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虛昆五傑
白霧散去，無心瞳孔放大，視線中龐大而模糊的身影逐漸清晰。
銀色的蛇頭化作蛟龍模樣生出了犄角，冰冷的瞳孔中隱隱流動着電光，腹部下竟然覆蓋著鱗片，雙足比人還高，足下鋒利的爪子深深印入地面，雙翼展開，黎明下的羽翅散發著銀色光芒，龍尾如山，全身散發銀色光澤。
吼！
龍首高昂，仰天狂吼！
無心遲疑道：“你是…無殤？”
龍首雙眸中的電光消散，冰冷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柔和，龍首逼近無心，在其肩頭蹭蹭，顯得極為親昵。
“無殤，你不是能和我交流嗎？”無心伸手摸着龍首，開口問道。
無殤搖搖頭。
無心疑惑，那時候分明聽到無殤對他說話的，說需要靈氣，怎麼此時又不能說了？不過無心還是欣喜，道：“沒事就好！”
無殤突然屈膝，雙翼展開。黎明下，全身流淌銀色光芒。無心領會其意，爬上背部！無殤站立，雙足用力向前奔去！
唳！
尖嘯之聲回蕩，與之前衝天之威的聲音完全不同。龐大的身軀從鐵劍峰峰頂呼嘯而下，急速俯衝，盤旋一陣，直衝天際！
“隨便飛吧！”無心站在無殤背上，俯視着蒼茫延綿的山脈，興奮喊道。
遠處，一輪朝陽浮現，朝霞映着無殤飛掠天際和無心站在其背上的身影。
清晨，陸田文打開房門，見無心身背長劍，站在門外，瞬間卻被他身後的龐然大物吸引視線，結巴道：“這…這是…什麼？”
無心咧嘴一笑，露出白牙，道：“她是無殤！”
陸田文震驚，大聲喊道：“胖子，有吃的啦！”
關路安從床上驚跳而起，風一般的速度出現在門口，看見無殤，流着口水道：“我滴個乖乖，終於能飽餐一頓了！”
無殤眼皮抬了抬了，完全沒有興趣的樣子。
關路安走出房間，仔細打量，卻發現四周許多人的視線都望着無殤。
“無心，這也…太他媽拉風啦！”
“別激動，平常心，平常心！”無心勸道。
胖子兩眼放光，道：“無心，我能不能上去坐坐！”
“這個…就看無殤了的！”
關路安‘嘿嘿’一笑，手摸着下巴，一步一步逼近無殤。見無殤並無抗拒之意，大着膽子爬上其背！
“無心，我決定也找一頭坐騎，太爽了！”
無殤睜開眼睛，那神情像是在‘皺眉’，無心和陸田文相視一笑，暗道：“看來胖子要遭殃了！”
關路安只覺的無殤背上傳出一股強大的力量，他的身體失去控制，順着其背不斷向後滑去，緊接着身體被高高拋起，來不及反應又被無殤的尾巴連抽兩下，頓時眼冒金星。同時，他已經完全不能再控制自己的身形。
無心等人的視線里，只見無殤一次又一次將關胖子拋起，像是‘頂球’一樣，皆是露出同情神色。
關路安覺得頭腦暈眩，五臟六腑移位。驚喊道：“停下，停下，無心，快讓她停下，我受不了了！”
無心面露難色！
“葉無心，你再不讓她停下，我就烤了她！”關路安叫囂道。
豈料，無殤玩性大發，將關路安高高拋起，又用尾巴抽打。
“停！我認慫，我認慫！”關路安委屈道。
嘭！
地面上砸出一個大坑，眾人深怕出點事，只見胖子一隻手舉出坑外，比‘OK’手勢。大家都能聽到他在坑內嘔吐的聲音。良久，露出腫脹的臉頰，掙扎着爬出大坑，仰躺在地，呼呼喘氣。
“總有一天，我也會找到一個這樣的‘傢伙’！”
陸田文笑道：“你這身型，得什麼樣的才能承受得住啊！”
於是，多年以後，總有人能見到一個胖子，騎着飛象在空中游掠。
無心幾人又一次登上了《風雲錄》，不過這次不是頭條，只是上面簡單寫了昨天任務坊中的風波事件，而這足以令關路安興奮，只是當他看到副標題還是寫到一個胖子引發的戰爭時，忍不住氣憤。
無心大致看了看，上面着重寫的是他們挑釁了戒律堂的權威，而對整個詳細的事件粗略帶過。
“太過分了，分明是鍾林……”劉楓氣憤道。
“管他呢？惹的惹了，還在乎別人怎麼看？”關路安打斷道，笑了笑，說：“我倒是蠻喜歡上面給我們五人的稱號——虛昆五傑。”
陸田文道：“上面可是加了號，分明嘲諷！”
“愛咋咋地，老子就喜歡這名字！你說對吧，老大！”關路安喊道。
無心一愣，蕭正的臉在腦海中浮現，沉聲道：“別叫我老大！”
“你不喜歡，那就叫大哥了，反正我們現在是虛昆五傑，按實力，你排第一，我排第二，老陸排第三，劉楓第四，張琛第五。你們啊，記得叫我二哥，叫無心大哥！”關胖子想了想，“嗯，二哥也不錯！”
無心想着找個時間見明風一面，希望能從他那裏打探到蕭正和莫重山的消息。至於洛雪，就將她放在心底吧！至少以現在的實力，根本到達不了洛雪所在的地方。
虛昆峰峰頂，修鍊場上，關路安祭出飛劍，正在練習御劍術，龐大的身形落在劍上，又狠狠摔下，惹來山中弟子嬉笑。
“笑什麼笑，我可是虛昆五傑中的老二，你們行嗎？”
陸田文祭出飛劍，飛身而上，同樣飛不了多遠。
劉楓和張琛卻在遠處舞劍，以他們實力還未到御劍的境地。
無心祭出天虹，快速變化手勢，以修凡珏為基礎運轉，腦海中回憶着在藏道閣中所觀略的劍訣。並未按照之前五行御術運轉，忽覺身心皆輕，控制起來也不費勁。
許多弟子圍觀，忍不住紛紛讚歎鼓掌叫好。
陸田文和關路安望過去，見天虹劍化作流光在無心身邊環繞，像是被旋風捲起，劍影重重，五人能靠近。無心置身當中，時而飛身而起，時而盤坐在地，飛劍至始至終將其環繞，幕然間，無心睜開眼睛，念道：“去！”
飛劍轟然飛出，沖入前方巨石之上，劍氣如龍，只聽‘砰砰’兩聲，巨石爆裂，碎石飛濺，盪起滾滾煙塵。
“收！”無心法訣念動，天虹自己飛入劍鞘，只留下劍吟之聲。
“好！”又有弟子鼓掌叫好，眾人回憶着剛剛那一幕，劍影將無心包圍，白袍少年在當中，隨着天地靈氣而舞，甚至有那麼一刻，天地間只剩下他和天虹。那是一種超熱的融合狀態，一度讓人認為他就是劍，劍就是他。
“果然有功法還是好的！境界未到元嬰之前，看來還是要多修習些功法！”無心暗道，他又想到了藏道閣。
關路安幾人見無心收劍，走將過來，道：“大哥，你未免太強了點，剛剛那種功法哪來的？”
“藏道閣啊！沒事多去看看吧，總有好處的！”無心老氣橫秋，學着當初單華淵的語氣說道。
“嗯，我們還是想辦法先將丹田中的力量蓄滿吧！”陸田文笑道。
“你們不去？”無心問道。
幾人搖頭，或許對他們來說，現在只想快點煉化天地精氣。
無心搖頭，獨自走向了藏機峰。
進入藏道閣中，無心一頭扎進書簡之中，就像一個貪婪的嬰兒吸食母乳一般。現在他才知道自己錯過了多少。誠然，在天淵中偶爾觀略書簡，說的卻大多是神魔仙妖之事，而這人間之事，還是極少，何況，幾位師傅雖然到過凡間，卻未必真正了解。這是無心在天曲城中見過各種事情之後下的定論。
對於師傅對凡人的了解，他始終認為那是有偏差的。
一個月後，無心走出了藏道閣，模樣亦如之前那般，道袍滿是污漬，頭髮蓬鬆，雙眼渾濁。
山中的景象又發生了改變，樹枝上的葉子變得翠濃，山中的流水聲越來越湍急，濛濛細雨飄蕩，空氣清新醒神，和風拂過，心情不覺蕩漾，
無心回到虛昆峰中，氣氛變得有些異樣，外門弟子見他，紛紛低語交談，無心走將過去，叫住一人，問道：“說什麼呢？”
那弟子延生躲閃，道：“你還是自己回房間看看吧！”
無心走入房間，只見地上血跡未乾，陸田文臉色蒼白躺在床上，劉楓和張琛一個被砍掉左手，一個被砍掉右手，關路安滿頭大汗，在床上哆嗦不已，嘴唇發黑，分明中毒。
無心伸手探查乾坤戒，才發現裏面空空如也，什麼都沒有。見狀，來不及多想，喚道：“無殤！”
咻！
無殤自空中俯衝而下，無心站其背上，衝天而起，道：“鐵劍峰！”
不足片刻，無心返回，手中多了些丹藥，將其分別給四人吞下，他們的臉色漸漸恢復。
“到底怎麼一回事？”無心沉聲問道。
陸田文、劉楓、張琛的視線望向床榻上的關路安。
“又是你，胖子又惹誰了？”無心吼道。
關路安道：“沒惹誰，只是天劍鋒的人侮辱我們虛昆五傑而已！”
“老陸，你說！”無心道。
陸田文坐將起來，道：“今日開集，我們去了落霞峰，碰見鍾林，他嘲諷我們什麼虛昆五傑，說分明是虛昆五鼠只會幹些偷雞摸狗之事。二哥看不過，便回了幾句。不料對方言語更是難聽，甚至連父母都跟着受辱。我們實在氣不過，便打了起來。這時，他們中有一人，實力比鍾林還高，便把我們弄成這副模樣。”
“誰？誰這麼囂張？”
“天劍鋒，裘光！核心弟子，戒律堂的人，他的父親是天劍鋒峰主！”陸田文回道。
無心沉聲道：“你們好好休息！”
“別去，你要是惹了他，恐怕……”
“你們…是我兄弟！”無心踏步走出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