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五章 離奇身世
墨瑾之輕輕揮了揮手,讓那些禁軍退下之後,往前走了兩步,眸光定定的落在任炎的身上,“不過一個亂臣賊子而已,需要談何待客之道?”
任炎聞言,臉色猛地沉了下來,嘴角陡然抽搐了幾下,似乎是被觸及了心底最不堪的事情。
“皇弟還真是會開玩笑!我的身份可是經由眾位老臣驗過的!難不成你還要掩蓋這個事實么?”很快,白乘焱便恢復了常態,只是語氣之中那一抹無法掩蓋的冰冷還是泄露了他的內心。
“那又如何?”墨瑾之微挑眉,看向任炎的眸光中不帶任何的感情,隨即道:“眾所周知,先帝還在時,便將你逐出了皇族,你再也不是墨家之人!”
正因如此,當初他才會在年幼之時便登上了皇位。先帝為了表決心,甚至還將任炎的名字都徹底的改了,可見當時先帝之怒!
聞言,任炎更是惱怒,一時也顧不得白乘焱,伏在靠椅上的手微動,一枚暗器咻的往墨瑾之飛去。
“皇上小心!”金麥郎是最沉不住氣的人,見狀,立馬沖了上去,用刀去抵禦那暗器。只聽得清脆的一聲,那枚暗器被金麥郎成功的攔了下來,可金麥郎也並沒有好到哪裏去,那握刀的手猛地一顫,幾乎拿不住那把刀!
在那暗器掉落在地之後,金麥郎手中的刀也幾近被打落,虧得金麥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才勉強握住了它,只是那條手臂,還是無力的垂了下來,再也沒有抬起的力氣。
“真是不知所謂!”任焱冷哼一聲,涼薄的聲音緩緩吐出,完全沒有將金麥郎放在眼裏。
“任公子這麼快便沉不住氣了么?殺人滅口也不至於如此着急不是?”墨槿之輕輕將金麥郎推開,望着任焱似笑非笑的道。
墨槿之此話一出,任焱的笑聲嘎然而止,突然瞪向墨槿之,那眸光更是陰森恐怖。
“皇弟真是會說笑,如今我的身份已經公佈於世,我還有什麼秘密可言?”任焱冷冷一笑,雙眸死死的盯着白乘焱,定定的道。
“哦?是么?那不知任公子對白乘焱的身世可否感興趣呢?又或者說,白乘焱你對你自己的身世又了解多少呢?”墨槿之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容,眸中流轉着異樣的光芒,看得白乘焱一陣心驚。
“你什麼意思?!”最先沉不住氣的,不是任焱,也不是墨槿之,而是現在尚在斷頭台上的白乘焱。
從白乘焱記事開始,便只知道自己的師傅,卻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誰,更加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誰,甚至在七歲以前的記憶,他都沒有!
他的名字,乃至他的身世,都是師傅告訴他的,他無從查證,因此,他從小信任、信奉的人,都只是任焱。
而如今卻突然有人告訴他,他最為好奇也最不能釋懷的身世,他如何不激動?
“你果真想知道么?”墨槿之微轉過身,笑着望向白乘焱,輕生問道,“難道你不擔心,最終的結果讓你無法接受?”
雖然只是這麼簡單的一句話,卻讓白乘焱猶豫了下來,也讓他心中生出了些許的不安來。
“你什麼意思?”白乘焱唇瓣囁蠕着,最終還是鼓起勇氣,再次問道。
墨槿之在開口之前,還特地的去看了一眼任焱,才淡淡的道:“這件塵封已久的往事,若是說出來,只怕是有些人會心焦了。”
“師傅?!”白乘焱循着墨槿之的目光看向任焱,見到他那副似失魂落魄的模樣,心中的不安逐漸加大,不敢置信的緩喚了一聲。
自墨槿之提到白乘焱的身世開始,任焱便陷入了一片死寂的沉默之中,不管墨槿之再說什麼,都不見其有半點的反應。
“師傅?”墨槿之呢喃了一聲,嘴角的笑容漸漸加深,隨即輕生反駁到道:“白公子怕是叫錯了吧?”
“既然任公子這麼多年苦苦隱瞞不願告知白公子真相,那今日便由朕來告訴你吧。”墨槿之見任焱仍舊不肯開口,又道。
“不知白公子可知道,自己與多年前含冤而亡的柳丞相還有着脫不開的干係?”墨槿之望着白乘焱,面色稍稍沉寂了下來,眸中亦閃爍着凜冽的光芒。
墨槿之此言一出,全場嘩然。不僅是因為白乘焱的身世,而且還是因為墨槿之話中的另一個意思。
當年柳府突然遭受滅門,在當初可謂是驚天大案,可是朝廷並沒有給出任何的解釋。時隔多年的今日,墨槿之卻突然宣佈這是個冤案,如何讓眾人不震驚?
“當年柳府受奸人所害,慘遭滅門,只是幸而當年柳府的後輩都幸運逃生,其中一個……便是你。”墨槿之用極為平靜的聲音說著驚天動地的話,足以在白乘焱的心中掀起驚濤駭浪!
當年柳府的事情,他也是有過耳聞的,只是他沒有想到,他竟會與他們扯上關係……
“雖然你是柳家的後人,卻不是柳丞相的親生兒子。”不等白乘焱開口問,墨槿之又繼續說道:“當年柳丞相的原配夫人在生產之時不幸難產而死,當時正值戰亂,人們顛沛流離,於是,便有人將孩子放在柳府的門口,希望被大戶人家收留以保孩子平安,你……便是其中之一。”
墨槿之解釋了原委,卻沒有讓白乘焱的心頭放鬆下來,若他當年的的確確是柳丞相的義子,那麼……他與柳苡晴的關係……
“不錯,你與晴晴,的確是名義上的兄妹,從小便是。”墨槿之像是看出了白乘焱的心思,淡淡的說道。
白乘焱突然怔在了當場,眸中閃動着異樣的情緒。當年柳丞相的原配夫人去世之後,曾娶過一個繼室,而原配夫人所出的那兩個孩子,在柳府相處的艱難,算是相依為命,而如今想到前些日子他對柳苡晴的所作所為,如何讓他接受這個事實?
“不知白公子對當初拋下你的人作何感想?白公子可想知道那個人究竟是誰?”說到這裏,墨槿之還特意向任焱那邊看了一眼,若有所指的道。
白乘焱緊抿着唇,望向任焱的方向,雖然墨槿之還未說出接下來的話,她卻是已經有了幾分猜測。
“想來白公子已經猜到了這個人是誰,只是白公子又可知,這人與你是什麼關係呢?”墨槿之並不急着揭曉,視線在任焱和白乘焱之間流轉着。
“任公子,難道到了現在,你還不想承認這個兒子么?不管怎麼說,白公子的身上,流着的可是你的血!”墨槿之轉過身來,望着任焱定定的道。
此言一出,震驚的不止是白乘焱,還有那麼多在場的人!
他們設想了許多的可能,甚至想到白乘焱還有可能是前朝的人,卻沒有想到,白乘焱竟會是任焱的親生兒子!
“當年任公子將白公子棄在丞相府門口,後來丞相府突遭變故,你這才將他接回身邊撫養,難道這些,任公子都不記得了么?”
任焱終於抬起頭來,眸光幽幽,雙眸似深不見底,突然望向墨槿之,像是盯獵物一般的盯着他。
“那又如何?”過了許久,任焱才用着沙啞的聲音說道,雖是間接的承認了墨槿之的話,卻沒有讓人覺得他有半分的不自在,反倒是顯得十分理直氣壯。
“師傅……”白乘焱抬起頭,眸中儘是不敢置信之色,平日裏十分沉穩的聲音都顯得有幾分顫抖。
“你給我閉嘴!”任焱似乎很是不滿白乘焱的反應,陡然厲喝道。
白乘焱眸中閃爍着複雜的光芒,定定的落在任炎的身上,似乎不敢相信這個所謂的真相,希望任炎來給他個解釋。
“是這樣又如何?難道就憑這一點,就想斗敗我?”任炎突然抬起頭來,冷哼一聲,似乎是在嘲諷墨瑾之的不知所謂。
墨瑾之卻是不再與任炎辯駁,抬起手揮了揮,讓手下的人將白乘焱放了。
如今想要的話已經套了出來,接下來的事情,便無關他的事了。當年之事太過隱秘,查出來雖頗費了一番心思,只是如今見到白乘焱的反應,總算是不負這番心血了。
白乘焱沒有了侍衛的禁錮,慢慢地走上前來,走到任炎的身邊,嘴唇囁嚅着,好半晌才道:“他說的,都是真的?”
白乘焱說得極為緩慢,臉上亦儘是不可置信,頭也緩緩的搖晃着,從身到心都在拒絕着這個消息。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任炎望着白乘焱如此反應,神色更是怨怒,冷冷的道,“若我說不是,難道你就不信了嗎?”
白乘焱如此聰明的一個人,豈會聽不出任炎的言外之意,只是這話里話外的意思,實在是讓他有些接受無能。
“難道,你也在嫌棄我這幅鬼樣子不成?!”任炎說到這裏,語氣更是冰冷、
他的這一生有許多痛處,只是最不能讓人觸及的,是這一副模樣!這個問題已經影響了他的一生,在他心底的最深處留下最可怕的陰影,若是有可能,他一輩子都不想去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