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到第九層
這是一件很獨特的長袍,領口垂直豎立,兩邊的肩膀各有三根倒刺,最怪的是兩邊的袖子一長一短,一隻振翅欲飛的怪鳥在一些閃着銀光的細碎鱗片輝映之中,怪鳥的六根尾翎蜿蜒着繞向身後,奇怪的是鳥的顏色樣子,好象隔了一層霧,朦朦朧朧看不真切。整件衣服除了胸前的鱗片和肩膀的倒刺外,其他的都是用一種特殊的絲線織成。各種顏色搭配適中,很有柔韌性。蕭展白馬上就喜歡上了這件衣服。他才不管這衣服到底是不是盔甲,穿上衣服,自己也覺得威武許多。
剩下的就簡單多了,他從一堆東西裏邊又找到幾樣東西,分別是一根白色的鞭子,兩塊寫着一些看不懂文字的黑色木片,還有一把連鞘的古色小劍,他把鞭子綁在腰間,小劍別在腰上。兩塊木片塞進懷裏。直覺的他感覺這些東西很不一般。
收拾好東西,正想尋找出路,發現周圍的空間越來越淡,腳下的石塊也塊塊碎裂,裂縫越來越大,蕭展白只覺腳下一輕,整個人竟然掉了下去,蕭展白不禁叫了一聲,剛落下也就幾秒鐘蕭展白髮現自己居然停了,周圍的環境很熟悉,赫然是自己剛來時的混沌世界。
正琢磨發生了什麼事,只見左方黑壓壓的一群朝自己飛來,領頭的正是白固三人,後面跟着一幫魔頭。蕭展白頭皮發麻,他可知道這幫魔頭的恐怖。簡直比鬼還可怕。
轉眼間,蕭展白已經被圍在了中間,這回他就是想跑也不可能了,想不到自己剛脫虎口,又入狼窩。白固三人來到跟前奇異於蕭展白的打扮,大人怎麼把氤豕銀衣穿上了,心裏疑惑卻不敢多問,跪伏行禮道:“拜見魘魔大人,恭喜大人功成出關。”魘魔大人,出關,蕭展白呆了一下,突然間明白了,原來他們把自己當成魘魔了。可是我明明長的不像魘魔啊!顧不了那麼多了,既然這樣,我不妨暫時冒充下去,也許能探聽點消息。他說做就做。稍微平靜了一下。
“噢,白固啊!好大的場面啊!這是怎麼回事,我不是讓你幫我守關嗎?”蕭展白微笑說道,他決定要給這幫魔頭一點下馬威。“屬下不敢,屬下原本是在幫大人守關,寸步不離,只是後來黑煞消散,屬下猜定是大人合體成功,功法轉變,以至幻境消失。後來見大人在此處現身,所以帶眾弟兄前來拜見,屬下絕無私心,望大人明鑒。”白固誠惶誠恐,他可知道魘魔喜怒無常,一點不敢大意。
很滿意眼前的效果,蕭展白點了點頭。“都起來吧。”白固站起身來。發現自己滿頭大汗。旁邊的胡珍為了緩和氣氛,趕緊轉移話題。“哎呀,大人重塑魔體后,比原來更英俊了,奴家真是為大人高興啊!對了,大人打算什麼時候帶我們離開這鬼地方啊!”蕭展白可是暗叫僥倖,原來重塑魔體后相貌也會跟着改變,自己是無意當中過了一關了,“我帶你們出去,怎麼可能,我要能出去,還在這幹嗎?”白固三人互相對望了一眼。胡艷妖媚的道“大人難道忘了,當您功成之時,也是我們脫困之時。”蕭展白不是不知道,而是根本不知如何出去,本想能含糊敷衍過去,看來是不行了,不過這也難不了他,“噢,當然記得,是這樣的,當初我行功時遇上點麻煩,那老頭的抵抗很頑強,導致我的部分記憶受損,其中包括如何出去的方法,你們知道嗎?”蕭展白亂編一通。
原來是這樣,白固舒了口氣,以為蕭展白不願帶他們出去,他也知道重塑魔體的危險性。事實上多年的積威讓他也不敢懷疑蕭展白,只是理所當然的以為這是魔體重生的必然結果。“大人請放心,出去的方法白固曾聽大人說過,主要就是以天魔真力強行破開這裏的混沌神砂,然後我自然會被傳送到外邊。具體是什麼情況我也不大清楚。”
“天魔真力,我可沒有,現在體內到是有一股別的力量,應該可以吧,可惜不能去找婁秦,他知道就算找到也沒用,自己現在連自保都成問題。希望他沒事就好,”蕭展白喃喃自語,“對了那你把怎麼用天魔真力的方法告訴我吧,我們這就出去。”白固嚇了一跳,大人怎麼連魔門功法都忘了。“大人,屬下只得到大人瞑天魔典前五層的傳授,大人那不是有更完全的箐木簟嗎?上面可有完整的十一層瞑天心法,大人不會連它也忘哪了吧?”蕭展白可不管什麼箐木簟,他聽說白固那有五層功法,覺得夠了,他主要就想能調動體內那股力量就行了。
“那你就先把那五層心法告訴我吧,箐木簟以後再說。”蕭展白當機立斷。白固覺得魘魔重塑魔體後有了很大變化,不僅僅在外貌上。也不知道是好是壞。不敢怠慢,白固就在這混沌空間傳授蕭展白心法。其它魔魂在胡珍胡艷的帶領下圍成幾圈把蕭展白二人護在了中間。魔殺界的規條是強者為尊,一旦手下魔頭真心臣服於你,意味着它們將無條件的獻上心魔,除非灰飛湮滅,否則永世不棄。
魔殺界的功法講究隨心所欲,邪門霸道,詭異實用,以最短的時間達到最好的效果,因為過於追求功法的威力,所以往往忽略了根基的重要性。所以魔功的特點是先易后難,越到後期提升的可能也越小,這一點與正道完全相反。
白固的話語陸續的在耳邊響起。蕭展白凝神靜氣,心神沉入紫府,這是一個奇異的空間,四周是全是一種湛藍色,波光粼粼,好象一片汪洋的大海。蕭展白髮現自己竟然無法看見自己的身體,可是又實實在在的感受到自己身體的存在。就像隱身了一樣。這裏充滿一種溫馨的氣息,他沉醉了,好象回到了母親的懷裏,溫暖舒適。此時一道金光從海洋下方升起,彷彿初升的太陽,光芒萬丈。蕭展白驚訝萬分,那團金光竟然是另一個自己。
蕭展白從白固的話語中知道,紫府有一個自己的元神,本來只要讓元神按着功法修鍊就可以了,偏偏現在出了兩個元神,他都不知到到底要修鍊哪個。正猶豫間,金色元神彷彿知道他的位置,向他飄來。蕭展白甚是好奇,他往下迎去,金光一閃,元神將他包在了其中,一瞬間,蕭展白全部明白了,與魘魔爭鬥時的九死一生,進入畫中時的深刻感悟,魔體重塑時的驚人轉變。還有七個元靈被控制時的無奈和悲哀。所有的記憶一一閃現,他徹底醒了,也知道該怎麼做了。
白固震驚的望着蕭展白,他的全身泛起黑霧,越來越濃,跟着黑霧散去,赤光聚起,緊接着又是黃色光芒亮起。幾乎每隔一段時間蕭展白全身都被一種顏色覆蓋。最後是一道金芒。金芒逐漸轉盛。一股龐大的壓力隨之向四周擴散。白固三人忍受不住龐大的壓力,紛紛後退。一些低級的魔魂,還來不及逃開,已經被金芒卷過,魂飛魄散了。
“大家趕快後退”,胡珍驚呼。胡艷原本妖艷的臉上已經被驚恐的蒼白所代替。結巴說道“難,難到這,這……就是瞑天魔典里的境界嗎?”“我也不大清楚,好象大人這次重塑魔體后發生了很大變化,我完全看不透他的深淺。至於到底變化在哪裏,就不是你我所能揣測的。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大人比以前更加強大了。”白固已經從最初的震驚中恢復了過來,他冷靜的分析道。
金芒一下子消失的無影無蹤,蕭展白微笑着站立在混沌空中。整個人少了一分拘謹,多了一種的儒雅和瀟洒。蕭展白很享受這種感覺,剛才他在進入金色元神時,搞懂了很多以前不知道的事,同時也接收到了七個元靈和魘魔的一些殘存記憶。肉身已經產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筋脈里流動着澎湃的力量,這股力量是由身體裏融合的靈力意識控制的,因為靈力的作用形成了又一種具有獨立隱身的生命狀態,而藍色汪洋則就是孕育它的母親。
金色元神本來是他的本命元神,因為出竅時修行的是畫中的一種不知名功法,發生了蛻變。本身可以吸收天地間的靈氣為己用。現在蕭展白也不大清楚這種元神上的蛻變到底是好是壞。為了區別,蕭展白分別給兩個元神取名藍尊,金身。
金身已有修鍊的功法,蕭展白不打算讓它兼修魔功。正好藍尊控制着體內新生的力量,缺少運用的方法。加上獲得魘魔的記憶時,也獲得了瞑天魔典的全部心訣。本來還有七個元靈的修行功法,不過聽白固說要用天魔真力。所以只有先行修鍊這種魔功了。
心神融入瞑天魔典,瞑天魔典是以天魔真力為主的修行功法,共分為四個階段,分別是化魔,入魔,破魔,天魔。靠着魔體重塑后的堅韌和自身的靈氣。蕭展白勢如破竹的突破了瞑天魔典前六層達到第七層噬魂的境界。在這一層,蕭展白感到了些許阻力,各種心魔的幻像紛沓而來,幸虧之前蕭展白在纖土陣已經有過這種經歷,他一點不為所動。事實上魔門的至高功法這一刻才體現出來。前面五層等於是積蓄強橫霸道的力量,後面幾層則是要努力運用這股力量改變自身魔功的性質,完成層層蛻變。所以最後六層也叫心魔六變,每一變都困難重重,每一變都意味着力量的大幅度提升。
到達第九層時,蕭展白明顯的感到煩躁莫名,藍尊似乎也要不受控制,蕭展白知道肯定是哪兒出問題了,看來魔功就是魔功,在沒有找到問題之前,自己不能再練了。以後有的是時間。不過這次收穫巨大,最大的要算明白了藍尊的作用了,其實很簡單,藍尊和金身都是蕭展白的元神,區別只是他比別人多了一個。
看到蕭展白練功完畢,白固三人方才過來。胡珍仍然驚魂未定,“大人,您修到第幾層了,怎麼這麼厲害?”“我到第九層了,可惜出了點問題,未能一口氣煉完。”蕭展白還是覺得有點遺憾。“什麼,大人已經到第九層了,怎麼可能?這,這怎麼可能?”胡艷忍不住尖叫。她完全有理由這樣。魔界除了大魔神之外還沒有人能超過第九層的,包括四大法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