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 憐憫
那是一座建立在黑妖海上的古城，宏偉無比，但卻沒有任何的道路直通其中，並且，那座古城還很遙遠，在這禁止飛行的秘境，不下一番功夫很難到達那座黑妖海深處的位置。
前世，吳鈺是在沈雲姬與莫天的幫助下，才堪堪安全的抵達那裏，並且海面上還被沈雲姬與莫天殺成了一條血路，驚心動魄的連結到那座古城上面。
而這世，他必須自己想辦法過去了。
“那你打算怎麼過去？”莫小茵看着陷入苦戰的散修們，她也明白了，像她那樣游過去顯然不現實，不過像是又想到了什麼，望了望自己小腿上還沒褪色的硃紅色花紋。
“對了！”一聲驚呼，莫小茵突然跑到了黑馬的身下，望着神駿的黑苗眼中閃爍着欣喜的色彩，“你能否將畫在我腿上的咒文也畫在它的腿上？”
吳鈺卻搖搖頭，“材料不夠，我都用在你身上了，其他剩下的東西我都有大用，不能浪費在這裏。”
“你以為我不知道有這個方法嗎？並且，黑苗並不需要這些就能在水面上健步如飛，但是，那座古城裏卻不同，甚至在其外圍的近萬米內，重力起碼是尋常地方的五倍。”吳鈺的貝齒咬着下唇說到。
“就算黑苗的速度能勉強不沉下去，但是再加上我們，絕對會沉入水中。”
“什麼是重力？”不過莫小茵顯然不明白重力這種東西是什麼，或者說，這個世界上並沒有人明白重力所代表的意思。
“嗯......就是星球的吸引力......算了，等你到那裏后就會知道的。”本想解釋一番的吳鈺，最後想了想還是放棄了，他可不知道怎麼用這個世界的詞語解釋出來。
莫小茵倒也不氣惱，反而開心的問到：“你是說你已經有辦法過去了？”
吳鈺點點頭，然後來到了凝結而成的盾牌的邊緣，望着遠處模糊的古城遺迹。
“比我想像中要遠。”估算了一陣距離后，吳鈺輕蹙起眉頭糾結道，他也不知道以自己的能力是否能堅持到古城上，因為太遠了。
“要不，你不用管我，我自己想辦法過去？”看着吳鈺有幾分為難的神色，莫小茵似乎準備減少點吳鈺的負擔。
吳鈺瞥了她一眼：“你站在這裏已經是我的責任了，如果你真的想為我減輕點負擔的話，接下來老老實實聽我的話就好。”
“......”莫小茵頓時就拉下了臉，從小到大，從來沒有人敢這麼命令自己，甚至讓她的自尊心都微微受到了點傷害，不過一想到說這話的人是吳鈺，他最終只能嘆了口氣，像是和他鬧起彆扭來。
她其實很在意吳鈺，在意他的眼光，在意他的行為，甚至在意他所說的每一句話，為了不讓他討厭自己，她選擇了裝作一個乖乖女，聽從吳鈺的安排。
這一切都是吳鈺所不知道的。
“好了，過來吧，站在我身邊。”吳鈺終於估計好了距離，轉身對黑馬和吳鈺說到。
聽到吳鈺的安排后，莫小茵深吸口氣走了過來並與吳鈺還有那匹黑馬站在一起。
不過吳鈺卻再次在黑馬與莫小茵之間掃了幾眼。
“嗯？”一陣錯愕，莫小茵突然發現吳鈺抱起了自己，然後還沒等她緩過神來，吳鈺就用纖細的胳膊將她放在了黑苗的背上。
黑苗倒是不高興的踢了下蹄子，似乎不喜除了吳鈺以外的人坐在它身上，雖然之前情況緊急，莫小茵與吳鈺一同騎上了它的馬背，但是此時卻鬧起了彆扭，不過，在吳鈺的安撫下很快就勉強同意了。
“黑苗啊，出來后就沒聽到你的聲音了，也不知道那道聲音是不是你的，不過現在不是時候，等我們離開秘境之後，我可是很好奇你身上發生了什麼......”吳鈺摩挲了下黑馬的脖子，然後拉着它朝前走去。
而前方，是盾牌之外的沒有任何遮攔物的虛無高空。
“碎！”
吳鈺蹲下身子將手放在盾鎧的邊緣，一聲輕喝之後，整塊靈力凝結而成的盾鎧破碎開來，僅僅只留下大小剛好夠吳鈺與黑苗站身的位置。
那些盾鎧破碎的碎片還沒來得及下落，就化作了一絲絲流光纏繞在吳鈺的腳底。
“走吧......”吳鈺站直了身子，面無表情的朝着空無一物的天空跨出了一步，陡然間，一階灰白色的階梯出現在了吳鈺腳下，承接住了吳鈺的腳底。
吳鈺並不遲疑，凝重且平穩的繼續邁步行走着，每走一步，其腳下便會自動凝聚出一塊灰白色的階梯，像是朝着地面無限延伸的樓梯一樣，讓他一步步的朝着古城的方向走去。
黑苗小心翼翼地跟在吳鈺的身後，不過善於在崎嶇之地上奔跑的它，在階梯上走得比吳鈺還要平穩。
“吳鈺，你是.....師承何人？”莫小茵騎在馬背上，一臉難以形容的望着吳鈺，有驚嘆，有疑惑，有欣喜，還有難以置信。
望着吳鈺身前不斷出現的階梯，然後黑馬身後走過之後消失得無影無蹤的方塊，這需要何種變態的控制力與靈力運用的掌握力才能施展出來，這種手段出自這麼年輕的一個人修身上，已經讓莫小茵懷疑他是不是某個大能的親傳弟子了，不過很快她也看出了一些門路。在吳鈺每跨出一步之前，他的手指都會微微的抖動一下，像是交織着什麼。
但這讓莫小茵更是驚訝了，吳鈺的所作所為，就像是毫不停歇的連續施展出一個個術法，也就是吳鈺每走一步，一個術法就在吳鈺的手上形成，然後施展在腳下，雖然短時間不算太難，但是這麼一步步走下去，所交織的陣法量就已經實在駭人了。
這種控制力已經可以說是妖孽級別的了。
“我師承很多人......”吳鈺笑了下，說出了不算謊言的謊言。
聽到如此敷衍的回答，讓莫小茵不再多問，她並不喜歡探究他人不願深究的私事，僅僅在後面默默的觀察起吳鈺的一舉一動。
牽着黑苗，吳鈺走得不慢，也不快，但是相對於黑妖海上的那些船隻，他們算是安逸多了，宛如僅僅只是休閑般散步一樣，不過其中的危險，只有吳鈺自己清楚。
因為，吳鈺知道最為危險的一段路就在自己眼前了。
“啪！”眉頭一皺，吳鈺發覺腳底剛落到新組成的一個階梯上的時候，腳下的階梯就裂開了一道細細的裂痕，並且自己的全身也陡然間沉重了一倍，讓他手上的術法微微一頓。
開始了......
“小心點......尤其是黑苗。”吳鈺皺眉慎重的叮囑了一聲之後，繼續往前走去，腳下的階梯似乎比之前凝實了幾分。
就在莫小茵與黑馬疑惑吳鈺這聲叮囑的用意之時，一股沉重的壓力瞬間籠罩了他們全身，讓其步伐也微微緩了一緩，四肢甚至五臟六腑都被一股莫名的力量全面擠壓一樣。
“這就是你說的重力？的確是個奇怪的領域。”莫小茵淡然的一笑：“不過也不算問題。”
聽着莫小茵不以為然的聲音，吳鈺勾起了嘴角：“這連外圍都算不上，僅僅才是開始，只有兩倍的重力的確不算什麼......”
“不過你可以下來了，黑苗等下不一定還能背得動你......”
撇撇嘴，莫小茵毫不猶豫的跳下了馬背。
一馬兩人依舊在高空‘散步’着，漸漸的，莫小茵神色也開始變得凝重起來。
壓力更大了。
海面也更加的危險了，能在超重的環境中生存下來的生命，絕對比其他地方危險得多。
海面上，本來行駛在吳鈺他們之前的散修們的船隻，吃水也越來越深，甚至像是遇到什麼阻礙般，停頓下來。
而吳鈺僅僅能做的只能給他們一雙憐憫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