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6章 震動四大家族!他是湘雲的光!
西城保忠街史府,史鼐、史鼎、賈琮三座轎子在正門外落轎,跟着賈琮的人是仲尹、武狀元領頭的親兵及家丁,賈琮當初的標兵管隊只有兩個,分別是龍鏊和艾雙雙,現在艾雙雙已經成封疆大吏了。此時跟着他的,都是值班輪換,武狀元和伍三哥都是在河北境內的驛站、御米鎮收來或者說救助來的,仲尹則是在他巡按治河時的清河仲家莊得來,這些人現在都能獨當一面,裝備着冷熱兵器,帶領人保護賈琮安全沒有問題。
史鼐史鼎的人、轎夫馬上跑過去通知開正門隆重迎接,那史府的門房管事愕然了一下,才這麼短時間,怎麼咱們這麼剛烈暴躁的侯爺們就如此輕易地改變了主意呢?
莫非賈琮又得到聖眷恩寵了?今日可是冬至大典!
雖然他們得到的消息不明確,但是和以前賈府的寧國府一樣,主子們的事情,奴才們總是沒有不知道的,連扒灰這種恨不得捂得發霉發臭的醜事,都能被下人們傳遍,可想而知了。賈琮與侯爺們的賭約也不例外,好在這也不算醜事。
但無論如何,當看到賈琮和他的親兵隊伍,依舊和上回第一次來史府時候的那樣,雖不趾高氣揚,但是盛氣凌人,史府的門房、管事們、該班的小廝們頗不是滋味……
然而他們還不能發怒,《論語》上說“侍於君者有三愆,言未及之而言謂之躁,言及之而不言謂之隱,未見顏色而言謂之瞽”。這是說臣子服侍君主要察言觀色,說話要學會找準時機,臣對君尚且如此,更何況他們奴才對於主子呢?
所以當史府門房管事小廝們見到史鼐史鼎一改威風凜凜的侯門氣度,雖然說不上卑躬屈膝那麼誇張,但是都和賈琮有說有笑、言笑晏晏,把賈琮圍在中間,一副老朋友的樣子,這……他們還能說什麼?
仲尹、武狀元以及賈琮,見到他們這種臉色,倒是有那麼點暗爽了一小下!
賈琮自問並不是聖人,無論前世今生,他都是在被人看不起、歧視之中成長起來的,對於狗眼看人低的人,他向來不會有什麼好臉色,他對親嫂子王熙鳳的悲慘遭遇的漠視就是明證。
進了穿堂,跟隨史鼐史鼎的小廝們早先一步去回報裏面的二夫人、三夫人,以及廚房處,史家兩位夫人還在耳房商議,史湘雲在旁問安,周奶媽並翠縷都在,那小廝道:“回兩位太太,賈家的琮大爺並未有事,反得聖眷恩隆,侯爺們說落馬不了了,那位琮爺孝期滿后,或有一飛衝天之時呢。咱們的賭局,是輸了。但橫豎是一家人,不說兩家話,且預備了上好的瓜果點心,好生款待琮爺這位大學士,琮爺西閣、仁華殿大學士之位一直領着,這可是可能會接首輔的班呢。侯爺們說和琮爺有天大的事要談呢,切莫誤了為是!”
說完,向來不會問候他們侯門千金史湘雲的小廝們,卻是恭恭敬敬地看着史湘雲,史湘雲都能感到他們的幾分畏懼,也怪不得他們,史湘雲從來被兩位嬸娘帶着做下人的活,根本沒有千金小姐的地位和實權,他們如何能敬畏?唯有眼下不同,小廝們這般道:“侯爺們說,叫小姐到正堂謝一下呢。”
史湘雲難掩激動之情,若不是兩個嬸娘在側,便能驚呼雀躍了,但她仍忻忻然地緊握貼身丫頭翠縷的手,笑道:“真是我的好哥哥,這下子我……我們也不必那麼苦了!”
她本來是是想說:“我不用再深陷泥潭了!”
但在威嚴的兩個嬸娘面前,又如何說得出口呢!
“這如何可能!”史家二夫人驚呼出聲。
“賈琮怎有這般手段,他到底做了什麼?!”三夫人拍案而起,猶然難以置信!
這怎麼可能?
賈琮在官場的局勢和風聲,一直是不好的啊!對手眾多,政敵滿朝,時不時就蹦躂出來噴他攻擊他,令人惶惶不可終日。儘管民間的官聲倒是很好,也有人畏懼,民間都拿他畫像辟邪來着!
這些她們是不能理解的,但和賈琮身份地位類似的,便有能理解的了,這種情況,幾千年前的大哲老子便在《道德經》第七章解釋了:“天長地久,天地之所以能長且久者,以其不自生也,故能長生。是以聖人後其身而身先,外其身而身存,非以其無私邪?故能成其私。”
先哲是按辯證法和正反轉化來理解:奮不顧身的人,往往能保存自身,無私奉獻的人,往往能成就自己的私。
當然這些話不是絕對,而是一個概率問題,至少賈琮身上是這樣的。
“為人民服務”然後轉化成自己的私和權柄,也是這種情況,矛盾,現實。
史家兩位太太不是多麼恨賈琮,說來她們和賈琮根本沒有任何關係,那點親戚關係根本無用,很稀薄了,畢竟都好幾代了……只是,只是賈琮那天可是明面揭開了她們苛待史湘雲的事實,這不是不給她們面子么?這如何能沒有芥蒂和不氣?她們不是宰相,自無撐船的肚量。
但……但仍舊不能不氣着一起帶領丫鬟去上杯盤酒菜,她們給丈夫舉案齊眉,不過是禮節,二來史府的丫鬟,在賈琮的眼中,確實比賈府要少太多太多了……
在後院花廳里,酒過三巡菜過五味,賈琮這回也不那麼板著臉了,畢竟和史家不是敵人,伸手不打笑臉人嘛,也笑眯眯着吃喝了起來,史湘雲在此時顯得無比地乖巧,但仍是難掩她的天真爛漫和活潑樂觀之情,給賈琮行禮道:“琮大哥,雲妹妹很謝謝你幫了我們家,我們一定會好好經營,不給你造麻煩的。”
賈琮點點頭,說起來史湘雲的樂觀不是沒有緣由,雖然被苛待,然而史家對她也達不到虐待的地步,畢竟還要臉,只能說有點類似於農家的辛苦罷了,嗯,這時候的史湘雲還不能說很悲慘,只能說很苦罷了。
得到了小廝、陪房們先一步彙報的兩位史府太太也都咽下了氣,含着笑臉一口一個親戚家的琮兒,喊得親切無比,勝似賈琮從未謀面的親娘。史家三太太看着比二太太更有禮度一點,她忍着氣,含笑道:“我說琮兒啊,既然如此,那便常叫寶釵過來和她玩玩,或常接去你們那邊也行,橫豎她也是常去的。往後她要玩什麼店鋪經營,都交給周奶媽。我們都不會太深管的。”
史鼎史鼐和她們想的是:“湘雲和周奶媽她們的經營,不管怎麼說都要給我們一些,坐享其成,而且賈琮那邊利潤又大,這豈不是把湘雲賣了還划算么?這活脫脫一棵搖錢樹啊!”
想通之後,他們心裏都樂開了花!
賈琮權當不知道這一層,他比較滿意史家的識相。史湘雲這時看他的眼神倒充滿星星點點了,她都不能細細分辨自己現在是什麼感覺,只覺得賈琮是她人生凜冬里的暖日,她在心裏面暗暗道:“賈琮真是我的光啊!待我有了經營權,一步步獲得了家族的話語權,也許真能幫到他呢!”
賈琮雖然沒有想太多,但是這種順手一幫他人,而且被幫助的人不是壞人,然後被人誠心的感激,這種感覺……其實也是很爽快、清爽的。
很不錯。
在《紅樓夢》裏面,賈巧的判詞《留餘慶》有“幸娘親,積得陰功”。
這個案例其實是在說明,有時候你無意為之做了些善事,也許不能馬上就有回報,但是過了些時間,回報的方式,永遠是你意想不到的。
在原著之中,王熙鳳做的這點數得出來的好事,也確實救了她的女兒。
當然這也是概率問題,而不是正比的絕對關係。
不過,力所能及地去做點善事,總要比專心為惡而受到報複製裁要好得多得多,這就是為什麼很多富人要“樂善好施”的原因,包括王夫人也愛干這個。
此次宴會只是暫定了原本史家該經營的一部分份額的事,賈琮就告辭出來了,回到賈府時,他感到下人看他的眼光又多了幾分敬畏,心想這些事傳得倒快。
與此同時,薛家也很振奮,而在金陵的王家,也在不斷收集各家親戚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