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玻璃球酒館
玻璃球酒館作為城市中唯一用玻璃杯的豪華酒館，其知名度可是名揚萬里的。先不說別的，玻璃作為時代的高端產品之一，最先被人族發現了這麼珍貴的寶物。
他們與擅長精細工藝的地精一起研究出了玻璃的奧妙。可以用作存置火藥，製作不受水影響的盒子，儘管它很脆弱就對了。
爆炸開的碎片卡在肌肉中，不及時取出來的話，它們會像小惡魔一樣越鑽越深。直到最後傷口癒合，肌肉活動時的每個動作都會感覺到心煩意亂的刺痛。
回到正題上。據我所知，它們能製作出非常美妙的藝術品。就比如老闆娘身後那個上等紅木拼裝的箱子裏放的那一排精緻的小玩意兒。
充滿了優雅的氣息，如果可以的話我真相問問價錢。想來那麼漂亮的東西，也需要不小代價交換吧。
總之，我不會仰仗這種身份去做不道德的事情。要知道，來這裏喝酒的人，就只是酒客罷了。一場酒宴中大家都是平等的。
此時此刻嘛........
破壞規矩的人，自然就有守護地盤規矩的人出手管教了！
這些年輕的冒險者們，一臉桀驁不馴的大喊着北方特產的‘多亞威亞’紅酒。鐵護手拍打在做工細膩的玻璃櫃枱上，看似如水晶般嬌氣的櫃枱傷心的發出痛呼。
幾乎跟獸人一樣壯實的老闆娘，用手指指了指櫃枱上。
“嗯嗯！先把錢拍在這裏！一共是七枚銀幣零一塊銅子兒。”
“喂喂！我們還沒見到東西你就要錢是不是太過分了？你們說是不是？”
最前面的士兵回頭與他的夥計們對視了一眼，十分默契的站開，悄悄亮出武器，用兇惡的表情和亮晃晃的刀子‘提醒’老闆娘。
座位上的，靠牆邊的，坐在二樓的，一個個表現出興趣。帶着看熱鬧的態度，兩眼放光。
“你們知道本店一直能夠立足在約塞納城的三個條件是什麼嗎？”
“除了壓榨冒險者還有什麼特別的嗎？”
雖然老闆娘臉上仍是掛着笑容，可是身體僵化后緊繃的肌肉已經替她訴說了第二個條件。
“姑娘們！告訴他們，我們第一個條件是什麼？”
酒館裏工作的各個姑娘們分分豎起耳朵，齊聲嬌喝：“信譽！！！”
“第二個！”
“熱情！！！”
“那麼——第三個！”
“力量！！！”
三陣聲音中附着的氣勢，堪比戰場上千軍萬馬的齊聲咆哮。原本一聲聲嫵媚妖嬈的女僕，踩着高跟鞋齊刷刷的對着這些新來傢伙的方向狠狠地跺上一腳。
老闆娘擼起袖子，平平無奇的大媽臉龐上一雙黃金瞳凝視着幾人。此刻，她彷彿是一條覺醒的巨龍....不！不對！她其實就是一條巨龍！
龍威震懾全場，這些吃軟怕硬的痞子冒險者總算是吃到了苦頭。即使是沒有人來伸張正義，這些安逸在酒館中的女性也有自己存在於世界中的本領。
我默默地收回左手準備好的電球，一口飲盡黑色的啤酒。
待得那些冒險者離開，我手持空杯迎向了目前無人打擾的櫃枱。
“喲！老薩比！還沒喝夠嗎？”
“索菲亞，好歹咱們也是老相識了。你是知道我厭惡什麼的。”我嘟着嘴，卻暗中咬牙切齒這條偽裝成人類樣子的紅龍。
“你還在堅持你的信條？真是太無趣了。獸人就應該有獸人的樣子，即使是薩滿也只是會法術的獸人罷了。”
“你別撇嘴。早晚有一天我會把良好的教育傳播到獸人部落的每一個角落的。都說萬事開頭難，你看我作為大祭司難道不久是一個最美好的起點嗎？”
索菲亞帶着玩味的笑容，一副戲謔的表情真是讓人不悅。
不用她說，我也知道下一句是什麼，只是來不及開口阻止了。
“你呀！可是我見過獸人族中唯一的另類了。那群粗糙的土老帽滿腦子是什麼你比我更清楚。更何況，先把你的部落建設好再說吧。算算下來，你的部落建立也才四年左右。大部分新建立部族的酋長，這個時候都還忙的焦頭爛額才對吧。”
我聞言，嘴角浮現出最自信的幅度：“最重要的是這裏。”我指了指腦袋。
“你是說你把他們的腦袋都打爛了嗎？”
“嘖！我是說智慧！智慧！”
幾乎每次交談，我們總會因為一點小問題爭吵。
回憶中，自打去年冬季前來到這裏的第一天起，我就認出她是一條紅龍了。那時，她居然還嘲笑我的衣服太奇怪。
我對這隻不懂賞識的龍一點解釋的心情都沒有，很隨意的要了杯酒。正如這裏的規矩，都要先把錢拍在桌子上，老闆娘也不去碰它們。直到一杯酒杯推到面前，帶着足夠的分量與錢幣衡量之後，才一把抓走。
這也是她所謂與客人之間的‘信譽’。
初次，我還是很震驚這裏的。當時身無分文，想着在獸族中家喻戶曉的我，再怎麼說也會被其他種族有所得知吧。
既然他們會尊重客人，也一定會對我相對應的有尊重。
然而，她口裏冒着火光，卻冷笑一聲。
“哼！敢消遣我？看你這個穿着奇怪的老獸人似乎也不是什麼沒錢的主。這樣吧！今天先算你賒賬！下次來給我補上！不來的話，老娘追到你部落也得跟你討討公道！”
能最後以開朗的大笑說出這麼危險的話語，也足夠表面接受這種程度的熱情有多麼危險。
不過，坦率的性子和是非分明的態度仍是令我心生尊敬。
接着，和今天一幕差不多，但又多少存在區別的事情發生了。我安靜的坐下和下普通的啤酒時，幾個正好見到我沒付錢的冒險者帶着一看就是要吃霸王餐的樣子站在櫃枱前。
當索菲亞向他們要錢的時候，這幫傢伙指着我的腦袋說我是個笨蛋獸人！？
正在修心養性的我當然不會理會這幫沒有教養的東西。
那一天，我也恰好上了一課。知道什麼叫做，該出手時就出手。
那時還是紅木桌時，憤怒的人族冒險者用匕首化開了桌子上方，還狠狠地踢了一腳。
酒館裏漂亮的姑娘們一個個放出殺意的雙眸鎖定幾人身上。只記得索菲亞輕輕一抬手，所有人該幹麼幹什麼。
隨之而來的，就是在幾人鬆懈試圖大笑的時候，一個巴掌把最前頭的大飛出酒館。其餘的紛紛拔出武器，想要反抗卻根本不可能是本體為巨龍的索菲亞的對手。
她用蠻力抓住鋒利的武器和尖尖的長矛，輕輕一擰，不是掰彎就是變成兩半。
想要偷襲她的人，無一例外都被龍族敏銳的感知提前察覺到。一人一拳，全部飛出了酒館，我照傷勢來看，那些人族多半下半輩子要在床上度過了。
至於跪下投降的孬種，讓他們把撞壞門的錢給支付就一腳踢出去了。
所以......已經走出酒館的我，站在公告欄邊上，看着那扇還有些搖晃的門。
足足十二枚銀幣她也沒換了這個可憐的木門。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