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寒家處境
另一邊，正在開車的琴姨臉上心事重重，她知道孟婧和劉成亮談戀愛。
“劉家那孩子戾氣太重，性格乖張，仗着家裏有錢，平日裏在學校橫行霸道。小婧以後真要嫁過去，不知道要受多少苦。”
琴姨心裏嘆了口氣，有些無奈。
“在這件事上，也不知道老孟是怎麼想的。”
女兒跟劉成亮在一起，是經過她丈夫孟庭安的同意，琴姨雖然更喜歡從小看着長大、知根知底的寒辰，但是家裏的大事都是丈夫拿主意。
想到這裏，琴姨心裏只能嘆氣作罷：“劉家那小子那麼霸道，我還是別惦記着撮合小婧和寒辰，免得寒辰被劉成亮欺負。”
車輛正穿過繁華的城東街區，開往孟家所在的別墅區。
琴姨壓下這段心事，又操心起寒辰的學習。
她對寒辰道：“寒辰，琴姨嘮叨幾句你學習的事，你別嫌琴姨多嘴。”
“雖然你初中是在省城念的書，底子不錯，但是高中三年轉到縣城念書，學業已經比省城落後一大串。以縣城的教育水平，你要想考上一所好大學，恐怕很困難。”
寒辰放下窗外景緻，微微回過頭來，靜靜看着琴姨說話。
琴姨接着道：“也虧得你媽媽費盡心思，又把你從縣城調回來，送進省城一中提分班。聽說這個提分班的來頭很大，你要好好珍惜這個機會，努力複習高考，以後能不能成就一番大事業，就看能不能考上一所好大學。”
聽到琴姨的話，寒辰面色平靜，不置可否，倒也點了點頭，應過長輩的關心。
琴姨又對孟婧說：“小婧，你一直是在省城讀書，學習成績比寒辰好很多。以後寒辰學習上有不懂的地方，你要多點教他。”
頓了頓，琴姨遲疑一下，還是說道：“就算媽媽不指望你們以後能走在一起，但也希望你們情同兄妹，以後相互扶持。”
聽到媽媽的話，孟婧不屑的瞥了眼寒辰。
“行了，什麼相互扶持，不就是讓我罩着他嗎，我以後罩着他就是了。”她一臉倨傲，大包大攬答應下來。
然後又轉過頭，對着寒辰冷冷道：“別說我不念舊情不照顧你，老媽也說了，你我兩人應該情同姐弟，從今天起，你就是我小弟了。”
說到這裏，孟婧一有機會就要炫耀她的男朋友，一臉驕傲道：“有機會我帶你去見見成亮哥，也就是你姐夫。到時候機靈點，只要能討你姐夫歡心，有他罩着你，別說省城一中，就是在省城裏面你都能橫着走！”
饒是活了萬古，性情淡定的元初仙帝，此刻臉上也頗無語。
他淡淡瞥了眼孟婧，沒有說話。
這時候，琴姨臉色不悅，看了眼女兒道：“小婧，這裏面沒有外人，你這話在這車裏面說一說就算了，在外面你千萬別這樣說話。”
琴姨語氣凝重：“劉家幾十億身家在省城裏的確很了不起，但那也是對普通人而言。省城裏的水深着呢，還有的是劉家都招惹不起的人物。你不看看寒辰家裏，三年前寒辰家裏也不比劉氏集團差多少，可是……”
說到這裏，琴姨猛的頓住，發現差點說了不該說的話，她馬上閉緊嘴巴，不再吭聲。
然而，孟婧已經聽到一些內容。
“媽，你說什麼，三年前寒辰他家，居然能比得上現在的劉家？這怎麼可能！”
孟婧後知後覺，一臉驚訝，她再看向寒辰，目光古怪。
這傢伙在三年前，居然跟劉成亮一樣，家裏有幾十億財產？
可現在看他這個樣子，一身地攤貨的窮酸落魄樣，怎麼也不像有幾十億身家的富二代。
這期間，究竟發生了怎樣的事！
忽然，孟婧似乎想起什麼來，興沖沖向寒辰問道：“對了，寒辰，當初在省城初中畢業之後，茹姨為什麼要將你送去小縣城讀高中？”
省城一中既有初中部，也有高中部，但是寒辰當年在省城一中讀完初中后，被母親送去縣城讀高中。
孟婧口中的茹姨，就是寒辰的母親方一茹。
“還有，好像那時候你爸已經失蹤了兩個多月，現在你爸回來了沒有？”
“你家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你們有報警嗎？”
“你們是不是得罪了什麼人？”
孟婧連珠炮彈般提出一堆問題，都是涉及寒家私隱的敏感問題。
“夠了，小婧！”琴姨喝住孟婧，少有的嚴厲道：“有你這樣跟人說話的嗎？”
即便母親生氣，孟婧也滿臉不在乎：“媽，幹嘛呀，你不是說我跟寒辰情同兄妹嗎，我關心一下他家裏怎麼了。”
琴姨板著臉想訓斥她，一直不出聲的寒辰卻平靜一笑，出聲道：“琴姨，沒事的，我不介意。”
旋即，寒辰淡淡瞥了眼孟婧，自言自語般平靜道：“你這麼想知道嗎？當年我還小，你提到的很多事，我也不太清楚。”
“首先，我爸確實失蹤了，到現在還沒找到人。當然，我家裏也沒有報警。”
元初仙帝開始回憶，當年身為凡人時的往事。
對孟婧提到的每一個敏感問題，寒辰逐一回答起來。
“我家當初是不是有幾十億，這個我不太清楚，但還算是有點錢。”
“至於當年我母親，為什麼將我送去縣城讀書，這個我還是不太清楚。”
頓了頓，寒辰一挑眉，若有所思道：“也許你猜對了，我家確實得罪了什麼了不起的人物。”
說到這裏，琴姨和孟婧感到極其彆扭。
怎麼說？
寒辰說的也太平淡了吧。
聽他娓娓道來，就像是在說別人家的事情，完全沒有置身事內的沉重感。
這時候，寒辰露出平靜的微笑，點點頭道：“往年舊事還真的挺多，不過這趟回來，我有的是時間，慢慢把這些事情解決，也許到時候能回答你更多的問題。”
說到這裏，他臉色漠然：“比如說，我家究竟得罪了什麼了不起的大人物，呵呵。”
最後那一聲輕笑，讓琴姨二人，感覺到一閃而過的冰冷。
一閃即逝，恍若錯覺。
琴姨透過後視鏡打量寒辰，眉頭微皺，有些不解。
“三年不見，感覺寒辰真的不太一樣了。”
另一邊，孟婧倒是沒有這樣的感覺。
不管寒辰以前家裏是不是很富有，反正現在寒辰這副模樣，就是小縣城貧困戶，所以她的優越感又回來了。
她回頭對着寒辰高傲一笑：“別擔心，以後跟我混，姐罩着你！”
然而，這次沒有得到寒辰的回應。
寒辰已經恢復平靜，雙手抱胸，靠坐在座位上閉目養神。
“切！”孟婧無趣的轉頭回去。
……
……
一路無話。
三人回到孟家，已經是中午十二點。
當年寒辰父親失蹤后，寒辰母親為了守住寒家家業，在各地四處奔波，寒家在省城的幾處房產便長期閑置。
此時寒辰重回省城，未來的三個月，便會寄住在孟家。
孟家住在省城湖光山別墅區，在外圍有一整棟別墅，寒辰的房間在二樓。
此時孟父不在家，寒辰將行李搬進房間，直接關上門。
“總算能安頓下來。”
房間裏，寒辰席地而坐，盤膝打坐調理內息。
“失去全部修為，這種情況很久沒試過，感覺身體就是樊籠，意識被束縛在這小小的狹窄的肉身之中。”
寒辰輕輕搖頭。
當年他仙軀巍然不動坐鎮仙帝殿，一念間，強橫神魄便可遨遊宇宙海，掌控萬界諸天無盡細微事物，一身神通強橫的無法想像。
至於現在？
關起門來，門外發生什麼事，他都有點難以察覺。
“還是儘快恢復點修為吧，一身神通無法施展，這種感覺實在難受。”
心想，寒辰閉起雙眼，默默運轉法門。
至於選擇什麼法門來重修，他心中已經有了決斷。
“地球的靈氣有點奇怪，就選‘太虛靈道訣’來踏入修仙路吧！”
“太虛孕靈，道種靈根，給我起！”
寒辰雙手掐訣，打出一連串繁雜的法印，引動天地靈氣。
天地靈氣湧來，在他兩掌之間凝成一道‘孕靈’，散發出強烈的靈氣波動。
這一道‘孕靈’，便是道種，是一枚靈氣種子。
他掠天地靈氣在兩掌間進行‘孕靈’，種下道種，只要道種萌芽，長出靈根，便可以開啟仙門，踏入修仙路。
最後，手上一連串繁雜的法印結成，寒辰左手指天，右手托地。
“青蓮花開一青天，三花斬仙鑄靈念！”
一股更為玄妙的氣息在房間綻放。
只見那左手指天，右掌托地，在這象徵開天闢地，厚德載物的兩道法訣之間，天地靈氣聚攏而來。
他掌間那枚道種萌芽，緩緩長出一株青色蓮花。
頃刻間，房間裏，伴隨着響起陣陣靈妙的聲音。
天音，道鳴，朗朗環繞，如同無窮高妙的太虛清天傳下的仙樂。
這是極其精妙的功法運轉時，引動的天地異象。
空氣變得極其粘稠，淡薄的靈氣開始聚攏，全部往寒辰身上湧來。
他手上結成的兩道法訣之間，青蓮愈發清晰，幾乎呼之欲出。
“嗯？”
就在這時候，寒辰緊閉雙目，眉頭漸漸緊鎖。
修鍊步驟沒有錯，但意外驟生。
漫天仙音道鳴響起不過數息，隨後戛然而止。
那株青蓮也在風中枯萎，化作淡薄靈氣。
“咳！”
寒辰吐了口岔氣，睜開眼來，臉色有些不好看。
“地球上的靈氣也太匱乏了吧。”
“之前我便察覺地球的靈氣匱乏，只是沒想到，連我的太虛靈道訣也無法修鍊。”
元初仙帝橫壓萬古無敵手，執掌諸天萬道秩序，更懂世間無窮功法。
他挑選的太虛靈道訣不是最強的功法，卻是最特殊的。
原本察覺到地球靈氣匱乏，常人幾乎絕無修鍊仙道的可能。
但他貴為諸天之君，萬界之主，自然不是常人。
精心挑選的太虛靈道訣，按理來說只需要吸納一縷靈氣，就可以在體內養成道種，源源不斷產生靈氣。
再憑藉他的諸般法門，足以修回逆天本領。
誰料到地球的靈氣匱乏，超出自己想像，連他堂堂元初仙帝都無法修鍊。
“照這樣看來，地球根本不可能存在修仙者。”
剛下定這樣的結論，寒辰眉頭又一皺。
“不對，當初我從地球踏入修仙界，就是因為機緣之下，進入地球上的仙人洞府。”
“若無仙人，何來的仙人洞府？”
“難道是因為什麼變故，導致地球的靈氣消失殆盡？或者那仙人洞府，是地球之外的強者所留？”
想了一陣，也沒辦法印證自己的想法，寒辰不再費神多想。
“算了，不管了，還是先想想怎麼踏上修真路吧，現在我連最弱的仙下階位都無法踏足，仙人階位的事又怎麼管得了。”
仙下階位指的是修仙者。
修仙者，顧名思義，指的是修鍊仙道的凡人。
凡人慾成仙，需要修仙。
仙人已經是仙，不必再修仙。
因此，凡人修仙被稱為仙下階位。
仙人修的是真，稱為修真者。
當然，修真者也涵蓋修仙者。
修仙者有凝氣、築基、結丹、元嬰、化神、返虛、合道，七大境界。
達到合道境界，凡人便可渡劫成仙，獲得長生壽元。
接着，寒辰換了幾道法門進行嘗試，最後還是不行，無法踏入修仙路。
“還是不要僥倖了，地球的靈氣匱乏，連太虛靈道決都無法修鍊，更別說其它法門。”
寒辰不得不停下來。
“看來短期之內沒辦法修鍊，除非能得到一些特殊之物。”
比如得到靈氣結晶而成的靈石，他就能吸收靈氣，運轉功法，開啟修仙之路。
可是靈氣與靈石，本來就是雞和雞蛋的關係。
靈氣匱乏到如此程度，還怎麼指望地球礦脈能凝聚靈石。
“暫時沒辦法修鍊，這就麻煩了。”
接下來三年，他身邊將會發生一連串事情，若無足夠實力，恐怕處境比較困難。
“不過，雖然沒辦法修仙，以我的眼界，用凡人之身發揮出來的力量也不弱。”
說著，寒辰隨手一拳轟出，打在空氣中。
“嘭！”
空氣響起一道爆鳴。
這一拳威力，恐怕能將普通人打成肉泥。
寒辰收回拳頭，看着拳頭上顯得紅腫的皮膚，臉上若有所思。
凡人的軀體柔弱，卻蘊含恐怖的力量。
寒辰輕語道：“手無縛雞之力的母親，在孩子被汽車壓住的時候，能徒手抬起數噸重的卡車。凡人的力量爆發出來也不可小覷，但是每次使用，對身體都會造成不小的傷害。”
“嗯，我想想，當年無聊的時候，研究過的幾個煉體藥方，倒是可以提升凡人身體素質，甚至能讓凡人肉身成聖，腳踏虛空，恐怕能讓我提升到堪比凝氣期修仙者的實力。”
“但是，還是太弱啊。”
寒辰微微感嘆。
“凡人終究是凡人，擁有着極限。只有成為仙人，才能突破普通生命的極限，獲得悠長壽元，肉身遨遊太虛。”
“通過煉體藥方來擁有凝氣期的實力，始終是治標不治本。”
除非山窮水盡毫無辦法，否則沒必要浪費時間練體，仙人的神通術法才是正統大道。
若能讓他施展仙家本領，所謂的化神、返虛、合道的修仙大能，不過是螻蟻。
合道之上才能渡劫成仙，作為仙中之帝，萬仙至尊，寒辰的眼界還不至如此淺薄，以欺負凝氣期小修士為榮。
“罷了，我還是出去轉轉，看看有沒有其他轉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