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紅燈區的魔法師
“我就不信他真能斷了海灣城的後路，他是泰倫爵士的兒子又怎麼樣？泰倫爵士不可能任他胡來！”
城防官先生扯着嗓子的聲音回蕩在他家客廳當中，聲音內明顯帶着怒氣。
顯然他還對之前的事情耿耿於懷。
坐在他對面的基斯雖然沒那麼激動，但陰晴不定的臉色同樣證明了他內心並不怎麼平靜。
“你需要冷靜。”基斯如此說道，儘管他心裏也是亂糟糟一片。
“冷靜個屁，我和你說，只要我在這一天，那雜種就別想順利接觸治安工作！”卡特越想越氣，甚至有些口不擇言。
不過周圍並沒有其他人在，所以基斯也就沒怎麼在意這個，儘管如此，但他還是沒什麼好臉色，冷笑着說道：“然後呢，被斬斷一切後路？別忘了魚人就快上岸了，如果你真的要這麼做，最後倒霉的只會是你自己。”
卡特大聲說道：“我不相信他真敢這麼做！泰倫爵士不可能同意他這種要求！”
“是領主而不是城主。”
“什麼”
“他是領主，而不是城主！”基斯加重語氣的說道：“我在礁石城得到了一些不好的消息，泰倫爵士可能並非是讓他這位小兒子來挂名混日子的，而是真把這裏交給了他，海灣城，徹底，一切的！”
基斯自嘲的笑了笑，說道：“如果真的是這樣，那咱們就算再怎麼反抗也於事無補。理論上來說，領主可以隨意定製領地內的法律，不管有多荒誕。”
卡特面色變了變。
“他還可以毫無顧忌的加重稅收，如果心情不好的話，甚至可以隨意殺人...”
拍了拍面色陰沉的卡特肩膀，基斯嘆氣：“包括你我。”
其實這只是他的猜測，還不能確定艾倫到底是不是“真正的領主”，但面對之前艾倫毫不客氣也毫無顧忌的樣子，基斯不得不慎重考慮。
萬一是真的，那他們再和艾倫對抗，完全是走在死亡的邊緣。
領主可以對領地內任何非貴族生殺予奪，不過基斯和克里希家族沾親帶故，到不怕艾倫真把他給殺了。
可是如果被調回礁石城的話，那還不如殺了他呢...
——
香水街位於商業區東部，是海灣城著名的紅燈區，夜晚的人流量很多，但白天，特別是上午，在這裏基本上是看不到人的。
此時，艾倫正面帶好奇的走在這裏。
和兩位不聽話的屬下溝通完畢后，艾倫就發現他們無意中來到了這個傳說中的大保健區域。
天知道他們怎麼轉悠到這裏來了。
從外表看的話，這裏比海灣城任何一個地方都乾淨，整齊的鋪着青石板路的街道，連綿不絕的酒館，寥寥無幾的行人...
這裏的酒館和正常相比沒什麼不同的地方，唯一特點就是名字大多比較帶有隱喻性。
比如美人魚酒館、玫瑰酒館、火狐狸酒館等等。
不管前世還是現在，艾倫都沒去過這種地方，自然而然的就比較好奇，不過身後還跟着一群護衛，也沒辦法明目張胆的過多逗留，免得捅到礁石城去，他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遺憾的打量了一下周圍，艾倫正準備離開這裏，一陣吵鬧聲突然從後方響起。
“沒錢還想在這裏玩，你當姐妹們是白痴啊，個個都倒貼嗎！快滾！”
“哼哼~”
艾倫回頭一看，發現是自己之前路過那個名叫美人魚的酒館門口，一位衣衫不整的黃髮女人正用腳踹着一位灰衣酒鬼。
酒鬼可能喝了很多酒，癱倒在地，正抱着黃髮女人的大腿死不鬆手，雙眼朦朧，被踹也只是哼哼幾聲。
“阿蓮，你真溫柔，我好愛你。”
任由女人怎麼踹，他也只是這句話，或者乾脆就直哼哼。
聲勢鬧得有點大，也傳出很遠，道路兩邊的酒館群中，二層這一橫線上大量窗戶因此而打開，一個個腦袋伸了出來，街道上三三兩兩的行人也看向了這裏。
“滾蛋！”
眼見周圍看熱鬧的人逐漸增多，被稱之為阿蓮的女人大怒，腿部更加用力：“你對整條街的女人都說過這句話，別想再拿來糊弄我！”
“可是我真的好喜歡你，阿蓮。”酒鬼含含糊糊的嘟囔着，結果被女人毫不留情的踹到了酒館門外，然後碰的一聲，關緊了酒館大門。
周圍看熱鬧的哈哈哈哈大笑，一些熟客指指點點着已經開始打起呼嚕的酒鬼，面帶譏諷：
“拉斐爾這酒鬼又開始在這裏白吃白喝了，真不要臉。”
“真奇怪，阿蓮這次竟然沒上當？”
“阿蓮就算再蠢都被騙了三次了也不會再相信他了。”
“那倒也是。”
“你說這傢伙整天除了喝酒就是嫖妓，他家人也不來管管他？”
“可能沒家人吧，唉，估計又是一個可憐人。”
“可憐什麼，窮鬼一個，還不好好找工作賺錢整天在這裏鬼混，又不缺胳膊少腿，去碼頭幹活都餓不死他。”
“聽說他和希爾雜貨鋪的雙胞胎兄弟認識，才不會去碼頭當裝卸工呢。”
“.....”
聽着周圍人的議論聲，艾倫若有所思，他從中察覺到一絲機會！
這是一位缺錢的魔法師！
是的，不遠處那位酒鬼是個法師，儘管醉醺醺的樣子看起來和魔法一點都不沾邊，可發熱的左手是不會作假的。
想了想，示意護衛把酒鬼帶上，艾倫一行人在周圍人奇怪的目光下離開了這裏。
“那些人是誰？為什麼把拉斐爾帶走了？”
“不知道，可能認識吧？”
“別是什麼不懷好意的傢伙，拉斐爾雖然整天喝酒，但人還是不錯的，有一次還請我喝了杯，大家都知道他是個窮鬼，可沒多少錢。”
“嘿，你還是管好自己吧，還有心情操心別人。”
“.....”
一路上沒怎麼停留，沒用多長時間就返回了城堡內。期間因為馬背顛簸，那位被叫做拉斐爾的酒鬼險些吐了護衛一身，幸好這位名叫凱爾護衛首領身手敏捷，躲了過去。
“我討厭酒鬼。”
厭惡的把拉斐爾仍在城堡大廳，凱爾抱怨的說道：“艾倫少爺，您把他帶到這裏幹什麼，我不認為一個酒鬼能有什麼用。”
艾倫呵呵一笑，回答道：“他是一位擁有某種知識的學士，我之前聽說過他，需要他的幫助。”
拉斐爾魔法師的身份暫時還不方便對外透露，儘管面對的是自己忠心耿耿的護衛長。
這並不是有什麼顧及，而是覺得眼前這位癱倒在城堡地毯上的酒鬼既然能混到如此地步，肯定有某些難言之隱。
沒經過他同意之前就透露他法師的身份，是很不禮貌的，艾倫還想向他尋求幫助呢，可不會做出有損印象的行為。
是的，他沒欺騙自己的護衛長，事實上，艾倫的確需要一位魔法師的幫助。
之前他已經修鍊出了魔力，但如何利用這股力量釋放魔法，他卻沒什麼頭緒。
艾倫碰到過的法師還是不少的，但是因為年齡關係，沒人願意收艾倫這個已經成年的人當學徒，儘管他出身尊貴。
法師基本上都是從小開始被培養的，因為某種原因，半路出家的法師罕有成就高的，基本上都在學徒階段晃蕩，收下艾倫當學徒雖然在某些方面會比較便利，但也直接承受了教授艾倫成材的責任。
但這又不太可能，法師半路出家者雖然不一定會毫無成就，但能晉陞正式法師的，一百個裏面能有一個就很不錯了，艾倫之前碰到的都是很普通的法師，可沒自信能教導艾倫跨過正式法師的門檻。
而地位尊崇的黃金家族，是不會滿足於他們的二少爺僅僅止步於法師學徒的。
再加上覺醒之後的六芒星，讓艾倫潛意識的覺得這是一個很大的秘密。如果拜入法師門下，難免不會露出馬腳。
所以他也就沒有太過主動的給自己找個導師。
也因此，艾倫想要在法師的道路上走遠，只能靠自己摸索，以及用某些利益換來法師的指導。
偏偏法師們對自身所學非常在意，一般還真不會拿來和艾倫換取那些“凡俗物品”
所以艾倫只能找一些貪財或者缺錢的法師尋求“幫助”，比如礁石城的侏儒奧利弗，又比如眼前這位酒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