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行屍
我被蠟皮臉的話嚇得夠嗆,好半天才問他,“我這是不是撞了鬼了?”
蠟皮臉沒有直接回答我,就說了一句,“是不是撞鬼還不好說,先把你這幾天的經歷都說給我聽。”
這陣子我所有詭異的遭遇,都是從那具女屍開始的。於是我把運屍的整個過程,都跟蠟皮臉一五一十地講述了一遍。
就連亮子奸屍和他後來的表現,也一個字不落的說了出來。
蠟皮臉聽完之後,臉上一點兒表情都沒有,甚至連眼皮都動一下。
要不是我心裏清楚這個人就長這個樣子,差點兒就把他當成死人了。
我看着他臉上死人一樣的那個表情,心裏有點兒不託底,於是試探着問他,“怎麼樣?”
蠟皮臉這才稍稍抬了一下眼皮,幽幽地說道,“你不是撞鬼了,你是撞屍了。”
撞鬼我知道,但是撞屍還是頭一次聽說。
蠟皮臉的語氣很陰森,我不禁被嚇了一條,於是就問他:撞屍是怎麼回事?
蠟皮臉回答說:聽說過人有三魂七魄嗎?
我點點頭,他這才解釋給我聽。
魂和魄在一塊的時候才叫鬼魂,也就是鬼。而且鬼也不是神經病,逮住誰就害誰,只要你不主動招惹它,一般是不會害人的。
但是魄就不一樣了,俗話說魂善魄惡,就是這個意思。
所以魄是會害人的,但是魄有不能像魂一樣獨立存在,所以它還是依附在已經死了的人的身體裏面。
這樣的人,就叫行屍。
我撞上的,就是這種。
蠟皮臉這話說的有點兒深了,我一下子就聽蒙了,緩了老半天才有點兒明白是什麼意思。
最後死人臉告訴我,那個女的死了以後,肯定是魂離體了,但是魄沒走,變成了行屍。
行屍本來就是會害人的,更何況亮子還主動招了她。
我這才知道,這兩天跟我上床的就是那個女人的行屍。
所以,前幾天我夢到的事情根本就不是夢魘,而是真的。
一想到跟我做愛的不是夢,而是一具死人的屍體,我頓時就覺得渾身發毛。
我告訴蠟皮臉,我什麼都沒對那女的做,我是無辜的。
蠟皮臉告訴我,跟只有魄的行屍死沒辦法講理的,她現在認準了我也是糟蹋過她的人,所以才會找上門來,最後我得跟亮子變成一個德行。
想起昨晚在我房間的亮子,我問蠟皮臉,亮子現在是什麼情況,他到底是死了還是活着。
蠟皮臉警告我說,我最好還是不知道為好,知道多了就是一塊心病。
聽他這麼一說,我心裏反而更不踏實了。
我聽得心裏發虛,忽然就想起了那個女人貼在我背後的事情來。
於是我就問他,既然那女的是屍體,那就該是實心兒的,為什麼她貼在我的背上,別人看得到,我卻看不到。
蠟皮臉考慮了一下,就跟我解釋說:跟你做愛的是行屍,而貼在你背後的有可能是那個女人的三魂。
因為我跟那個女人的屍體上過床,所以身上肯定會有她的味道。三魂大概就是因為這個才找上我的。
蠟皮臉估計着,三魂是想跟魄重新合在一起,所以才一直纏着我不妨。
這個理由就有點兒牽強了,而且我看蠟皮臉說這話的時候,臉上的神色也不是很肯定。
看樣子,他對這個說法也沒什麼把握。
想到這兒,我就有點兒懷疑,這個傢伙到底有譜沒譜,別回頭救我不成,再把我給害了。
不過現在,他是我唯一的一根救命稻草,就只能硬着頭皮聽下去。
我問蠟皮臉:“現在我該怎麼辦?”
蠟皮臉仍舊是那副死不死活不活的表情,回答說:“這件事比我想的要嚴重的多,我當時只是看出來你見鬼了,可是沒想到這裏面竟然還有行屍的事。”
我問他,“是不是很嚴重?”
他點點頭,表示行屍要比鬼難纏的多,現在最要緊的就是讓我熬過那個女人的頭七,這樣以後還有機會想辦法。不然的話,我的下場可能會比亮子更摻。
亮子已經成了那樣兒了,我是在想不出來,比他更慘會是個什麼情形。
我打了個寒顫,問蠟皮臉,“怎麼才能讓我熬過去,我現在已經明顯感覺到,那個女人已經纏上我了。”
蠟皮臉我剛才那張照臉的鏡子遞到了我的手裏,跟我說,“這東西叫伏羲八卦鏡,在這座廟裏供奉了很長時間了,已經有點兒靈氣了。你把這東西拿回家,就掛在房子的進門口,鏡面朝外,這樣就能擋住行屍。”
我一聽他還讓我回到原來住的地方,渾身就是一凜。想起那間房子裏還有一個連蠟皮臉都不敢說出身份來的亮子,我就嚇得心驚肉跳。
我跟蠟皮臉表示,能不能換個地方,那間房子,我這輩子都不想回去了。
蠟皮臉回答說不行,因為那裏是行屍跟我上床的地方,那女的分離出來的三魂現在已經認準那裏了,她一定會在那裏。
有三魂克制着,行屍不至於太暴戾。不然的話,要是讓行屍在別的地方找到我,那就不是伏羲八卦鏡能鎮得住的了。
而且像我現在這種狀況,屬於是跑了和尚跑不了廟,無論我躲到哪兒,頭七那個晚上,行屍都能找到我。
那個死人要害我,她的魂魄能救我。
這個邏輯我聽着有點蒙,而且現在我腦子裏亂,有點兒掰扯不清這裏面的事兒。
不過我還是答應了蠟皮臉,說明天天一亮,我就回去。
誰知道蠟皮臉一句話就給我頂回來了,“不行,必須現在就走。”
我有點兒詫異,就問蠟皮臉,不是說只要頭七那天晚上我在家就行嗎,怎麼非得讓我現在回去。
隨後蠟皮臉就給了我一個不得不走的理由:今晚不是讓我非得回家,而是讓我必須離開這裏,黃泉道十八號。
我問他為什麼。
他告訴我說,這裏晚上不太平。我一個生人在這裏,可能會惹上更大的麻煩。
蠟皮臉說這話的時候,語氣幽森森的。
我聽完,后脊樑上的寒毛都快炸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