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願為替身

見完宮朔后，唐曼回到自己的卧房，猶豫了許久，她終於撥出了那通電話。

"您好，池氏總經理室。"

唐曼拿着話機的手有些顫抖，"您好，我想找你們總經理。"

"不好意思，小姐，請問您是哪位？你與總經理有預約嗎？"池亦徹的轉接秘書盡責道。

"我是你們總經理夫人，我現在有話對你們總經理說，你不想失去這份工作，就請替我轉接。"唐曼並不想如此盛氣凌人，但是不這麼說，她恐怕很難與池亦徹對上話。

總經理夫人？秘書腦海中忽地閃過這五個驚人的字眼。

聽聞，今日總經理要在公司的周年慶功宴上宣佈一件喜訊，而公司那群對總經理虎視耽耽的花痴們，早就打聽到，總經理一直有一位相伴多年的女友，此次總經理所謂的喜訊就是宣佈婚事，着實傷透了公司大半女職員的心，難道這一切都是真的？

這種事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萬一真是未來的總經理夫人，她這個小小秘書可得罪不起！

"小姐，我幫您轉接，請稍等。"女秘書的語氣瞬間便得親切婉約。

"好。"

大約十秒鐘過去，電話那頭傳來了充滿磁性的男性嗓音，"你好，池亦徹。"他其實已經猜到會是她！

"池亦......先生，我是唐曼。"習慣性地呼喚他的全名，卻因為顧忌到一些事，而臨時改口。

"什麼事？"池亦徹一手拿着電話，一手翻看檔夾。

"呃......"這些話實在很難說出口，而且她曾經信誓旦旦地在他面前表明她的立場，此刻卻又......實在有些丟臉。"那個......那個......你之前提議的事，我同意！"

池亦徹並沒有因為唐曼的話而露出任何震驚的神色，反而像早就預知這樣的結果般，勾起冷冽的嘴角，"你本就沒有選擇的權利，不是嗎？"唐曼曾經問他，他憑什麼決定她的人生？這就是他的答案。

"喂，你......"算了，她不和這種人計較。有種人稱做"得了便宜還賣乖"，池亦徹就是典型犯，要不是看在姐姐的面子上，她絕對不會和他有任何瓜葛，他倒一副自恃妄大的模樣，噁心。

不過，很難想像，像他這樣一個狂妄、霸道、自私無理的男人，居然有着不為人知的另一面，或許吧，越是高傲的男人，越喜歡偽裝自己的脆弱......

"明天搬過來吧！"明明是商量的語句，出自他的口，卻變成了命令。

"啊？這麼快？不是說下個星期舉辦婚禮嗎？"雖然她已經同意，但是她的養父母並不知情，所以，她還需要費一番唇舌說服兩老，而且，突然離開兩老的身邊，除了不習慣還有不舍。

"難道要我親自上門，替你向你的養父母告別？"池亦徹再次揪住她的弱點。

"不，不要......"他要來了，就真沒救了！"明天就明天，那先這樣！"唐曼急匆匆地掛上電話。她發覺，池亦徹能夠在商場上呼風喚雨、運籌帷幄，不是沒有原因的，因為他是正宗的"奸"商。

她暗吞了口氣，消除緊張，決定將她的選擇告之養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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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預料得到養父母得知這事的後果，所以，唐曼每次話到嘴邊卻又有所顧忌地收了回去，這樣反反覆復，一直拖到了夜晚。

此時，養父母正在沙發上看每晚的沸點新聞。

唐曼磨磨蹭蹭地擠到兩老中間，咬了咬下唇，鼓起勇氣道，"呃，英叔英姨，我已經答應......"

孰料，話未說完，電視裏突然傳來一條勁爆的新聞。

"沒錯，我與桑雅將在下個星期二舉行婚禮，驟時還望各位媒體朋友準時參加......"

乍聽見如此熟悉的男性嗓音，唐曼猛地抬首......

鎂光燈與閃光燈的照耀下，池亦徹西裝筆挺、意氣風發地站在尊貴的台前，台下是無數的記者與話筒，他好看的嘴角拘着似有若無的微笑，向全世界宣佈這一事實。

唐曼直直地望着他在電視裏俊朗非凡的模樣，竟有些失神。

"小曼！"

"小曼！！"

直到兩老嚴肅的呼喚潛入唐曼的耳中，唐曼這才回神，瞪着大眼，愣愣地瞅着兩老。

"你答應那少東的婚事了？"英姨率先質問。假若小曼沒有同意，池氏少東又怎麼會在電視裏高調宣佈婚禮呢？

面對長輩失望地質問，唐曼不忍心回答，只能低下頭，保持沉默。

"難怪你與那少東的助理出去后就一直呆在房裏......小曼啊，究竟是誰給你灌了迷湯？這種事，你怎麼能答應人家呢？咳......"面對唐曼的默認，英叔激動得竟咳嗽起來。

唐曼連忙起身，拍了拍英叔的脊背，讓他老人家順順氣，這才小聲地解釋道，"英叔英姨，這件事我已經決定了，你們別為我的事而動氣，對不起。"

"你教我們怎麼能不動氣？"平日溫暾的英姨，竟也扳下臉孔，憤然道，"小曼，池氏少東我們惹不起，你要和他結婚，那麼一年後，你該怎麼辦？如果讓人知道，你的下半生就全毀了......"

這點唐曼當然明白，而且已經考慮清楚了。

"不行，我得上池氏找那少東，一定要取消婚禮。"英叔額前滲着滴滴着急的汗水，起身欲往門外奔去。

唐曼急忙攔截住英叔，眼眶瞬間濕潤，聲音亦有些哽咽道，"英叔，姐姐的眼睛失明了，腿腳走路也不方便，而且她再也不能生育......"

"什麼？"英叔驚愕地止住了步。

"我見過姐姐，她現在很不好......原來你們一直隱瞞姐姐暗中幫助我的事實......你教我怎麼忍心破壞姐姐的幸福？"晶瑩的淚滴溢出眼角，自臉頰慢慢滑下。

"你怎麼會知道這些？"英姨不確定地問道。

"英叔英姨，是你們教我做人要知恩圖報，姐姐如今所遭受的痛苦，全都是因為我，你們說，我怎麼能假裝什麼都不知道呢？"她不也曾想過，原來她的人生，竟會有如此戲劇的一刻。

"可是，這一切並不是你的錯......"英姨如實道。

"無關對與錯，我只知道，姐姐的未來需要滿滿的幸福來充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