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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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灑銅錢的陰謀】

回到臨墨軒,安容喝了一杯茶,正要去書房,含月郡主就來了。

安容笑問她道:「動手了?」

含月郡主搖頭,「沒敢,他繃著臉不笑時的模樣,像極了蕭湛,我不敢打他。」明明知道那不是真蕭湛,可她就是膽怯不敢。

安容想她不敢是假,應該是捨不得動手,便笑問她,「郡主來找我是為了何事?」

含月郡主不好意思的撓頭,「我是來向你請教針線的。」

安容聽得有些懵,「針線?」

含月郡主點點頭,「上回,我給連軒做了一雙鞋……那是我第一次做鞋,做得不結實,連累他丟了臉,他要我賠他十雙鞋……」

一想到連軒那雙鞋,安容也是忍俊不禁。雖然她忙着默寫醫書,不過教含月郡主針線的功夫還是有的,於是她先教含月郡主納鞋底。

不得不說,習武之人力氣就是大,才一會兒功夫,含月郡主就扯斷了幾根線。

含月郡主滿臉通紅,不敢抬頭看安容,「我……」

安容捂嘴笑道:「不礙事。」她算是明白,為什麽連軒的鞋踹了敖大少爺一腳後就繃開了——含月郡主扯斷了線,卻不知道把那斷線扯掉就繼續縫了……

安容耐心的教她,含月郡主虛心求教。

不虛心不行啊,父王給她找的女紅師傅,教了她兩天後就甩手不幹了。她不好意思去麻煩靖北侯夫人,就來向安容求教了,她覺得安容脾氣好,好說話。

等安容告訴她用多大力氣適宜,含月郡主很快就掌握了訣竅。

安容羨慕道:「平素我納鞋底要費好大力氣,你輕輕鬆鬆就行了。」

含月郡主撓着腦門笑,「我羨慕你才對呢,你懷了身孕,蕭國公府上下高興,特地撒了那麽多銅錢給你祈福……」

安容聽得一怔,「撒銅錢給我祈福?」

含月郡主連連點頭,「是啊,你不知道嗎,今兒好多酒樓都撒了銅錢。」

這麽大的事,安容自然知道了,只是她不知道那銅錢什麽時候成蕭國公府撒的了?

「誰說那銅錢是國公府撒的?」安容問道。

含月郡主一臉茫然,琉璃般璀璨的雙眸帶了疑惑,「不是嗎,那為什麽大街小巷都這麽傳啊?」

安容搖頭,「不是國公府撒的。」她懷孕都多少天了,要撒也輪不到今天。

含月郡主繼續納鞋底,她對撒銅錢祈福一點興趣都沒有,她只是羨慕蕭老國公那麽喜歡安容。她縫了一針後,笑道:「應該是大家揣測的吧,反正不是什麽壞事。」說著,還補充道:「大家聽說是蕭國公府撒的,紛紛效仿呢,不過那些人都是在自家門前撒的。」她弄不明白,撒銅錢跑酒樓去有什麽好處?

等含月郡主走了後,安容就去書房找蕭湛,「相公,外面都在傳銅錢是國公府撒的,我總覺得會出事。」

蕭湛從書桌上拿起一枚銅錢,遞給安容道:「這就是白日裏撒的銅錢。」

安容看了又看,老實說,這銅錢就算是假的,她也看不出來。她從來不缺錢,從小到大,拿過銅錢的次數十個手指頭都數得過來。

她看看銅錢,又看看蕭湛,「銅錢有問題嗎?」

「是真的銅錢。」蕭湛回道。他也想不通為什麽玉鐲會示警,這銅錢能帶來什麽危險?

「銅錢能殺人嗎?」蕭湛笑問。若是在習武之人手裏,銅錢作為暗器可取人性命,可落到一群手無縛雞之力的百姓手中,只怕也捨不得當做暗器用。

安容的手一滯,那枚銅錢就掉在了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殺人……」安容兀自呢喃。

見她的臉色倏然變得蒼白,嚇了蕭湛一跳,忙問她,「怎麽了?」

安容忙用帕子擦手,又去擦蕭湛的手,急切道:「這銅錢可能帶了瘟疫病毒!」

這回,蕭湛的臉也變了,他驚站了起來,望着安容,「你確定?」

安容搖頭,「我只是猜測,希望不是。」

蕭湛凝視着安容,看着安容眼底的擔憂,就知道那希望很小。他叫來暗衛,吩咐道:「去城外查看下,這兩日是否有人找過那些染上瘟疫的病人。」

為了抑制瘟疫的傳播,一旦發現感染瘟疫都會被隔離開,富貴人家就隔離在家中,那些窮苦百姓大多會被趕到城外,若是要那麽多銅錢都染上病毒,就需要很多的病人,而那只有城外。

直到傍晚,暗衛才回來,稟告蕭湛道:「屬下去城外查探過,昨夜去了四、五個大夫幫那些瘟疫病人處理傷口,那些傷口化了膿,擦拭過的紗緞被人用箱子抬走,說是要燒掉……」

嘔!

聽到暗衛稟告,安容胃裏翻江倒海,方才吃下去的晚飯瞬間全吐了。

暗衛縮了縮脖子,不敢再繼續。

蕭湛擺擺手,暗衛便退了下去。他幫着安容拍後背,又讓丫鬟端茶來。

安容真的被噁心到了,一想到那些銅錢沾上那等污物,她就嘔吐不止,連苦膽都快吐出來,她抹着眼角的淚,接過海棠端上來的茶盞漱了漱口。

蕭湛讓丫鬟去請大夫來,安容擺手道:「不用了。」大夫來了也沒有,她根本就控制不住自己胡思亂想,那些銅錢,該有多臟啊!

她也知道錢是最髒的東西,不知道經過了多少人的手,可這一回也忒噁心人了。只要一想到碰過銅錢的手去碰大米、碰綢緞,碰這個碰那個,安容就恨不得蕭國公府的人以後都不用銅錢了!但是,現在她要關心的不是這個,而是銅錢上帶着的病毒啊!

安容望着蕭湛,道:「現在該怎麽辦?直接告訴那些百姓,說銅錢會染上瘟疫,他們會人心惶惶;不告訴,那銅錢會散播開,到時候會有更多的人感染上瘟疫……」

不知道是誰想出來這樣惡毒的招數,銅錢可以說是傳得最快的東西,沒有之一。那麽多人染上瘟疫,就算能醫治好,只怕也沒有那麽多的藥材救治他們。

蕭湛眼神晦暗,「這事必須告訴外祖父,讓皇上連夜下聖旨,要他們將銅錢消毒。」

安容點點頭,只能這樣了。

蕭湛去了外書房,芍藥扶着吐得渾身無力的安容回內屋。

「少奶奶,是誰這麽狠心要害那些百姓?」芍藥紅了眼眶問道。

瘟疫太可怕,大周想辦法不讓它傳播,可偏偏有人要它傳播開,這是要大周死人,死得越多越好啊!這樣心狠之輩絕對不是大周人,哪怕有心謀逆,也不至於這麽狠!

只可能是北烈和東延。

安容回屋後坐在小榻上,臉沉得厲害,她從未想過世上會存在這樣狠辣之徒,簡直沒有人性!這樣的畜生,不但禍害了百姓,還把這屎盆子扣在蕭國公府上,到時候出了事,只怕那些百姓會跑到蕭國公府門前哭泣吧。

只要想想,安容的頭都快要炸裂開了。

而蕭湛那邊,他從臨墨軒出去,直奔外書房,把銅錢的事告訴蕭老國公。

蕭老國公的震怒可想而知,若知道是誰幹的,只怕這會兒已經被剝皮卸骨了。

他二話沒說就進了宮,然而皇宮的宮門已經關了。

守門官兵一臉為難的看着蕭老國公,道:「國公爺,宮門已經關了,這會兒皇上也歇息了,有什麽事您明兒早上再來吧?」

蕭老國公在氣頭上,誰忤逆,誰倒霉,於是他一腳踹在了宮門上。

可憐那厚實威嚴的漆紅宮門瞬間有了些微裂痕,又一腳後,直接炸開了。

那官兵的臉嚇白了,而蕭老國公也直接闖宮了。

此時昭文帝批閱完奏摺,正泡着溫泉,舒服愜意。

徐公公急急忙忙進去,稟告道:「皇上,怕是出了什麽大事,蕭老國公急着進宮,把宮門給踹了!」

昭文帝瞬間大怒,以往蕭老國公霸道就算了,宮門是皇宮的臉面,他一腳踹的那是宮門嗎,是他這個昭文帝的臉!

昭文帝從溫泉里起來,徐公公趕緊過來幫他穿龍袍。

他披着濕漉漉的頭髮去了書房,他打定主意,要是一會兒沒大事,那他打蕭老國公,就是最大的事!

御書房內,蕭老國公已經將聖旨寫好了,等昭文帝進來便遞給了他。

昭文帝看了兩眼後,眉頭擰成一團麻花,他以為自己看花眼,又看了兩遍聖旨,聖旨上還是只有一個意思——讓京都百姓,家家戶戶連夜水煮銅錢。

「開什麽玩笑?!」昭文帝確定沒弄錯聖旨上的意思後,把聖旨丟蕭老國公身上,「你闖宮就為了這麽一道不能吃的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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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妻風華 卷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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