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9章 童養媳
結果，老爺子很沉穩的道，“我已經給老師聯繫過了，她答應了。”
項熙源：“……”他聽見自己心龜裂的聲音。
其實至今，他都沒明白，為什麼爺爺那時就疼秋心怡到那份上。
連那樣的要求，他都能同意，而且事後，他也才知道。
那次，爺爺哪是給老師打的電話，是直接給校長打的電話。
爺爺具體是怎麼給校長怎麼說的，他不知道，只知道爺爺包下了整個郊遊的費用。
他當時，甚至想過，爺爺是不是老糊塗了。
而他老人家，能活到至今，他很是感謝。
“我哪有……什麼時候的事，我怎麼不記得……”秋心怡道，底氣並不是很足。
她真的不記得了，但項熙源這麼一說，估計是真的。
“不記得沒關係，我家裏應該還有那時的照片，等回來，我給你翻翻。”項熙源嘴角一彎。
秋心怡：“……”
“那……那你就那麼聽話？把我給帶去了？”
電話那端，微默片刻，“沒有。”
秋心怡嘴角一癟，她就知道，他怎麼可能因為這樣，就真把她帶去。
一個高中大男生，帶個幾歲的小丫頭，這……
秋心怡想想，自己都扶額，她小時候怎麼能這樣！
突地，她一怔，他說有照片，也就是說最後還是去了。
她抿了抿唇，“那最後，怎麼又去了。”
項熙源一笑，他當時在去，帶上秋心怡與不去之間，果斷的選擇了不去。
官方理由，自是生病了，去不了。
誰知，他的死黨們知道了，輪着番的給他打電話。
讓他一定要去，最後一次，只要不是起不了床，都得去。
無奈之下，他只好說出真實原因，自是免不了一頓嘲笑。
不過笑歸笑，笑完后，大家便開始給他出謀劃策。
方案直接出了個ABCDE，都被否掉。
因為要去的話，得帶上秋心怡這一條，是撇不開的，老爺子的死命令。
最終敲定版是，孩子帶上，出去后交給老師或者女生們。
只是想像和現實，它真的總是有段距離。
“被逼無奈。”
他簡短四字形容，正在秋心怡撇嘴時，他的嗓音再度響起。
“主要是那時，不知道你還真會成我媳婦兒，要知道，上哪兒都得帶着。”
秋心怡嘴角，抿出羞澀的弧度，頭輕垂下，“誰是你媳婦兒……”
“那你想成誰媳婦兒？”湘熙源正說著，又緊接道：“下來吧。”
秋心怡一怔，隨即一個彈跳，從床上而起，赤裸着腳，直奔窗戶。
窗外，隱於夜幕的黑色越野，雙閃格外顯眼，她的眸在其中明亮。
“我馬上就下來。”說著，立刻轉身。
……
玄關口，秋心怡一邊穿着外套，一邊將腳插進鞋裏。
“秋心怡，這麼晚你要去哪？”秋爸爸的嗓音，在身後響起。
秋心怡一怔，緩緩轉身。
“爸，今天是我一室友的生日，我給忘記了，剛剛她們給我打電話，說要一聚，今晚我就不回來了，住宿舍。”
說著，一把拉開房門，腳底抹油般的向外跑去。
秋爸爸正欲上前，卻被秋媽媽一個伸手攔住。
“讓她去吧，你要不讓她去，今晚房子都能給你掀了，而且是熙源，放心的。”
秋媽媽說著，拿出手機，遞到秋爸爸面前。
屏幕里是一條短訊，“伯父，心怡和我一起，請您放心。”
秋媽媽微笑，“這稱呼都變了，我看你呀，估計一手得準備她的畢業典禮，一手準備她的婚事。”
“婚事？”秋爸爸鼻哼一聲，“她那麼小，結什麼婚，安心考研。”
秋媽媽抿笑，自是知道他不舍，畢竟他們就這麼一個女兒。
至於年齡，結婚是小了一點，但也不是不可以，畢竟都已經到了法定婚齡。
而且她這女兒，從不懂事到懂事，對什麼都喜新厭舊的，就喜歡項熙源這條。
從幾歲到二十歲，還嫩就沒變過。
“你阻止得了？”秋媽媽道，“你信不信，現在要是項熙源要和她扯證，你女兒半夜都能回來偷戶口本。”
秋爸爸：“他們敢！”
說著拂袖轉身，“這缺心眼兒的，人走，一句話都沒給她留，人一回來，一招手，她屁顛屁顛的就跑去了。”
說著轉回身，“這哪像我秋家子孫。”
“這項熙源，他要是再敢欺負她，別怪我不顧兩家世交之情。”
秋媽媽跟着身後，彎着嘴角，但眸底也噙着感傷。
一轉眼，孩子真的就大了。
……
秋心怡坐了上去，一邊關着門，一邊壓低了聲音道：“快，開車。”
項熙源抿着笑：“怎麼了？一種感覺你要跟我私奔似的。”
秋心怡繫着安全帶，“跟私奔差不多。”
說著的她，意識到什麼，一頓，“不是，這不都晚上了嘛，早點走，早點到，怕晚了，你要疲勞駕駛。”
說完，嘿嘿一笑。
在她的思維里，如果項熙源知道她是撒謊出來的，或者她爸是不允許的，就不會允許她和他去了。
項熙源扭回頭，發動了引擎，一腳踩下油門。
而秋心怡扭頭，看着正熟睡在後座的葉落兒，輕柔了眸光。
幾年後，能不能也是這樣的格局，只是後座睡的是她和項大叔的孩子。
她想着，偷偷一笑。
“你看着落兒，樂什麼？”項熙源手從後視鏡上拿下，道。
秋心怡揚起的嘴角，一個回落，轉回身來，“我哪有在樂，我就是看她有沒有蓋好。”
項熙源轉動着方向盤，“我還以為你，在為突然有這麼一個可愛的乾女兒而樂。”
乾女兒？
秋心怡心下一盪，她又開始懷疑這幾天是不是自己在做夢，如果真的是在做夢，求別醒。
“在想什麼？”
秋心怡眸色微深，扭頭，看向項熙源，“項大叔，我覺得不真實。”
“什麼不真實？”
秋心怡咬了咬唇瓣，“就是……你對我，你這樣突然的對我……讓我覺得不真實。”
項熙源腳尖微松，減了些速。
“心怡，其實三年前，我要去美國的事，是早就定好的，在那件事之前。”
“只是，那時一直在考慮，是等你畢業后再去，還是直接給你辦理留學，結果……”
秋心怡聞言，整個瞳孔放大，她沒想到會聽到這樣一番話。
在聽到結果時，她即刻開口，“我和那男的什麼關係都沒有，至少我不喜歡他，一點都不。”
她說著低催下頭，“我只是太想知道你喜不喜歡我，想看看你會不會……吃醋。”
恰巧前方十字路口，紅燈亮起，項熙源踩下煞車，伸手握住她的手。
“對不起，是我自己發現愛上你，發現的晚了。”
愛？
不是喜歡，是愛？
秋心怡心像漏掉一拍，隨即為了彌補那一拍，跳起加快的節奏。
而她的眼，就在這樣的節奏中，熨燙，甚至縈繞了水汽。
項熙源鬆開秋心怡的手，將手剎拉上，而後扣住她的後腦勺，低頭吻了上去。
四唇相碰間，她瞳孔放大，腦子裏一瞬空白。
這是那次酒後，他們的第一次親密接觸，是男人對女人的，帶着感情的。
她緩緩閉上雙眼，試着去回應，她並不嫻熟的動作，卻更加挑起了他的感官。
他甚至感覺到，自己身體的變化，腦海里浮起他們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的一些片段。
他即刻鬆開了她。
像是推開的動作，讓秋心怡有一些小小的受傷。
項熙源手已緊握着方向盤，“再繼續下去，難受……”
項熙源話音剛落，前方紅燈變綠，他放下手剎，腳尖輕點，車即刻駛出。
難受？
秋心怡一怔，隨即明白過來的她，小臉一紅，轉向車窗方，嘴角裂開。
窗外的路燈不斷向後退移，她想去數根數，可是車速根本讓她數不過來。
直到項熙源再度開口，“估計，我又要成為那幫小子的嘲笑對象了。”
她這才轉回臉，“啊？”
“當年的童養媳成真，你說他們能不笑？”項熙源道。
“童養媳？”秋心怡雙眸一撐。
雖然，這樣的稱呼，小時候大人們，沒少拿這個逗她。
但是外人這麼說的，還是比較少。
“你是真的不記得了？”
秋心怡搖搖頭，“不記得了。”
“也是，那會兒你還不到六歲。”
“不過，還不到六歲的你，就能理直氣壯的，當著我全班同學，反駁我說你是我侄女的說法，還說你以後長大了，是要嫁給我的。”
“而且，當初的郊遊，本來的計劃，是把你交給老師或者女生們，可是出去后，你不是要我抱，就是死拽着我衣服不放。”
“好不容易，遇到你想上廁所，好說歹說，告訴你我是男生，不能去女廁所，你才肯和我們班一個女生去。”
“結果，我就那一次趁機的溜掉，和那群傢伙還沒走遠，就聽見你扯破嗓子的哭聲，又被迫回到你身邊。”
“之後他們活動也不怎麼叫我了，但那幾個臭小子，每次走的時候，都會似笑非笑的看我兩眼。”
秋心怡本抿着笑，最後眉頭微擰，帶着不好意思，道：“那他們是不是很討厭我？”
項熙源搖搖頭。
“他們很喜歡你，因為一叫你項熙源的小媳婦兒，你就會答的特別響亮，足夠他們笑一個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