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凌波仙子(一)
不約而同的是,每家每戶都有造型各異的姑娘或站或坐,有的嬌羞的半面扇子遮住臉,有的身着大膽裸露的胡服,露出蠻腰長腿,極盡挑逗。
每一個走進這裏的男人們,都感覺置身天堂一般美妙。
柳明月循着記憶找自己印象中的好吃的酒樓,等一下讓薛承落找姑娘,她就可以大吃一頓,誰知道並沒有找到與記憶相符合的那家。
想想也是,自己成仙修鍊幾百年了,這個時間足夠一家酒樓從繁盛至極變成零落成泥了。
走到翠語街心的時候,薛承落和柳明月聞到一股沁人心脾的幽香,伴隨而來的還有絲竹之聲,定睛一看,這裏赫然寫着“藏仙閣”三個大字,從外邊看,這種小樓顏色古樸不甚亮麗,但是仔細打量,會發現屋檐下都掛着瑩潤的夜明珠,每一盞燈亮起,幽光從夜明珠上反射回來,變成獨有的瑩白色的光芒,在美麗的夜色中看得尤為別緻。
“這是什麼地方?”柳明月眼疾手快,隨手拉住一個圓臉少年問着,那少年似乎非常熱心,露出“一看你們就是新人”的趣味眼神,積極的解釋着:“這是整個翠語街的中心,藏仙閣是翠語街五十年來的老大,每年都會推出一名“凌波仙子”,也就是花魁,這藏仙閣都是一擲萬金的主,能和花魁仙子過上一晚,那真是做神仙都不換呢。”
說著,他眼神迷離,“去年為了進藏仙閣一看,我可是賣了祖傳的房子,終於見到那年那月的若離仙子,此情此景今日懷想猶歷歷在目。”
柳明月看着他一臉痴迷的樣子,關心的問:“那你最後睡到沒有?”
圓臉少年鄙視的看着柳明月一眼:“你這俗人,怎麼會明白和仙子共度一夜的高雅美妙,那種如遇知音的感覺,怎能用肉慾污穢呢?”
柳明月看着義正言辭的圓臉少年,不禁為自己的狹隘思想感到慚愧,再次拱手表示尊敬,同時對少年再也追不回的祖宅表示深深遺憾。
這麼有格調的煙花之地,柳明月心中哀嘆,真的是滄海桑田啊,她的幼時經驗恐怕派不上用場了,縮回薛承落身邊,問道:“世子,依我看要想了解女人,這藏仙閣真的是一定要看看。”
我只想了解你罷了。薛承落目不轉睛的盯着眼前的伊人想,心中苦笑,這丫頭真的是盡心儘力給自己幫忙啊。
剛想進一步勸說一下眼前不動如山的薛承落,忽聽一陣銅鑼聲響,一名裊裊婷婷的花娘站在二樓上,對着漸漸聚集的人群含情而笑。
就這一個普通的花娘而已,容色算不上傾國傾城,但是當她注視着你的時候,眼裏的柔情讓人不自覺軟了心腸。
“快看,是若晴姑娘。”
“若晴姑娘還是那般美麗溫柔,真想把她娶回家呢。”
“醒醒吧,就你跑馬掙得幾點銀子,那裏能趕得上若晴姑娘一月的胭脂水粉錢呢!”
周圍有一陣一陣的鬨笑。
柳明月總算聽得明白,眼前這個若晴,是藏仙閣的管事花娘,有什麼重大消息往往是若晴出來接待宣佈,人是溫柔可親,待人更是八面玲瓏,在藏仙閣的常客中有幾分分量。
若晴見人聚集的差不多了,示意下人停止敲鑼,朗聲說道:“承蒙各位不棄,照顧藏仙閣眾位姐妹,能在俗世安身立命。今日酉時,我們一年一度的“凌波仙子”選拔賽今日剛好開始,還請各位進來捧個場,我們藏仙閣有美酒有好肉招待各位看官,比賽期間的供應都只收平日一半的銀子,還望大家多多支持,最後選出的仙子,會給現場支持的各位留下三幅自畫像,價高者得,這個只限在場支持的各位才有機會得到哦。”
若晴的聲音不大,但是卻能細緻輕清楚的傳到每一個人的耳朵中,聽的人毛孔四肢無一不是熨帖舒服。
薛承落垂手而立,看來這個若晴,不是內力了得就是唱功了得。
那圓臉少年一臉興奮的拍了拍柳明月:“我說小夥計,你可真是個福星呀,這麼多年每次藏仙閣都是在臘月才會舉辦每年的選拔,今年竟然提早了小半年,價錢還這麼便宜,太好了,我終於可以再見一見若離姑娘了。我家若離這一次一定可以連勝的,她是我心中的永遠的凌波仙子。”
任是柳明月自詡為厚臉皮,這時也不願意再看這少年痴迷的樣子了。她轉過頭,看到薛承落黑着個臉。
柳明月興奮的在薛承落身邊嘰嘰喳喳:“世子,我跟你說呀,這個真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呢,剛巧我們一來,這裏就舉辦比賽,你說我們是不是也要上去看看,要知道,這裏選出的仙子那可都是色藝雙絕的,以後你找當家主母可不能比這個差了。”
薛承落一臉黑線,這丫頭,說什麼呢,自己找的夫人難道要和一個“仙子”來一爭輸贏嗎?不過,這還是真的巧,自己一來,仙子的比賽就剛好提前了。薛承落目光沉沉的越過人群,看向藏仙閣熒光流轉的夜明珠。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他薛承落從來就是在敵人中殺出來的。薛承落的眼中寒光閃過。
“好,我們進去。你要跟着我。”薛承落狀似無意的拍了一拍柳明月的肩頭,不經意插在她和圓臉少年之間,對着身邊的柳明月沉聲說道。
熙熙攘攘的人流湧進藏仙閣,沒想到外邊看起來不過是普通小樓,一進來別有天地。閣內縱向面積極大,一樓有寬闊的大廳,和搭好的舞台,可以容納三五百人,二樓分區劃至,有包間,起着什麼“雲海”“蒼山”“茂林”之類的名字,給一些達官貴人準備的。大廳之後,還有一道門,看來後院還有休息的地方。
空氣中始終漂浮着若有若無的清香,柳明月一打量,驚呼:“公子,這些木頭都是椒木,我說怎麼這麼香呢。”
旁邊一同進來的一個穿着打眼的紫紅色綢衫的公子哥,揮着摺扇瞟了一眼這個小書童,看到跟在他們後邊進來的圓臉少年,還以為他們是一夥的。
聽那紫衣男子嘲笑道:“沒見識,樓上的雅間還是沉香木的呢,一看就是哪裏來的鄉巴佬,賣了祖宅趕上半價才能到這裏開開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