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城中村落腳
“輝子，你怎麼招惹了這麼個神經病。”還不等林志輝說話，李平走了過來，攀住他的肩頭，笑着道。
中年男子臉色一變，上前一步。
林志輝立刻退後兩步，警惕地看着他，李平的話提醒了他，跟一個病人有什麼好計較的，誰都知道，這樣的人殺人不犯法，要真動起手來，怎麼算都是自己吃虧。
兩人都有些惋惜地看着衣着筆挺的中年男子；中年男子卻是鍥而不捨，志在必得地說：“小子，做人不能太貪心，這樣吧，我最多可以給你一千萬……”
感覺自己成為全網吧注目的焦點，林志輝臉上一紅，覺得自己真是倒霉，不由得一股惡氣衝到腦門，猛地抬手打斷中年男子的話，中氣十足地道：“有錢了不起嗎？老子娶了你家小姐，所有錢都是我的，到時候，老子第一個開除的就是你。”
看着中年男子鐵青的臉，一股豪情突然湧上心頭，林志輝大聲地道：“須知，莫欺少年窮！”
這一聲吼出口，網吧中頓時一靜。
除了帶着耳機刷機的傢伙，在大呼小叫，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兩人身上，神色詭異，繼而暴發出一陣鬨笑聲。
中年男子雙眼冒火，深吸一口氣，伸手指了指林志輝，冷哼一聲，轉身就走。
“可惜了。”李平看着男子的背景，摸着下巴一臉深沉地嘀咕道：“看樣子是個不差錢的人，可惜腦子不太好，好好的得了這種病，根本沒藥醫。”
林志輝一夜沒睡，剛才腦袋一熱，又來了這麼一出，頭更是暈得厲害，只想趕快找個床投奔，也沒心情理會李平的吐嘈，踩着迷蹤步進了小黑屋，一頭栽倒在床上，呼呼大睡。
這一覺林志輝睡得也不踏實，亂七八糟的畫面走馬燈般在眼前晃，最後他一腳踏空，掉到一個軟綿綿的大坑裏，被一堆柔韌的絲線纏住，心裏明知是作夢，卻怎麼也醒不過來，正在費力地掙扎，隱約聽到有人在叫他的名字，猛地睜開眼，就看到一道黑影，林志輝的心幾乎跳到嗓子眼，騰地一聲一躍而起，一把拍開伸到面前手掌。
李平被他嚇了一跳，身體向後一縮，遲疑地打量着林志輝：“我說怎麼叫不醒，你這是作惡夢了？”
抬手抹了把冷汗，林志輝伸手在床頭摸索幾下，這才想起煙早就抽沒了，抬頭看李平，這才注意到他欲言又止的表情，心中一動：“你這是怎麼了，難道又有債主上門？”
認識李平的人都知道他好賭，不過倒也算有分寸，只是小打小鬧，從不敢玩大的，隔三差五被人追債是常有的事。
“不是這事。”李平含糊地嘀咕一句，有些局促地搓搓手道：“輝子，這裏不能住了，我們得馬上離開。”
林志輝動作一頓，看到李平手裏拿着一個背包，一時沒明白他的意思：“怎麼不能住？是你三叔不同意外人留宿？”
“有人把這裏買下來了。”李平其實也不知道發生什麼事，就是今天一早，他本家三叔，也就是網吧的老闆突然來了，說是已經將這裏轉讓出去，對方催得很急，要求今天就清場交接，三叔已經給所有人都結了帳，他們自然要趕快騰地方。
直到走出大門，林志輝還沒有完全搞清楚狀況，看着昨天還烏煙瘴氣的網吧變得門可羅雀，只有一條流浪狗在街邊徘徊，越發覺得自己的夢還沒有醒。
李平正在路口，跟一個扎着小辮子的男人說話，林志輝摸出手機，才發現屏幕一片漆黑，不知道什麼時候自動關機了。
這時那邊的談話也告一段落，辮子男跳上路邊的一輛車，李平拎着小包走過來，對着林志輝擺擺手：“走吧，三叔把他租的房子，暫時借給我們住幾天。”
林志輝自然沒有意見，有地方可以落腳，總比流落街頭要好得多，況且還是免費。
房子在西街，距離網吧所在的區域並不遠，兩人也沒有什麼行李，步行十五分鐘，就到了地方。
西街是當地有名的城中村，彙集了來自全國各地的打工者，店鋪林立，對於不怎麼講究的林志輝來說，倒是覺得十分便利。
李平三叔的房子是房主搭出來的自建房，面積不小，下面是三家小飯館，旁邊還有一個廢品回收站，視野難得地開闊，站在隔出來的陽台上，還能夠俯視城中村的主街道。
兩人都沒什麼行李，也用不着安頓，在屋裏轉了一圈，生活用品齊全，也不需要補充，李平就拉着林志輝要出門。
“雖然不用付房租，我們總是要吃飯的吧。”李平雙手一攤，他們兩個窮得叮鐺響，現在又都是無業，不趕快找工作，難道等着餓死不成。
“那也用不着出門。”林志輝指了指桌上的筆記本電腦。
這電腦是李平三叔留下的，一看就有些年頭了，估計拿到樓下的廢品回收站，最多能賣五十塊，除了速度慢點，基本功能齊全，可以正常使用。
“這屋裏可沒網。”李平無奈地晃晃手機：“這都到月底了，我可沒錢充流量。”
“誰說沒有網，樓下這麼多飯館，都是WIFI全覆蓋。”林志輝嗤之以鼻，十指在鍵盤上快速地敲擊幾下，最後點下鼠標，網頁跳轉到創點網站。
“你怎麼知道密碼？”李平驚訝地睜大眼。
“我可是未來的大神，觀察力敏銳不過是最基本的要求。”林志輝對着李平勾勾手指，示意他把手機拿過來：“剛才我們路過的時候，我就把密碼都記下來了。”
李平恍然大悟，一臉佩服地道：“我說剛才你一直在人家門口打轉，想得可真夠遠的。”
林志輝手指輕點，輸入密碼，連接，隨手扔給李平，然後翻出電線，給自己的手機充上電，按下開機鍵，一邊操作電腦，登陸創點網站。
手機屏幕亮起的瞬間，響起一聲提示音，進來了一條短訊。
林志輝低頭看，信息顯示，他的帳戶上多了五千塊的進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