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障壁,界限,尊卑
打垮了大金,又大敗吐蕃,大梁國的聲望達到了頂點。
太子在此次戰役中,坐享統領之功,與蕭嘉穗配合的處處合縫,他知道自己能做什麼,不能做什麼,從不給蕭嘉穗幫倒忙,而一些力所能及的事,都能很好的協助蕭嘉穗完成。
回國后,太子贏得了巨大的政治資本,儲位更加穩固了。
他知道蕭大帥是難得的大才,以太子之尊,竟然能夠為人謙退,對蕭大帥執以師禮,殊為難得,蕭大帥對他讚賞有加,每遇太子不解之處,對他的詢問知無不言。
梁帝沒有主動提出讓蕭大帥做太子的老師,蕭大帥亦不主動申請。二人就這樣做起了有實無名的師徒。
回國路上的一次單獨晚宴中,太子想高歌載舞,奏凱旋樂而歸,以此事詢問蕭大帥鬧意見。蕭大帥沉悶不言。太子奇道:“大帥,我問你話,你為何不答?”
蕭大帥斂容道:“國家有殿下這樣的仁義儲君,本是萬民之福,臣心裏高興之極。只是太子非要自尋死路,臣為太子擔憂,故而一時語塞,未能有所答。”
太子對蕭大帥的本事早有耳聞,知他是當世絕頂高人,於是迅速起身,鞠躬致拜:“武旭資質凡庸,誠心請大帥賜教!”
蕭大帥道:“我說太子啊,你到底是年輕,思慮的少啊!隋太子在煬帝面前逞功,結果被煬帝廢掉,唐藩王李恪智挫頡利可汗,搶了太子李承乾和皇帝李世民的風頭,最後結局多慘?往日曆歷在目,豈可不以史為鑒?皇上令你監軍,是要替你鋪路,功成之後,須知有多少人嫉妒你?你理應歸功於皇上,你怎麼敢搶皇上的風頭啊?這豈不是取死之道?”
太子聽了,後背汗如雨下:“多謝先生教誨!”
蕭大帥道:“你要知道,朝堂之上,最難坐的就是太子之位!不能幹,不行,皇上肯定要廢你,太能幹更不行,那樣死的更快!自古以來,有多少太子倒在這個位子上,被自己的老爹親手玩殘?太子殿下,臣一心為社稷,今天這話,出了這個門,咱倆最好永遠也別再提起。”
太子道:“天幸有先生教我。那咱們先令人露佈告捷,然後兵馬撤回,一切照舊,回宮陛見后,我就說兒臣不敢貪功,全托父皇洪福,如何?”
蕭大帥笑道:“太子聰明過人,大梁有福了。”
回到汴京,太子隻字不言功,無數人請他喝慶功酒,他一概推辭,尾巴夾的比誰都緊。梁帝嘴上不說,心下卻大喜,認為太子功成不居,公心為國,並且不結黨。
轉眼到了梁帝壽辰,各地官員提前趕到汴京來慶賀,實在走不開的,就派人來賀。遠在暹羅的李俊也來了。當然,梁帝的至親,清河縣知縣,兄長武植也來了。
早在梁山之時,武松雖是梁山之主,但那時他和屬下的關係是非常融洽的,主僕關係淡些,兄弟之情更多些。
但他登上皇位之後,一切都變了,他成了高高在上的九鼎至尊,坐擁生殺大權,時遷等人再也不敢叫他哥哥了,武大郎再也不敢叫他兄弟了,盧俊義、林沖再也不敢稱他為師弟了。這些和武松關係最近的人,無論是私底下還是在朝堂上,見了武松都畢恭畢敬的叫聲“陛下”。
壽宴開始,群臣上殿,靜侯梁帝升座。梁帝從側殿行至龍椅上,端正坐下,群臣山呼萬歲。
大宴開席,眾人想着如今大梁國的基業已經這般廣大,頓覺豪氣衝天,開懷暢飲。
梁帝令太子和諸子一齊給武大郎磕頭,行後輩禮。
眾人齊呼伯父,磕了三個頭。
在大梁諸臣之中,武大郎幾乎沒有任何戰功,然而卻從始至終都是梁帝最為器重的人。
當年要是沒有他的養育之恩,就不會有現在的自己。
梁帝智慧卓絕,他絕不允許他手下的官員出現德不配位的情形,是以私底下再怎麼厚愛他的哥哥,也絕不給他封高官。
但這並不影響他們之間的情誼,讓他做過小縣的知縣,再派上幾個正人君子匡正他,協助他,這些來年,他兢兢業業,倒也沒出過什麼差錯。武大郎天性善良,從不虐民,老百姓非常愛戴他。
他看着弟弟有這般成就,看着太子年紀輕輕有這般出息,他打心眼裏高興。太子小的時候,武大郎天天抱着他,親他的小嘴蛋,愛他勝過自己的孩子。
己有八分醉意的武大郎問了他兄弟一個問題:“皇上,你為何給其它皇子封王,卻唯獨不給太子封王呢?”
梁帝笑道:“以後整個天下都是他的,豈止一王?”
太子面色如常,毫無狂喜之太態。
武大郎心道:“你小子喜怒不形於色,年紀輕輕就己有這般心機,難怪你爹這麼愛你。”
壽宴在熱烈的氣氛下圓滿結束,文武百官退散,梁帝屏退所有人,只留下其兄長武大郎一人,與他親切交談,晚上與他同睡。
武大郎死活不同意,梁帝強之,他跪在地上不起來,還是不肯。
梁帝只好作罷,任他去外面睡。
當晚,貴妃瓊英侍寢。
第二天,梁帝仍然捨不得放武大郎走,再次把他請進宮來,務必要他盤桓幾日。
武大郎誠惶誠恐的跪在武松腳下,口稱敬謝皇恩。
“皇兄,知縣這個差事,可是一縣之內的最高政務官,上任這麼多年,感覺勞累嗎?”梁帝問道。
“臣本無此才德,多虧陛下破格撥擢,臣方能忝居此位,陛下為臣選撥了許多精通文墨之人協助臣,臣並不覺得勞累。”武大郎恭敬道。
“朕聽人說,皇兄恪盡職守,忙碌政事,有時忙的連午飯都顧不上吃,皇兄如此操勞政事,朕心下甚慰,然皇兄的身體要緊,不要太過勞累,須多注意休息啊!你可不能剛上任幾年,就給朕累倒了啊!雖說君臣有別,但皇兄到底是朕最親密的人啊!”梁帝拉住武大郎手,激動道。
“陛下!”武大郎強忍着即將流出的淚水,道:“臣得陛下如此寵幸,若不能勝任知縣一職,豈不是丟盡了陛下的臉?臣生性愚鈍,但臣並無奸惡之心,臣相信只要每天勤習政事,定會勤能補拙,為陛下效忠貞之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