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畫屍人
我叫吳香香,職業是遺體化妝師,說白了就是給死人化妝的。
其實我膽子不大,干這行也是生計所迫。大學學的是彩妝專業,但是由於長的太“磕磣”,所以只能給屍體化化妝。
做這行才1個月,我就經常做同一個夢。夢見那些我化妝過的屍體開口跟我說話……
今天本市發生了一件特大交通事故,死了很多人。於是殯儀館忙的不可開交,我也加班加到深夜。
回家的路上,周圍沒有一個人。寂靜的可怕……不遠處的路燈下有一個小女孩。小女孩扎着一頭麻花辮,背對着我蹲在地上。我走過去好心的問,“小妹妹,你怎麼一個人在這?”
小女孩孤獨落幕的說,“我找不到家了。”
我問:“你家在哪裏?”
“那。”小女孩指了指馬路左邊的建築工地說。奇怪,那裏不是正在施工嗎,怎麼會有人住在哪裏?
我想了想覺得不對勁,要不還是走吧?但看到這麼一個小女孩在大馬路上,估計會出什麼事,於是好心的說:“要不我幫你找家?”
“好。”小女孩答應,轉過頭來。當她轉過頭時,我看到的還是一條——麻花辮。
我嚇得連忙大叫起來,撒開腿就跑。但好在小女孩沒有追上來。我平安的回到家。到了家裏上百度一搜小女孩指的建築工地,才發現那是一個亂葬崗改建的!
第二天醒來,我頭疼的很。
昨晚一夜沒睡好,因為我做了和以前相同的夢。夢裏我化過妝的那些屍體醒了,他們跟我正常的談話,告訴我他們喜歡什麼樣的妝容。
甚至有的直接把自己的頭割下來放到桌子上,身體就在一邊監視着,讓我好好化。嚇得我出了一夜冷汗,想醒也醒不過來。這大概就是做畫屍人為什麼薪水有6千多的原因,實在太考驗心理承受能力了!
洗刷完畢后,我一如往常的來到殯儀館上班。前台的小文叫住了我:“香香,又有你的快遞。說實話,是不是有人追你,天天給你寄東西?”
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其實我長的也不錯,就是近幾年臉上雀斑越來越多,導致我成了別人口中的“麻子臉”。但好在還有個談了7年的男朋友對我不離不棄。我們已經訂婚了,不會有人追我的。
用剪刀拆開包裹,裏面是一個精緻的小盒子。我猶豫着沒有打開。
不知道為什麼,最近總是是接二連三的收到包裹。有收到過大紅色的嫁衣的,也有收到過喜帖的,甚至有一次還寄了一冊春宮圖給我。讓人又氣又羞!
奇怪的是包裹上寄件人的電話和地址都沒有,只在寄件人名字上寫着——陰間。而收件人卻清清楚楚的寫着吳香香,上面就寫着我的手機號和殯儀館的地址。
確認是沒有寄錯啊,但這一切也太離譜了吧?是什麼人這麼閑的惡作劇。或者是說,真的有鬼?
“香香,你發什麼呆,還不快點打開看看是什麼?”小文催促我道。
我小心翼翼的打開,看到裏面是一枚藍寶石戒指。戒指看起來品質上好,莊重優雅。
“哇塞,誰送你這麼好的戒指?這是求婚嗎?你快戴上。”
求婚?我已經有未婚夫了啊。再說了誰家惡作劇送這麼貴重的東西。敵不過小文的催促,我把戒指給戴在了手上。一戴上去,它就彷彿有一種魔力般緊緊的吸附在手指上,怎麼拔也拔不下來。
我蹙眉說:“小文,戒指取不下來了,剛剛戴上去還好好的。”小文見狀也着急了,熱心的幫我在網上查了一下取戒指的方法。
按照網上說的,小文幫我用細線在手指上饒了很多圈,再用線穿過戒指一拉。按理來再難取的戒指應該能取了,但是這個還是紋絲不動。就像沾了膠水一樣。
就在我和小文愁眉不展時,館長發話了,“吳香香,你愣着幹什麼,今天生意那麼忙又不是不知道。快來,這有一具屍體,你趕緊找個人一起去消毒。”
“來了。”我走過去查看屍體。那屍體看起來已經死了很多天了,身上被扎到千瘡百孔,到處是黑色的污血。
說實話,當遺體化妝師真沒外界想的那麼簡單,只要化妝就行。從接收一個遺體開始,消毒、清洗、化妝、梳頭、換衣服這些都是要化妝師乾的。為的就是死者能夠有尊嚴,乾乾淨淨的火化。
我看着散發著惡臭的屍體,捂住鼻子說:“這女的怎麼死的這麼慘啊?”
同事小米告訴我說:“聽說是情殺,身上一共被捅了40幾刀!死了好幾天才被人發現遺體。”
我感嘆了幾句:“就這樣也送來化妝?這年頭真是什麼都不安全,走吧,我們先把這個消毒了再說。”
小米說:“沒辦法,人家親屬說了,死者生前愛美。一定要體面的火化。”
於是我們兩個開始了對屍體到消毒工作,就是拿着消毒水的管子往屍體身上沖洗。我到這裏來也有一個月了,那些正常死亡的屍體已經能正常面對了。但這個慘死的么,實在是不敢直視……
沒辦法,我只能忍住想吐的衝動繼續給她消毒。誰讓我拿着薪水呢,必須敬業才行啊。如果不是怕被開除的話,我早就一溜煙跑了,誰敢面對這麼一條“鹹魚”啊。知道用“鹹魚”來比喻屍體,是對死者到不尊敬,但我真的想不到更好的比喻了。
清洗乾淨屍體后,浴池裏的水已經是混濁的暗紅色了。把屍體身上的水擦乾淨后,我和小米要做的就是用海綿堵住她身上的孔。
因為她身上的孔吧,會倒流出血水出來。到時候把壽衣弄髒了就不好看了。
所有的孔都堵住了后就是化妝了,死者的五官雖然變形了,並且已經微微腐爛和出現屍斑了,但還看的出生前長的不錯。我拿出為死人製造的化妝品套裝,準備給她先上粉底。這款粉能夠很好到遮住屍斑,並且讓屍體看起來有氣色一些。
化完妝后,我準備給她穿壽衣。就在我半蹲着拿壽衣時,突然感覺有人在我身後做那種事。
怎麼會呢?我連忙站起來,卻發現身後空空如也,別說人了,連個鬼影都沒。於是我再次俯下身體翻壽衣,身後又有那種感覺傳來。估計是產生了幻覺吧……但那種感覺怎麼那麼真實啊?就好像被人侵犯了一樣。
我沒理會,沒多久那種感覺就消失了。給屍體穿上壽衣后,她看起來很乾凈整潔。心中的成就感也油然而生。想不到我已經能面對這種恐怖級別的屍體了,得讓館長給我加薪才行。哈哈。
小米到聲音在身後想起,“香香,你來大姨媽了都不知道嗎?這我來忙,你還不快去洗褲子!”
我以為她在開玩笑,隨口說道:“我姨媽剛走。”
小米卻很認真的勸我說:“你不會紊亂了吧?還不快去解決乾淨!”
看她不像開玩笑的樣子,我覺得不對勁起來。確實,身下有種濕黏的感覺,於是我說,“我這就去。”
我臉上白一陣紅一陣的,連忙跑到廁所。一看,褲子上果然有血。但姨媽明明就剛走沒幾天……
忽然想起之前那種奇怪的感覺。就好像有人在我身後,但我轉頭去看又什麼人都沒有。難道我流血跟那個有什麼關係?
上網查了查什麼情況下會流血。照我的情況來看,除了來姨媽就是失去第一次……
我的第一次確實還在,那是留到下個月的新婚之夜的。而未婚夫也很寬容理解,支持我的這一行為。難道我24年的清白就這麼沒了?不會的,不會的。我是想多了,這一切只是巧合!
結束了一天的工作后,我回到家裏。晚上我做了一個夢,夢裏我在一間宮殿裏,宮殿是灰色調的,到處掛着骷髏頭,讓人不寒而慄。
突然,宮殿正中央的棺材動了。棺材蓋子慢慢被打開,裏面悠悠地走出一個美男。準確的說,是男鬼,誰家正常的男人躺棺材裏去?吃飽了撐的?
只見那個男鬼渾身懸在半空中,一頭長發瀟洒飄逸。身上的黑色長袍傲然不羈。此刻他正如君王一般看着我。我嚇得不敢說話,只是獃獃的看着。有幾分被嚇到,但更多的是看傻了。
男人薄唇輕啟,勾勒出一絲不屑:“怎麼,為夫有那麼好看嗎?”
他悠悠開口,聲音有點像醇厚的紅酒。但說出來的話就不那麼中聽了。為夫?
他姓為,名夫?
好奇怪的名字。
“這裏是哪,你是誰?”我小心翼翼的問道,大氣也不敢出。
男人低沉悅耳的聲音響起:“娘子,你忘了為夫?”
聽他這麼說,我着急起來。什麼娘子不娘子的?一種不好的預感傳來,我連忙解釋說:“我不是你娘子啊,你是不是看錯了。你看我臉上這麼多雀斑……”
男人突然瞬間轉移到我面前,眯起他狹長的雙眸,湊近我的臉說:“沒錯,是為夫故意弄上去的。”
聽到他說這話,我下意識後退幾步,倒吸一口冷氣。“你到底是誰?為什麼要那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