神神秘秘告訴她曾經入過牢，說他曾經差點失手毀滅了米國。
高流那逗比的樣子逗得她笑了，再加上身邊沒什麼朋友，也想有個依靠，跟高流談了兩個星期後，她把她的第一次交給了他。
初嘗男女滋味的他們都很激動，瘋狂了一個星期。
那時候高流喜歡抱着她說要愛她一輩子，以後要娶她做媳婦。她用她的吻回應他的承諾，直到半年後她懷孕。
她才知道做那種事需要戴上安全的套子，才知道要吃藥。
兩個年輕人高估了自己的承受能力，那時候玲子的錢基本都拿回家補貼家用，而高流又是月光族。
十六歲的年紀，他們都沒有準備好做父母。
玲子害怕的告訴了父親，父親惡狠狠地痛打了高流，帶着她打掉了肚子裏的孩子。
他們之間的愛情就這麼結束了。
自打那之後，玲子告別了廚子高流，從新換了地方工作，一路坎坷，偶爾也會遇到幾個追上來的男人，都被她拒絕了。
因為幾乎每一個上前告白的男人都會來上一句“我喜歡你”
她痛恨男人隨意說出承諾，但實際上卻沒有能力去實現。
她越長越大，從當年的小丑鴨變成了熟透的姑娘，美麗的臉龐上經常洋溢着笑臉，安安穩穩工作。
過年回家時配合父母的安排去相親，其中也有些看起來很不錯的男人，她都留着，慢慢的留着。
“親愛的，你說我們是不是也要離開這裏？”隔壁的動作停了，傳來一道女人的聲音。
“走？出了這麼大事，我不信政府不來。”
。。。。。。。
玲子沒有繼續聽下去，因為她那小小的腦袋裏也一片混亂。
昌都已經亂了，她真的要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