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白夜之上
汪和言看着窗外晴朗的藍天，微微的有些出神，他的歷史書下，壓着一本北歐神話圖冊，他翻到的剛好是死亡女神海拉的那一面。
不知道為什麼，他對死亡有着謎一樣的着魔，又或者說，他對死亡又恐懼又嚮往。
那個永恆的，不動蕩的，永遠的歸宿。
最近的空氣質素簡直好到不像話，自從實行“奧丁計劃”近兩個世紀，大自然母親彷彿重新對人類張開了懷抱，溫柔的不像話。
“我們能有今天高質量的生存條件，全部仰仗偉大的“奧丁”計劃！可落克先生在我們的地下幾百米的深處，培養了一種名叫‘鼬鼠’的生物，它們數以億計，終日不見陽光，又或者說，他們不需要陽光，它們從出生到死，唯一的任務就是服務我們，通過勞動將地下豐富的有機物轉化為能量在通過“奧丁之塔”傳送給我們，通過‘鼬鼠’我們可以不再浪費地面上的有限資源，真正實現大環境的治理，零污染！”
禿頭的歷史老師在講台上講的唾沫橫飛，坐在第一排的同學堅強的忍受着。
汪和言此刻卻沒有心思聽歷史老師講課，他此刻在糾結着一件事。
最近他經常在做一個夢，夢境非常真實，就彷彿親身經歷一般。
這個世界之下，還有另外一個世界，“它們”不是鼬鼠，而是跟地面之上的人類一樣，是活生生的人類。
怎麼可能？？！！汪和言被自己突如其來的瘋狂想法驚嚇到了，地下怎麼可能會有數以億計的人類生活？他們吃什麼？喝什麼？有氧氣呼吸嗎？這一切非常現實的問題都是限制生命存在的條件。
可那個夢境太過真實了，就好像自己在其中生活過一般，不僅如此，汪和言總覺得自己的記憶被篡改了一般，記憶中，總有一個跟自己一般大的男孩，親切的喊着自己“哥哥”。
“又去圖書館啊？”班長小芙看着汪和言勤勞的身影，感慨的說道，“這麼勤奮成績卻這麼爛，你也真是個人才。”
不理會對方的冷嘲熱諷，汪和言反而驚訝對方出現的身影，“你怎麼來學校啦？病好了？？”
“好的差不多了，”小芙微微一笑，看着藍色的天空，心馳神往的樣子，“很久都沒見過如此蒼藍的天空了。”
“也是，”汪和言沒有多想，“醫院肯定是白花花的一片，怪壓抑的。”
小芙只是笑笑，沒有說話。
汪和言此次去圖書館是有兩本書要看，一本是《腦神經科學》，一本是《戰爭與歷史》。
記憶的篡改，簡直是電影情節中寫爛的橋段，可在真是生活中，真的有可能會發生嗎？
有可能，早在“奧丁計劃”之前，日本富山大學井口馨教授等人，就在小鼠的身上實現了這一超現實劇情，簡單來講就是小鼠形成兩段獨立的記憶，再用光遺傳學手段激活小鼠腦中記憶維持的一段神經元，使小鼠記憶產生錯亂。
那麼，同樣的事情會不會在自己身上上演？畢竟過去長達兩個世紀之久，科研的實驗對象早都不僅僅是小鼠了，只要當事人願意，任何人類都可以以自由意識的形態參與到科研中。
汪和言思索着，翻開面前的《戰爭與歷史》在兩個世紀以前，人類人口突然減少了二分之一，官方給出的解釋是由於戰爭的全面爆發，瘟疫的肆虐，才導致這樣的結果，可一切真的是這樣嗎？
消失的三十億人口究竟去了哪裏？
在這個世界上，哪個角落可以容下這麼龐大的人口數量而不被人發覺？
“哥哥。”
汪和言腦海突然閃過一些零碎的聲音，他的胸口突然一陣劇痛，整個人不受控制的趴倒在桌子上。
“我們一起去地面上的世界吧。”
誰？你究竟是誰？
汪和言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同時他抓住了腦海里閃過的一個零碎的畫面。
那是一個看起來有些年頭的防空洞，破舊，鎖着一把老式陳舊的大鎖，陽光從上面灑了下來，淡淡的鋪滿了一層金色的光輝。
這裏……自己好像去過？什麼時候？
這個防空洞，好像是在南郊廢棄的奧丁廣場，汪和言站起身，窗欄上的麻雀嘰嘰喳喳叫着飛走了，汪和平想了想，將書插回書架內，疾步向外面走去。
飛馳的哈雷上，汪和言的瞳孔像貓一樣眯了起來，在他身後，同樣兩輛重型機車正快速的向他靠近。
這麼明目張胆的追蹤我，看來防空洞那裏確實有什麼令人surprise的秘密啊。
汪和言將油門突然轟到最大，整輛哈雷向光一樣射了出去，尾隨的兩輛車同樣不甘示弱，轟鳴聲中加速尾隨了上來，就在兩輛機車快要包圍汪和言的時候，汪和言突然快速的減速，兩輛重型機車分別從他身旁呼嘯而過，因為流速與壓強的關係，被狠狠的拍到了一起，在金屬的扭曲聲中慘烈的撞向懸崖。
“砰！”的一聲巨響，兩輛機車發生爆炸，緊接着就是機械的轟鳴聲，汪和言騎着哈雷從濃煙中疾速的沖了出來！
呵。
汪和言玻璃般清澈的瞳孔中閃過一絲冰冷的光芒，這就是他，冰冷又理智，內心強大又無懼死亡。
在他的意識中，他一直覺得自己與這個世界沒有關係，可最近似乎有什麼東西在他大腦里蘇醒，他冥冥中感覺到，有一絲羈絆似乎在那個廢棄的防空洞裏等他。
沒有誰可以阻止他尋找自己唯一的羈絆。
“汪和言先生，請你停止你瘋狂的舉動。”天空中傳來電子女警冷漠又悅耳的聲音，“如果你一意孤行，那我們將立刻將您處刑。”
汪和言眼皮都沒抬，他知道上空此刻有無數對準自己的高強度激光炮。
這種激光炮是用來摧毀敵方的衛星或者導彈，用這個來對付自己，看來防空洞那確實有巨大的驚喜在等着自己。
汪和言冷哼一聲，“奧丁也太看得起我吧。”
哈雷依舊疾馳着，汪和言左手在胸前比了一個十字架，低念一句，“GodBless.”接着目光一凜，極速的調轉車頭。衝著懸崖轟鳴而去！
無數猩紅的高質量壓縮粒子激光炮對準懸崖邊不斷墜落的黑點呼嘯而去，就在激光還沒觸碰到黑點時，黑點已經被高溫灼燒的渣都不剩。
“BOSS，”直升機上，一個肌肉強健的外國兵人對着對講機說道：“目標以清除，OVER。”
一陣嘶啞的電流聲過後，一個悅耳的少女聲音傳來，“好的，我知道了，大家都歸隊，回奧丁總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