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7章 不同的路
路小西不怕打擊到封子川,更不怕封子川嫉妒生氣。
封子川問她歐言峰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她想了一想后,一字一字的說:“他是我所認識的男人中,最優秀、最正直、最善良、最有責任心的男人。而且他長得也好,英俊、帥氣、體面、身材有致、氣宇軒昂,反正沒人比得上他。”
路小西誇獎歐言峰,儘可能的把所有好的形容都用上了。她還故意說的很慢、很工整,因為封子川是外國人,她擔心他聽不太懂,或者反應不過來。
封子川在中國A市住了近五年,不僅學會了中國的語言,還學會了許多中國的文化。所以,此時路小西的這番回答,在他聽來,是淺顯易懂的。
只是,聽懂之後,他的心口一瞬間僵化了。
路小西說的都是歐言峰的好,難道歐言峰就沒有不好嗎?
他不相信……
“還有了?小西,你說的都是他外表上面的優點,那他的性格和作風了?”封子川又看着路小西追問道。
路小西又把身子坐得更直。封子川凝視她,清冽如水的眼神含情脈脈,她很明顯的感受到了。但她裝作沒有感受到的,又撓了撓頭,一副傻乎乎的模樣,繼續回答說:“他的性格和作風也都很好啊,他是真性情,不虛偽、不矯作、廢話少、愛運動、火氣消得快……”
說著說著,路小西又慢慢的停了下來。話說,連她自己都在心裏佩服自己,居然能夠說出這麼多歐言峰性格上的優點,而實際上。歐言峰的性格,爛透了,毫無優點。
她回答的時候,一直低着頭,盯着眼下那乾乾淨淨的桌面。殊不知,封子川望着她,聽着她說。聽到半途又情不自禁的笑了。
愛運動、火氣消得快。這是歐言峰的優點?呵呵,封子川再一次覺得路小西着實可愛。
稍稍精明一點的人,一聽就能聽出來。歐言峰明明就是bao力、愛發脾氣。
可是。在路小西的嘴裏,都成優點了。難道這又驗證了中國那一句古話?情人眼裏出西施?
“小西,你能告訴我,那時候。你的心裏在想什麼嗎?”封子川忽然又問,問得極為認真。
路小西終於抬眸、抬頭。懵懵的神情,“啊?哪時候?子川,哪時候?”
封子川說:“在號上,在那個倉庫里。當龍嘯要殺你們時……”
不知道為什麼,這會兒,路小西突然敢看封子川的眼睛了。並且封子川盯她多久。她便也盯他多久,目不轉睛。
對。封子川問的這個問題,是一個好問題。
那時候,在號上,當歐言峰抱着她、擋在她的背後,當子彈飛來時,她想的是什麼?
路小西淺淺的回憶着。其實,在那生與死的邊緣,她什麼都沒有來得及想。
不過,曾經她想過。若這個世界上,沒有了歐言峰,那麼,也不會再有她路小西。歐言峰死了,她不會一個人苟活。
路小西與封子川對視,久而久之,她黑黝黝的瞳孔越瞠越大、越瞠越圓。
她很鎮靜、很嚴肅的對封子川說:“那時候我想的是,如果言峰哥哥死了,等我生完了寶寶,我就下去陪他,無論在哪裏,我都不會讓他一個人。”
封子川的心窩窩,又淌過一股寒流,又不可置信問路小西,“你也願意為他付出生命?”
路小西知道,此時封子川的內心,極為失落和無助。但她不會同情他,不會可憐他,一絲都不會。
若同情和可憐了,反而還是對他的不尊重,對他的不公平。
路小西又硬着心腸說:“是。他是我這輩子最愛的人,也是對我最好的人。沒有他,可能我早就死了好幾回了。我愛他,深入骨髓,沒法移除。”
路小西的這一番話,又如一把凌厲的尖刀,深深的戳進了封子川的心臟,令封子川很疼。
“好一句深入骨髓,沒法移除。”封子川複述,很無力的複述。
路小西又沖他點頭,像在落井下石,肯定他的話,“對。歐言峰,他就是我的生命、我的一切。”
這會兒,路小西一邊說,一邊還愜意的笑着,秀氣的小臉上洋溢着甜甜的幸福。彷彿,只要有了歐言峰,無論如何,她的人生都是陽光燦爛的。反之亦然。
“女孩,要有自己的思想、要有自己的事業、要有自己額外的圈子。小西,不要依附歐言峰而活着。”封子川又試圖勸止路小西。
他好不容易才遇見這樣一個女孩,使他心動的女孩。然而這個女孩,卻是一根筋,腦子不會轉彎的。
總之,封子川很羨慕歐言峰,甚至很嫉妒歐言峰。
路小西自顧自的搖一下頭,又告訴封子川,“我有啊,都有啊。我跟言峰哥哥在一起,還能夠學到好多東西啦。他真的很有才華、很聰明,在我的眼裏,沒有人比他更優秀。”
跟路小西說的越多,封子川便越發覺,他純粹是自討沒趣。
路小西不會多看他一眼,她的精力全在歐言峰身上。她的注意力,不會在其他的男人身上多停留一秒。
好吧,他認輸了,徹徹底底認輸了。他只怨時間不對,他認識路小西,比歐言峰晚。否則,他一定能給路小西更多,給她歐言峰給不了的安定和安全感。
“小西,如果哪天,你突然不想走現在這一條路了。那時候,你再回頭看看,看看我。”想通后,封子川又忍不住叮囑一遍。
他沒有惡意,就是想提醒路小西,有他等她。
“額……”路小西尷尬的吐舌。又低下頭,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正巧,歐言峰從外頭回來了。進來包廂后,他沒有再落座。路小西起身,直接隨他回醫院。
歐言峰出去,去了約莫半個小時。回醫院的路上,坐在車裏。路小西問他。“言峰哥哥,剛才你幹什麼去了?”
路小西覺得有些神秘。從前他們一起赴約飯局,每次歐言峰中途出去。都會跟她說明去哪兒,剛才歐言峰沒有。而且歐言峰迴來,直到現在,臉色都不怎麼好。老是在想着什麼。
他們兩人坐在後座,本來歐言峰的心思不在路小西身上。路小西這麼一問。他望向路小西,伸出一隻長臂,勾過路小西的肩膀,捧着她的小臉兒。低頭親了一口。
“有重要事情,你不要問,與你沒什麼關係。”親完她后。歐言峰風淡雲輕說。
路小西又輕輕掙了掙他,他還捧着她的臉。在她嘴邊呵氣,弄得她有點癢。
“那與你有關嗎?”她又問歐言峰。
“嗯,怎麼?”歐言峰頗為疑惑。
路小西知道他在疑惑,又解釋道,“與你有關,我就要問,你是我的!”
歐言峰一怔,倏然沉默下來,心裏油生一陣驚喜。
路小西完全變了。從前的路小西,可不敢這麼理直氣壯,說他是她的。但歐言峰還是不願告訴她,免得惹得她心神不寧,又改口說:“其實,與我無關。”
路小西一聽,又立馬聽出來了。歐言峰在騙她,說話前後不一致。
“言峰哥哥你又撒謊,教壞小孩子!”路小西深刻的譴責他,不耐煩說。
歐言峰深邃的眼眸瞠了一瞠,又是一副驚奇的神色。
“小孩子,你是小孩子?”歐言峰問,然後又打量路小西全身上下一圈。
他表示,無論怎麼看,路小西都是一個要當媽媽的大肚婆,不是小孩子。
路小西清楚他又在鄙視自己,又搖搖頭,指了指自己那凸鼓鼓的肚子,說:“不是我,是它……”
她肚裏的寶寶,快滿六個月了,現在她的感覺越來越明顯,寶寶是有意識的、會辨識的。因為她總是感覺到了,每一回,她跟歐言峰在一起時,寶寶都特別的安靜,不再對她拳打腳踢。
她想每一回,寶寶必然都在聽着她跟歐言峰的對話。所以,她覺得歐言峰不能撒謊,教壞小孩子。
“它?”歐言峰渾然一愣。
他差一點點,就把路小西肚裏的另一個“她”忘記了。
那可是一個重要角色啊,生下來就註定了是“他的女人”啊。
路小西又沖歐言峰點頭,告誡他道:“你不能教會她,知道嗎?她還小,越小,越容易教壞。”
路小西的樣子,就像一隻可口的水果。歐言峰看着她,心裏又一陣yang癢,有種咬她一口的衝動。然而苦逼的是,現在不能。
歐言峰不禁又想,路小西給他生的女兒,肯定就是他們兩人的結合體。比路小西更可愛,比他自己更聰明。
“你放心寶貝,我的女兒,天生品格絕對如我,是不會學壞樣的。”歐言峰不捧路小西的臉了,又捏了捏她的臉。
路小西更加覺得他討厭,以後女兒還跟他一樣,她忽然想哭了,嚷嚷起來,“啊啊啊,天生品格如你?那可不要啊!你是我見過的最‘壞’的人,她像你,那可太糟糕了!不要不要,55555,我的女兒……”
“我壞?”歐言峰又悠悠一笑,輕佻的反問。心裏感嘆路小西這一點倒是沒變,口是心非。
路小西停下來,抬起兩隻小手,準備去揉眼睛,“你不壞嗎?你奇虎人、捉弄人……”
歐言峰撇了撇chun,又抓住她的手,不讓她揉眼睛,一本正經問她,“那會兒我不在,你是怎麼對rke形容我的?我壞嗎?我不是最優秀最善良最正直最有責任心嗎?嗯?”
瞬間,路小西整個人又懵住了,“啊?”
這是她說過的話,歐言峰怎麼知道的?難道他他他他他,那會兒在偷聽?
太太太太太……太可怕了。
待回過神后,路小西不僅批評他,還抽出手來,雙手相向的打他,“你偷聽我們說話,言峰哥哥,你還說你不壞!你太壞太不厚道了!”
罵著罵著,路小西的小臉兒也變得愈紅,她不好意思。
那些話,歐言峰怎麼可以聽到?啊啊啊啊啊,難為情啊!
歐言峰隨她打、隨她罵,反正當她的手撲過來時他就捉住,路小西掙脫了,他又捉住。
“我無意間聽到的。”歐言峰又淡然解釋一遍。
路小西不聽,還是打他……
前座的兩個師姓兄弟,瞅着他們這對小夫妻打qing罵俏,無語的搖頭。
他們幼稚,卻又無比的幸福,令人艷羨……
一回到醫院,他們先往師益的病房去。
路小西要求看望師益,歐言峰也想過來陪陪他。這兩天,是幾個師家兄弟,輪崗照顧和守護他。
歐言峰和路小西進房時,師益還躺在病床上,一動一動,幾乎沒有呼吸。他的嘴上戴着氧氣罩g口的傷口被幾層藥物覆蓋著,仍舊露出隱隱的血跡。
路小西一向暈血。這會兒,她看見師益的狀態,更是發昏、想吐。但她強忍着,在心裏祈禱,師益能夠醒過來、能夠好起來。
同時她還擔憂,張颯過來了,看見師益,得多心疼……
其實,現在躺在這一家醫院,昏迷不醒的中國名人,不止師益。
還有關灝天。
昨天早晨,一踏上悉尼這片土地,歐言峰便命人將關灝天交由詹恪嘉處置。
關灝天本就身負重傷,被交到詹恪嘉手中后,不等他說一句話,詹恪嘉便命令眾下屬,對他一頓暴打。
本來詹恪嘉的意思,是活生生的將他打死。結果在他奄奄一息時,詹伊望從房間裏衝出來,護住了他。
詹伊望向詹恪嘉求情,詹恪嘉無奈,發了善心,沒有將他打死。
他的父親關亞夫,一直守在他的床邊。這會兒,關亞夫依然在。
關亞夫老了,一夜之間,頭上全是白髮,不再意氣風發。若非對他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人,絕對認不出,這是他。
“灝天,你要醒過來,一定要醒過來。所有的罪、所有的錯,爸爸一個人來贖。”關亞夫坐在他床邊時,嘴邊還不停的重複着這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