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不準再哭
一個月後。
無形中有股力量將唐曼與林恩拉得很近,這一個月來,林恩時常與唐曼通電話,兩人都是聊一些生活瑣事,各自都沒有提及身邊的人,她們就像一對相見恨晚的姐妹,彼此談天時無拘無束。
是日,林恩約唐曼一起飲下午茶,兩人來到波士頓最具民族特色的露天咖啡廳,坐在遮陽傘下,兩人為各自點了一杯香濃的咖啡。
林恩搖着手中的勺子,唐曼則看着黑褐色的咖啡呆。
林恩抬眸瞄了一眼唐曼,見她失神,不禁問道,"怎麼了?你有心事?"
唐曼搖了搖頭,喘了口氣道,"我原來很喜歡這種口味的藍山咖啡,今天我卻不太想喝。"
"那就換種口味,試試我這個!"林恩立即找來侍者,正欲幫唐曼叫一杯,唐曼卻突然阻止。
"我想要一份咖喱土豆飯,這兒有嗎?"唐曼詢問侍者道。
"有,我們馬上幫您準備,請稍等一下。"侍者恭謹道。
林恩微微瞠眸,"你沒有用午餐?"
唐曼搖了搖頭,解釋道,"不是,午餐我吃得很飽,可是肚子還是覺得有些空。"她也不清楚怎麼回事,最近什麼也沒幹卻感覺很疲憊,或許,人一旦閑下來就會變得好吃懶做。
"哦。"林恩覺得唐曼有些不對勁,卻說不出哪不對勁。
"范范很乖,他在學校,老師和同學都很喜歡,什麼時候,我帶范范出來,我們一起去玩吧!"唐曼一直在找機會讓林恩能夠與范范單獨相處。
"不了,我想米洲應該不會開心吧。"林恩拒絕。
"你是范范的親生母親,你有權利和范范相處,況且,米洲並不是你所想像的那麼不近人情,我已經將你的事告訴他了,我看得出來,他對你懷有很深的愧疚。"唐曼如實道。
"Joey,我不需要他的同情!"林恩平靜道。
"我知道,我這是希望你們能有機會重新開始。"她無端霸佔了米洲與米范三年,她該把他們還給林恩。
"恩?"林恩不明地看向唐曼。
"我和米粥不會再有婚禮了!"唐曼直接道出事實。
"為什麼?"林恩愈加不解地蹙起眉心。
"米洲和我就像在孤島飄蕩的兩人,我們可以相互扶持、相濡以沫,但,我們只能是最好的朋友……有種感情叫做'在對的時間遇上錯的人'我想,這就是我和米洲不能結合的原因。"她幽幽地解釋道。她亦感到內疚,她不該選擇自欺欺人,甚至傷害了米洲。
"那麼,你在錯的時間遇上對的人是……"林恩頓了頓,"池總?"
唐曼淡淡地搖了搖頭,斂下眸,深吸了口氣,"我不知道……這三年,我逼迫自己不去在意有關他的任何事,而我的確做到了,我以為我可以過得很好,可是,他一出現便輕易擾亂了我的生活,我時常感覺好累……"
"這說明,你根本就放不下他……"一個女人若真能夠放下埋藏於心底的那個男人,她絕對不會再為那個男人而流淚,更加不會感覺到疲憊,因為心已經釋然了。
"我好煩,林恩,我不知道該怎麼辦?"原本是想解決林恩與米洲的問題,可是,她卻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緒,因為她的心實在堵得慌。
"Joey,請容我幫池總說兩句話。池總的個性我相信你比我了解,這段日子,他為了挽回你們之間的感情而作出的努力,你亦看在眼裏,其實,我很羨慕你!"林恩臉上漾起一抹凄楚的笑,"你知道嗎?不是每個女人都能夠在披上嫁衣嫁給其它男人時,見到自己的'王子'適時阻止婚禮!"
"可是,他最後還是轉身了……"她曾想過,如果婚禮上他能堅持到最後一秒,或許,最終的結果,連她都無法控制。
"轉身?"林恩搖了搖頭,"他居然沒有告訴你他轉身離開的原因?"
唐曼懵然地看着林恩。
林恩解釋道,"池總的母親因心臟病突瀕臨在死亡邊緣,池總無從選擇,可他並沒有放棄你,他通知了我就是最好的證明。"
唐曼瞪大的眸子,微微泛紅。她想起池亦徹不斷在她面前宣誓的那句話--我不會再放開你!
"Joey,這個男人對待感情比較遲鈍,你用了七年時間等待他開竅,如今,他終於清楚他想要的是什麼,而你卻在退卻……何必將感情弄得這麼累?愛,就要不顧一切去爭取!"這是她的愛情觀。
唐曼想要說什麼,侍者已經將咖喱土豆飯端了上來。
瞟了一眼金黃色的咖喱飯,唐曼吞咽了下口水,卻又是沒有胃口。
"那麼,你呢,為什麼你不去爭取?"唐曼問道。
"你錯了,我並沒有放棄他,我一直在等他,如果有天他的眼中能有我,我會不顧一切撲進他的懷抱。"林恩清淡的眸子中,閃耀着對未來的憧憬。
……
彼此都不想再聊這些沉重的話題,兩人沉默了一會兒,倏地,林恩見唐曼叫來的咖喱飯一口都沒動,不解道,"你不是肚子餓嗎?"
"我忽然又沒有胃口。"唐曼低看着已經冷卻的咖喱飯,將它推向一旁。
"Joey,你最近……"林恩不確定地睨着唐曼,"我覺得,你該去看醫生了。"
"啊,看什麼醫生?"唐曼茫然地問道。
"婦產科醫生。"林恩面無表情道。
"看婦產科幹嘛?"
"你一定是懷孕了!"林恩看着唐曼,嚴肅道。
"呵呵,怎麼可能。"她笑答。
"你不是喜歡咖喱飯嗎?為什麼此刻卻沒有胃口?"林恩好整以暇地問道。
為了向林恩證明自己沒有需要看醫生,唐曼立即將咖喱飯移到面前,舀起一口飯,她的臉立即皺了起來,吐掉嘴裏感覺變味的飯,她還覺得有些噁心。
"走吧,我陪你去醫院!"說罷,林恩徑直拉起唐曼。
她懷孕了,這回再也不可能有假,因為她幾乎跑遍了波士頓的所有醫院了!
唐曼縮在床頭,抱着膝,腦子慌亂不安,怎麼會這樣?
該死的池亦徹,他是一個混蛋,壞男人!唐曼不斷在心底咒?,她拿起床上的抱枕,狠狠地往地上摔。
上天總是在她搖擺不定時,無端製造出許多令人難以接受的意外,致使她措手不及!
她好煩,她不知道接下去該怎麼辦?她甚至不敢告訴米洲,因為,她覺得好難堪……
她讓林恩幫她隱瞞住這件事,她亦不打算告訴任何人,尤其是池亦徹!
她該怎麼辦?
難道她的宿命就是同池亦徹糾纏一生嗎?
床頭上的手機倏地響起,熟悉的《遇見》旋律霎時飄揚在空寂的室內。
這麼多年了,她還是習慣將他的來電設定為同一種鈴音,她的手一顫,原本想要掛掉,可是,她莫名其妙地想起了林恩得知她懷疑時所說的一句話--看吧,上天都在幫你們,好好把握吧!
最終,她還是按下了接聽鍵。"喂。"
"是我。"池亦徹充滿磁性的男性嗓音傳來。
"什麼事?"她問。
"池氏在法國的分公司出了點事,我可能會去法國,我不確定什麼時候再回來……"他正色道。
"所以呢?"明知道他是在間接地詢問她的答案,她卻假裝聽不懂。
"明天,如果你願意,我會在波士頓的私人機場等你。"法國的確生了一些事,而且牽連到池氏總部,他或許沒有時間再呆在波士頓,所以,他想要離去前告之她一生。
"你又在耍什麼手段?"她提出質疑。他是在逼她做個選擇嗎?
"我沒有時間同你細說,但,我說過的話永遠不會變,明天九點,我會在機場等你!"沒有等唐曼作出表態,池亦徹已經率先結束通話。
唐曼木訥地放下手機,自顧自地搖了搖頭。他真的要離開波士頓了嗎?這會不會又是他的某個計劃?可是,他的語氣卻是這些日子少有的嚴肅……
思慮了片刻,唐曼拿起手機給艾琳打了一通電話。
"艾琳,我是Joey。"
"Jeoy,我想死你了,你這沒良心的,撇下我一個人在公司……"艾琳興奮中,不忘嗔責道。
唐曼始終拿艾琳這個小女孩沒辦法,簡單地述說了一連串的"思念"后,唐曼轉了個彎,認真問道,"呃,,其實我是想問你,'遠征'最近怎麼樣了?"
"你是想問池總吧?"艾琳嘿嘿一笑。
"什麼呀……"唐曼假意不知。
"你別不承認了。原來,米范不是你的兒子,你和米經理也沒有結婚!有同事參加了你和米經理數日前的婚禮,不過,聽說池總搶婚去了,最後你和米經理的婚禮吹了。"艾琳得意洋洋道。說實話,她還真希望Joey和池總在一起,那麼,未來她追宮朔,那可就方便多了。
"別胡說了,我問你的,你還沒回答呢!"池亦徹的一舉一動,似乎都會成為公眾輿論的對象,她並沒有太多的意外。
"池總明天可能就要離開波士頓了,聽說法國分公司出了很嚴重的商業紕漏,池總必須親自去解決,而且,池總今日已經在會上宣佈,宮朔即將留在波士頓暫代'總裁'一職!"艾琳道。
"真的嗎?"唐曼杏眼圓瞠。難道,池亦徹即將離開是真?
"當然啦,法國分公司來的危機傳真是我親自交給池總的,你不會是捨不得池總離開吧?"艾琳調侃道。
"那……"她原想問艾琳法國那邊究竟嚴不嚴重,最終,她還是忍住了口水,"那好吧,我們下次再聊。"
"嗚,你這壞蛋,我失去了利用價值了是吧?好啦,記得想我……"
在艾琳戀戀不捨的言辭中,唐曼結束了通話。
靠在床頭,唐曼轉身望了一眼窗外燈火闌珊的城市,它此刻已經褪去了白日的喧囂,寂靜而又安詳,然而,她的心卻愈來愈亂。
孩子的到來,他的離去,老天似乎在冥冥中逼她做一個最後的選擇……
一夜無眠,時針指到六的時候,唐曼已經起床幫米洲與米范準備好早餐。
米洲與米范被唐曼叫起床的時,兩個人連連哈欠,似乎都沒睡夠。
米范坐在餐桌前,搗弄着勺子,"媽咪,范范要去上學了嗎?"米范的小腦袋可還沒有時間觀念。
"Joey,今天有什麼事嗎?"米洲亦感到奇怪,平時的起床時間一般都在七點半左右,然而今日,唐曼沒到七點便已經喚他們起來。
"呃,沒。"唐曼連忙搖頭。她也不知道她在幹什麼,好似在爭取時間一般。
米洲拿起一片吐司,沾了一些西紅柿醬,隨即道,"公司的籌劃已經差不多了,估計下個月就能正式營運,這些日子我比較忙,可能沒有太多時間陪你和范范。"
不知道為什麼,聽見米洲這番話,她甚是感到內疚。那晚和米洲談過後,米洲彷彿沒有放在心底,他一如既往地關心她、呵護她,她都不知道,她該如何償還他這三年所給予她的恩情。
"恩。"她輕聲應了句。
"媽咪,老師說明天不上課,我要你和爹地帶我去海豚公園玩。"早餐用到一半,小傢伙突然放下勺子,認真道。
"好,明天爹地陪兒子去看海豚。"米洲寵溺地點了點米范的鼻子。
唐曼愣了幾秒,沒有作答。
米范稚嫩的臉龐轉向唐曼,"媽咪,你明天有事要忙嗎?"
唐曼望着米范,搖了搖頭。是的,她在猶豫,她看着米范童真的眼神,突然覺得她好殘忍,她怎麼能夠有離開的念頭呢?米范沒有了"媽咪",他會傷心死的……可是,她終究有一天要離開米范……
"范范乖乖吃飯,媽咪明天沒事。"唐曼撫了撫米范的小腦袋,溫柔道。
"恩。"米范重重地點頭,臉上洋溢着孩童的天真笑容。
米洲感覺到唐曼似乎有心事,他靜靜地咀嚼着口中的食物,不時用餘光看向唐曼。
唐曼抬眸不經意地瞥向牆上的始終,已經八點了。她知道,剩下的一個小時內,她若沒有趕到機場,她與池亦徹再見面的日子,或許又將是個未知數……
她的身子微微顫抖,她想起腹中那個悄然而至的小生命……鼻子微微一酸。
米洲注意到唐曼不時地抬眸看向牆上的指針,心底隱隱有些疑慮。
待唐曼將米范送上校車后,米洲來到唐曼身畔,柔聲問道,"Joey,有心事嗎?"
唐曼淡淡搖了搖頭。
"你為什麼一直看時間?"米洲凝盯着她道。
"我……"她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Joey,有什麼心事告訴我,好嗎?我可以幫你分擔。"與她相處三年,她的心情是晴是雨,他從她精緻的臉龐中就能一眼看出。
唐曼再一次無法控制地瞥了一眼牆上的鬧鐘,已經八點二十了,此刻,她已經無法控制自己,她跟隨着她的心,"米洲,他要走了……"
米粥當然知道她言語中的"他"指的是誰,他輕聲問道,"幾點的飛機?"
"九點。"唐曼咬着下唇,淡淡逸出。
"Joey,去追他吧,讓自己過得快樂一些。"米洲忍着痛道。
"我不敢選擇,我不知道如何選擇才是正確的……我害怕和他在一起,可是,我捨不得他離開……"垂下眸,她的聲音逐漸哽咽。
米洲扶着她的雙肩,"不要再猶豫了,你已經沒有太多的三年可以等待……我必須承認,我在他的眼中,看到了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的在乎。"
"我捨不得你和范范……"鼻子一酸,她的眼眶已經濕潤。
"我和范范不是你生命的全部,他才是……你放心,我會照顧好范范,你有空,還是可以回來,我這永遠歡迎你。"米洲的心痛沒有人看得見,此刻,他露出淡然的笑。
"米洲……"他為什麼要對她這麼好?她不值得……
米洲抬眼看了一下時鐘,分針已經指到六,他連忙道,"時間快來不及了,快點出吧!"
"我……"唐曼搖了搖頭,這一刻,她的感覺好像是要失去最深愛的親人,她異常不舍。
"你的東西我會幫你郵寄過去。"他領着她步出別墅。
"我永遠都不會忘記你和范范的。"她痛苦失聲。
"恩……"
終於上了出租車,她回望着她生活了三年的別墅,此刻漸行漸遠……她的心好難受,好不舍……
到機場的時間只要二十分鐘,她以為她可以趕到的,但是,出租車卻在三環的時候停在了一排車蛇的身後。
她慌了,她咬着唇詢問司機,"可以開快一些嗎?"
"小姐,現在是上班高峰,堵車很正常啊!"司機道。
唐曼從不知道,這條平常不太熟悉的路竟也有堵車的時刻,她很着急,她再次詢問司機,"我趕飛機,你能不能幫我想想辦法?"
司機頗不耐煩,"這兒離機場還有十分鐘的車程,要麼,你步行,我可是沒辦法!"司機亦無奈。
堵車不知道堵到什麼時候,看了一眼車上的時鐘,唐曼再也按捺不住,她起身付了車錢,隨即下車。
顧忌到腹中的小生命,她的步伐很穩卻不快,她不敢看時間,她只是不斷地告訴自己,她還有時間。
她不知道自己過了多久,當她終於到機場時,她看見偌大的私人機場空空蕩蕩,一眼掃去,除了幾位機場工作人員,她的視線中沒有見到他的身影。
眼淚倏地滑落,她打開手機看了一眼時間,原來,此刻已經九點二十……
他走了……
意識到這點,她因腿酸蹲坐在地上,眼眶已經被淚霧迷濛。
又一次擦肩而過,為什麼偏偏是這樣?難道上天在懲罰她固執得不願接受他的愛嗎?可是,老天不懂……
沒有人比她更清楚她的心,她是那麼的在乎他,這三年,她知道他生活在世界的另一頭,她強顏歡笑,她不敢看新聞,她害怕沾染有關他的任何消息,她不敢讓他知道,從她選擇離開他的那一天,她就後悔了……
這三年,他沒有出現在她的世界,她時常在想,如果……如果當年她沒有離開他,即便他不愛她,她至少可以呆在他身邊,她為什麼要那麼固執?
她後悔了,她白天沒心沒肺的笑,夜晚卻窩在被子裏隱忍哭泣,她只能依靠她和他曾經有過的回憶,平靜得生活在沒有他的城市。
終於,他們不期而遇……
她心底隱隱有種喜悅,那種喜悅卻帶着絲絲的痛楚,她始終告訴自己,這個男人不屬於她……
所以,每走一步她都小心翼翼,她生怕一不小心在他面前露了端倪。
當她得知他與林恩去巴黎時,沒有人知道,她窩在洗手間哭了好久好久……
之後,他一步步緊逼,他讓她知道,他在意她……
可是,她覺得幸福不可能如此輕易地降臨在她身上,她唯恐這又是上天製造的一個"陷阱",她一旦跳下去,便再也無法解脫,她真真正正地怕了……
直到那一天,從來都不懂浪漫的他居然帶她回汶萊,他記得她說過的話,他和她共進了最浪漫的晚餐,他給予了她世界上最美煙火……
她又一次後悔向他道出拒絕……在回華盛頓的班機上,她一個人默默流淚。
之後,當她以為一切已經塵埃落定時,他又以"卑劣"的手段欺騙她,她好氣,他覺得這些年他的性子始終都沒有變,他霸道狂妄,似乎他想得到的東西沒有一件可以逃得出他的掌心,她對他有些失望……
於是,她帶着一絲絲的賭氣,選擇同米洲一起步入婚姻的殿堂,她堅定地告訴自己,從此,她會拋下一切雜念與米洲好好生活……
然而,事情卻出乎她的意料,婚禮上,他出現了。
她無法形容當時流竄在心底的竊喜,可她不能拿婚姻當做兒戲,她不能辜負米洲,她眼睜睜的看着他轉身離去,心在滴血的同時,她無比地恨自己,可是,一切都已經太遲了……
那一?那,她的心彷彿被車碾過一般的疼痛,痛徹心扉。
直至今日得知他即將離開的消息,她才意識到,她是有多麼的愚蠢……
然而,此時此刻,她的視線中已不再有他,他離開了……
斂下眸,她緩緩起身,緊緊地咬住下唇,她鬱郁地轉身欲離開。
孰料,在她轉身的那一刻,她被毫無預警地擁進一個懷中,一股熟悉好聞的男性氣息竄入她的鼻息,靠在他的懷中,她不敢置信地抬眸--
糾纏她無數日子的俊逸臉龐,此刻近在咫尺,深情的眸光自他幽暗的黑眸中迸射出,他心疼且帶着無限的寵溺道,"傻瓜,不準再哭了……"
虐戀情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