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 甘青司:別過來

第一百二十六章 甘青司:別過來

“徐安延!”

“你就不想知道他是誰嗎?”徐安延笑問。

甘信看向他道,“你這是何意?”

“當年我本是來尋甘良可卻發現他不在通都,正巧趕上你夫人生子,我以為是甘良的孩子說不定也能派上用場,誰知道捉錯了人。對了,我很好心的把他送回來了,記得應該是酉樂年三月,他身子骨瘦弱我便把他生辰改小了,允禧年臘月十九,你是不是沒認出來?”

甘信痛心疾首的回過頭去看路北,顯然他也陷入了震驚就連普通的一擊也沒能躲過,“你竟然如此狠毒!讓我們兩不相認。”

“我兒不一樣與我兩不相見嗎?”徐安延道,“這是你們修鬼術之人自找的,怪不得我!”

“一直以來我們北楚從未對三國做出任何不利之事,可看看你所為,手弒同門,殘害我家人,多少無辜人士被牽連其中,徐安延,你這大逆不道之徒實在該死!”

徐安延笑道,“那就要看你們有沒有這個本事了。”

話畢,甘青司轉身對上靳諶,甘信的召鬼也猛撲徐安延,百家長老更是紛紛朝四國府幾個長老趕去。

誰曾想通都糾葛竟於四國府有關?又曾想徐安延竟是如此心狠手辣之人?多年的佈局可見此人城府深沉,大家也聽不得從前的什麼芥蒂,此番,四國府徐安延才是真正的罪魁禍首!

百家人士在驚愕的同時也不忘相助,到底是鬼道可怕還是人道險惡,如今心中各自有判斷。

“你以為參橫陣只有通都才有嗎?我十年前可是在幾大城處同時布下。”

甘青司和甘信同時退回,兩人以背相抵,聽了他的話甘青司道,“你以為我們沒想到嗎?百家十門在此,剩下的都在各大城幫忙呢,我們可不像十年前毫無準備。”

早在宮泠提醒之時甘青司就有了這樣的猜測,於是鬼將們相聚也是為了此事的商討,掩護百家弟子,保護通都子弟。

徐安延眉心一攏,怒色轉眼而過,“那也無所謂,只要你們今日身死,其他人我遲早會一併解決。”

“那還真是要讓你失望了。”甘青司齊喚召鬼聚集,瞬間全部撲向徐安延,而本就身體大損的他只能不停躲在其他長老身後,任人替他擋下所有攻擊。

百家長老的助力和甘青司的猛攻讓四國府幾位長老倍感吃力。當即,徐安延大笑起來,不好的預感升起,就在他們奮力打鬥時,足下比試台開始劇烈搖晃,而四國府所有長老竟然詭異的站在原地不動,頭頂處開始冒出鮮血,淋得滿身。

下一刻他們全部跪倒在比試台,徐安延猖狂的笑着,魂燈守的一切都被籠罩在一片暗黑之下,所有靈師都感受到了靈力的不適。

“你可別小看了這次的封屍血沼,十年來三國的無數靈屍和鬼屍可都搭在裏面,更不要提這些個好材料,都是為你們準備的啊。”徐安延大笑不已。

未幾,除了徐安延剩下的四國府長老紛紛化作血水,只剩一身衣衫浸泡其間,突地它們蔓延下台,血紅的光陣亮起,所有百家弟子紛紛後退,就連鬼師都深感餘力不足。

封屍血沼再現於眾人眼前,不同於前次,血水成牢一道道將魂燈守困在中間,八位高階長老的獻祭又豈是之前的力量所比。

霎時間,百家長老紛紛站位十二天支,各家首席弟子也各自站於十天干。

靈力之光紛紛打向上空,而血手已成型,在靈力到達時它痛苦的在天上亂打,百家弟子便在二十二人身邊守護,以免血手傷及佈陣的人。

席若白和席子期凌空御劍,數道靈光插在作亂的血手之上,蘇子矜和蘇蘿衣帶領頌師在四處疾跑念經,試圖壓制封屍血沼的怨念,鬼師也帶着召鬼不停抵擋,屍者們更是以自己的身軀去壓住血手救下一個個靈師。

甘信與甘青司在封屍血沼正中半分不得動彈,面對徐安延的獰笑,甘青司吃力的拿起如影,渾身的痛讓他雙手發顫,可心中仇恨讓他對眼前的人無半分顧忌,就是心口痛楚也不能讓他止住腳步。

血牢成型的速度緩慢下來,受到壓制的鬼師和靈師也和緩了許多。

眼見封屍血沼要破功,徐安延急躁的看了眼四周,他咳嗽幾聲,顫抖着往後退去。

突地人群之中發出一個高喊,“殿主你去哪?”

身影一過,十二地支少了一個人鎮守,血牢又開始騷動無數血手開始在地上穿梭,只見凌霄殿殿主徐慕臣手拿長劍來到徐安延身後。

大家無不鬆了口氣,可唯有甘青司緊盯着徐慕臣,眼底劃過一絲謹慎。

徐安延剛轉過臉一把長劍就沒入他的胸膛,他死死握住劍身一臉的難以置信。

“父親!”靳諶強行動氣一口鮮血噴出,他怎麼也不會想到從小待自己如親兒的大伯會動手殺他父親,他發現自己錯的離譜,怎會落到如此地步,從前為的究竟是什麼。想到這靳諶兩眼一黑倒落地面。

“你竟然……,”徐安延嘔出血渾身氣得發抖。

“二弟,你做得很好了。”徐慕臣笑道,“不過為了我的道,你還得為我鋪一下路,要是這封屍血沼破了我會很麻煩的。”

甘青司看着微笑得讓人發寒的徐慕臣,道,“你是海上我遇到的黑衣人。”

“是。”

“固懷堂方淮可是被你算計?”

徐慕臣點了點頭道,“沒錯,其實你們讓穎兒來時,為了讓方淮對我無戒心當時就已經吩咐人暗自通知他了,並且破綻也是我有意而為。”

守在十天干位置的徐穎驚在原處,莫說她,所有凌霄殿弟子都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百家正在四處搜查,如果不小心暴露了自然會影響我的計劃,所以找個替罪羊出來不是正好嗎?”

“你果真陰險,誤讓方淮以為你是在幫他,可沒想到你是為了害他。”甘青司大口喘着氣,一邊移到甘信身前。

“沒錯。”

“百家盛宴也是你所為?”

“是,封屍血沼是我所立,只不過我和唐嶸一向交好他不曾發覺罷了,只是我在佈陣之時被唐輕塵發現,所以處理了他,本想等到用陣時以他煉屍,又怎知被你帶走了。”

在場百家弟子聽得心驚,誰能想到遠古門庭的一門之主竟懷有如此險惡的心思。

還沒等甘青司問出口,徐安延扭頭問道,“為什麼……,”

“為什麼?二弟你真當我不介意你才能超群年紀輕輕便進了四國府嗎?早年我靈術比不了你就偷偷去修了鬼術,好在大難不死被思欒救了下來。”

“思欒她……,”

“哼,思欒她全部知道,你以為思欒她真是被北楚鬼師所殺?你以為她當真愛你?我的好弟弟,思欒她愛的是我,你兒子的名字是徐靳諶,是我的臣。她嫁給你是為了從四國府獲取更多關於修鬼的典籍,因為身為妻子的她才能自由出入四國府。她的死是因為怕修靈鬼之術對我有險,所以以身試法沒想到卻命喪黃泉,我也藉此把你拉進我的計劃,讓你痛恨北楚,讓靳諶背負家仇前往北楚當卧底。”

“不可能……,”徐安延艱難地呼吸着雙目渾濁不已。

“當年她在金家受盡委屈是我將她救下帶離了那個火坑,身為丫鬟所生,名不正言不順的孽女,金柯一家待她如下人,就是她的母親也只會打罵她,根本不把她當作人看待。我早就在金府遇見她並偷偷帶走,與你相遇是我的有意安排。”

徐慕臣的話聽得甘青司十分熟悉,“這不是‘將情思’中的故事嗎?”

“哦?你竟然看過那本書,那是思欒所寫,結局不過是她天真的想法罷了。”

“你說的金家可是金華金家?”

“是,當年為了給思欒解心頭之恨,我就獻計方淮聯手把金氏一族用作試驗,誰知思欒很是高興對我越是死心塌地,你不知道金柯在她手下死得有多慘。我記得金柯的愛女,思欒的姐姐金洛妝下場也沒好到哪去。”

“喪盡天良,林先生的事是不是你所為?”

“你說林尋之啊,我這二弟雖是練功聰明可頭腦卻不怎麼好,說起來他是第一個發現我計劃的人,我便暗中使了些手段誣陷於他,既解決心頭大患又能使荒島繼續為我藏屍所用。不過他倒是硬氣給我添了不少亂子,宣式那會兒他強行用術作靈,嚇得許多百家不願前往終場,甚至差點鬧到四國府修改終場之地,我可是耗費不少心力才把事情壓了下來。”

甘青司這才明白當初宣式后遇到的並不是召靈,而是林尋之的氣靈。他一向不用武器而是以氣替代,讓人無法分辨靈鬼,當初他的目的的確是讓人誤會北楚,藉此讓大家將事情鬧開,通都終場之事也能不了了之。

“你為的是什麼?”

徐慕臣大笑幾聲,道,“當然是為了得到至高無上的鬼力,統領北楚萬千屍者,成為鬼王,不,鬼帝。十年前我就是為了得到甘良而來,他參加四更天之時我便十分看重他,以他作為召鬼再好不過,可沒想到事情並不順利,饒是我那麼多召鬼竟然還是被他滅了個乾淨。這次我長了心眼,十年的安排部署,看來很是順利,既然你父親無命作我召鬼,你來倒也是很好。”

“原來徐殿主竟如此器重我。”甘青司以劍相撐站了起來。

徐慕臣看出他的決意,手握在徐安延的脖子,“二弟,走好。”‘咔’的一聲,徐安延歪頭倒地。此時血牢瘋狂滋長,而靈師鬼師更是受到極大的壓迫,有的鬼手脫困而出迅猛地襲向鬼師靈師藉此汲取靈力鬼力,這時天干地支的人都已無力支撐,陣法大破,一時間所有人慌亂逃竄。

在鬼牢全然形成之時,已是屍橫遍地血海殷紅,血手滿足於此也不再動作,安分的集中到徐慕臣身後。大多鬼師靈師已是癱軟在地,竭盡的鬼力靈力連帶着體力一同消逝,大家絕望的看着如煉獄的場景,等待着下一刻的死亡。

徐慕臣抽出徐安延胸膛的劍,慢步走向甘青司。

倒在地上的席若白雙目欲裂,拼了命的往前爬,他渾身都是血,一襲白衣早不復往日。

甘信艱難的發出聲音,“徐慕臣,你要召鬼儘管沖我來,莫動我侄。”

“可惜甘青司這一身鬼力我十分中意,有了他的身體和魂魄我想比任何人都值呢。”

“既然說我值,那就別動我叔,不然我也不會讓你稱心如意。”

徐慕臣一劍落在他的頸側,道,“好,可有什麼遺願?”

甘青司勾唇一笑道,“那可就多了。”

“恐怕我沒那麼多時間聽你說。”

甘青司淡下眸色藉著如影用力轉了下身子,看到緩緩爬向自己的人他一時濕了眼角,“別動。”

席若白對望着他的眼搖頭。

“地上那麼臟,衣服怎麼洗得乾淨?”甘青司心疼的看着他,道,“聽歡,別過來。”

席若白不聽,任由碎石殘塊割破衣裳和皮肉,一點點的往前爬。

他道,“你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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捉鬼仙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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