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總是要面對的

5、總是要面對的

“下周一就走了么?”顧桑榆問:“好像有點急。”

“早些走也好,”陸哲答:“周一我到你家樓下等你,先坐車去市裡,然後坐飛機去南琳市。”

“哦,聽說這次總共有三個名額,”顧桑榆側過頭:“你知道另外兩個人是誰嗎?”

“院裏新來的兩個醫生,”陸哲走得很慢,怕她跟不上:“一個眼科一個骨科。”

“我認識嗎?”顧桑榆又問:“我們要一起去南琳市醫院進修的話,多少還能有個照應。”

“你應該不熟悉,”陸哲笑了笑:“有我照應你還不夠?”

“那不一樣,”顧桑榆說:“你是院長,哪有時間天天管我。”

“有我在,不用擔心。”陸哲揉了揉她的頭髮,顧桑榆這一頭長發被她盤在頭上繞了個團,委實有些可惜,他記得她上大學的時候很喜歡披着頭髮,他很喜歡。

“你好像很喜歡摸我頭,”顧桑榆仰着頭看他:“這種感覺就像我以前摸我媽家養的小博美似的。”

她想起來那時候她搬出去和高湛住在一起,她的媽媽很是開放,並沒覺得兩人未婚同居有什麼不好,只是叮囑她要保護好自己,一切要有度。她怕母親寂寞,給她買了只小博美,母親很喜歡,悉心照顧。就在一年前,母親走的突然,她傷心之餘沒有顧上太多,小博美也走丟了,為此她還傷心了好久。

陸哲看她眸子暗了暗,輕輕敲了敲她的頭:“我可沒有把你當小動物。”

“感覺而已,”顧桑榆又小心翼翼的問:“院長你是不是很喜歡我呀?”

她沒看他,半晌聽到陸哲嗯了一聲。

“那——”顧桑榆頓了頓:“為什麼呢?”

為什麼?

陸哲很認真的想,也許是因為初初見面的小驚艷?抑或是在她大學時期她在台上他在台下對她過多的關注?又或者是在他追着跟到她所在的小縣城對她有了進一步的了解?

該怎麼說才顯得不那麼別有用心?該怎麼回答才能不嚇着她?

正在思索間,到了小區門口。

顧桑榆的腳步明顯一頓,陸哲好奇的隨她目光望去。

直直的,面前沒有任何可以遮擋的事物——高湛在那裏。

他也看到了他們,明顯也是怔了怔。

陸哲看顧桑榆面無表情,很自覺地說:“我先去那邊。”

顧桑榆點了點頭。

高湛一步步走了過來。

他有些憔悴,黑眼圈愈發明顯了,嘴邊的鬍子也沒有好好刮掉,若是以前,顧桑榆肯定會親自上手給他颳了,但現在,跟她又有什麼關係呢。

高湛喊了聲阿榆,想開口又不知道從哪裏說起。

顧桑榆獃獃的看着他。

“阿榆,”高湛扯了扯嘴角:“這些天你過得還好嗎?”

“挺好的。”顧桑榆把視線從他身上挪開,眼神看着地面,輕輕說了句:“我一切都挺好的。”

沉默。

高湛看她連看自己一眼也不願意,啞着嗓音問:“你——你還在生我的氣吧。”

“我不生氣,”顧桑榆搖搖頭,又像是自言自語:“真的,我不生氣,有什麼好氣的呢——”

“那,跟我回家好嗎?”高湛說罷緩緩伸出了手。

顧桑榆看着面前的這隻手——他曾經那樣疼愛的握過她,後來他也用這雙手牽了別人。

高湛見她沒反應,又說:“你還是在生我的氣,我可以解釋的。那天我——”

顧桑榆抬頭看他,她這一看,高湛頓時失了聲,一個我字後面再也接不上半句話。

顧桑榆的眼睛生的很漂亮,別人都說她的眼睛最是靈動,她要是高興起來眉眼都是盈盈的笑意,感染着周圍的人,但此刻這雙眼中蓄滿了淚水,看着高湛。

高湛見她眼淚就要落下,慌忙去捧她的臉:“你別哭——”

顧桑榆撇過腦袋,躲開了他的手,搖了搖頭:“我不生你的氣,我只是不原諒而已。”

高湛心中一陣鈍痛,他以為給她時間,她總是會想通的,畢竟桑榆曾經那麼愛自己。他想,不要把她逼得太緊,她拉黑了他的電話以及所有的通訊方式,那他就等,每次吵架,最先受不了的是她,他只需要耐心等待就好了。

但他忘了,等的太久的東西,多半已經不是原來的樣子。

“我知道我錯了,”高湛無力的垂下手:“就不能原諒我一次嗎?”

“一次?”顧桑榆淡淡一笑,閉了閉眼,又把眼淚逼回去:“是一次嗎?”

高湛心裏一驚,她知道了?不——不可能——

“我又不是傻子,我就算再遲鈍,我也能感覺到你和韓雁聲早已不是一天兩天,”顧桑榆凄然一笑:“我原諒過你的,在過去。”

“你——什麼時候知道的?”高湛問。

“從你第一次跟她出去約會,卻騙我說你在陪客戶開始,大約三個月前吧。”顧桑榆握了握右手:“所以不要再對我說讓我原諒你的話了,聽起來真的很可笑。也別再來找我了。”

“阿榆,誠然是我做錯了,可我真心愛你你是知道的——”高湛急急地說:“我這些天輾轉反側,也已經痛定思痛了,我不能沒有你。”

“你說你愛我?不能沒有我?”顧桑榆把他的表情盡收眼底,心中有些酸澀:“那雁聲呢?她是什麼?”

“我不過是一時迷了心竅——是雁聲她——”

“啪”的一聲,顧桑榆一個耳光甩了過去,高湛被打蒙了。

“你聽聽你自己說的什麼話,”顧桑榆聲音冰冷:“錯了就是錯了,你跟她既做得出來也就不必回頭了。我要是你,索性娶了韓雁聲,這樣至少還能留住一個。我顧桑榆,眼裏最是揉不得沙子的人都為了你一忍再忍,你現在還厚顏無恥的站到我面前說是鬼迷了心竅,把責任都推給他人。高湛,你還是我認識的那個高湛嗎?!”

高湛半邊臉火辣辣的疼,反應過來心裏頓時上來一股怒氣,但聽完顧桑榆的話又不得不壓了壓火,聲音也比之前低沉些:“那你說,要怎樣才肯原諒我跟我回去?”

“看來你還是沒聽明白,”顧桑榆一字一句地說:“我怎樣都不會原諒你的,高湛,我們完了。”

高湛呆住了。

以前每次爭吵,他只要關機不接她電話,顧桑榆聯繫不到他,自己就跟熱鍋上的螞蟻坐立不安了。說到底,她畢竟愛他多一些,他就是抓住了這點,一次次的看着她妥協,也讓他以為顧桑榆沒了他就不能活。

所以這次就算是他犯錯被抓了個正着,他眼看顧桑榆傷心離去,但他並沒有急着來找她解釋,他也在等,他在等她受不了,等她主動聯繫他,到時他順勢一哄再表明真心,顧桑榆仍舊是會原諒他的,但他沒想到,她卻變了。

這些日子他確實是輾轉難眠,一方面也真的擔心顧桑榆會下狠心離開他,一方面又拿從前的事情來安慰自己她沒有那個膽量。但剛才看到她和另外一個男人一起走回來,他的心就開始發慌了。她看起來並沒有什麼不同,眉目間也不哀怨,見到他口氣也是淡淡的。他來時做過心理準備,顧桑榆會沖他發火,他想她發泄出來就好了,但她自始至終口氣都淡淡的,除了剛才那一巴掌能看到她的怒氣,這會說話又是那種漠然的口氣,彷彿在說別人的事情,這讓他徹底摸不透顧桑榆了。

“那你準備怎麼辦。”高湛問。

顧桑榆開口說:“我已經聘請了律師。”

高湛面色一沉陳:“你瘋了嗎?!”

葉縣這麼小的縣城,出個門抬頭都是熟人,他跟顧桑榆領了結婚證的事情沒幾個人知道,但如果在法院一旦開庭審理,他勢必也會請律師,消息不脛而走,他豈不成了別人的笑談了?現在公司仍舊是在起步階段,不能在這個事情上丟了口碑。

心中思索一番,說:“我不同意。”

“你同不同意也沒有多大用處,”顧桑榆冷笑一聲:“分居兩年再提出離婚法院一樣會判決,不過是多等兩年罷了,要是韓雁聲能等你,我也是無所謂的。”

“你這是要跟我撕破臉皮了?”高湛又問。

“你既然做得出來,也別怪我心狠。”顧桑榆說:“最遲下周五你就會收到傳票了,我已經提前告訴了你,對你也算是仁至義盡了。”

高湛是知道顧桑榆的性子的,她是極端的矛盾體,面對有些事情軟弱的厲害,而若是碰到她的逆鱗,她又尖銳的可怕,看來,她是真的下定決心了。

“你知道你這麼做意味着什麼嗎?”高湛仍想勸動她:“我們可以好好商量的。”

“我這個人,最是錙銖必較,”顧桑榆面無表情:“我既愛過你,也曾給了你我的全部,但我要是想離開你,全世界阻攔都沒有用。我當然知道你所指是什麼,只是現在我已經一無所有了,還怕什麼呢?”

高湛見勸她無用,還是軟了聲音:“阿榆,我希望你再好好想一想,畢竟我們都不小了,更何況兩年前——你的身子你自己最清楚。”

他是在說她因之前手術而很難自然受孕的事情。

“這點不勞你費心,”顧桑榆扯出一個笑:“現在醫療科技那麼發達,總有方法的。”

“既然你執意要這樣,我也沒什麼辦法了。”高湛頓了頓:“只是阿榆,不管今後怎麼樣,我還是希望你不要恨我。”

“就算不恨你,再見亦不會是朋友。”顧桑榆越過他扔給他一句話。

高湛看她遠去的背影,心情愈發陰沉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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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婚之獨寵嬌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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