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英雄救美(三)
貢了瀾蒼江上游晴空萬里
巍峨的群山一座挨着一座彷彿是被風輕揚下的翠綠緞帶,連綿起伏。群山之中,古木參天的大奉山上高聳入雲的大雁塔巍然屹立,遠望去像是一個身姿阿娜、穿着綠色華裙守候情郎的多情少女。山下,彎彎曲曲環山而繞的是波瀾壯闊、風光宜人的瀾蒼江。山、塔倒影水中,水映襯山、塔;塔山相依,山水相連編織出一張靜謚、動人的畫卷。
篤篤篤~一陣由遠而近的馬蹄聲打破了這份寧靜,循聲望去三個除了為首的男子作青白相間的有色打扮以外,其餘兩個皆是清一色的烏黑裝扮的男子正火燒火燎直奔大奉山而來。
“吁---”入山一小段路程后平坦的道路開始變得崎嶇,但卻絲毫不影響這隊人馬如箭疾馳的速度。可是,又前行了一陣后,在一段平坦、開闊路邊立着一顆巨石的闊路前,為首穿着一襲青白相間對襟長衫、長發不作任何束縛而任意飛揚的英俊男子卻猛地夾緊了馬腹扯住韁繩停止了前進。
“主上?”與為首男子保持着一小段距離,行在左後側的一名男子同樣扯馬止步,他在戒備之餘有着一絲不太確定。但,幾乎是同時地,為首的男子示了示右手制止黑衣男子。
“朋友請現身吧!”一手握着韁繩,一手從懷中掏出通透、圓潤的玉蕭,鬼蒼離淡淡地開了口。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加倍還之。淡然的表相之下,鬼蒼離實則是一招致命的暴唳。有埋伏!而且來者就隱藏在附近,其身上的殺氣似有若無,看來應該不是盞省油的燈。明知對方身上藏有殺氣卻尊他一聲“朋友”並不代表他怕他,而是他想以和為貴表明自己的立場探探對方的意思,因為他的時間不多,不想節外生枝而耽誤了行程。因此,若是能以口服人那是最好不過了。當然,若是這樣的友好只是他的一廂情願的話那他也只好奉陪到底了。
呼嘶!呼嘶!~
似乎與主人心有靈犀,鬼蒼離座下頗具靈性的馬匹似乎也嗅出了一絲詭異的氣氛,它昂首挺胸,來來回回地在原地踱着步子,很有一副只要主人一聲令下立刻跟主人上刀山下油鍋也再所不辭的馬中豪傑本色。受它感染其餘兩匹馬兒也挺哥們,它倆也“呼嘶~呼嘶~”地叫囂着似乎在給前面的兄弟助威的同時也表明着要與哥們並肩作戰的態度。而它們背上的主人,在看到鬼蒼離亮出了玉蕭后也頓時驅馬調整了陣形,一副嚴陣以待的架勢。因為他們知道主子那不輕易亮出的玉蕭是在提醒他們:來者不善,速戰速決!
“哈哈哈,此路是我開,此樹是我摘,要想過此路,留下買路財。朋友?我從不交朋友。”伴着一陣陰陽怪氣的大笑,一個白影如閃電般從鬼蒼離頂上的大樹一閃而過隨即又像鬼魅般隱沒、消失得無影無蹤。但,其閃過之後掃出的陰風卻讓原本風和日麗的林間頓時飛沙走石,狂風亂舞。
“朋友不是貪財之人又何必妄自菲薄自悔其名?”來者的氣息道骨仙風絕不是貪財之人。
“哼,名利算什麼?狗屎!別左一聲右一聲叫我朋友了,想和我交朋友的人都死了!”來者粗野的話語中難掩憤世嫉俗之意。
“既然如此,那就費話少說出來送死吧!”來者言下之意已經很明顯,多說已無益,還是速戰速決吧。鬆開韁繩,鬼蒼離提氣輕輕一點,借馬背一躍而起執蕭朝一棵大樹直劈而去,其勢之凌厲大有劈山引流之勢。
“死小子,是不是很久沒碰女人了火氣怎麼這麼躁?你還真想劈死我呀?”未見其人,先聞其聲。很戲劇地,就在鬼蒼離朝那大樹直劈而去之際,一個聲如洪鐘的聲音傳了出來。
這個聲音似曾相識,是誰?
儘管心有疑慮,但是鬼蒼離犀利的招勢沒有絲毫的慢或減。
“是誰?是誰!連我的聲都聽不出來了?!”似乎是懂得讀心術,也似乎是故意要考驗對方的耐性,神秘的攔路者還是很神秘地沒有現身,但,他卻隻字不差地說出了鬼蒼離心中的疑慮。
讀心術?!腹音?是誰?到底是誰?
意識到對方真的是來者不善,鬼蒼離不禁又暗提了兩層真氣化入蕭中然後直指目標。此刻,在他的心裏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面對這樣一個對自己瞭若指掌的強敵時只有先發制人,速戰速決才能有取勝的機會,要不然一切都有可能發生,包括失敗。所以,這下,不管來者是何方神聖,既然他們冤家路窄、狹路相逢了那就只能有一個結果:勇者、取得先機者勝!
“死小子,你不怕被雷劈呀,連師父你都想滅口?!”話里的火藥味甚濃,這回對方沒有再跟鬼蒼離玩躲貓貓,他話音剛落之際一個白髮老者突然從大樹榦后兩手空空、絲毫不作防備地主動迎上鬼蒼離的玉蕭。
“師父?怎麼會是你?”玉蕭和白髮老者的心臟幾乎就是眉目之間的距離,鬼蒼離終於看清了來者。他手一偏,一個鯉魚打挺飛身迴轉收起了一招致勝的攻勢,萬分驚詫地站在老者面前。
“怎麼不能是我?你這個死小子,說---是哪個姑娘把你給迷住了?看你鬼迷心竅的連師父都認不出來了?”像是教訓犯錯的孫兒,白髮老者---五十年前叱咋武林的一代武學兼醫理怪才楚空空,猛地一記暴栗落在了我們堂堂貢了儲君的腦袋瓜上。
可不是,他楚空空向來生氣是有理由的嘛,今天他只不過是在身上多擦了點龍草露隱掉了原本的氣息,想讓這鼻子靈得像狗的徒弟迷糊一陣以試試他這五年功力的進展的。可沒想到,他這笨徒弟就這樣沒心沒肺、六親不認地想要一招把他的老命給結了果了,他能不氣嗎?!一日為師,那可是終身為父的啊。這小子竟然!竟然……當然啦,他是有點故意地施了點殺氣,可是,那也是考驗嘛!(楚空空老糊塗的是:他堂堂一代武學怪才所謂的一點點殺氣在一般人看來那絕對可以算是見到黑白無常了)
“師父---徒兒知錯了!可是,您能不能不打徒兒的頭啊,若是讓他們看到……徒兒多沒面子啊!”像個靦腆的小孩,鬼蒼離揉了揉被敲的腦袋小聲地打着商量。幸好這樹夠高而且樹葉夠密,要不然真被聽風他倆看到了那他這主子的形象可就全悔了。
“面子?你都想要師父的老命了,師父打你一下就不行啊?”得理不饒人,已屆百年的楚空空老頑童似地鑽着牛角尖。
“師父---徒兒真的沒想到會是您老人家。而且師父的殺氣……”在普通人看來,真的很重!雖然這樣想可鬼蒼離沒膽敢說出來,要不他的師父又要念叨一番了。
“好了,呆徒兒逗你玩呢!師父怎麼會跟你計較呢?快,帶師父下館子好好吃一頓,師父好幾年沒下山了。”像是想起了什麼,楚空空討好似地拉着鬼蒼離的袖子不由分說地硬是熊抱着徒弟從樹上飄了下來直落到他的馬背上。
“師父,這是銀票---您老人家自己想吃什麼就吃什麼,徒兒有要事在身恐怕難以作陪。”了解師父老頑童的個性,鬼蒼離也很想和師父好好續續舊,可是月兒……
“說,有什麼事比陪師父更重要?難不成真的被姑娘給迷住了?告訴我是誰家的姑娘---師父幫你用藥……”吃了些飛醋,但是,一想到寶貝徒弟真的有相中的姑娘楚空空頓時雙眼發光發亮。
“師父---你別,月兒她已經……她被人擄去到現在還沒有消息。”名花早已有主,但,愛已付,情難收。此生就算是不能長廂斯守,但只要能默默守候也足矣。想到這裏,鬼蒼離眼中儘是一片失意的落沒。
“喂---死小子!別給老子哭喪,你師父我還好得很呢!走,師父幫你找你的月兒去!”儘管一副嘻哈的痞樣,但,楚空空還是沒錯過愛徒眼中的那抹失落。徒弟可是他唯一的傳人,他現在有麻煩了他這當師父的能不幫他嗎?奶奶的,是誰吃了熊心豹子膽,竟然敢把他楚空空的徒媳給擄了去?!若是被他逮到,看他不把他的頭給接到屁股去!
“師父?師父下山必有要事,徒兒怎敢勞累師父?”師父是個怪人,與世隔絕很少下山,這次下山一定有重要的事情要辦。雖然師父神通廣大,但是……
“好了,別啰嗦了,走---為師父我想早點見到我的徒媳呢!”也不管它三七二十一,楚空空往鬼蒼離的腰間一抱猛地拍了一記馬屁,嘶~駿馬吃痛騰空而起……
“柳姑娘,原來你在這……奴婢……奴婢以為你……以為你……”手裏端着一壺早已涼了的鐵觀音,待看見床上那苦尋了好一陣本以為是失蹤了的人影時秋蓮方才覺得一顆懸着的腦袋又回到了自已的脖子上。
“以為?以為我不見了?逃跑了?”翹着二郎腿舒服地躺在床上,柳依月斜睇了一眼有些驚魂未定的小丫環好心地替她把未盡的話給說完。
“呃……呃……不是的,奴婢是怕柳姑娘不習慣這大海上的行船,怕柳姑娘不小心暈了……船掉下海里去。”被對方說了個正着,秋蓮這才警覺自己逾越了本分,情急之下胡亂搪塞的借口說到最後竟無力、蒼白得幾不可聞。
“哦?是這樣嗎?那還真是不好意思讓秋蓮姑娘為我擔心了。不過,秋蓮姑娘你放心好了,我呀---不但從來不會暈船,反而十分享受這晃來晃去的感覺,瞧,舒服得我都想睡覺了!呵~”說著,柳依月還真實實地打了個呵欠。
這
個小妮子說謊還真不打草稿,找這樣爛的理由來唬她也太侮辱她的智商了吧!不過算啦,大人不記小人過,她才懶得去拆穿她呢!不過話又說回來了,她柳依月之所以能在這裏自欺欺人的大吹特吹,其實是因為方才她在倉下的一番折騰已經耗去了她的一半精力,因此她那向來敏感的神經才會大條地選擇自動忽略暈船帶來的不適,要不然的話她還不暈得個七葷八素才怪。
“那---柳姑娘您就好好歇息吧,這茶---”
“茶涼了,我不想喝了,還是麻煩秋蓮姑娘端下去吧!”大咧咧地躺成了大字形,柳依月拉過床上的綢緞被褥美美地給蓋上,那樣子大有一副睡它個天昏地暗、海枯石爛的架勢。
“是!那奴婢告退了!”儘管還在為剛剛蹩腳的借口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但是,似乎想起了什麼似的,秋蓮雖然嘴裏應承着但卻小心翼翼地抬頭對床上的柳依月是看了又看,她似乎極力地想在對方的臉上尋找着一些什麼蛛絲馬跡。至於是什麼她也說不清楚,總之,很莫名地眼前安靜躺着看似很無害的貌美女子讓她感到一股深深地不安。
“那我就不送秋蓮姑娘了,還勞煩秋蓮姑娘出動的時候幫我把門給帶上,謝謝啦!”知道對方在探究她,柳依月倒也不介意,在閉眼繼續自我狀態中的同時還十分大方地故意把臉朝向了對方,任由對方看得個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是!”低頭收回了視線,秋蓮微微一福,托着盤子慢聲退了下去。
窸窣窸窣的腳步聲走遠后,一雙烏溜的大眼悄悄地睜了開來。枕着雙手柳依月深深地嘆了一口氣,回想起了剛剛發生的一切:經過仔細辨認,她十分確定那被關在船倉之下的男子的的確確是馨如的丈夫蕭玉何,與那肅赫是孿生兄弟並非同一個人。如此一來,也就可以解釋那日在宮府大門外第一次見到由肅赫假扮妹夫迎接她們一干人等時他看她的特別眼神了。
原來,兄弟二人的一切恩怨皆因恰恰了“盛成王府”王爺爵位之爭而起。在恰恰了,只有綠眼的繼承人才能繼承爵位,而孿生兄弟中只有弟弟肅雷(蕭玉何)是綠眸的,面對野心勃勃甚至不惜同室操戈的哥哥,淡泊名利的弟弟不想讓爹娘傷心,更不想傷了兄弟感情,於是在八年前肅雷(蕭玉何)便製造了“墜崖”意外假死。此後,他便隱姓埋名一個人背井離鄉到了翼鐸做起了小本生意謀生。豈料,人怕出名豬怕肥,誤打誤撞地,蕭玉何這書獃子竟然因為對名畫、書籍的偏愛經營起了“好古齋”收羅天下名畫,也因此發了橫財。姻緣際會,他結識了馨如並與馨如喜結連理以後,“冀鐸宰相的妹夫”這偌大的頭銜引來了眾人的目光,當然也包括他這個親愛的哥哥。
他們兄弟兩的爭鬥她沒有太多的興趣,但是,說起這個正牌的妹夫,她真是哭笑不得,因為剛剛從他口中得知在與馨如獨處、圓房的時候,那個肅赫會把他給放出來讓他與馨如兩個人在一起。(當然,在那個時候,出來在宮府晃來晃去的就是那個變態狂肅大公子啦。)姑且不問這個肅赫為什麼會如此君子沒有利用那個機會趁機冒犯馨如,面對與馨如獨處那麼好的機會,她這個妹夫大可以向外求援的,可是,這個不知道腦袋裏裝了什麼材料的蕭玉何竟然因為對方的一句威脅就選擇了妥協,選擇放棄向堂堂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權傾朝野的一了宰相大哥求助,而寧願像個小媳婦一般默默承受着一切苦難。於是想當然地,便淪落到了今天這任由對方把他捏圓或是捏扁甚至是有可能與愛妻馨如天人兩別的尷尬境地。
唉,如果,如果她這個妹夫能夠勇敢一點不那麼畏首畏腳,那麼他現在也不至於會成為別人的魚肉只能乖乖地等着他親愛的哥哥不知什麼時候訪來貢了的怪俠“妙手空空”來挖他的眼睛用以偷梁換柱了,而她也不會被“請”來當別人的“坐上之賓”了。唉,她這個素未蒙面的書獃子妹夫真的是太看得起她這個大嫂了,竟然給了她這麼大的一個見面禮……妹夫啊,你可把我給害慘了喲!害我和親愛的老公分離,害我和可愛的兒子暫別……嗚嗚~若是兩人能平安回去她絕對要他拿出他的鎮店名家真跡來賠償她的精神損失!不然,這回可真是賭大了。
話說回來,柳依月氣歸氣,但是,知道了此妹夫並非彼妹夫之後,她在鬱悶之際欣慰了不少,至少再次證明了她柳依月身邊的親人並沒有讓她失望。不過,現在多了個累贅,呃~是多了妹夫這個人,事情就有些難辦了,如果作為階下囚的只是她一個人的話,那麼她柳依月雖說不上可以在劫匪的地盤隨心所欲地為所欲為,但至少也算是沒有什麼後顧之憂呀,想跑就跑,想逃就逃多痛快啊!可是,如今加上這個可以說是從來未曾打過照面但確確實實是她妹夫而且是病怏怏的一個大男人時就顯得非常棘手了。說實話,在這種很可能是“一着不慎,滿盤皆輸”的情況下,她真的很想學學別人偶爾也那樣做做那傳說中“人不為已,天誅地滅”的事,但是,在心裏默默嘗試着醞釀了一下,柳依月發現自己根本狠不下那個心來。
好吧,生死由命,富貴在天。無論如何也要帶上妹夫一起走,誰叫他是她親親夫君的寶貝妹妹的相公呢,為博夫君一笑,她柳依月算是豁出去了。
夫君,你要等着月兒喲!翻了個身,她深呼吸了一口氣暗暗下了決心。可是,妹夫現在還很虛弱,怎麼才能帶上他一起安全地離開呢?來軟的?用美人計?省省吧,那種事對那個人自己做不來。
跟敵人硬碰硬,打贏了就正大光明、大搖大擺地橫着走?不行,她和妹夫都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武盲,若真要動起武來,恐怕還沒摸到人家的衣襟就讓人的掌風給扇到了十萬八千里去了。
兩人一起跳海逃生?那是不可能的,且不說蕭玉何的身體吃不消,單單是想到船下這生態好得有些讓人懷疑的江里很可能有一大堆的鯊魚之類的好兄弟隨時等待恭候她的大駕她就一陣腿軟。
好吧,無毒不婦人。明的不行來暗的,陰他們!給肅赫他們一船人下藥?嗯,這個辦法不錯,可問題是,她身上現在連跳蚤、虱子都變不出一個,上哪找那麼好使的葯啊?
嗚嗚~天要亡我!軟硬兼施,明暗兼用,好像都行不通啊!鬱悶,極度鬱悶!怎麼辦呢?先涼拌(辦)吧!唯今之際就只有先幫妹夫恢復體力,然後待靠岸了再見機行事了。
嗚嗚~用腦過度頭有點暈了!算了,不想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淹。一切聽天由命吧!把煩惱暫時拋開,收回了手柳依月懶洋洋地蠕動了一下身子,把頭埋入了蓬鬆、軟綿的綉枕之中……
瀾蒼江上庫也港
“啟稟大人,這艘漁船已檢查完畢,船上只有三個我朝永州漁夫沒有發現任何女眷!”一戎裝打扮的士兵帶領着五個士兵從受檢的漁船上下來后隨即列隊向坐在一個簡易案桌前一個文官模樣打扮的中年男子彙報情況。
“好!讓他們過來在戶簿上簽字。東方先生,核對永州戶簿!”聽完士兵的報告后,瀾蒼江上翼鐸王朝與貢了交界的庫也港參領盧德樹側耳吩咐了身旁的文書東方先生。
“遵命!”
“是,大人!”
……
為翼鐸宰相夫人失蹤一案,瀾蒼江上翼鐸王朝與貢了交界的庫也港的關口盤察工作正在有條不紊地進行着。
……
反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