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2章 尾聲（2）

陳平的電話響了起來，是他的妹妹河曉虞。

河曉虞：“哥，你今天又加班了嗎？”

陳平平靜地說：“我回榕城了。”

河曉虞驚訝地說：“你回榕城了？我也在榕城。”

陳平也有些驚訝：“你也在榕城？你去媽媽的墓地了？”

河曉虞：“去了，剛回來。”

陳平：“向羽也來了？”

河曉虞：“嗯，他陪我一起來的。”

陳平：“你現在在哪兒？”

河曉虞：“‘世紀酒店’，815房間。”

陳平沉默了一瞬：“我這就過去。”

河曉虞：“什麼？”

陳平：“我在你隔壁。”

陳平掛斷了電話，陳秋實立刻問道：“曉虞也來榕城了？”

陳平點了點頭：“是的，而且就住在咱們隔壁。”

陳秋實立刻站了起來：“我也過去。”

陳平看着陳秋實：“你過去幹什麼？”

陳秋實微微垂着視線：“我想好了，我今天要把實情告訴她。”

陳平短暫地沉默：“你覺得曉虞會接受你嗎？”

陳秋實紅着眼睛：“我不知道，但我沒有多少時間了，我要跟她道歉，還要告訴她，我愛你們的媽媽。”

陳平聲音漠然：“隨你，可是曉虞的脾氣特別倔，估計短時間不會接受你。”

陳秋實朝門口走去：“走吧！”

陳秋實和陳平站在815的門口，還沒等他們敲門，房門就已經打開了，是河曉虞，她驚訝地望着門口的兩個人：“小姨夫，你怎麼跟我哥在一起？”

陳平：“曉虞，讓我們進去。”

河曉虞立刻閃身：“哦，好的。”

向羽也朝門口走來，他神情肅然地看着他們，低聲說：“進來坐吧！”

陳秋實和陳平走了進來，河曉虞立刻忙着倒水沏茶。

三個男人都坐在沙發上，而且都很沉默，河曉虞看着他們，卻發現他們都齊刷刷地看着自己，誰也不說話，這讓河曉虞十分疑惑。

向羽拉着河曉虞的手，讓河曉虞坐在了他身旁：“別忙了，坐一會兒吧！”

河曉虞緩緩坐在了向羽身旁：“你們怎麼了？怎麼都不說話？哥，你怎麼和小姨夫在一起？”

陳平垂着視線，沒有說話，陳秋實忽然說：“曉虞，我想跟你說件事。”

河曉虞眨了眨眼睛：“小姨夫，您說吧！”

陳秋實微微皺着眉頭：“曉虞，我不是你小姨夫。”

河曉虞忐忑地看着向羽，向羽立刻握了握她的手：“聽小姨夫說。”

陳秋實望着河曉虞，目光憂鬱：“曉虞，你不該叫我小姨夫，你應該……叫我爸爸。”

“我當初跟你媽離婚的時候，不知道你媽已經懷了你，所以……”

河曉虞愣了：“小姨夫，你怎麼了？我是河曉虞啊！”

陳秋實含着眼淚：“曉虞，我知道你是曉虞，我和你媽媽是夫妻，當年是我做錯了事，你媽媽不肯原諒我，所以跟我離了婚，可是，我一直很愛你媽媽，我跟你媽離婚以後，我一直單身，十五年，整整十五年，曉虞，你原諒我，原諒我好不好？”

河曉虞緩緩移動視線，目光詫異地看着陳平：“哥，他在說什麼？”

陳平看着河曉虞，微微擰着眉頭：“曉虞，你不是從小就想知道，爸爸是誰嗎？他……就是。”

爸爸？那兩個字有如晴天霹靂，把河曉虞震得說不出話來。

爸爸？眼前的這個男人是她的爸爸？

向羽立刻摟住河曉虞的肩膀：“曉虞，是真的，他真的是你父親。”

河曉虞的眼底忽然泛起紅色，目光驚恐地看着向羽：“嘯天，怎麼連你也這麼說？”

向羽舔了下嘴唇：“曉虞，你還記得方導給你的那張銀行卡嗎？”

河曉虞忐忑地說：“我記得啊！”

向羽：“那張卡不是方導給你的，是小姨夫給你的，裏面不是一千萬，而是一個億。”

“曉虞，他愛你，所以他願意給你錢，給你房子，那都是他對你的一片心意。”

河曉虞忽然感覺心跳一陣陣加速，眼睛裏的水汽也越來越濃：“嘯天，連你也騙我？”

陳秋實神情黯然地說：“曉虞，爸爸對不起你媽媽，也對不起你和你哥，爸爸知道錯了，你原諒我吧！”

河曉虞急促地呼吸着，冷漠地說：“你不需要我原諒你，因為我跟你沒有任何關係，我是因為嘯天才認識了你，所以，你不需要我原諒你。”

陳秋實：“曉虞，你聽爸爸說，當年……”

河曉虞忽然情緒激動地吼了出來：“我不聽，你有什麼話，跟我媽說去，如果她能從墳墓里爬出來說原諒你，我就原諒你。”

“你不是人，你為了別的女人，喜新厭舊、拋妻棄子，媽媽那麼好的人，可是你卻不要她了。”

“你這個大壞蛋，你就是忘恩負義的陳世美，你還想要我原諒你？還要我管你叫爸爸？”

“我告訴你，陳秋實，除非我死了，否則，我一輩子也不會原諒你。”

“你走，你走，我不想看見你，我不想看見你。”

向羽立刻緊緊地摟住了河曉虞：“曉虞，你別這麼激動，別這麼激動。”

陳秋實的心疼了，眼角濕潤了：“曉虞，我知道我對不起你媽媽，也對不起你，可是我也是個將死之人，你就不能對我寬容一些。”

河曉虞忽然感覺渾身沒有一絲力氣，她倒在向羽懷裏，咬着牙說：“不能，我不能，我永遠也不會原諒你，永遠也不會，我會一直恨你，我會把我對你的恨，一直帶進棺材裏。”

向羽急促地說：“曉虞，別說了，小姨夫，你先回去，我勸她一會兒，陳平，你跟小姨夫先回去，他身體不好，不能太激動。”

陳秋實絕望地看着河曉虞，眼底含着淚，她果然不原諒他，可是他沒有想到，她會那麼恨他，他緩緩站了起來，步伐沉重地朝門口走去，可是他還沒有走到門口，整個身體就倒了下去。

……

向羽一個箭步沖了上去，然後是陳平，陳平快速地掏出他口袋裏的救心丹，往他嘴裏塞了幾粒。

陳秋實五官扭曲着，他痛苦地捂着心口，絕望地望着河曉虞。

河曉虞神情木然地站在原地，看着向羽撥打了120，看見陳平往他嘴裏塞了葯，然後向羽飛快地將他抱了起來，跑出了房間。

整個過程不過短短的一分鐘，可是河曉虞自始自終都木然地站着，木然地望着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