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四十二章:制霸南疆(六十八)利刃在手,殺心自起
自從奉命去雅典娜行省組織老兵屯墾以後,奧蘭治就一點一點的,小心謹慎的,在這裏建立屬於自己的勢力,依靠老兵屯墾團,他也逐漸擁有了自己的勢力。
奧蘭治能這麼快成功,離不開督政府時期的混亂,財政枯竭導致欠餉現象日益嚴重,而西線戰況又不是太激烈,所以哪些軍團能按時得到軍餉呢?答案是效忠軍官的就可以按時得到軍餉。
西線軍隊已經由於混亂,開始朝着軍閥化方向發展,具體來講就是兵為將有,掌控好自己手頭的嫡系軍團,剩下的雜牌軍團可以無視。
一個軍團,最多也就三千人,軍官憑藉自己的家底加上當地的捐助倒也足夠,然而有一個軍官例外,那就是奧蘭治,因為奧蘭治除了要養自己的嫡系軍團以外,還必須供起數量龐大的老兵屯墾團。
老兵屯墾團,如果要揭黑料的話可謂是比比皆是,然而這阻擋不了老兵源源不斷的投奔這裏,因為這時如今這個混亂時代中,唯一能給老兵一個安身立命的地方。
那麼到現在,奧蘭治的老兵屯墾團人數有多少?答案是已經突破十萬大關,如此規模的人數別說是奧蘭治,就是那些財力雄厚的商團也無法長期負擔,因此這註定在正規途徑下,奧蘭治無論怎麼節省都絕對養不起。
所以從一開始,奧蘭治就通過走一些歪門邪道的方式,用盡各種辦法去維持自己手上的老兵屯墾團。
第一種途徑,也是老兵能直接感受到的途徑,就是在屯墾地區自己發行軍票作為貨幣使用,而如果士兵們想要去使用這些軍票購買,少不得要成群結隊拿着刀槍棍棒,才能讓商鋪聽懂道理。
第二種方法就是玩空餉,奧蘭治只養自己的嫡系軍團,對那些理論上屬於自己但是並非嫡系的軍團,通常就只付給軍官雙餉,底層士兵是能剋扣就剋扣。
軍官在雙餉的誘惑下,大多對奧蘭治的手段不聞不問,如果有誠實的人非要就此說些什麼,那隻能很不幸的偶染時疫而亡了。
一邊是雜牌軍團欠餉,一邊是奧蘭治的軍團與老兵屯墾團勉強能養活全家,這導致大批其他軍團的士兵不願意繼續作戰而逃亡。
對於這種士兵,奧蘭治通常給他們兩個選擇,一個是給奧蘭治繳納贖身費,這樣他們就可以回家,但是花名冊上仍然保留他們的名字,不會有任何人去追究他們是逃兵,另一條路就是進入奧蘭治的老兵屯墾團。
至於那些既不想給奧蘭治繳納贖身費,又不想去屯墾的士兵,奧蘭治只能勉為其難的讓他們去見羅庇爾。
說道贖身費,這其實也是奧蘭治的一筆收入,當然要和其他軍團的軍官一起分着,贖身費收到以後,西線是不往上報的,這些幽靈士兵的空餉自然又成為奧蘭治等人的另一筆收入了。
只是選擇繳納贖身費的老兵並不多,因為高額的贖身費限制了走這條道路的老兵,並且如今悉伯這麼混亂,軍隊反而是最好就業的地方之一,因此最後大多數士兵選擇加入奧蘭治的屯墾,這一方面加大奧蘭治的勢力,另一方面也加大他的財政壓力
奧蘭治最大頭的收入,其實是來自借貸,向雅典娜行省那些後台不硬的商團借貸,以去養自己的軍團和老兵,時常玩一些拆東牆補西牆的把戲,象徵性的還一些貸款。
正常來說,大部分商團對奧蘭治這種人那是避之唯恐不及,然而有一個商團例外,他不但不會躲避,反而爭着搶着上門借給奧蘭治貸款,這個商團就是塔烏戈查商團。
塔烏戈查商團由塔烏戈查家族建立,一直以來都是捕奴行省的土皇帝,手頭上有大筆的資金,因而如同嘩嘩流水似的一波波借給奧蘭治。
這花錢如流水讓一些族員心疼,說把石頭丟進海里還能聽個響,把錢借給奧蘭治能得到什麼,對此族長微笑不語。
對於奧蘭治這些行為,巴蒂羅斯並不是一無所知,有報刊直言不諱的詢問:“這麼一來那些軍隊究竟是悉伯的軍隊,還是巴蒂羅斯的軍隊,奧蘭治到底想要幹什麼?”
奧蘭治想做什麼?他想繼續向上爬,而不是被當做政變后的工具棄之如履,而老兵屯墾團如今已經成為他手中的一把利器,即便是悉伯大統帥馬埃爾,在軍中,尤其是底層士兵中,威望都沒有奧蘭治高。
畢竟比起龐大的軍隊數量來說,能升遷到軍官階級的終究是少數,大多數老兵最多是混個高級士兵然後就不得不退役,而對於絕大多數退役老兵來說,奧蘭治就是他們的神,所以除了奧蘭治他們誰也不認。
對奧蘭治的批評最終都如同石牛入海一般沒有下文,因為馬埃爾將這些攻擊都給攔下,只是對奧蘭治的攻擊實在是太多了,越到後面馬埃爾就越不耐煩,他覺得奧蘭治真不是一個讓人省心的小弟。
秋風未至而蟬先覺,奧蘭治很快就感覺到,自己在馬埃爾心中的地位已經不再重要,這讓奧蘭治非常緊張。
讓奧蘭治緊張的消息,來自今年果月(9月)6日時悉伯所發生的事件,即巴蒂羅斯城內又出現政變了。冷弈表示這個“又”字用的真是妙啊,短短一個字就概括了悉伯督政府時期的近況。
那巴蒂羅斯為什麼“又”政變了呢?這要追溯到督政府在“獲月政變”將保王派議員給推翻以後,縱容一些管控行為,以將人從保王派陣營給拉回來。
結果這一行為導致很不好的後果,對於督政府來說不好的後果,那就是民間開始懷念起恐怖統治時期的穩定物價,甚至出現為羅庇爾平反的呼聲。
一些年輕一輩的議員藉助這股呼聲出位,他們自稱是“新恐怖統治者”,宣稱自己不會恢復羅庇爾的“恐怖統治”,但是會執行“溫和的恐怖統治”。
所謂“溫和的恐怖統治”,在於他的溫和體現在只有經濟恐怖而沒有政治恐怖,畢竟民眾對恐怖統治最大的厭惡,在於其肆虐的殺戮,如果只從經濟恐怖去穩定物價,無疑會減輕許多民眾度恐怖統治的厭惡感。
憑藉著“溫和的恐怖統治”的口號,“新恐怖統治者”得到極其熱烈的支持,從中也可以看出,督政府真的是已經混到人憎鬼厭的地步。
所以在今年的換屆選舉中,“新恐怖統治者”如同去年保王派議員一樣,成功佔據了大部分新議員的席位,對馬埃爾等人來說,這個苗頭非常不好。
別忘了,督政府的法理來自於推翻恐怖統治,來自於殺死羅庇爾的“獲月政變”,“新恐怖統治者”的復蘇,意味着相當不好的未來。
所謂一回生二回熟,察覺部隊的馬埃爾當機立斷,決定發動政變,鑒於去年自己召開臨時會議把議員一網打盡,今年馬埃爾不敢又召開緊急會議以免打草驚蛇,於是耐心等到果月(9月)1日才發動“果月政變”。
每個月的1日,是國民議會例行大會的一天,這天所有議員沒有請假的話都要到場,無疑是行動的最好時機。
新任改良軍團主將別說抗命,連中立都不敢,一面像他們的前任一樣,事後被清算,從主將被剝奪一切權力一擼到底。
於是趁着國民議會例行會議的時候,改良軍團再次向巴蒂羅斯進軍,發現國民議會被軍隊包圍,議員們已經很熟練的等待念名字,然後無關的離開,有關的留下來簽名字。
今年仍舊有幾個議員拒絕簽名,少不得要用靈燧槍的槍托進行物理說服,用了一個多小時才解決完簽名的事情。
事後馬埃爾宣佈對這次政變負責,宣稱自己的所作所為是為了悉伯更美好的未來,因而將逮捕的議員統統罷免職務併流放到山谷行省,與去年被流放到這裏的保王派議員們一起作伴,這便是“果月政變”。
事後,有則報刊在社評中諷刺到,“前年保王派上台讓鞦韆往後面晃,督政府覺得不行,就朝着鞦韆踹了一腳,可保王派是被踹走了,可這踹過頭了就讓民權同盟餘黨給死灰復燃,然後督政府巨又覺得這也不行啊,於是又朝鞦韆踹了一腳。”
這個評價相當生動形象,沒幾天就迅速在巴蒂羅斯傳播開來,還有好事者畫漫畫嘲諷,結果僅僅在隔天,這家報紙編輯就因為觸犯《國體安全法》而被逮捕。
“果月政變”中馬埃爾沒有動用奧蘭治,這完全可以解釋說是因為改良軍團不敢再違抗馬埃爾的命令,所以奧蘭治不知曉政變消息是合情合理的。
可是奧蘭治仍舊不放心,覺得馬埃爾對自己已經由欣賞轉為厭煩,自己可能會成為下一個被清洗的對象。
並且今年的衝突只不過是一個預演,最慘烈的衝突必定會在明年到來,因為根據《2928年母法》的規定,任期滿3年的五位督政將在明年進行換屆選舉,屆時各方矛盾會到達不可調和的地步。
前兩年還僅僅是國民議會中三分之一換選,就已經搞成這個樣子,這次全體督政府全部改選,會發生什麼事呢?是會安穩度過,還是日常政變,亦或者是再次迎來一個羅庇爾的恐怖時代?沒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