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嫩模有約
東北多奇人,薩滿巫教的傳人、家裏供着保家仙的散人,還有會叫魂的陰陽先生,這些奇人生性驕傲,不喜歡和平常人交往,由於他們專註於和“陰魂”打交道,所以叫“陰人”。
我的行當也很講究,怎麼說呢,我沒有那些“陰人”的本事,但那些“陰人”賺錢養家餬口,和我有很大的關係。
說白了,我是個中介人,把“陰人”介紹給我的客戶,所以我們行當的外號叫“招陰人”。
我們能說會道,很能做生意,當然,除去能說會道這個比較尋常的優點,我們還有一個很重要的能力,這個能力也奠定了我們能當“招陰人”。
這個能力是什麼?我後面會講述,現在表過不提,免得你們以為我是吹牛逼。
“招陰人”有固定的客戶圈子,我的圈子比較特殊,是時下當紅的娛樂圈,有些明星發家,背後就有我們招陰人的貢獻。
就說現在當紅的一位歌星,名字不能說,就用黃某代替吧。
黃某前兩年事業如日中天,但沖得太快,容易得罪人,結果給歹人暗中陷害,一下子昏迷過去,醒過來也瘋瘋癲癲的,追着人就咬,有時候還咬掉人家的肉,當場拚命咀嚼。當時把他的經紀人給急瘋了,託了很多關係找到了我。
我去看望了一次黃某,發現這人是被下了“降頭術”,看上去像南洋那邊比較出名的降頭師“延納”的手筆,應該叫“鬼頭降”。
所以我通過我的方式和資源,去哈爾濱請了一位五十來歲的薩滿。
薩滿會一種“請神“的術,在黃某家裏搖了一晚上的鈴,念了一晚上“咒”,破了“延納”的“鬼頭降”。
第二天黃某就恢復正常了,又回到舞台上唱歌,現在比以前還要紅。
事後黃某的經紀公司不但支付了我十五萬的費用,還給我和薩滿各包了一個兩萬塊的紅包。
我們圈子雖然面對娛樂圈,接大明星的單也有不少,但這種單子也不是天天都有,閑暇時候,我們也會接一些小單。
我最喜歡接的小單,就是接嫩模的單子。
別看很多嫩模賺得少,但他們男人賺得多啊。
不少有錢人都有包嫩模的習慣,從煤老闆到IT公司CEO,再到房地產開放商,總之什麼達官貴人都有。
他們口袋裏有錢,每次接單,有不少銀子進我腰包。
除了錢不少,還有一個原因讓我更願意接這種單子。那些嫩模通常私生活不怎麼檢點,我從中賺點“葷油水”也是經常的事,有些嫩模還專門給我投懷送抱,希望我多多關照他們,我也會挑挑擇擇,辦點桃色事情。
要說這事確實有點不光彩,但那些嫩模,大長腿,天生炮架子,打扮也時髦,說話嗲聲嗲氣,不知道有多風騷,真沒幾個男人能夠扛得住誘惑的。
何況我和她們“辦事”也是你情我願的,不存在我依靠手裏的資源,逼她們干一些不願意乾的事情,這點節操咱還是有的。
說真的,我也沒必要“逼”,她們對床上的事,看得比較開。
這一次,就有個本市的嫩模託人找關係,尋我辦事。
但凡能夠找到我辦事的,她都有點能量。
這天早上,我開着我的小二手金杯車,去市裏面找她。
她住在我們市裡一個還算高檔的小區里,電話里她的聲音很高冷,說話言簡意賅,不多說一句廢話,這多少讓我不愉快,但我還是忍着。
她是金主嘛,我們招陰人說到底是個服務行業,要擺正心態。
到了小區,我給她打了個電話,她磨磨蹭蹭了好久,才和我碰頭。
這態度,我更不滿意了,一點都不講究時間觀念。
等我見着她真人的時候,立馬所有的氣都消了,乖乖,我見過的明星和嫩模不少了,可頭一回見過這麼漂亮的女人。
她身高足足有一米七五,身材高挑、小腿細這些都不說了,重要的是,她的肩膀比一般女人稍稍寬一點,加上人瘦,所以襯得鎖骨很圓潤,再配上泛着霧的脖頸,身材給撐得很有立體感,同時讓她的氣質更加出塵。
僱主是這麼美的嫩模,立馬讓我心情大好。
我想,等辦完了她的事,再拐彎抹角的詢問詢問價錢,看看能不能“嘿嘿嘿”。
女人問我是不是李善水。
我點頭。
女人問清楚了,只說了兩句話,第一句“我叫黃馨“,第二句“去家裏談”。
說完轉身就走,從我見到她開始,她始終沒笑過,看來不是“裝高冷”,是氣質真心高冷。
我跟着她後面走着。
邊走,我的視線一直掃着她的臀部,挺豐滿的,一走一顫,這姑娘,必然實戰利器,尤其是她穿着的是一條低腰緊身鉛筆褲,很襯屁股的弧線,一扭一扭的時候,又時不時的露出白白的腰際線,讓我小心肝一顫一顫的。
差不多走到小區樓門口的時候,她突然回頭,狠狠的瞪着我。
我一下子愣住了,她怎麼突然回頭啊,這還挺讓我尷尬的,好在她只是詢問:李先生,只要是關於“髒東西”,你都能搞得定?
這叫什麼話,我立馬胸脯拍得啪啪響:只要跟“髒東西”挨邊的,我必然搞得定,不然我憑什麼吃這口飯。
她把眼睛眯成月牙,表示知道了,轉身又走。
但我卻喊住她了:黃妹妹,停一下。
她回頭,狐疑的看着我。
我指着她的胸前一弔墜,問這是她什麼時候買的。
那吊墜有一“脈動”瓶蓋大,三角形的,邊緣虎牙交錯,是一塊“皮子”。
見面的時候,我都在關注她的身材,沒有注意到她脖子上掛着的吊墜,剛剛她回頭,我才注意到。
黃馨聽我問到“皮子”,立刻臉色不自然,抓起吊墜往衣服領口裏塞,冷着臉說這是她家傳的東西,從小就戴在脖子上,具體這皮子吊墜代表什麼意思,她也不知道。
我一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沒跟我說實話,但我不可能繼續咄咄逼人的問,就假裝不知道,笑笑,說繼續走。
其實我心裏有個估量,這吊墜,沒那麼簡單--它不是一塊普通的皮子,而是人皮。
任何皮子都沒有人皮細膩,沒有人皮有那麼清晰的紋理。
我猜黃馨如果撞到什麼髒東西,八成和這人皮吊墜有關係。
可惜我猜錯了--那塊皮子真心是人皮,但真正請我辦事的人,並不是黃馨,而是黃馨的閨蜜成妍。
成妍和黃馨住在一起,人屬於很風騷的類型,她一見到我,就左一個哥哥,又一個哥哥的喊我,邊喊還邊扭擺着熱辣的腰肢,聲線也誘惑十足。
“哥哥,剛才我想下去接你來着,可眼妝沒畫好,見不得人呢。”
“哥哥你做,我給你添水。”
“哥哥,可把你給盼來了。”
她跟我甜言蜜語的時候,黃馨已經回自己房間了。
我靠在沙發上,開門見山,問成妍最近出了什麼事情。
一問到這個,成妍頓時變了一幅顏色,臉上浮現驚慌失措的表情,一下子拱到我身邊,側坐在我邊上,說她最近老做一個夢。
我問她做的是什麼夢。
成妍說她最近老是夢見到了一個墳場,墳場裏有一穿着壽衣的老太太在燒紙。
在夢裏,成妍圍着老太太一圈又一圈的走,可始終看不見老太太的正面。
然後……。
說到這兒,成妍打了個哽,沒有繼續往下說。
我問然後呢?
成妍攤手,說然後記不得了,只知道接下去的“感覺”非常恐怖,可細緻的夢境非常模糊。
我抬着眉毛,打量着成妍,真別說,通常“撞邪”的人,印堂處有團若有若無的黑氣,成妍的眉心印堂處就有。
我從雙肩包里掏出一個裝眼藥水的小瓶子。
成妍小心翼翼的問我這是什麼,同時好奇的拿在手裏把玩。
我告訴她這是牛眼淚,抹在眼睛上,有破妄的效果,能夠看見平常看不見的東西。
本來成妍還捧着小瓶子坐看右看,聽我說得這麼邪乎,連忙把牛眼淚放在桌上,然後那紙巾擦手,想來有點心理潔癖,不願意接受一些重口的東西。
我抓過小瓶子,扭開蓋,倒了一滴藥水在掌心,然後輕輕的搖晃着手掌,讓牛眼淚均勻的在掌心裏散開。
等散開得差不多,揮發到只剩下淺淺一層半透明的膜時候,閉上眼睛,用手掌在眼皮上一陣猛搓。
待搓得眼皮子隱隱發熱的時候,我用力張開眼睛。
那一剎那,我看見成妍的肩膀那兒,多了一個狐狸腦袋。
狐狸像是趴在成妍的背上,探出頭,沖我嫵媚的笑着。
我立馬又閉上眼睛,也不知道那“陰祟”有沒有發現我。
等到眼皮子的熱意消失之後,我才緩緩張開了眼睛,問成妍最近有沒有碰過什麼狐狸,或者狐皮之類的東西。
成妍搖搖頭,她說自己對皮草非常反感的,而且對小動物也不怎麼感冒,要說碰到狐狸,唯一的可能性也就是看看動物世界了。
我心裏說不應該啊,明明看到了一隻狐狸的陰魂,那成妍應該是招惹了跟狐狸有關的陰祟。
成妍見我默默不語,有些着急的問我:哥哥,我就是做個噩夢,不會真撞上什麼髒東西了吧?我可是很怕鬼的。
我正要出口安慰她,突然,黃馨很生氣的蹬出卧室,把卧室門摔得啪啪響,氣勢洶洶的說:成妍,你就說你夢的事,怎麼不把你晚上夢遊,模仿狐狸叫的事情說給李先生聽?
啊?搞了半天,這成妍還有事瞞着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