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火刑架審判
作為接受過正規訓練的聖光騎士，騎在戰馬上的他們，自然不是這些區區蠻荒村民能夠對抗。
幾乎成為殺戮機器，聖光騎士不停衝殺着這些沒有信仰教化的蠻荒村民，凄慘痛苦哀嚎聲，沒有絲毫留情。
漸漸的，不只是雷洛，所有聖光騎士金屬頭盔下雙眸都漸漸猩紅起來。
雷洛覺得整個世界都變成了猩紅色，甚至連空氣都充滿了血腥氣味。
作為聖光騎士，雷洛當然殺過人，卻從未像現在一樣，彷彿一頭嗜血野獸般，砍殺這些蠻荒之人身上似乎能夠為其帶去巨大快樂，着種感覺，就像致命上癮的煙草藥。
為什麼會這樣？
血液順着劍槽，流到劍尖滴落，胯下白色戰馬被染紅，馬蹄在堅硬地面上走動發出“噠噠”聲，雷洛目空無神在蠻荒村落內巡視着。
雖然內心正在承受巨大煎熬，卻很難引起他的任何錶情變化。
這些蠻荒村民只是受到了異教徒的蠱惑，他們終日生存在這個世界最貧瘠苦寒之地，從未相信過神的垂憐，光明牧師們也時常通過這些村落向周邊國家傳播信仰。
這些蠻荒村民本該不用死的，都是因為自己，他們才會成為淪為亡魂。
“自己到底是怎麼了？”
雷洛捫心自問間，豁然發現稻草中藏身的獸皮破衣村婦慌亂逃跑，卻還是遵從本能引導，騎着戰馬追上去后，又多了一個劍下亡魂。
蠱惑魔鬼已經侵蝕雷洛大部分的靈魂本能，攝走這個被斬殺的新鮮靈魂后，滿意欣賞着自己的傑作。
“九十五點靈魂，加上雷洛，已經收集九十六點靈魂之力了。”
貧瘠村落，人口稀少，能獲得如此多靈魂委實來之不易，經過魔鬼的不斷蠱惑，雷洛正在將自己靈魂中的黑暗一面漸漸展現。
難怪在任何世界，魔鬼都是邪惡的代名詞。
遠處，一名聖光騎士跨在戰馬上走來，冰冷頭盔下緩緩搖了搖頭，示意沒有發現。
片刻過後，十幾名聖光騎士揚長而去。
……
沙漠裏燃起的火焰，驅趕着夜晚的嚴寒。
異教徒蜷縮在沙子裏，秀髮下雙目無神，聖光騎士們只是默不作聲咬着肉乾，給戰馬喂着乾糧和水，和雷洛一樣，這些聖光騎士雖然殺過人，但卻從未像今天這樣，在沒有審判的情況下大肆屠戮，畢竟已經很多年沒有過信仰之戰了！
“我們該怎麼向審判官大人彙報？”
突然，一名聖光騎士呆看着火光問道，搖曳的火光就像他的內心，正在被無邊無際的黑暗籠罩。
“窩藏異教徒，企圖阻止我們的正常抓捕，背叛光明教會，如實彙報。”
雷洛大口撕咬着肉乾，“咕嘟”、“咕嘟”喝了兩大口水后，冷冷道：“你動搖了？”
這名摘下頭盔的騎士捂住雙眼，痛苦啜泣道：“那個死在我劍下的孩子，最後的彌留，一直在我眼前回放，就算那些大人窩藏異教徒有罪，但他們還只是孩子啊，我們這樣做，真的是光明神意志嗎？”
突然，眾人身後的女異教徒大笑了起來。
“哈哈哈哈，終於有人良心覺醒了！什麼光明之神，它就是個盜取你們靈魂信仰的魔鬼，把所有信民當做飼養的牲畜，把你們當做牧羊犬，只有偉大的沙皇才……嗚嗚嗚嗚！”
壯漢塞住了異教徒嘴巴，只能發出“嗚嗚嗚”聲。
吃飽喝足的雷洛，戴上自己染滿血跡的頭盔，冷冷道：“我是光明神下最忠貞的聖光騎士，任何對於光明神信仰的危害，我都將誓死驅逐！如果質疑我的命令，你可以和我進行一場光明正大角逐，只要你能打敗我，小隊就由你來指揮！”
這時，另一方騎士突然插口道：“雷洛，你變了。”
雷洛不屑一顧，躺在靠近火堆的地面，冷冷道：“因為我對光明之神的忠貞信仰，得到了偉大光明之神指引，不再質疑內心的選擇，而你們則在迷茫，所以只能永遠跟在我後面，無法體會到真正光明。”
“哼，你的力量的確越來越強大，但我要說是你的心變了！以前的你，雖然桀驁自大，卻只是這個年紀應有的熱血衝動，但現在得你冷酷得像只魔鬼，沒有一絲感情，光明神信仰是指引我們走向溫暖美好，不是冷酷無情！”
說完，這名較為年長的聖光騎士走到了另一邊躺下了。
雷洛一聲冷笑，沒有理會，至於其他騎士，都只是沉默，沒有人發表什麼。
有的人低頭默不作聲，有的人獃獃的看着火焰，還有的人似乎對此並沒有太大感覺，隱隱支持雷洛的做法，一夜無話。
第二天。
隨着小鎮街口的“噠噠噠”馬蹄聲，雷洛帶着一眾聖光騎士，將牢牢捆綁的異教徒修女像貨物似的丟在地上，往來村民們見到這位被抓捕回的異教徒后，紛紛在咒罵聲中不停的丟擲石塊。
聖光騎士們對此熟若無睹，來到小鎮簡陋教堂，向審判官彙報了抓捕經過。
不同於這些聖光騎士，審判官要冷酷得多。
“做的不錯，對於這些包庇異教徒的邪惡之人，無需再做審判，就地處決是最正確處罰！雷洛，我會向教會報告你的果決功績，再加上你的叔叔在上面走動，今年冬季集訓取得好一點的成績，裁決者指日可待。”
說完，審判官便走出教堂，看向那名蜷縮成一團的異教徒。
與此同時，蠱惑魔鬼隱隱感受到隨着審判官話語，雷洛不僅僅是自我的疑慮在降低着，甚至於開始主動接受自己的操控，稍稍愕然震撼。
“比魔鬼更可怕的，是人心，這位審判官一句話，足以抵得過自己一個月蠱惑。”
諸多聖光騎士無奈，當然也有幾人支持雷洛的做法，暗暗讚許着，眾人跟隨審判官來到廣場。
治安官正在維持秩序，村民們群起激憤，鎮長則指揮着幾個村民快速搭好火刑架，甚至連釘子都準備好了，將這位聖女綁在火刑架上后，嘴巴被堵住，呲目欲裂的“嗚嗚”哽咽聲不斷。
咚！咚！咚！
鎮長竟真的用鐵鎚和長釘，將這位異教徒的雙手釘在了火刑架上，鮮血流淌。
“你這個妖女，準備接受光明之神的審判吧！”
說完，鎮長拿下塞住女異教徒嘴巴的麻布，這名女異教徒低下頭后，雙臂的劇痛讓她不住的嗚咽着，淚水嘀嗒嘀嗒流下。
高高在上，審判官示意諸多鎮民安靜下來，居高臨下威嚴道：“異教徒，你還有什麼要說的嗎？”
女異教徒緩緩抬起頭，雙目中除了痛苦的眼淚，還有不加掩飾的憎恨和不屑，森寒道：“所謂的牧師，不過是識幾個字后被你們教會派遣過來散播愚昧的蛀蟲，除了熱心於初-夜權和募捐外，就是那些噁心的盛典讚歌，用來歌頌偽裝成光明之神的魔鬼！只有偉大的沙皇，才是這個世界上唯一的真神！”
緊接着，火刑架上的女人看向眾多村民，悲憫道：“可憐可悲，被當成牲畜飼養的你們，卻還在歌頌那個吞食靈魂的魔鬼，還……”
“燒死她！”
“她信仰魔鬼！”
“這個邪惡的女人，敢於詆毀光明之神，我要親眼看着她在烈火中痛苦哀嚎！”
村民們義憤填膺咆哮聲，將聖女的聲音淹沒，審判官威嚴高呼道：“有罪！火刑！”
隨着鎮長引燃火刑架，烈火熊熊燃起，炙熱將聖女的身影淹沒，傳出痛苦的哀嚎，圍觀鎮民們似乎還不解氣，不斷朝裏面投擲石塊，甚至連小孩子們也在大人的鼓動下，向裏面投擲石塊。
小孩們相互笑着，以此為榮的樣子。
審判官冷笑看待引這一切，異教徒哀嚎在他的耳中，就彷彿世間最美妙音樂。
之前還在為可能殺戮無辜而自責的聖光騎士們，在火刑異教徒時卻沒有任何遲疑，目光火熱，嘴角流露出一抹滿足，他們成為了小鎮英雄，守護着光明之神信仰，維持小鎮居民心中的正義。
唯有雷洛心底的蠱惑魔鬼，平靜看待這一切的發生。
蠱惑魔鬼眼中，沒有好壞，沒有對錯，沒有正義和邪惡，只有靈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