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第三十二章

這語氣倒是新鮮,沈瓊樓怔了怔才道:「是啊,是我娘家二哥,郡主認識他?」

玉瑤郡主表情十分複雜,粉嫩的菱唇撇成一個高深莫測的弧度:「不光認識,還十分熟悉,當年沈侯爺在臨安任職,我父親的封地正好也在那裏,我還和他一起讀過薛大儒辦的私塾。」

這算是青梅竹馬舊情難忘?沈瓊樓八卦系統被打開,饒有興趣地追問道:「既然是從小相識,想必你們的關係不錯了?」

玉瑤郡主默了會兒,搖頭道:「他當初把我打流鼻血了。」

沈瓊樓:「……」這劇情發展驚悚了。

她搖頭完又有些得意:「不過我也沒輸,打掉了他一顆牙。」

沈瓊樓:「……郡主威武。」

她忍不住問道:「你們為什麼打架啊?」

玉瑤郡主皺起精緻的眉頭,一臉嫌棄鄙夷:「他當初在私塾里裝模作樣,引得薛大儒見天兒誇他,我瞧不慣他那故作風雅的德行,放學就把他堵在院裏了,他還不知死活地損我我,你腦子笨學不好的,趕緊回家學學女紅準備準備嫁人吧。」

沈瓊樓心有戚戚焉地點頭:「他確實挺能裝的。」看看,裝逼遭雷劈了吧。

她說完又同仇敵愾:「二哥太過分了,回頭我讓我娘說他,怎麼能對女孩子下這種狠手呢?「

玉瑤郡主鬱悶道:「嬸嬸,如今你成了我嬸嬸,他不是平白長了我一輩兒嗎。」

沈瓊樓攤手,這個她還真沒轍┑( ̄Д ̄)┍。

她鬱悶完又興緻勃勃地問道:「他現在還老裝模作樣的嗎,自以為風流倜儻一枝花嗎?」

沈瓊樓樂了,點頭道:「變本加厲。」

玉瑤郡主同情地看着她:「嬸嬸,你應該忍住不打他很久了吧?」

沈瓊樓嘆了口氣:「每回我想打他的時候就對自己說,人賤自有天收,然後就忍住了。」

玉瑤郡主先是怔了怔,然後捧腹笑倒在椅子裏。

和投契的人聊天時間過得就是快,到了下午告辭的時候沈瓊樓還嘴角帶笑,殷卓雍見她開懷,嘴角也揚了起來:「玩的開心嗎?」

沈瓊樓笑道:「玩還是其次,玉瑤郡主人挺有意思的,說笑起來也不用顧忌。」

殷卓雍唔了聲:「能讓你笑一下午,也算她有點本事,喜歡就常來往吧。」

她鬱悶地擺了擺手,摸了摸自己的臉,嫩的能掐出水來,卻平白長了人家一輩兒:「算了吧,我都是她嬸嬸了,就怕跟晚輩湊堆兒被人家嫌棄,說我老黃瓜刷綠料——裝嫩。」

殷卓雍靠在車圍子上笑起來,撩起眼皮乜了她一眼:「你這是嫌棄我把你輩分拉大了?」

沈瓊樓見他心情好,趁機問道:「今天睿王都跟你說了什麼?」

殷卓雍笑意淡了幾分,但也沒瞞着她,把睿王今天跟他說的重複一遍,輕嘲道:「我這個王兄,正事沒做幾件,閑心倒操了不少。」

沈瓊樓不打算干涉他的想法,但還是趁機表達了一下自己的觀點:「我覺着睿王說的也有道理,是真心為你好的好話,日後你要真的……」

她把中間的空過去,嘆口氣道:「治理天下要是治理的好,別人未必會念着你的好,覺得是你應該做的,但你一旦做的不好了,肯定會有人說你的不是。」

殷卓雍並不答話,長睫垂下,讓人瞧不清神色:「你這些日子輾轉反側,是覺着對不起太子嗎?」

沈瓊樓躊躇了會兒才答道:「他畢竟是我表哥,待我也很好。」

殷卓雍道:「若我不會要他的性命呢?」

睿王的話他當初自有考量,所以聽了也就聽了,他現在最煩心的是怕傷害到他的乖乖。

就算不要太子的命,也至多是找個地方把人軟禁起來,跟行屍走肉有什麼區別?

沈瓊樓不知道該說什麼,馬車裏一時寂靜無言,過了許久她的聲音才在車裏慢慢響起:「你這些日子……覺着快活嗎?得了帝位真的千好萬好嗎?」

他微微蹙起眉,神色變幻,既不點頭也不搖頭。

沈瓊樓握住他的手貼在自己臉上:「我不在乎你得不得帝位,只想你每天都過的舒坦愜意。」

殷卓雍伸手把她摟在懷裏,低頭親吻着她的發頂:「乖乖……」又擰眉微微嘆了聲。

晚上睡覺的時候她夢見了太子,他睜大眼睛恨恨地瞪着她,什麼話也沒說,一邊是對太子的歉疚,一邊又對殷卓雍的情意,壓的她心口沉甸甸的。

早上元芳見她眼底下一圈青黛,眼皮子腫着,心疼道:「王爺也真是……沒日沒夜地這麼鬧,您也太辛苦了。」

沈瓊樓:「……」元芳你思想不純潔了啊!她搖搖頭道:「不是王爺,是我晚上做噩夢了。」

元芳道:「那我給您用熱巾子敷敷眼睛。」她說著轉身去打熱水,回來的時候卻滿臉驚喜,手裏還捏着封信:「姑娘,是家裏寄來的家書!」

沈家的家書?沈瓊樓也滿臉欣喜地拆開瞧,裏頭有三張信紙,沈老夫人的最幹練,沈木的最傲嬌,陳氏的話最多,不過都表達了一個意思——沈家要返京了。

這可是最近頭一個好消息了,沈瓊樓把信紙翻來覆去看了好幾遍,笑道:「祖母和爹娘要回京了。」

元芳繼續道:「這是二十幾天前的信,剛才外院的人說,咱們家人已經到了離京城很近的一個驛站,只怕再有兩三天就抵達京城了。」

沈瓊樓興奮道:「到時候我和王爺去接他們。」

兩人正說話間,就見三寧急匆匆進了院子,左右瞧了瞧,壓低聲音道:「娘娘,勞煩您進宮瞧瞧吧,王爺早上遇上個瘋子,如今心緒不好,早膳和午膳都沒用,只有您能幫着勸勸了。」

沈瓊樓聽的莫名其妙,不過怕殷卓雍遇到瘋子真受了傷,急匆匆坐上馬車進宮,直奔嘉明殿找他。

殷卓雍是慣常不把情緒露在面上的人,這時候眼裏卻露出幾分冷厲,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敲着桌面,她知道他是真火了才會這樣,跨進門檻問道:「你怎麼了?沒受傷吧?」

殷卓雍見到她面色才和緩下來,擺擺手道:「我無妨,你怎麼過來了。」

沈瓊樓上下把他打量了一遍,見他是真沒事才放下心來:「三寧說你早上遇見個瘋子,我以為你是被瘋子襲擊了呢。」她在他對面坐下:「怎麼不吃飯?」

殷卓雍皺眉看了眼三寧,三寧嚇得跪在地上,他一手撐着頭,像孩子撒嬌一樣眨巴着眼睛看着她:「我沒胃口,要不然你喂我?」

沈瓊樓被美色震暈了,二話不說就拿起湯勺餵了他一口,他也乖乖吃了,等一碗飯喂完她才問道:「三寧說的沒頭沒尾的,你到底是怎麼了?」

殷卓雍蹙着眉給她把事兒說了一遍,原來是早上在朝上的時候,有個御史站出來直叱他亂臣賊子,圖謀不軌,然後一頭就向著他撞了過來。

以殷卓雍的身手當然不能讓他撞着,側開身子躲了過去,那御史性情也是剛烈,見撞他不成,就一頭撞在盤龍柱上了,當時血便濺滿了大殿。

這簡直神經病啊這是!沈瓊樓咋舌道:「這些文人瘋起來自己都害怕啊。」她又問道:「那後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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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爺的三寶妻 卷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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