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非常崇敬他
“知道就好,妹妹,哥哥近日總覺得你長大了,哥哥好不習慣。”
秋楓打量着自己這個年僅五百歲的妹妹,他曾經有過一段情,成過親,只有上官雲楓知道,那時,秋靈還沒有出生,這些年,秋楓也沒有對她提過那件事情。
秋靈當然知道秋楓和魔界女妖寧溪之間的事情,她裝作不知道,繼續對秋楓說道:“妹妹總有一天會長大的,現在,慢慢長大了,哥哥,你就可以放心一些了,等到我像你一樣,能夠保護其他人的時候,我才是真的長大了。”
秋月和秋芸去了無量山,不在傾凰山,也不知道秋靈下山一天的事情。
“哥哥倒希望你永遠都停留在這個年紀,長大的感覺很累,身上的責任重了,需要付出的代價也就隨之而來了。”
秋楓頗有些欣慰,五百歲的秋靈竟然對他說出這種話。
“哥,以後,妹妹會照顧好你和姐姐們的,這麼多年,都是你和爹娘辛苦的照顧我們,以後,換妹妹來照顧你們了。我能感受到長大了之後身上的責任越發重了,就會漸漸疲憊,但是那樣才有成就感,這一生才有意義不是嗎?活着總要有點兒價值的,即使我長大了,我也永遠都是你的小妹妹。”
秋靈鄭重地對秋楓說道。
兩人聊了好些時候,秋靈向秋楓提及她要到人間遊玩的事情,讓秋楓帶她到人間見見世面。
她一個人去的話,許久未歸,秋楓總會為她擔心的,不如就讓秋楓與她同去。
在人間的時間長了,總會收集到一些美好的情感,延長她存世的時間的。
如今,她將生命中的每一刻都當做最後一刻,她不想留下什麼遺憾,只想看着每個人都好好的活着。
她也不想再像前世一樣,總有些消極,總擔心自己什麼都做不好。
經歷了前世,她成長了,才成就了她如今的淡定性情。
秋楓同意明天就帶她到凡間遊歷,等到明天秋芸和秋月從無量山回來,帶着她們一起去。
“好,我們一家人去哪兒都要在一起,彼此有個照應才好。”
秋靈應道。她乏了,才回仙樂宮休息。
“妹妹真是長大了,竟像個老者一般的心境。”
秋楓驚訝之餘,心裏欣慰不已。
秋靈回到仙樂宮,身體裏的那個聲音又回蕩在她的耳邊。
“我要如何將世間的美好情感搜集起來?”她自問着。
“只要你心裏感受到的,我就能感受到。”
那個聲音回應着她。
秋靈聽了這話,才梳洗一番,靠在床上,她無法入睡。
下一步應該怎樣做?
她身上這種怪病該如何痊癒?
若不能徹底治好她身上的怪病,肯定會拖累她,她也會成為別人的負累。
“我要讓自己強大起來,活着總會有希望的。”
秋靈自言自語着。
待到夜深,確定秋楓已經睡下之後,秋靈獨自一人來到萬里之外的凌天峰。
為了讓秋楓少擔心她一些,她想做什麼事情,只能瞞着秋楓,夜裏來做。
凌天峰上,夜裏,冷風呼呼地從秋靈耳邊刮過,她的臉上一陣生疼。
秋靈抬手揉了揉臉,幸好她穿了一件披風,可以擋下些寒意。
她跪在凌天峰上,不斷地磕着頭。
前世,風亦行得知她身患怪病,連天外天的紫芸仙人都束手無策,他竟然將從西王母那兒求取到的金丹喂進她的口中,有了金丹,秋靈身上的病不治而愈。
傳說中,西王母住在天外天的洛川殿中,她手中只有一顆金丹,吃了金丹,法力大增,能夠起死回生,治好她身上的病,那就更不在話下了。
今生,現在,她要得到金丹,將金丹留給風亦行。
前世,若不是風亦行將金丹給她,他就不會修鍊魔界禁術,不會飲用萬魔之血增強道行,不會走火入魔,不會生不如死!
他身負大仇,他一定要殺了胥雪天尊,這是他此生的摯志。
而她往往成為了他的累贅,總是在拖累他,讓他活得很辛苦。
擁有這樣的夫君,這是秋靈引以為豪的。
他將命都給了她,他真的兌現了他的諾言,做她生命中永遠的浮木,屢次救她於水火之中。
若不是有風亦行在她身邊,她早就死了。
秋靈一邊磕着頭,一邊想着風亦行曾對她說過的種種話語,她心裏更加堅定了,即使磕得頭破血流,額頭一次次撞在地上的碎石上,她也彷彿渾身充滿了無窮的力量。
這股力量來源於她的內心。
只有誠心跪求,天梯才會從天盡頭落下,一步步跪上天梯,表現出求丹的誠心,才能到達洛川殿,擁有得到金丹的機會。
數萬年來,想要到洛川殿求取丹藥的靈類,妖魔們數不勝數,前世,風亦行是第一個成功得到金丹的。
至今,她不知道風亦行求取金丹時,心裏最盼望的是什麼。
或許是為了增強妖法,救出被囚禁在十重天的風凌岳。
今生她已經不再想做胥雪天尊的徒弟,即使以後,風亦行殺了胥雪天尊,那也和她沒什麼關係。
她愛的人,做的一切都是對的。
在她心裏,他永遠沒有錯。
*
風亦行來到傾凰山,他枉若一抹鬼魅,在黑夜中躥行着,他有兩千多年的道行護身,按理說,身上的妖氣太重,傾凰山的仙氣會刺激到他的身體。
幸好這些年,他和無極仙翁修行,算是半仙半魔了,傾凰山的仙氣影響不到他。
他悄無聲息的飛進仙樂宮,仙樂宮裏黑燈瞎火的,他卻看得清清楚楚。
秋靈並不在仙樂宮中。
風亦行心裏有種不好的預感,難道她一出魔界,隨後就被南宮粼殺了?
不會吧。
看現在傾凰山上,每個人都睡得很香,聽雲戰說,秋靈的哥哥秋楓是極為關心這個妹妹的,若是秋靈還沒有回來的話,秋楓怎會睡得着!
風亦行環視着仙樂宮中的一切,女兒家的閨房瀰漫著一股清香淡雅的脂粉氣。
他走到梳妝枱前,打開上面的柜子,柜子裏放着一個單獨的木盒,還上了鎖。
風亦行小心翼翼地將木盒取了下來,施法打開了鎖,裏面放着許許多多幅畫。
畫上都是他。
帶着半張黑色面具,身穿黑色長袍,黑色披風。
還有幾幅畫,畫上的他穿着不同的衣服。
雖然畫的都是他,都戴着半張黑色面具,但是給風亦行的感覺卻不同。
每幅畫中,他的眼神都不同,有憤怒,無畏,失落……
畫中人的眉眼,透過半張黑色面具,竟然被秋靈描繪得栩栩如生!
“這丫頭到底聽她哥哥講了多少關於我的事情?才五百歲,就如此崇敬我了?竟然畫了我這麼多次,原來,像我這樣十惡不赦的魔,還有值得她崇敬的地方?”
風亦行倒想問問秋靈,他有些什麼優點。
就算是她聽秋楓講過他的事迹,這幾千年來,他這雙沾滿血腥的手,殺了多少妖魔,他已經數不清了,秋靈聽說過的事情,大概都是他如何殺人的手段。殘忍,毒辣,還值得她崇敬嗎?
他的肩上,藍色的血液從傷口處溢出,一陣陣刺痛襲擊着他的神經,血液順着他的衣角滴落在地上。
風亦行將畫像疊得整整齊齊,放在木盒中,施法將盒上的鎖修復,將木盒放在了柜子裏,看上去就像是原封未動的模樣。
他低下頭,看到了地上的幾滴藍色血液,只不過在他眨眼之間,眼中散發出一陣藍色的光芒,漂浮在地上,瞬間,地上的血跡就消失不見了。
他向來謹慎,所到之處,不會留下一點兒痕迹。
一陣金色的光芒飛竄在漫天夜色中,仙樂宮中只留下一陣淡淡的幽曇香味。
*
沁月洞中,歐陽沁心,聶鑫正在飲酒,洞中只有石壁上的火把照亮着整個洞府。
今日,聶鑫本想在魔界外面解決了風亦行,憑着他五千年的道行,應對起風亦行,他覺得自然是綽綽有餘的。
事實證明,他並沒有討到什麼便宜,與風亦行在魔界外打了一場,結果兩敗俱傷,風亦行的道行竟然和他不相上下。
這一點出乎他的意料。
“風亦行若是那麼容易就被弄死了,他早就活不到現在了,他身後還有五大長老撐腰呢,想背地裏解決他,並沒有那麼容易的。”歐陽沁心對聶鑫說道。
魔界中,大部分的妖魔都只認風亦行一個魔尊,只有身上流着藍色血液的魔,才有資格號令眾妖,統領魔界。
風凌岳只是被囚禁在鎮極塔中,風亦行已經暫代魔尊之位兩千多年了,據風亦行所說的,他親手救出風凌岳的時候,會將魔尊之位還給風凌岳。
風亦行沒有帶魔界眾妖攻上天庭,魔界是風家歷代魔尊共同的心血,他有責任守護好這裏,帶着眾妖與天庭眾神一戰,他們必定會傷亡慘重。
況且身為子女,他要親自救出風凌岳。
“歐陽兄,你修鍊了浴血十三劍,如今進展如何了?”
歐陽沁心輕輕搖了搖頭,“才練到第五式,沒有凌霜劍,即使煉成了,也不能發揮出這套劍法的最大威力。”
當年,風凌岳修鍊了浴血十三劍之後,劍譜就失蹤了,不過,歐陽沁心曾經安排了女妖潛伏在風凌岳的身邊,暗中抄了一本劍譜,他早就得到劍譜了,浴血十三劍的劍法修鍊起來困難重重,十分繁鎖,歐陽沁心時刻小心翼翼,謹防走火入魔。
他和聶鑫,南宮粼本想着用同樣的美人計,在風亦行身邊安插自己的眼線,不料風亦行性情不定,似乎是不近女色,他們未能得償所願。
“歐陽兄,你要小心一些,聽說,修鍊這套劍法,練成以後,配合上凌霜劍的威力,能令天地變色,鬼哭狼嚎,到時候取下區區一個魔界,對你來說又有何難。不過修鍊的過程中,你要小心呀。”
“嗯。”歐陽沁心點頭示意。
南宮粼急匆匆地來到了沁月洞,還沒坐下,他就興高采烈地對聶鑫以及歐陽沁心說道:“你們都聽說今天的事情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