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致命攔截
須臾,瑜姑從圍觀者中退出來,獨自在一處,神色略有幾分複雜。
在攔截閻七失敗后,她就來到涇河這邊觀戰,雖然兩萬多年前就知道這“阿鉞”深不可測,但不曾想他竟有這麼可怕的法術,能在瞬間滅除對方的法術,而且對方還是百萬雄師!
“害怕了?”
背後突然想起一個聲音,瑜姑心臟無力顫動,定下神來才發現是念神的聲音,她旋即陰下眼眸,回過身來,向念神翩然而至的魂魄睨視過去。
念神停下來,瞧了瞧她陰冷的眸子,戲謔道:“你可知道本神為何變成這樣,就是因為阿鉞,他不敢弒神,但敢逼迫我自毀肉身。”
“嗬。”瑜姑冷哼一聲,別過臉去。
念神瞧了眼她握緊的拳頭,察覺到她內心的恐懼,緊接著說:“你奪五皇子的肉身,魔界不容。阿鉞統一了妖冥靈三界,早晚會找你秋後算賬,六界之中,哪有你的藏身之處?”
“我……”瑜姑正與反駁,又被念神的話壓下去了。
“你以為跟河東妖的白骨連成一體,阿鉞就奈何不了你了嗎?以他的睿智,你什麼都不是。”念神越發嘚瑟揶揄道。
“你閉嘴!”瑜姑氣急敗壞厲聲叱喝。
“呵呵……”念神笑得越發放肆,展開雙臂,幸災樂禍道,“很快,你就跟本神一樣,只得一縷魂魄飄浮在這世間,無知無覺無感無痛。不……這感覺你應該很熟悉吧?殺了琴心公主,是你最大的錯,斷了我的後路,也斷了你自己唯一的後路!”
只要想到陌祁煊和閻七即將尋找瑜姑報復,她心裏莫名的暢快,現在她什麼都不想,就想看見瑜姑如何過得比自己悲慘。
但,她還想揶揄幾句的時候,卻瞧見瑜姑忽然勾起一抹陰險的笑容。
“你錯了,我跟你不一樣。”瑜姑冷冷低笑兩聲,抬眸傲視念神,不以為然道,“你落得如今的下場,不過是因為怕死罷了。身為念神族的聖姑,擁有詛咒神力,卻不敢用,不覺得可恥?”
“你閉嘴!”念神凌厲叱喝。
瑜姑唇畔處浮起輕蔑的冷笑,低眸凝視着自己抬起的手,別有意味道:“你說得沒錯,我的確窮途末路,但是,除了跟你一樣窩囊的活着,還可以轟轟烈烈的死去,讓阿鉞這輩子,都會記得,瑜姑,到底是誰。”
從前,阿鉞從未正眼看她,似乎從未記得這世上有一個她,尤其是,在念神摻和進來之後,他更加不知道誰是瑜姑,懶得記住誰是瑜姑。
就連恨,也只加在可以施加詛咒的念神身上。
但是,這一次就不一樣了。
她沒有詛咒的神力,卻有可以讓他痛徹心扉,以致永生永世都必須記得“瑜姑”二字的能耐。
“你想幹什麼?”念神試探問道。
瑜姑唇畔的笑容越發陰翳,詭秘笑道:“阿鉞剛剛征服了六界,正是春風得意,若是此刻我給閻七致命一擊,該是多麼的盡興啊。”
“嗬。”念神輕哼,蔑視道,“以你的能耐,能動閻七?”
瑜姑不以為然陰險笑道:“我不可以,但,河東妖的白骨可以。”話音剛落,她頃刻間消失在原處。
“喂!”念神迫切喊了聲,已經沒了她的蹤影。
前嶼城這邊,閻七緩緩將靈石置於原處,回過身便看見迫切迎上來的畢寒,她輕抿嘴角歡喜道:“事情解決了……”
話音未落,畢寒突然將她擁入懷中,緊緊抱着她,心生后怕,忐忑不安道:“下一次,不許這麼任性了,否則……否則少尊該如何?”
“嗯,讓你擔心了。”閻七淺笑道。
頓了會,畢寒才鬆開她,凝視她明澈的眸子,溫沉笑道:“瞧你迫不及待的樣子,去見他吧。我替你在這搬石頭。”
“畢寒最好了!”閻七歡喜道了句,旋即扶風遠去,想見他,發了瘋想見他。
畢寒凝視着她遠去的倩影,喃喃低念:“但願從此以後,你不再有災難。”
另一邊,陌祁煊御風往前嶼城趕去,嘴角輕揚,透着沉寂了兩萬多年的期待笑容。
明明有千言萬語,但卻想不起,待會要跟她說些什麼,只知道,馬上見到她,迫不及待要見她。
“陌祁煊!”炎霆太子突然橫空出現攔截他的去路。
“待會麟擇之期宴席見。”陌祁煊留下一句話,快如疾風與他擦肩而過。
炎霆太子驟然沉了臉色,再次轉移到他的跟前,企圖將他攔下來,見他意欲繞過自己,他即刻匯聚法術朝他劈出一掌。
陌祁煊翩然翻身躲開他的襲擊,側目睨向他,冷聲問道:“炎霆太子有何要事?”
炎霆太子輕哼一聲,雙手負后,略帶傲慢道:“什麼麟擇之期,不過就是想借妖冥靈三界之力威脅我魔界歸順與你罷了。”
陌祁煊思佳人心切,懶得與他嚼舌根,沉聲道:“你若這麼認為,本尊不打算解釋,先行一步。”
炎霆太子旋即攔下意欲離去的他,迫切道:“只要你救了我五皇兄,我願意勸服父皇接受你的統治。”
陌祁煊看了眼他懇切的神情,輕搖頭,應聲道:“辦不到。”
炎霆太子頓時皺了皺眉頭,握拳上前半步,盯着他,別有意味道:“沒錯,你現在收服了妖冥靈三界,還打敗了修馳獄的軍隊,想要吞下我半壁魔界,並非難事。但是,若你不答應我這個條件,我魔界奮死抵抗,就不相信你陌祁煊能滅了整個魔界!”
陌祁煊看了看情緒稍微變得激動的他,沉默了片刻,解釋道:“你皇兄的靈魂已經消散在焚毀的蠱牢裏了,估計此刻,他已經轉世投胎了。”
“……”炎霆太子心下輕怔,緊握拳頭不由自主踉蹌向後倒退兩步,雖然他早知道如此,可是,還是抱着一個希望,興許,陌祁煊會有辦法。
沉默了片刻,他抱着最後一絲希望問道:“你真的……救不了他?”
“是。”陌祁煊應聲道。
炎霆太子越發使勁握緊拳頭,睨向他,稍帶責備道:“你怎麼不騙騙我?興許這樣,本太子就歸順於你了?”
“既然可以用實力,何須用謊言。”陌祁煊別有意味道了句,旋即與他擦肩而過,迫不及待往前嶼城的方向趕去。
炎霆太子愣在原地,遲頓了片刻,即刻回身看向陌祁煊的遠去的身影,隨後華跌他們屁顛屁顛如風刮過追趕上去。
“是要去見閻七么?”炎霆太子在心裏低念了句,輕皺眉頭,緊跟上去。
另一邊,閻七滿懷期待趕去見陌祁煊,腦海里一遍又一遍掃過這兩萬多年來所發生的事情。
記憶中的他,一次又一次被她遺忘,他的着急、隱忍、難受、沉默、痛苦的表情一一掃過腦海。
有時候,他會很霸道,見面就宣告她乃屬於的他主權。
有時候,他很溫柔,總是讓她迷上他。
有時候,他很可怕,每每她遺忘他的叮囑,他就生氣,生他自己的氣,然後風雲變色。
有時候,他很冷漠,想到她遺忘他時會很痛苦,他會選擇陌生似路人。
她想見他,再也不想看到他滿目的期待化作無盡的絕望,再也不想看到他明明痛苦萬分,卻獨自強忍着難受。
“阿鉞哥哥……小芯來了!”她歡喜呢喃了句。
忽然一道魔氣橫空襲來,她旋即皺起眉頭,身似凌燕敏捷躲開襲擊,翻身落到懸崖峭壁處。
不一會兒,瑜姑出現在懸崖的另一邊。
“嘎……”塢渝隨後越過層巒疊嶂盤旋而來,扇動火光灼灼翅膀朝閻七飛去。
閻七見他來得急,輕輕一躍,翩然落到他的背上,盤膝坐下,好奇問道:“你怎麼突然來了?”
塢渝撇頭看了眼站在懸崖邊的“五皇子”,隨後收回目光,應聲道:“阿娘說你有血光之災,得速速離開,隨我回鳳凰族避避風頭吧!”
“血光之災?”閻七重複低念了聲,下意識把目光落到瑜姑身上,不以為然,低眸看塢渝說,“不,我要回仙界,你送我回去吧。”
“也行,反正此處不宜久留。”塢渝應聲,即刻扇動翅膀準備帶她離去。
“閻七,你記得我是誰嗎?”瑜姑揚聲喊了句。
閻七回頭向後看“他”,印象中,關於他的記憶真不多。
只記得那是炎霆太子要她救的魔界五皇子,但是,此“五皇子”用加深反噬的靈鐲險些害了她跟陌祁煊。
所以,昨天被“他”帶領魔兵攔截的時候,她懶得糾結“他”是誰,只知道“他”早晚會死在自己的手裏。
“別跟他叨嘮。”塢渝心有不安,展翅帶閻七離開。
瑜姑緊皺眉頭,旋即閃身攔截在前,凜然的魔法轟然而出,化作一道百里屏障,攔截塢渝的去路。
閻七輕蹙眉心睨向“他”,這傢伙不要命了?以他的能耐,設下這道屏障,估計要了他半生的修為,怎的,尋死?
想到此處,她恍然輕怔,盯着眼前的瑜姑,想起昨天他說他的性命跟河東妖的白骨連在一起。
“你到底想幹什麼?”閻七冷聲問道,至於自己何時惹“他”不痛快,懶得糾結了。
“想與你同歸於盡。”瑜姑輕俏嘴角冷冷笑道。
“閻七,快走!”塢渝直覺不妙,迅速載着她甩頭往另一邊撤離。
背後忽然襲來一股詭異的魔氣,是夔燮術的氣息!
閻七心下輕怔,猛然向後看去,只見瑜姑將隱藏在體內的河東妖白骨逼了出來,而後,“他”用一股犀利的魔氣將河東妖的白骨送上了天際。
“閻七,別中計……”塢渝話音未落,閻七已經騰空而起,御風往上空去追趕那河東妖的白骨。
“啊!”趁他着急分神之際,瑜姑給他翅膀重力一擊,他旋即掉落深幽的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