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前嶼靈石
瞧了瞧他心急如焚的模樣,冥蠱不以為然笑道:“你沒看見我們在給少尊吶喊助威么?”
“華跌,你們從哪撈來了一個凡人?”隔壁澠池的遊仙突然發話。
聞言,墨之傾心下輕顫,下意識低下頭去,不再說話,只是默默地看着陌祁煊的背影,生怕被“趕”回凡界。
華跌側頭瞥去,輕嗤道:“要你管!”
“哎,咱們要不要來個賭?”另一邊的鳳嶺遊仙也發話了,“賭這個局面還要僵持多久!”
“你們遊仙就沒個正經,都用什麼時候了,還惦記着賭!”不知何時冒出來的凌波仙子不爽責備。
他們也沒有管她,仍繼續聊自己的賭約。
墨之傾默默地聽,在他們的交談中,了解了許多有關“少尊”的事情。
聽說他很厲害,六界者都畏懼他……
聽說他很聰明,戰無不勝……
聽說他在仙界的祖爺爺被魔界偷襲……
聽說整個仙界都願意為他而戰,但他突然召回所有的仙兵,獨自上陣……
聽說,圍觀者都在期待他……
聽說,他解了妖界的憂患,破了魔界的陰謀……
這凡界的二十年裏,卻是仙界的短短二十多天裏,他做了很多事,他真的很忙……
華跌他們和澠池、鳳嶺聊得興高采烈,御長興並沒有參與其中,他靜靜地觀察着現在的局勢。
修馳獄的魔兵本殺氣洶湧的,以飛蛾撲火之勢進攻,但是,自從少尊召回所有的仙兵后,他們就停在了涇河外,儘管殺氣依然澎湃,但不敢再靠前半步,生怕這涇河裏藏着什麼玄機,只要跨出一步,就會粉身碎骨。
而少尊了,站在涇河畔,雙手負后傲然立視,斷絕了所有後援的道路之後,似乎便再無其他動作,至今沒有人能揣測到他到底要幹什麼。
這個局面僵持了快整整一天,對岸的魔兵雖然警惕畏懼,但似乎開始有些不耐煩了。
少尊這是在拖延時間?
不可能!
難不成……
御長興下意識掃看四周,仍然沒有瞧見閻七的身影,就連去尋找閻七的畢寒也沒有了聲息,他再把目光落到閻七身上,揣測,難不成少尊是在等閻七?
她不出現,就不動手?
可是,以一敵百萬,從盤古開天闢地到現在,儘管是最厲害的神,這也是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啊!
另一邊,閻七加快速度御風前行。
“七七……”畢寒好不容易找到她了蹤跡,快速扶風向她靠近。
閻七看了他一眼,並沒有停下來的意思,一個急轉,轉到瘴氣瀰漫的地方,縈繞島嶼的瘴氣旋即為她讓出一條路來。
前嶼城?畢寒輕皺眉頭,旋即尾隨她身後,才不至於被瘴氣影響。
須臾,兩人先後落到前殿的空地處,畢寒快步追上去,迫切問道:“七七,你來這幹什麼?”
如今少尊在仙魔交界的涇河對陣,她不應該着急去觀戰嗎?
此刻到前嶼城,為何?
閻七止住腳步,下意識張望了兩眼,再收回目光,回過身來看向他,慎重道:“少尊在做一件很危險的事,我必須幫他。”
“很危險的事?”畢寒輕皺眉頭迷惑低念,如今少尊以一敵百萬,的確是危險,可是,與她來到前嶼城有什麼關係嗎?
“你知道少尊要幹什麼?”畢寒試探問道。
閻七輕作點頭,微斂眸色,喃喃道:“天眼,他打算動用天眼。”
“天眼?”畢寒重複低念,琢磨了會,把目光落到她耳畔的日月流星墜子上,迫切反問,“少尊的天眼不是加在你身上了嗎?”
閻七點點頭,邁步前行,彷彿在尋找什麼,解釋道:“正是如此,他此舉才危險。天眼本是他與生俱來的血肉所化,雖然他將天眼化作日月流星墜子護住我的血脈,但他依然能驅動天眼,只是,他不能自如地運用,這給他埋下了隱患。”
“他到底要幹什麼?”畢寒快步跟上她的腳步,緊接着問。
閻七下意識輕斂眸色,沉默了片刻,娓娓道來。
聽華跌說,少尊突然揮退了所有仙兵,獨自迎戰,她就猜到他要動用天眼了。
六界都知曉,陌祁煊在亂戰中出生,他出生時光芒萬丈,萬物復蘇,山川島嶼的靈氣盎然欲動,這是仙界千萬年難遇的天眼兆世。
因此,六界中都特別關注陌祁煊,在意他的法術深淺,不僅僅因為他從不正面上戰場,深不可測,還因為他身懷未知異能的天眼。
事實上,他的天眼在兩萬年前已經激發了,他還沒弄清楚這天眼具有什麼異能,便將它化作耳墜保住她的血脈。
因此,沒有人知曉他開了天眼,包括老尊聖君。
他的天眼有兩個主要異能,一是可以在與人決鬥時,若對方的法術高於自己,能快速提升自己法術至敵人的修為,甚至超越他。
天眼加在了她的身上,她就承受了天眼的異能。
每當她跟別人交手的時候,會逐漸將對方的法術化為己有,快速提升法術,只要在與對方打成平手時,壓過了他,那麼就必勝無疑。
佩戴日月流星墜子后,因為受到天眼反噬,只要她的法術低於他,她就會忘記他。
雖然與人決戰時,她能快速提升法術,但陌祁煊才是天眼的真正主人,匯聚在她體內的法術,大部分會主動從日月流星墜子轉移到陌祁煊的身上。
正如老尊聖君匯入她體內的仙術,最終大部分會匯入陌祁煊的體內。
所以,她的法術一直沒能超越他,因此,在破除反噬前,幾乎沒有辦法記住他。
二,直接吸取對方的法術。
如今修馳獄突然死去,他的兵馬因為恐懼,抱着同歸於盡的決心撕戰,若仙界繼續與他們交戰,儘管勝出,但也是殺敵一萬自損七千的慘劇。
最好的辦法就是驅動天眼,一下子將那些因為恐懼而失去理智的魔兵的法術吸取過來。
如若天眼還在他身上,在瞬間奪取魔兵的法術,並非難事。
但是,如今天眼卻在她的身上,他雖能驅動天眼,卻不能自如地平衡瞬間聚集到體內的魔法。
更何況,對方是百萬魔兵。
若一時間將他們的魔法奪取過來,他吃不消,稍有不慎,就會玉石俱焚。
但,他不得不選擇兵行險招。
一來,魔兵驟然發難,雖然表面像是他們感應到修馳獄死亡才沒了理智,但更有可能是修馳獄臨死前,故意留下的一局。
魔兵的瘋狂是他所為,是他在控制着他們,以飛蛾撲火之勢挑釁陌祁煊的底線。
二來,這一仗陌祁煊若勝利了,他將會成為六界永遠的神話,這樣能助他更快地征服六界,統一六界,消除六界千萬年來此起彼伏的混戰。
“你到前嶼城來,與少尊驅動天眼,有何關係?”畢寒好奇問道。
閻七穿過牌坊,往叢林深處繼續前行,尋找自己想要的東西,應聲道:“前嶼城裏有一塊靈石,那是六界分離之時遺落在這裏的,是它令到前嶼城不受六界的束縛,在這裏任意法術可以共通。它可以通過我的日月流星墜子,助少尊分流驟然匯聚的魔法。”
上古時期,六界融為一體,根本沒有仙、魔、妖、冥、靈、凡之分,修鍊法術的,稱之為神。
後來,經歷了一場天劫,世間一分為六,沒有修鍊法術的成為了凡界,其他神分落仙、魔、妖、冥、靈五界。
因此,大部分神都是可人可妖可仙可魔可冥可靈。
畢寒輕斂眸色,下意識加快腳步,抓住她的皓腕,迫切問道:“告訴我,若你摻和進去,是否會有危險。”
閻七停下腳步,側頭看他,直視他憂心忡忡的雙眼,一字一頓鄭重道:“不管是否有危險,但,我必須這麼做。他這麼做,是為了我,我不可能,讓他獨自去面對。”
兩萬多年前,念神妄稱她是域魔的心臟,並給她下了詛咒,他並非從未想過放棄她,而且,毫不猶豫地把他最珍貴的給了她,從無間斷尋找破除解咒和反噬的方法,默默地承受痛苦。
甚至,從那一天起,他就開始籌劃着如何讓六界中人信任她、喜歡她,儘管有一天“域魔心臟”之事公諸於世,也不會成為她的威脅。
他帶着她走遍了六界,拜訪了上古五大神族,給昆桐七仙製造了不少機緣巧合,與六界中的奇人異士相識。
只因她說不想再看到戰爭,他要統一六界。
他害怕,害怕有一天她突然不在了,儘管他統一了六界,他也看不到,所以,他才那麼的迫不及待。
“你已經恢復記憶了?”畢寒試探問道。
閻七點頭不語。
畢寒並無糾結太多,凝視着她的眸子,懇切道:“我並非要阻撓你,但,若你要摻和進去,必定要算上我一份。”
閻七忽地輕嗤淺笑,眼角處微微濕潤。
畢寒下意識掃看四周,再把目光落到她身上,輕聲問道:“前嶼城那麼大,且詭秘莫測,你可知道如何尋到那靈石?”
閻七輕作點頭,應聲道:“我是……”她才剛開口,一陣千刀萬剮的疼痛掠過胸口,險些沒讓她窒息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