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第三十九章

他氣得紅了眼,抬頭撲過來就想要揍人,等看清來人頓時慫了,沈念文是是侯府世子,可不是他能輕易得罪的,於是夾着尾巴一言不發地跑了。

宋燦本來一張俏臉氣得通紅,見人走了也不由得長出了口氣,福身感激道:「多謝沈表兄了。」

沈念文對着女孩子卻是暈菜的,臉比她還紅上幾分,嘴裏支支吾吾幾句,撂下滿臉不解的宋燦自己跑了。

那邊沈瓊樓和沈老夫人終於熬到宴擺完,祖孫倆齊齊上了馬車,她才伸了個懶腰道:「下回再也不來吃席了,沒啥好吃的不說,亂七八糟的事兒倒是一堆,這麼多孫輩,宋老爺到底納了多少個妾啊?」

剛才一連串的宋家孫輩過來拜見,屋裏都快擠不下了。

沈老夫人也很瞧不慣納妾的男人,冷哼一聲:「他自己只怕都記不清了,管生不管養的,孩子多是多,出息的反倒沒幾個。」

沈瓊樓捶了捶后腰,問道:「方才……姨太太為什麼要緊着追問王府的事兒?這些規矩她老人家應當是知道的。」

沈老夫人道:「你只和燦丫頭好就是了,休要理會她,不過是抓尖要強的老毛病又犯了,自己偏是個沒本事的,心思又不正,活該不受夫婿待見。」

沈瓊樓嘿嘿笑了兩聲:「我突然想起來,要是當初曾外祖母沒有插手您和姨太太的婚事,嫁給我祖父的現在夫妻和睦,兒孫出息的不就是她了?」

沈老夫人倒是不以為然:「一個人一個活法,就她那個脾性,你祖父再好的人也受不住,又能教養出什麼好孩子來?」

沈瓊樓一想也是,祖孫兩人都沒吃好,回去命廚下擀了些麵條,用骨頭湯下了,再加上碧綠的青菜配上幾樣下飯的小菜,清清爽爽地吃完才回去睡覺。

早上起來還得去王府上班,她帶了幾個燒麥過去,宋喜涎着臉過來蹭飯,沈瓊樓分了一個給她:「昨天宋家擺宴你怎麼沒去?」

宋喜三兩口吃完:「昨天趁着沒人去看了看我姨娘,塞了些銀錢去,壓根沒到前院去,省得惹人眼。」

沈瓊樓搖搖頭,這時候管事來報:「兩位長史,韃靼使臣前來過府拜會,王爺請兩位過去作陪。」

沈瓊樓和宋喜對視一眼,理了理官袍走了出去。

殷卓雍已經在水榭擺了宴,不過看着對韃靼使臣伯顏也不怎麼上心,懶洋洋地斜靠在椅子上,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敲擊着桌面,見到沈瓊樓進來,唇邊才泛起笑意,偏頭問道:「用過膳了嗎?」

沈瓊樓一怔,下意識地答道:「早上走得急,只在路上買了兩個燒麥吃。」

殷卓雍吩咐人擺飯,宋喜又被自然而然地無視了。

伯顏坐在下首,笑得一臉憨厚,從懷裏取出個鑲珠訂寶的盒子,打開一看裏頭便是對鑲着火玉,祖母綠和藍寶,有三指寬的金鐲,但造型精緻,花紋優美,異域風情濃厚,雖然富貴卻不落俗套,一打開便有寶光流溢出來,就連沈瓊樓都不由得多瞧了一眼。

伯顏手裏捧着盒子,爽朗大笑:「這是我們老可汗征戰蒙古的時候得到的寶貝,取名土司特大輪,後來向可敦求親的時候把它送給了可敦,是我們韃靼人愛情的象徵,今日把他送給王爺,祝王爺早日覓得良人。」

最後一句用詞詭異,不過在座的也都懶得計較了。

殷卓雍本來不想收,但見沈瓊樓饒有興緻地看了眼,便伸手命人把它接過來,微微笑道:「這東西好是好,不過不怎麼實用。」

伯顏滿臉費解地看着他,他伸手拿出一隻隨意把玩着,唇角微勾:「要是改成鐐銬,不就能把想要的心上人永遠鎖在身邊了?」說的時候有意無意地橫了沈瓊樓一眼。

沒看出來殷卓雍還有想玩捆綁play和囚禁play的愛好,沈瓊樓被看的后脖頸一涼。

伯顏顯然也沒法理解:「既然是……心上人,為什麼把她鎖起來呢??」

殷卓雍收回目光,隨手把錦盒放在一邊:「信口說說罷了,漢人有句俗話,叫無事不登三寶殿,伯顏王子既然做了不請自來的惡客,想必也是有事吧?」

伯顏撓了撓頭,哈哈大笑,笑得照舊很傻白甜:「王爺料事如神,餓客……我現在還真餓,可不就是餓客,還請王爺賞飯。」

沈瓊樓一時無語,她也有些拿不準伯顏是真傻還是假傻了,不然裝傻裝成這個樣子也是沒誰了。

水榭里的管事極有眼色地下去叫人擺飯,殷卓雍淡淡瞥了他一眼,伯顏也顧不上裝傻了,直言道:「王爺可能不知道,我對魏朝傾慕已久,但只恨自己是草原莽漢,學不來上朝的文化談吐,所以一直想娶一位上朝的妻子,了了這樁心愿。」

沈瓊樓已經有些明白他的意思了,果然,就聽他繼續道:「我知道上朝有幾位適齡的公主待字閨中,我如今也沒有娶正妃,所以想要求娶一位公主,我定然好好待她,以示魏朝和韃靼邦交和睦。」

殷卓雍倒是神情古怪,眉眼低垂,看似漫不經心地搖着摺扇:「若是我沒記錯……老可汗如今已經病重,小王子有母族支持,勝算已經有十之八九,何必再娶個公主來錦上添花呢?」

伯顏憨笑:「我想娶公主,是因為真心傾慕魏朝,王爺多想了。」

殷卓雍唔了聲:「你想娶公主,自去跟皇上說,本王一無姐妹,二無子女,你跟我說頂什麼用?」

伯顏道:「誰不知道豫王是皇上的好兄弟,在皇上面前說話最有分量的,所以我想請王爺在皇上面前美言幾句。」

殷卓雍托着茶盞,腕子一轉便扣上碗蓋:「皇上一片慈父之心,只怕不捨得公主遠嫁。」

伯顏不以為然:「哪個女人不是要嫁人的,難道還能受宗室庇蔭一輩子不成?」

殷卓雍用摺扇抵着眉心,神情懶散:「其實我倒有個兩全其美的法子,魏朝的公主向來只尚不嫁,小王子既然這般傾慕魏朝,不如入贅成魏朝駙馬,既能留在魏朝,也能娶到公主,如何?」

伯顏臉上的笑頓時不自在起來:「我乃是堂堂男兒……豈能入贅讓我的孩兒都跟別人姓呢?」

殷卓雍譏誚地笑了笑:「我還當小王子有多誠心呢。」

話說到這份上,也沒了再說下去的意思,伯顏僵着一張臉告辭了。

殷卓雍這人也是夠尖酸的,收了人家一份大禮還把人家活生生擠兌走了,連口熱飯都不讓人吃。

沈瓊樓想的出神,他那邊冷不丁問了句:「沈長史想什麼呢?」

她忙回過神來,咳了聲道:「臣在想……小王子對您這般結交,皇上是否會有不滿?」

這時候后廚才烤好的烤全羊上來,才滿月的羊肉,用飼料精細養着,烤的時候細細塗好蜂蜜和佐料,剛端上來香氣就溢滿了整個水榭,不過伯顏個沒口福的是吃不到了。

他打了個手勢,示意把後腿最好的肉給沈瓊樓,然後才道:「雖說宗室不好和異族結交,但每年私底下的往來也不少,只要不太過火,大家睜隻眼閉隻眼罷了,他不光找了我,就連才搬出宮的老二老三都找過,除了太子在宮裏他見不到以外,皇上面前能說得上話的他尋了個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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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爺的三寶妻 卷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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