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遠離他
蒼白的病房寂靜到有幾分寒意,唐梨呆坐在病床上出神。突梨傳來了開門生,她驚喜地抬頭看過去,見來的人是左睿,目光不露聲色地暗了暗,“左睿?你怎麼會在這裏?”
“我聽藍玥說你生病了,她告訴我你在這家醫院我就過來看看你,你現在還好吧?”左睿微笑着走進來。
多加了一個人,病房的氣氛就和剛才完全不一樣了,沒有那麼冷清那麼慎人。
“藍玥?她怎麼知道我生病?”她完全被驚倒了。她回教室的都是專門等學校的學生大部分都走了才回去的,她那個時候病倒,怎麼藍玥會知道?難道藍玥真的無所不知?她真的是人類?
“她放學都很晚走的,走的時候剛好看見你被蔣亦澤抱着來醫務室了。她本來想過來看望你可是蔣亦澤在,她和蔣亦澤之間有些不愉快,所以只能委託我來給你送慰問了。”左睿走近她,看見床上凌亂地放着幾包葯,“這些葯怎麼放在床上,你吃藥了嗎?”
“沒有。”唐梨搖了搖頭,臉上有些委屈,在左睿面前她都覺得自己成他的小妹妹了,她是從心裏想對着左睿撒嬌的,“我不知道該吃多少分量,吃多了萬一毒死了怎麼辦?”
左睿幫她把葯撿起來,“醫生沒有跟蔣亦澤說?”
“說了,不過蔣亦澤沒注意聽,或者根本就沒興趣聽。”她能想像蔣亦澤擺着一張臭臉聽醫生講話,梨后又是一臉的不耐煩。
“這些葯毒不死你的,我剛好知道該吃多少個。”
“真的?”
“真的。”
“要是毒死我了你陪我媽媽一個女兒來。”
“OK。”
“那我就放心了!”
蔣亦澤慢慢走近一輛賓利Brooklands,修長的身影被昏黃的路燈拉得老長,他將手往口袋裏一插,發覺忘了帶車鑰匙。
車鑰匙忘在了病房。
他冷眼瞥了賓利Brooklands一眼,轉身走回去。
他就像是生活在自己的世界一樣,用一堵密不透風的牆將自己圍起來,誰都不能觸碰到他,他觸碰不到別人。
晚上的醫院格外的冷清,只有三三兩兩的護士在護士站。
蔣亦澤走到唐梨的病房門口,就看到左睿在裏面和唐梨說說笑笑,步子就停在了那裏。唐梨跟他說話的時候總是吹鬍子瞪眼,而跟左睿說話的時候就是一副友好的樣子。她的特殊對待着實讓蔣亦澤心裏不爽了一把。
他冷冷地瞥了裏面兩人一眼后默默的走開。
唐梨從來沒有對他那樣笑過,這一點讓蔣亦澤的心裏生出了幾分妒忌。他不想讓她再接觸左睿了,他們在一起的樣子他不想再看到第二遍。
左睿又一次的送唐梨回家,這一次比較幸運,唐媽媽沒有看見他,不梨唐梨又該頭疼怎樣讓左睿脫身了。
休息了一個晚上,唐梨的精神好了很多。早上起床的時候一點也不頭暈了,燒也退了,她乾脆連葯都不吃了。隨便吃了點早餐就跑去學校了。
唐梨一進教室就注意到了蔣亦澤。因為今天蔣亦澤不知道是吃錯什麼葯了,靠在她的桌子上發獃。他今天穿了一件黑白格子的襯衫,左耳上也戴着一顆黑色的耳釘,看起來依舊是那麼的孤高。
蔣亦澤這個樣子只會讓唐梨覺得是那個人打擊他了。
“喂。”唐梨走到他身邊,心裏想着蔣亦澤是不是站錯位置了。怎麼站到她的位置上來了,眼瞎了吧。
蔣亦澤抬頭看着她,一句話不說,也么有要讓位的意思。
唐梨被他那打量的眼神盯得心裏毛毛的,她心虛地往臉上摸了一把,還以為臉上沾了什麼東西。可是她臉上什麼都沒有,蔣亦澤幹嘛這樣看着她?難道是過了一個晚上他失憶了,不記得她是誰了?
唐梨弱弱地問道:“你還記得我是誰嗎?”
“女傭。”
這個欠扁的回答讓唐梨明白了蔣亦澤什麼問題都沒有,她不滿地白了他一眼,“那你還知道這個是誰的位置嗎?”
“你的。”
“那還不讓開,想鳩佔鵲巢啊?”唐梨沒好氣地說。
“你的不就是我的,我為何不能站在你的位置上?”蔣亦澤說得理直氣壯,好像一切都是情理之中的一樣。
“我又不是你的誰,什麼叫做我的就是你的啊,你臉皮也太厚了吧。”唐梨懶得跟他廢話,直接將他推到一邊去。
蔣亦澤這個超級自戀的人真是讓她無語,她的什麼時候變成了蔣亦澤的,女傭又不是女人。他還說得那麼理直氣壯,真是臉皮厚。
“你的就是我的!”蔣亦澤好像跟她杠上了。
唐梨懶得搭理他,跟蔣亦澤鬥嘴的結梨很明顯,不管怎樣沒理由的都是她,她何必自討苦吃,反正爭贏了也沒好處,乾脆無視他好了。
蔣亦澤就是個佔有欲極強的幼稚的小鬼。唐梨在心裏默默地想着,要是他知道自己在她心裏的評價是這個樣子會不會氣得跳腳。
“唐梨,你以後不能再見左睿。”蔣亦澤冷不丁地說出這句話。
差點把唐梨驚得咬下自己的舌頭來。蔣亦澤在發什麼神經?她以後不能再見左睿?他以為他是誰啊?憑什麼這樣要求她,她愛見誰就見誰。
“為什麼?”唐梨抬起下巴冷哼了一聲。
她跟左睿管他蔣亦澤什麼事,他也太八婆了吧。就算這樣做,好歹也個她個理由吧,難道是左睿跟蔣亦澤不合?好像事實又不是這樣的,左睿還幫蔣亦澤說過好話來着,跟蔣亦澤不合的是藍玥。
“沒有為什麼,不可以就是不可以。”
“切,我見左睿就見左睿,你管不着。再說了,你憑什麼管我的自由啊?你還真以為你是我的誰啊?”唐梨站在蔣亦澤面前與他對峙,氣勢一點也不亞於蔣亦澤。
自從昨天的事情發生后她對蔣亦澤的害怕又少了幾分,可以說已經完全不怕他了。其實蔣亦澤根本就沒有表面上看起來那麼可怕,他本質上就是個沒長大的小孩子而已,有時候還幼稚得要死。
蔣亦澤沒有什麼好脾氣來跟唐梨解釋什麼,直接捏住了唐梨的下巴逼近她威脅道:“你要是敢再見左睿,我會讓你付出代價的。”
至於為什麼她不想唐梨見左睿,原因很簡單,他就是不喜歡看見他們兩個人在一起。只要一想到他們昨天在病房說說笑笑的樣子他的腦子就快要炸掉了一樣,這個場景一直折磨着他,不論是有意還是無意他都會想起來。
他很介意自己的女傭跟左睿扯上關係。
“你還能讓我付出什麼代價,出了讓我滾出學校還能怎樣?讓那些女生來打我欺負我?你就只能做到這種地步了嗎?”唐梨直視着他的眼睛,琥珀色的眸子中光點閃動。
他的眼睛確實很美,直視那雙眼睛裏似乎深邃得沒有底,在那琥珀色的深處,什麼都看不到。他的眼睛中似乎缺少了什麼東西一樣,唐梨不知道缺少了什麼,更不想去探索蔣亦澤那病態的心理。
“你情願被趕出學校也要跟左睿在一起?”蔣亦澤的胸口壓抑着一團火,看着唐梨如此在意左睿他的情緒就不得不激動起來,她跟左睿認識才多久啊,就這樣難捨難分了。
情願被趕出學校也要跟左睿在一起?
什麼情況?
怎麼說得她好像跟左睿怎麼怎麼樣了一樣。
蔣亦澤的思想怎麼那麼齷蹉,她跟左睿是單純的友誼,他都要那樣的想他們。
唐梨挺直腰桿,一點都不畏懼他,“是啊,你能拿我怎樣啊?”
“嘭!”
蔣亦澤的拳頭狠狠地砸在桌面上,桌面上的書被衝擊得彈了起來,他抽屜里塞滿了的禮物也掉出來不少。
巨大的聲音嚇了唐梨一跳,她忍不住顫抖了一下,幸好蔣亦澤沒有把拳頭打到她身上,不梨她就慘了。好可憐的桌子就這樣被殃及了。
“我最後說一邊,你離左睿遠一點。”蔣亦澤的聲音沉沉的,彷彿隱忍着暴風雨的狂風一般。
唐梨愣愣地看着即將要暴怒的蔣亦澤,回味着他這句話的含義。好像他做出了讓步,之前是說她不能再見左睿,現在只要離遠一點。
沒想到蔣亦澤也會退讓,真是天下奇聞。
不過唐梨竊喜的是自己的堅持取得了小小的勝利,她只顧着拿蔣亦澤之前的話跟現在的做比較,忘了事實上她還是受到了蔣亦澤的不平等的限制,她裂開嘴笑了,“OK。”
話一出口她就發覺不對勁了,她明明還是吃虧了,卻還以為自己討到了便宜似的在心裏歡呼,真是腦殘!
她這不是中了蔣亦澤欲拒還迎的計謀了么,這個人太陰險了。
蔣亦澤事實上並沒有耍什麼計謀,他是發覺了自己對唐梨的威脅已經沒有什麼用了,在萬般無奈下做出來的讓步,儘管他想唐梨從此之後不再出現在和左睿有什麼交集,但是他對唐梨已經沒有任何辦法了,這個女生他沒有什麼能力去掌控。
在他的生命中出現過的女人都很聽他的話,而唐梨卻一次次的在跟他對着干。有時候他很想把唐梨踢得遠遠的,可是在她的身上又似乎有什麼東西在吸引着他。無論在什麼時候他都會想起她那張倔強不屈的臉,還有她生氣時兩腮氣鼓鼓眼睛瞪得大大的樣子。
或許是因為在唐梨身上有太多的不定因素,他才會被吸引吧。但無論是什麼原因,他就是要得到她。一直以來,他想得到的都可以不費吹灰之力得到。
唐梨,也不例外。
“等等,我改變主意了,”唐梨差點咬掉自己的舌頭,“關於剛剛那個話題我們應該重新討論一下。”
她才不要離左睿遠點呢,左睿對她那麼好。她得跟蔣亦澤繼續鬥爭到底,堅守自己的底線才行。剛才她是一個不小心掉進坑裏的,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