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夏雲的話讓蕭思恆又一次蹙起了眉。趙靜雅、趙靜雅、趙靜雅!從一開始,他就已經告訴過夏雲了,他不愛趙靜雅,一丁點都不愛,為什麼她就是不願意從這個圈圈裏走出來?
「你是傻瓜嗎?」蕭思恆忍不住罵了她,眼裏掩鈽不住的怒火噴向她。可他突然意識到他犯了個錯誤,那一場車禍,他竟然忽略了趙靜雅找過她,和她說了些什麼。他完全把這事給忘了,一心只想着她的安危、擔心她的傷,想着怎麼讓她開心,看她漸漸好起來,粗心的他以為一切都過去了。
看到夏雲一臉的不信,蕭思恆有些難過,「我愛的人是誰,你難道感覺不出來嗎?」他為她做的這些這麼用心,她怎麼就判斷不出來呢?
他憑什麼比她還要生氣?該生氣的人是她才對,要說委昆的人,也應該是她啊,她做錯了什麼?想到這,夏雲豆大的眼淚忍不住地往下掉,「不要再騙自己了好嗎?我都看見你們抱在一起了。你選擇和我繼續生活,只是因為你的責任。我不願意這樣,我不願意……」
蕭思恆時愣住,原來她都看見了,但那根本不是全部,「小雲,你誤會了。」看到她哭成淚人,他真想把她擁入懷裏,但被她狠狠地推開了,他的心很痛。
「你走開!」夏雲壓抑在心中很久的委屈在這一刻一下子迸發,她哭得更加厲害。說什麼她誤會了,難道親眼所見的事情還會有假嗎?她問道:「你向她求過婚,是不是?」
夏雲的這個問題一問出,蕭思恆就知道不妙了,「是,但那是曾經的事了。」
夏雲看了看他,揚起一抹苦笑,還要再自欺欺人嗎?她道如果當初趙靜雅答應了你的求婚,那現在,你都不知道我是誰。」一定要她把話說得這麼明白嗎?那麼她不介意讓自己的胸口痛死算了。也許痛久了,也就麻木了。
夏雲的話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犀利?蕭思恆一時不知怎麼接話。但是這都不是她所想的那樣,他想要告訴夏雲,是趙靜雅主動抱他,並非他的意思。他想要告訴夏雲,他愛的人是她,可是她會相信嗎?見她提起行李箱,他頓時慌了神,「你要去哪裏?」
「去孫美……」話說到一半,夏雲適時地止住了。她為什麼要和他報備去向?他們已經沒有關係了。
蕭思恆看了看她,一副去意已決的樣子,他在心裏嘆了口氣,「那我送你過去。」
他出乎她的意料之外,沒有制止她,反而讓她感到羞恥。夏雲想,他終於明白,開始連問都不想再多問她一下了,「不用,我自己可以搭計程車。」
蕭思恆沒有理睬她的話,而是搶過夏雲手裏的行李,直接走出了房間。他不用考慮她會不會跟上來,反正她一定會。離婚協議說什麼他都不會簽,現在的她,無論他說得再多,她都不會聽進去。她要去朋友那裏住幾天,就讓她過去冷靜一下,過段時間,他再找她好好說清楚。
今天是夏雲住在孫美美家的第三天。這幾天蕭思恆的一通電話、一則短訊,她都沒有收到過,她想,這就是他最好的回答了吧。但是既然他已經作了決定,為什麼她還沒有收到他送回給她的離婚協議呢?
孫美美洗完了澡,從浴室出來。手裏拿着毛中,一邊檫着溫漉漉的頭髮,一邊往客廳走去。她看到夏雲一個人坐在電視機前,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不禁嘆了口氣,「放過這台可憐的電視機吧,頻道已經被你來來回回切了好幾遍啦。」
「喔。」夏雲回頭看了看孫美美,便把手裏的逞控器放回到了荼几上。沒有電視機可以玩,她覺得更加無聊了。
孫美美看見好友這副沒有出息的樣子,無奈地搖了搖頭,「你這個樣子哪裏像是甩了別人的人啊?」
夏雲眨了眨水汪汪的大眼晴,嘆了嘆氣,「其實我和被甩也沒有什麼區別。」
他們的事,夏雲已經全部和孫美美說了。只是孫美美看見好友每天難過的樣子,她真心希望夏雲快點可以好起來,「如果捨不得,那就不要分開嘛。」
夏雲反駁道:「這怎麼可以?我不能儆第三者。」
夏雲的話讓孫美美很無語,「你的想法我是無法理解,我只知遺,喜歡就要把對方牢牢地拽在手心裏,我不會管那麼多,只要我喜歡就夠了。」她不是聖母,感情本就是自私的啊。
那天孫美美看見是蕭思恆送夏雲過來的。哪有要離婚的夫妻,前夫還會親手護送前妻到朋友家裏?眼明人都看得出來,蕭思恆對夏雲還是有感情的,她想會不會其中有什麼誤會。只是當她開始勸說夏雲的時候,夏雲的一番歪理讓她不知說什麼好。孫美美想,感情的事還是讓當事人自己解決吧,夏雲心中的那根刺,也只能靠夏雲自己拔掉了。
夏雲笑了笑,有的時候她真的很羨慕孫美美,大學畢業之後,就從家裏搬出來一個人住,靠着經營甜點店,把日子過得有滋有味。而她把自己的生活搞得一團亂,「美美,謝謝你。」夏雲對她揚起一抹淺笑,心裏為自己打氣,她也會改變。她想,她確實不能再這樣下去,這並非她的初心,她也要為今後的生活作打算。
夏雲瞥了眼對面牆上的時鐘,「美美,你晚上是不是還有一個相親?」孫美美已經陪她說了這麼久,不會耽誤到參加嗎?
因為夏雲的提醒,讓孫美美不禁回頭看了看時鐘,臉上浮現出一臉的驚慌,不得了了,要遲到了。她像只無頭蒼蠅一樣在原地打轉,「我要馬上換衣服了。」她慌慌張張地跑到衣櫃前。
夏雲不自覺地笑了起來,好友現在的樣子太有趣了,之前還那結的心情,因為好友的舉動而消散了不少。她繼續看着好友忙碌,眼裏儘是笑。
孫美美原本還在鏡子前手忙腳亂地比對着手裏的幾件衣服,突然間又停了下來。夏雲好竒地彎了彎唇角,不是已經來不及了嗎?
「怎麼了?」孫美美疑惑夏雲怎麼突然又盯着她看做什麼?突然想到什麼,便道:「小雲,不如你和我一起去吧?」
夏雲覺得是不是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我?」她指了指自己。
「嗯。」孫美美燦笑着對夏雲點點頭。她也是突然想到,好友覺得意外也是正常。
「是你去相親耶,我就不去了吧。」夏雲擺了擺手。
可惜孫美美是個拿定了主意后,九頭牛都拉不回來的人。她看到夏雲臉上的猶豫,連忙跑了過去,挽起夏雲的手臂撒嬌了起來,「去吧,就當是幫我把把關嘛。今晚雖說是相親,其實就是一個單身派對,和傳統的一對一模式不一樣。你就當過去散散心,總比一個人悶在家裏折磨電視機好吧?」
這倒是孫美美的實話,整天待在家裏,遲早會悶出毛病。況且夏雲現在這樣,她也不放心把夏雲一個人留下。
夏雲想了想,既然已經跨出了離婚這一步,那她就不能回頭。而且好友說得也很有道理,「好吧。」她答應了下來。孫美美說得沒有錯,與其說她們參加的是相親,不如說是一場聚會活動。
主辦人豪爽地包下了整個高級聚會場所,提供給前來的單身者們認識與交流。大家可以在大廳里一邊選擇自己喜歡的食物,一邊物色自己心儀的人。這種相親形式既輕鬆,又不會因為看不上對方而感到尷尬。可以當作是交友聚會,也可以當成是擇偶平台。
夏雲還是一樣,對於這種人多的聚會場合不是很能適應。她讓孫美美不用陪她,忙她自己的就好。
夏雲拿了杯柳橙汁,選了幾樣愛吃的食物放在餐盤裏,一個人坐在角落的沙發上,慢慢地一邊吃,一邊聽着鋼琴師演奏的音樂,這樣她就覺得可以了。
只是事與願違,總有一些人會走到夏雲的面前,邀請她去大庁跳舞。就像現在走到她面前的這個男人,西裝革履,看上去斯斯文文的樣子,一過來就打斷了正在吃東西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