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白真
人生有時候就是那麼戲劇性。
白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幸運還是不幸,不過是飯後運動漫步而已,卻不曾想,走着走着就莫名的穿越了。
穿越這種億萬分之一,存在於傳說的概率率,好巧不巧,就這麼撞在他頭上。
用科學的話講,這是不科學的。
用不科學的話講,這是玄幻的。
······
宛丘這個地方。
透着一股沉悶的勁頭,烈日炎炎,中午的太陽異常的毒辣,整的路邊的野草都懨懨不振,百姓怨聲四起。
白氏部落,庫房外,停住了一個車隊。
白真抹了一把汗水,抬頭望了望這火辣辣的太陽,嘆了一口氣,“這破天,整的跟火爐似的。”
“三公子,清點完畢了。”
福伯手裏拿着賬本,對着三馬車的貨物清點數目。許久之後清點完畢,這才喊住發獃的白真。
“哦,那就卸貨吧。福伯你看着點。”
白真應了聲吩咐道,跟着就不在理會。思緒飄向遠處。
來到這世界已經三天了。
從最初的排斥與忐忑,到如今的接受與無奈。
這個世界太危險與殘酷,為了成神,有些人已經拋棄了基本的人性,變成吞食人類的惡魔。
而外界,更有無數荒獸肆孽,異族蟄伏。
這裏遵循叢林法則,優勝略汰。而無能者只能哀嚎而無力,成為任人宰割的羊羔。
初入這世界,白真當是無所適從。
好在,他的身份是白氏部落,白氏的三公子,給他一個適應的緩和期。
母親是個婢女,在生他時難產死去,而父親白雍,出身白氏,二十歲成為族長,為人老道圓滑,與周邊部落交易,倒是將白氏經營的風生水起。
不過,強者的世界,三妻四妾什麼的很正常,所以,白雍娶有三個妻子,兩個妾室,在白真頭上有着兩位同父異母的兄弟,而且,大哥白青還是部落第一天才,下面還有一個年級最小的妹妹。
總體來說,白真在這個世界的身份不尷不尬,也不受寵,可有可無,在部落里沒有存在感。
眼瞅着他就要年滿十六歲,大娘二娘為了不讓白真爭家產資源,將他排擠了出來。
至於他現在做的,就是跟隨着福伯經營商路,當然,只是相當於一個管賬的,還是那種錢不過手的。
對此白真也不去計較,反正,他對白家還真沒多大的感情,即便前身的記憶作祟,也沒想着去爭什麼家產。
至少現在暫時安全,能吃的飽。
“對了福伯,我讓您準備的山參呢?”
白真回神,對着五十多歲,一頭花白頭髮的福伯問道。
福伯是白真母親生前親近之人,也是將白真從小帶大的老僕了,對白真來說,不是父母勝似父母。
在福伯與白雍之間,白真寧願選擇福伯。
“按照公子的吩咐,買了兩支三十年份的老參。”福伯說著,從貨架上找出兩個盒子,打開其中一個遞給白真過目。
“好,我就先拿走了。”
白真看了兩眼,也沒多說,順手接過盒子后,又囑咐福伯多看着點,旋即就離開,朝着白府而去。
作為穿越者,前身沒有極高的修行天賦,而他的穿越,也並未給身體帶來絲毫蛻變。
不過,他有一個本事,那便是穿越后,前世家傳的玉佩在腦子裏化成了一片方圓一米的灰色土地。只要他看過的秘籍,灰色土地就會凝聚出一枚種子,發芽,開花,結果······
最後的果實,相當於以他為模板,將秘籍修鍊至大成的精華感悟。
因此,三天前白真就種下了一部叫做鐵皮功的種子。
當然,這些都是從灰色土地得來的信息,至於是否真的,就不得而知了。
而人蔘,能將果子成熟的時間加快。
白真估摸着,加上手中的兩隻人蔘,果子應該能成熟了。
沒走多遠。
一道身影橫在白真跟前。
來人一身青衣,身高一米九二,斜睨的眼神透着鷹眼般的銳利,給人不寒而粟之感。
白真頓住腳步,詫異的抬起頭,跟着眼神一眯。
“大哥!”
青衣青年赫然是白真的大哥,白青,部落第一天才,年僅十九歲就成為換血高手。
白青聽得白真的叫喚,沒有應聲,一張冰寒不露絲毫情緒的面龐上掠過一抹冷意。
不得不說,白青長得很英俊,刀削般精緻的輪廓,站在那兒好似一堵千年寒冰,放在地球,活脫脫的冷麵偶像。
許是過了幾個呼吸,白青才淡淡開口道,“我的廢物弟弟,你總算有點價值。”
“什麼意思?”白真眉頭緊鎖,心底湧出一股不祥的預感。
白青話裏有話,而且似乎還是不好的事情。
“我會記得,我的成功有你的一份功勞,當然,僅僅是記得而已。”
白青又說了一句,淡淡的瞥了白真一眼,踏步從白真身側錯過,兩人漸漸拉開距離。
“有毛病!”
白真鬱悶的罵了一句便不去理會,也跟着邁步離開。
······
大抵走了五六分鐘。
白真回到了白府。
不過,此時白府有些異樣,門外停了一輛豪華角馬車,後邊還跟着一隊長長的退伍,喇叭,紅花···
像是一支迎親退伍。
白真心中詫異,倒也不去理會,只是心底的那股不祥更加明顯了。
走進大院。
院子裏有些熱鬧,下人低頭私語,隨着少年的回來,私語聲頓時靜了下來。
白真眉頭一挑,詫異的看向幾人,跟着發現院子裏多了幾個陌生的面孔。而且,他能從下人的目光中看到了一絲惋惜。
目光從下人身上挪走,投射向了大廳,那裏聚齊了好些人,白雍,大娘,二娘,三年,以及···一個身材肥胖,滿面紅光的中年人。
朱富貴!
心底掠過中年人的名字,白真微微吃驚,朱富貴他認識,若說白氏是個幾千人的小部落,朱富貴所在的朱氏部落就是幾萬人的大部落,在宛丘也是排進前十。
朱家的人怎麼會來這?
目光移動,他瞥見了大廳角落裏堆積着用盒子包裝的禮品。
“哎呦,真兒回來了,快來,過來拜見未來岳父。”
大娘眼尖,眼角的餘光瞥見了白真,立時笑容滿面,親熱的走了過來招呼道。
聞聽此言,白真卻是瞳孔猛地一縮,那角落的禮品也變得刺眼起來。他心中猜到某些結果,而且,八九不離十。
朱富貴生有一女,名為朱洛神,不過,與這名字相對,朱洛神卻長着一張人鬼憎厭的鬼臉,整個宛丘,朱洛神這三個字,就是一道禁忌,只要聽說過的無一不是避之不及。
據說,曾有大人物吐露,那是神厭鬼惡的面相,誰若是娶了她就會被詛咒,家破人亡。
為此,朱富貴為了女兒的親事愁白了頭,但即便是以一份換血級荒獸骨作為嫁妝,卻也無人敢應下。
白真微微苦笑,難怪平日一副殭屍臉的大娘會如此親切的對他。
大娘愛財,想必是收了朱家不少好東西吧!
“這便是賢婿,果然一表人才。”
朱富貴卻是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滿心歡喜的打量,不時點頭,對於白真表示極為的滿意。
“就是,就是,我家凡兒與侄女可謂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大娘笑容微僵,卻是違心的誇讚道。
朱家之女生的醜陋,傳說鬼看到了都害怕,什麼郎才女貌,傻子才會相信,不過,說是說一些好話能換了巨大的好處,她還是樂於違心的吹捧吹捧。
反正,說謊又不收稅。
“哈哈哈,不錯,說的不錯啊,天作之合。”朱富貴聞言大喜,“放心,這親事我很滿意,答應的東西明日送到。”
一旁的白雍此時眉頭微微皺了起來,瞅了白真兩眼,沉吟片刻後果決道,“那便如此吧,白真從此不再是白家之人,從白氏族譜消失。”
白真錯愕,他想不到,身為父親的白雍竟然也答應了,而且,還將他驅逐出了白家。
若是大娘如此也就罷了,畢竟不是親生的,可白雍,是他的親生父親啊,雖然兩人之間感情不深,但白凡還是抽痛,看向白雍,久久才道:“父親···”
“白真,你與我白家再無關係。”白雍冷酷的打斷了顧凡的話,略微黝黑的臉色閃過不耐煩。
呵!
連個解釋都不給嗎?
白真眼眉垂下,漆黑的眸子看不出絲毫情緒。
朱富貴默默的看着這一幕,白真太鎮定了,根本不像是十五歲少年該有的心境,鎮定到他有些驚訝起來,看向白真的目光也變得複雜起來。
這白真或許並未如傳言的那般平庸!
想到此處,朱富貴心底更高興了,“走吧賢婿,今天可是大喜的日子。”
說話間,門外走進了四個下人,他們目露煞氣,手上長有老繭,一看就是練家子。
白真見狀苦笑起來,這要是不答應,朱富貴恐怕要用強了。
這是要逼親的節奏。
衡量了逃跑的幾率。
幾乎等於零。
“走吧。”
白真妥協了。
不久后,迎親退伍吹吹打打,爆竹轟鳴,熱熱鬧鬧的離去。
車廂上。
朱富貴開口道。
“賢婿,我以為你會反抗!”
“若是能夠,我會反抗的。”白真沒有隱瞞,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沒好氣說道。
就這麼被賣了,他很不爽。
“哈哈哈,我越來越看好你了,你很想知道,白雍究竟得了什麼好處,才會如此絕情吧!”
“一塊神胎境的荒獸骨,哈,白雍打算舉族之力助白青進階神胎,二十歲前進階神胎,不僅所在部落能遷移大夏王朝,更能進入大夏的神武院。”朱富貴言語間加重了幾分鄭重。
“神武院?”
白真詫異,神胎他是清楚的,武者修行,一級煉皮,二級易筋,三級鍛骨,四級洗髓,五級換血,只有換血之後,若有機緣,會進入一個大涅槃,孕育神胎。
可神武院他卻從未聽說。
“神武院,是整個大夏王朝修行的聖地,內蘊無數武學,神胎高手只是裏面的最底層。那塊神胎境獸骨還是我偶然所得,就這麼送了出去,可惜了。”朱富貴可惜道。
白真不置可否,不過卻也被朱富貴的大手筆給驚住了。
要知道,武學也是分等級的,像是鐵皮功這種三流武學,白家也是費了很大力氣,從城裏拍賣得來的,更別說更高等級的武學,無一不是被大家族珍藏,作為鎮族寶物。
想必,神武院中不乏高級武學吧!
一份神胎級荒獸,天大的機緣啊。
若是天賦稍好,得到大人物青睞,收入門牆,就是大造化,也難怪白雍動心。
畢竟,在白雍心中,白真的重要性還比不上白家崛起的機會。
“呵呵,我也就值一塊神胎境的荒獸骨。”顧凡自嘲的笑了笑,沒有答話。
在他看來,白雍太過想當然了,白青雖然不錯,能以十九歲之齡完成煉皮,易筋,鍛骨,洗髓,換血。在宛丘也是少有的天才。
但,以三流功法凝聚神胎,即便有着神胎獸骨作為引子,想在二十歲之前進階神胎,無疑是痴心妄想。
若是一份神胎獸骨真有那麼強的功效,那朱氏早就傾力造就出一名年輕的神胎高手了,何必在這宛丘受荒獸肆虐。
難道朱富貴比他白雍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