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招攬
南海號的船長艙里，喬信和鄭雪瑤站在窗口，透過玻璃向外面望去。
“喬爺爺，你看這些人怎麼樣？”鄭雪瑤把玩着手拐說道。
喬信眯着眼睛，眼神不住在南海號上的船員們身上搜尋可疑之處，“這些孩子應該是常年待在海上，你看他們動作麻利，較之一些經驗豐富的老船工都不遑多讓，最重要的是他們極有紀律性，身上並沒有匪氣，不像是海盜，到更像是軍人！”
“雪瑤的眼光不錯吧，喬爺爺你看我們將他們收到手下怎麼樣？”鄭雪瑤當然相信喬信的眼光了，要知道喬老爺子從十三歲就開始當海盜，一雙眼睛可以說用毒辣來形容，既然他說沒問題就沒有問題。可惜這次喬老爺子真的看走眼了，船上這些人可都經過劉峰按照後世軍隊的方法調教的，其組織性和紀律性甚至遠超過列強的軍隊。
喬信沉吟一陣，說實話他並不怎麼相信劉峰那套說辭，而且他也看不透劉峰的身份，多年的海盜生涯讓他有一絲警惕。
“那個劉峰倒是個人才，不過此人的身份恐怕不像他說的那麼簡單，我們還是要謹慎一些。”
鄭雪瑤說道：“他與我們只是第一次見面，當然會有所保留了，喬爺爺，我們手邊的人越來越少，你看周家都快騎到我們頭上了！”
喬信嘆了一口氣，雪瑤說的沒錯，自從老嫂子去世后因為鄭家沒有男丁，曾經效忠鄭家的人都開始異動，現在只是表面尊鄭家為首，暗地裏各自發展勢力。尤其是周家，現在的勢力甚至已經超過鄭家。比如這次南海之行，周家竟然敢將手伸進鄭家家事之中。
“這樣吧，我和那個叫劉峰的年輕人談一下，看看他的意向如何？”
鄭雪瑤驚喜道：“謝謝喬爺爺！”
傍晚，餘暉灑在無邊無際的大海上，南海號彷彿在彷彿行駛在金色地毯上，景色壯美極了。
晚飯後的劉峰坐在船頭，思考眼前這群人到底是什麼人，還有到黑石灘的目的。
“看這些人的神態都不是善類，但他們又不是海盜，南海一帶的其他海盜早就被藍旗幫給消滅乾淨。鄭雪瑤應該是他們的中地位最高的，因為那個喬老對她很是恭敬，而那個周順對喬老的語氣也頗為謙恭。對方每人至少一把火槍，可以看出勢力不小，但香港好像沒有鄭姓的華人勢力。”
劉峰坐在甲板上暗自推斷，不過還是毫無頭緒。看着綴在南海號身後的大船，當看到上面的國旗是頓時愣住。
“葡萄牙！”
華人掛外國旗並不稀奇，南海號掛的就是英國旗，因為這是在香港註冊的船隻，這樣英國巡邏艦才不會攔截。相對的澳門也是一樣，對方應該就是澳門華人。
“澳門鄭家……怎麼這麼耳熟呢？”劉峰感覺有些熟悉，可就是想不起來。
“猴子，你過來！”劉峰喊道。
侯成應了一聲，從桅杆上跳了下來。
“老大，有什麼吩咐？”
劉峰對侯成問道：“澳門是不是有一個姓鄭的大勢力？”
侯成想了一下，隨後答道：“當然了，澳門鄭家可是很有勢力的，在香港和澳門的華人勢力里可以說排在第一位，那可是鄭奶奶留下的。”
“鄭奶奶？”劉峰還是有些疑惑，突然，腦袋劃過一道閃電，他一拍頭，頓時明白過來，鄭奶奶不就是昔日六旗聯盟的盟主鄭一嫂嗎！
“這就說的通了，鄭雪瑤應該是鄭一嫂的孫女，他們到黑石灘一定是在找什麼東西！”
旁邊的侯成一愣，不可置信道：“老大，你說他們是鄭家的人？”
劉峰沒有回答他的話，而是接着問道：“猴子，你說一個海盜會在一個荒島上藏什麼？”
猴子連想都沒想，脫嘴而出，“當然是寶藏……不會吧，老大你說他們去黑石灘去挖寶藏？”
劉峰給他是個眼色，侯成趕緊閉嘴，眼睛看着不遠處站崗的八個大漢。
“老大，不可能吧，傳說鄭奶奶不是將寶藏分給屬下了嗎？”
“切，要是你會不會全部分掉？”劉峰反問道。
侯成賊笑道：“當然不會了，我才不那麼傻！”隨後反應過來，“我去，當年的鄭奶奶縱橫大海，洋鬼子都拿她沒辦法，那簡直就是人精啊！”
劉峰有些激動的拍拍侯成的肩膀小聲說道：“猴子，看來咱們有大買賣做了，你去通知胖子，今晚咱們好好謀劃一下！”
“明白！”侯成嘴都快咧道後腦勺了，一個傳奇海盜的寶藏，想想就讓人興奮啊！
侯成剛走，就見喬信來到甲板上，徑直來到劉峰身前。
“小夥子，今天的景色真不錯啊！”
劉峰已經知道了這群人的身份，這喬信的身份也不簡單，估計曾是鄭一嫂手下的幹將，那可是老牌海盜了。
“喬老，外面風大，還是到船艙里歇息吧！”
喬信笑着搖搖頭，然後也坐了下來，修長的身材僅比劉峰矮一點而已，“呵呵呵，老夫年輕時也是跑船的，現在身板還硬朗，這點海風根本不算什麼。”
劉峰也不再勸，他的目光落在喬信步滿老繭的雙手上，那雙手和自己的父親一樣強穩有力，是一雙握刀的手。
“原來喬老還是前輩，恕晚輩失言！”
“沒什麼，不過確實有些老了，二十年來還是第一次出海，感覺還有些不習慣，倒是你，年紀輕輕就敢在大海上闖蕩，不簡單啊！”
劉峰連說不敢，心裏卻是一陣撇嘴，心說你個老傢伙當海盜時估計比自己還年輕。
喬信接著說道：“小夥子，聽說你們在南洋生活的並不好？”
劉峰知道對方在探自己的底，假裝嘆氣道：“哎，在南洋除了給被洋鬼子壓榨外還被當地土著欺負，說實話，在那裏討生活確實不易。”
喬信也跟着嘆口氣，“沒辦法，這個世界就是這麼殘酷，你們沒想過到別處發展？”
劉峰答道：“哪裏都一樣，大清朝腐敗無能，就知道剝削百姓，香港和澳門也是一樣要看洋人臉色。”
喬信默然，他知道劉峰說的不錯，如果不是自家大嫂打下一片天地，說不定自己也在大海上飄蕩，要麼殺人，要麼被殺。
“眼前有個機會可以讓你們擺脫被欺負的命運，而且不用再過這種朝不保夕的生活，保你們衣食無憂，不知道願不願意？”
劉峰哪裏會願意，但只能順着對方說，“哦？還有這樣的好事，喬老請說。”
喬信說道：“澳門鄭家你可知道？”
“跑海人誰不知道鄭一嫂鄭家！”
喬信滿意的點點頭，看來鄭家的名聲還是很響亮的，“是這樣，裏面那位小姐就是現在鄭家當家的，而我們正缺向你這樣的夥計，所以當家的想招攬你們，不知道小濤你有沒有意向加入我們？”
劉峰心道還不是為你們賣命，他沉吟一下，說道：“澳門鄭家確實勢力龐大，聽說手下之人待遇也很不錯，按理說小子沒有理由拒絕，不過我還需要和這些弟兄們商量一下，畢竟我們是一起在南洋打下這份家業的。”
“這是自然，小夥子你放心，如果你們在南洋有老小的話可以一併帶到澳門，我們給予豐厚的安家費，在到黑石灘之前希望你們可以考慮清楚。”
劉峰道：“沒問題，到時候我們一定會給喬老一個答覆。”
喬信微笑着點點頭，說道：“如此老夫就不打擾了！”說完拍拍劉峰的肩膀返回船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