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他回來了
如果那個蠟皮臉說的都是真的,今天已經是第五天了,那我豈不是只有兩天可以活了。
想到這兒,我的腦袋嗡的一下就大了。
我慌了大概幾分鐘的時間,忽然就想起來,那天蠟皮臉離開之前,跟我說過,只要我在頭七之前就找他,就還有救。
想到這兒,我就伸手往身上摸去。
可是我的口袋裏空空的,什麼都沒有。
我的腦門子上一下子就見了汗了,難道那張紙條我給弄丟了?
就在這個時候,我腦子裏火花一閃,忽然就想起來,那東西我給隨口扔在床頭上了。
一想到,要想拿到紙條,我還得回到那間可怖的屋子裏,我心裏就怦怦直跳。
其實在我內心,對那間房子已經有了很大的抵觸情緒。
可是現在,我沒有別的選擇。眼下能救我命的,可能就只有那個蠟皮臉了。
於是我跟司機說了我家的地址,讓他抓緊趕過去。
等再次回到出租屋的門口的時候,已經是二十分鐘之後的事情了。
望着我先前住的那棟房子,我坐在車上半天都沒動彈,心裏一個勁兒的打哆嗦。
此刻,房子裏黑漆漆的,一點兒亮光都沒有。
可我明明記得,我當時出去的時候,根本就沒來得及關燈。
那這裏的燈是誰關的呢。
想到這兒,我的腦子裏忽然就冒出了那個死了的女人的臉來。
難道她被我甩下之後,又回來了?
我艱難的咽了口吐沫,有點兒不敢進去了。
待了半天,司機先我忍不住了,“我說哥們,你到底下不下車,兄弟我還趕着回家睡覺呢。”
我知道這次不進也得進了,於是掏出三張百元大鈔來,塞給司機,“你就在這兒等着我,千萬別走。”
司機伸手過來要接。
臨遞給他的時候,我多了個心眼,把那三張鈔票一撕兩半截,把其中一半兒遞到他手裏,“你要在這兒等着,我出來就把這一半兒給你,說到做到。你要是走了,咱連就一拍兩散,這錢誰都撈不着。”
那司機看了我一眼,眼裏都要噴出火來了。
看樣子,他對我算是恨急眼了。
不過我這麼干也是出於無奈,他要是真跑了,我出來找不到人。就憑我的兩條腿,怎麼可能跑得過一個女鬼,到時候還得讓她纏上。
我實在是怕極了那種背上趴着一個人的感覺了。
我攥着三張半截的鈔票,硬着頭皮往屋子裏進。
沒進來的時候,我心說豁出去了,不就是一個女鬼嗎,老子學醫那會兒,死人我都解剖過,何況是一個女鬼,沒什麼好怕的。
可是進來之後才發現,滿不是那麼回事。
那種恐懼是發自內心的,不是說用理智可以壓製得住的。
屋子裏黑漆漆的,我只能摸黑鑽到裏面。
藉著手機熒光屏上微弱的燈光,我第一時間就朝着開關那個地方摸了過去。
雖然我心裏清楚,這次回來最主要的目的就是拿到那張紙條。
可是我實在不敢在這種漆黑的氛圍下,一個人走到卧室去。
所以我想先開燈,這樣萬一屋子裏有什麼東西,我也好第一時間發現。
我把手按在開關上,準備迎接刺眼的燈光。
可是出乎我意料的是,電燈並沒有像我想像的那樣亮起來,而是開始忽閃起來。
期間還伴隨着刺刺拉拉的聲音,感覺像是哪個地方接觸不良。
電燈一閃,我的心一下子就揪了起來。
那種一亮一滅的情況,比一團漆黑還要嚇人。
我趁着燈光閃亮的瞬間,朝着房間裏快速的掃了一眼,我的心都快提到嗓子眼兒了,生怕在哪個角落裏會出現那個女人的影子。
不過好在是虛驚一場,什麼都沒看到。
但是電燈閃爍的那種狀態也沒持續多久,也就那麼一會兒的工夫,我就聽到啪的一聲脆響,電燈徹底的熄滅了。
隨着電燈熄滅,屋子裏隨後就陷入到了一片漆黑裏面。
我心裏清楚,就算電燈不能用,我也得照樣往裏走。於是我咽了口吐沫,繼續往卧室里摸索過去。
就在這個時候,我就聽到手機發出滴答一聲。
我瞭了一眼,是電量報警,手機已經沒有多少電了。
我心裏罵了一聲,索性關上了手機,摸黑往裏走。
這地方我已經住了快一年了,就算沒有燈,我也能摸進去。
我戰戰兢兢地走到卧室門口,推開了那扇門,就聽到一聲長長的吱紐一聲。
那一聲響,好像一把鋸子一樣拉在我心上,拉得我渾身麻森森的,雞皮疙瘩都冒出來。
以前我還從來沒注意過,卧室的門打開的時候,聲音會這麼嚇人。
卧室里也是黑乎乎的一片,什麼都看不到。
我抽了抽鼻子,隱約聞到了一股子怪味。
這個味道有點兒熟悉,可是一時之間,又想不起來在哪裏聞到過。
不過這會兒不是研究這個味道的時候,我一邊朝床頭摸索過去,一邊順手按在牆上的開關上。
我心裏默默祈禱着,最好卧室里的燈是好的,還能亮起來。
可是我這個念頭還沒轉完,就在我把手按在牆上的一瞬間,一下子就按在了一隻人手上。
那隻手冰涼徹骨,感覺就不像是活人的。
這是誰的手,是活人的還是死人的!
我的腦袋嗡的一下就麻了,渾身的血好像都停止不流了。
在黑暗裏面摸到一隻死人手,那種感覺絕對不是用恐怖就可以來形容的。
這個世界上,恐怕沒有比這個更嚇人的事情了。
一瞬間,我覺得我整個人給炸了,媽呀一聲就摔了出去。
我腳下一軟,人一下子就磕在了床頭上,就聽到砰的一聲,我的腦袋裏面頓時就嗡嗡的響成了一片,差一點兒就暈死了過去。
不過就在我摔倒的瞬間,我的手下意識地按在了床頭柜上,一下子就摸到了一張皺巴巴的紙片。
那就是我要找的東西!
我本能地一把把那東西塞進了口袋,然後踉踉蹌蹌地站了起來。
我想起剛才在牆上摸到了那隻人手,心裏面怦怦直跳,就覺得一口氣噎在了嗓子裏,差點就給我噎得背過氣去。
我下意識地重新打亮了手機,伸手就朝開關那邊照了過去。
手機屏的熒光很弱,只能照出一個大概的輪廓。
我順着微弱的光掃過去,只看了一眼,我就感覺自己嚇得魂兒都飛了。
就在我對面不斷的牆壁上,貼牆站着一個人。
那個人的那張臉,我實在是太熟悉了,是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