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一次給了牛郎
夜色如濃稠的墨硯,深沉得化不開。抬眸望去,像是透不進光的深海,陰森深寒的厲害。
世紀酒店的頂樓,兩個穿着西裝的彪形大漢一左一右架着一個女人,她一身姣好略帶褶皺的小禮服,小腦袋耷拉在身前,一頭捲曲的栗色頭髮披散下來,讓人看不清楚她的容貌。
突然,一個保鏢身上的手機震了一下,他低頭看了一眼屏幕,上面赫然顯示着“金主”兩個大字:頂樓,1809房。
收回手機,女人另外一邊的大漢粗啞着聲音問,眉宇之間略帶着緊張:“怎麼樣,那人說將她送到哪兒了嗎?”
“說了,好像是1806房。”
“好像?”左邊的大漢皺了皺眉,一臉的擔憂,眼神四周張望着,唯恐他們的行為被什麼人碰到,“到底是不是1806房啊,別再送錯了。送錯了那個女人可不給我們錢。”
被這麼一說,右邊的大漢有些遲疑了,想要掏出手機再次確認。
可剛剛動作,兩個人手中攙扶着的女人卻開始耍酒瘋,兩隻被抓着的胳膊來回蠕動,臉不斷的晃來晃去,口中呢喃的重複:“我好難受……我好難受……”
抬臉,走廊監控器中出現了一張略施粉黛的乾淨小臉,因為醉酒染上了一層薄薄的嫣紅,黑白分明的杏眸直直的望向前方,沒有焦距,喝醉了酒像是個什麼都不懂的孩子。
“媽媽……”
喃喃着誰也聽不懂的話,自言自語的說著,眼淚又吧嗒吧嗒的掉了下來。
如此鬧得身邊兩個大漢也開始頭疼起來,攥着她的胳膊開始使勁。
“算了算了,不看了,肯定是1806房。”
“行,那趕緊送過去吧。”
走廊里的燈光明亮而刺眼,明晃晃的照着,帶着幾分風雨欲來的沉重。
……
大漢離開的十分鐘后,電梯在頂樓停了下來。
筆挺的西裝褲下皮鞋緩緩的跺出電梯,熨燙得筆挺的黑色西裝褲,上身是剪裁修身白得一塵不染的襯衫,醇香的酒氣縈繞,有些薄醉的晉原一隻手插在褲袋,薄唇噙着淺薄笑意走在走廊之中。
有些疲憊的按了按眉心,晉原側眸看了看旁邊門上的房間號,抬抬眼皮,再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房卡,上面赫然顯示:1806。
豪華套房中,落地窗的窗帘拉得嚴嚴實實,光線昏暗。
開燈,橘色的燈光很柔和,趁着男人英俊儒雅的臉龐,更讓人恍惚。一個無意的抬眸,床上一個紅色的隆起印入了他的眼帘。
眯眸,半磕着,蘸了墨一般深邃的眸一動不動的盯向了卧房的床上。
女人!還真是有趣,看來是酒店送過來討好自己的。
眼角微動,英挺的眉頭舒展開來,慵懶隨意的踩過質感柔軟的地毯,朝着床上的小女人走過去。
皮鞋緩緩停在了床邊,從他這個角度看下去,大紅色的小禮服中,修長的玉頸像是天鵝的白皙,紗質之下一片酥胸如凝脂白玉,半遮半掩的格外讓人垂涎。半遮在白色被子的小腰不堪一握。
還真是一個從骨子裏散發著妖媚的女人。
脫掉外套的晉原穿着白色的襯衫,在一片黑色之中顯得很打眼。一派從容淡然的氣質,薄唇噙着內斂溫和的笑意。
可那雙幽暗的眸子不知何時已然覆蓋上了一層霧氣。
床上的小女人似乎有些不舒服,姣好的身材在純白色的床單上蠕動了一下,白色印襯着大紅色,放到男人的眼中就是最美妙的畫面。
胸膛中洶湧而出的刺激在晉原的心上起了別樣的情緒,眸色瞬間變得陰暗,帶着鋪天蓋地的侵略感。
晉原的目光投向了床上的女人身上,女人的身子白凈玲瓏,柔軟的像是沒有骨頭一般。
起身,揚手。
燈光下,女人不着寸縷。
……
喬思沐醒來的時候,窗外安安靜靜懸挂着刺眼的太陽,金黃色的陽光泄了進來,毫不吝嗇的灑在床上兩個人的身上。
等等,兩個人。
喬思沐連忙朝旁邊看過去,一張成熟俊美般的臉龐枕在她旁邊的枕頭上,就算是在睡夢中,他的眉頭也是微微皺着,渾身透露出深深的不悅,舉手投足之間散發出來的氣勢不怒自威。
妖冶嬌媚的臉龐逐漸僵硬了起來。
喬思沐看着身側男人冷漠矜貴的臉龐,全身的血液幾乎都要凍僵了,手指尖微不可覺的顫抖。
眸色說不出的深,身側的人睫毛微眨,顫抖的要睜開。喬思沐心臟頓時一跳,條件反射的踢了出去。
“咚”的一聲,重物落地。
聽見聲音和男人吃痛的呻吟聲,喬思沐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什麼。
瞳孔中軟縮緊,手指捏成了拳頭,心臟漫過刺痛。
她的第一次,就這樣消失在身邊這個無恥的男人身上了。
晉原從地上站起來,站在床邊,如同水墨描繪般的眉眼滿滿都是怒意,看向喬思沐的眸中迸射出一股氣息森森的暗色來,薄唇抿起來,凌冽着不聲不響的寒芒。
語氣頓時沉了下來,看着面前抱着被子坐在場上的女人,喬思沐吝嗇的給予了一個眼神,漫不經心的眯眸,聲線依舊清貴矜持,隱藏着怒意:“你做什麼?”
“我做什麼?”喬思沐瞬間笑了,明媚卻帶着致命的嘲諷意味,丹鳳眸配着勾人心魄的嗓音,讓人心痒痒:“我還想問問你想做什麼呢?”
一隻被湛夕月找過來的種馬,牛郎。
第一次交到這種人的手中,她沒有將他暴打一頓就已經是天大的恩賜了,他怎麼還有臉問自己做什麼?
想想,自己保留了這麼多年的第一次。
還真是嘲諷的厲害。
從晉原站着的位置,可以很清楚的看見喬思沐半遮着的被子下,那柔軟的滾圓因為她剛剛的大動作而若隱若現,從上挑的丹鳳眼到蜷縮起來的腳趾,沒有一處不散發著誘人的線條。
不得不說,晉原一瞬間被吸引住了。
可是就算是如此,他也不會任由一個酒店送來暖床的女人對他甩臉子。
晉原英俊的容顏已經陰沉的可以滴出水來,盯着喬思沐冷漠的視線之中綻放出嫌惡來,周身縈繞着的全部都是蓬勃的戾氣:“女人,這裏沒有你耍小性子的份兒,記住你的身份,一隻誰都可以踩死的螻蟻。”
“你說什麼?”
杏眸瞪圓,充斥着的全部都是近乎憤怒且屈辱的神態,她想要一巴掌護在面前男人的臉上,可是卻被理智克制住了。
她是一個女人,力道怎麼都大不過男人。
動起手來,無論如何都是她吃虧。
那雙黑白分明的眸子,就這麼閃耀着怒火的看着自己,晉原頓時來了點興趣,眸中閃過玩味。刀工神斧的五官和輪廓,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完美的組合在一起顯得格外英俊逼人。
晉原盯了她幾秒鐘,閑適的笑笑,眼角挑出絲絲的冷意,但扔掛着溫潤的笑容,淡淡然啟唇,卻顧左右而言他:“女人還是乖巧點才會更得男人的歡心。”
頓了頓,垂眸,漂亮的唇瓣抿出似笑非笑的弧度,修長的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在床頭上敲打着,如同重鎚一般狠狠的擊在喬思沐的心上。
抬眸,他說:“乖巧點,這樣的女人也才會存活的更長久。”在自己的身邊。
他不是一個喜歡苛責自己的男人,換句話說,他不是一個禁慾的男人。
長得漂亮,性格乖巧,在自己身邊也存活的時間更長,也更能夠在自己身上換取更大的利益。
何樂不為呢?
淡淡的視線睨過床上憤怒的女人,喬思沐的眸底掠過一層寒意,掀起嘴角,漫不經心的笑着,弧度中充滿了嘲諷。
面前的女人雖然不合胃口,但勝在長得漂亮,再加上如同貓兒一樣的傲氣。
還真是可口的很。
想起昨晚的經歷,男人慵懶低沉的聲音嗤笑了一聲,漆黑的眸掠過薄薄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