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中最愛
一路上,活潑好動的紀落不停地對端午和司空凌撒嬌,端午無奈搖頭感嘆把她寵壞了,所以對與司空凌同坐馬車未有過多尷尬,只是這一路,她似乎從未跟他說過話。
端午猜想過司空凌會帶她們去哪裏,但是從未想到過會是這個地方。馬車停下,端午看向前方,就在那一瞬間,她的眼便複雜起來。因為,司空凌竟是帶她來到——寒山寺。
疑惑的眼神飛向司空凌,他正絞笑的看着她,然後他氣度雍容地下車。
寒山寺,是與遲墨有關的地方。
模糊之間,她還記得,那個了塵大師一語成讖。遲墨,終是為她送了命。
端午的眼神霎時黯淡下來。故地重遊,算是對他緬懷。端午亦緊接着下了馬車。
依舊還是那般香火旺盛,赤誠的朝聖者三步九叩讓人心生敬畏,端午抬眸看了看橫匾,寒山寺三個大字氣勢威嚴,忽地,一種愧疚油然而生。
“記住,此生此世,你都是我的女人。”
突然,司空凌在她耳邊說,那語氣似在宣誓一般。端午詫然望向司空凌,只覺得他的神情異常嚴肅認真,又似對於她他勢在必得。罷了,如今整個天下都是他的,她又算什麼呢?
“這寒山寺的齋飯可是人間一道美味,走,咱們上山。”前方的司空逸拉着紀落的小手,臉上洋溢着孩提般燦爛奪目的笑容。
“哥哥——”紀落脆聲喚着,忙用另一隻手拉着司空莫,又急忙向後回頭喊着,“爹娘,你們快來!”
“兩個孩子被你教的很好。”司空凌回眸向前,嘴角的笑意很是欣慰,隨後又轉眸直視端午,笑容不復存在,“這麼多年,辛苦你了。”語氣、眼神,無比真誠。
狐眼滿是驚詫,端午實在不敢相信,面前的人是司空凌。
“這些天我一直在想,如果當年婚禮那天,遲墨沒有出現,你現在是不是安安穩穩的成為我的妻子?端午,你離開,是不是因為遲墨?”
司空凌的語氣是那樣的輕而慢、低沉,沒有一絲慍怒,眼神也那般正切,讓端午微微有些不適應。不過,他的那些話,卻傳進端午心裏去了。她不禁沉思起來,如果那些發生過的是只是假設的如果,她和司空凌究竟會怎樣?還未多想,端午便硬生生打斷了思緒,畢竟那些都是真真實實的過去。那些如果的事太美好,經不起比較。
“雖然你不回答,但是我知道,是因為他。”他自顧地說。
“和親之時,我的確不曾喜歡你。回到京城之時,我已經習慣有你在我身邊。聽你說有我們孩子之時,我那麼高興,現在才明白,或許在那個時候之前我已經愛上了你。大婚那天,我想我們能執子之手與子偕老、不離不棄,但是,你卻離我而去……”
端午的眼眸愈加複雜起來,這樣的司空凌,嗓音低沉暗啞,有一種蠱惑人心的力量,目光平和直視前方,絲毫不見暴戾怒容……他為何要說這些怪異的話?端午不想去計較其中真假,欲張口打斷,又聽見他說——
“一直想對說,以前是我對不起你,讓你受傷受委屈了,以後不會了。這句話,一遲到就遲到了九年。九年……呵。端午,你想過沒有,為什麼這九年我沒有找你?如若我真要找一個人,你所在的地方根本藏不住你。”
是,你若真想尋找一個人,上天入地,你都要、都會尋見。端午心中誹腹着。
明艷的暖陽光芒照耀在司空凌身上,儘管語氣那般柔和,可渾身上下還是散發著一股無與倫比的威嚴華貴氣質。這才是那個耀眼奪目,自信毅力非凡,能力過人,無人企及的司空凌。
“也幸虧我失憶不記得你了。不然,我該怎麼熬過九年來沒有你的日夜?”司空凌嘴角揚起一抹自嘲的弧度。原本以為這些話他會藏在心底一輩子,他從不是一個能言善語之人,這些話,這一生只說這一次。
“端午——”司空凌雙手扶住端午的雙肩,仔仔細細地看着她的臉,如同欣賞一件舉世無雙的珍寶。
端午揚起頭,一不小心便對上了司空凌的目光,那雙細眼,深邃如潭,還未來得及反應過來,整個人便對吸納其中,再也移不開。
“你是我孩子的娘,我的妻子,我要你陪我走完這一生。”
整個天空似突然響起一記雷鳴,震耳發聵。端午怔怔地望着司空凌,這一切,簡直似夢。
就連夢裏也未曾想過,司空凌說,他要她陪他走完這一生。
“端午、端午——端午——”
是誰在喚她?為何,這聲音會那麼熟悉?像極了遲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