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第39章 0039 轉機
“楊逸，還不從實招來？”段秋雨聞言也是眉頭緊鎖道。
段秋雨不愧是一派宗主，這動怒所有人都感覺到一股無形的威壓，喘不過氣來。
楊逸大驚失色，急忙辯解道：“弟子沒有下毒，真的沒有，請宗主明察！”
一旁的洛大長老怒聲道：“這金麟棍出自你手，不是你下毒，難道會是別人？”
楊逸忽然驚醒，這金麟棍乃是與秦雲飛比武中途，由曹一夢擲給自己的，難不成這毒是自己的好兄弟曹一夢所為？
想到這，立即朝曹一夢望去，卻發現後者一臉茫然的神情。
這時，一些長老峰主也想到了曹一夢，先後厲聲質問曹一夢是否是他所為。
“不是我……不是我……”曹一夢顫聲道。
金頂峰峰主司徒羽落，自然不信愛徒所作，面色一沉：“一夢，這金麟棍除了你之外，還有誰碰過？”
“好像……沒有誰碰過。”曹一夢越來越緊張。
這時，洛大長老冷笑道：“那就對了，早就聽說楊逸和你曹一夢關係莫逆，說不定這毒就是你和楊逸合謀所下，說，是與不是？”
楊逸和曹一夢齊聲否定：“不是我們！”
曾在少林寺之時，楊逸就沒少受懲罰，其中被人栽贓陷害的事情也不是沒有過。所以，他漸漸也冷靜了不少，稍一細想，他就意識到，這顯然是有人惡意栽贓陷害。
當然，可以首先排除曹一夢。
最大的破綻是，倘若真是曹一夢所為，那他決計不可能幫自己看管金麟棍，而是應該千方百計推託出去，以免禍及自身。
而且，從對手下毒栽贓陷害的意圖來看，自己和曹一夢雙雙涉嫌下毒，誰最受益？
很顯然，左無鋒！
沒了自己和曹一夢這兩個競爭對手，能選擇與燕雙月合修《七情訣》的人也就只有左無鋒一人而已。
想到這，楊逸如夢方醒，突然朝左無鋒望去，正好迎上對方臉上得意的冷笑。只是一看楊逸朝自己望去，那傢伙慌忙恢復一臉淡然的表情。
看到這，楊逸幾乎可以斷定，此事與左無鋒怕是有莫大關係！
“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宗主，老身建議，立刻拿下這兩個狡辯之徒，嚴懲不貸！”洛大長老一聲冷哼。
楊逸心中直發涼，這洛大長老明顯是在偏幫左無鋒這個弟子，有失公允，就是不知此次下毒，是否有洛大長老參與其中？
想到這，楊逸心中更加冷靜，道：“請宗主明察，這月余時間來，我一直待在雲溪峰，不曾離開半步，根本就沒有機會跟曹一夢接觸。”
段秋雨陷入沉思中。
洛大長老冷冷道：“話是沒錯，可你們今天不是有機會接觸么？”
楊逸暗自惱怒，這洛大長老真是護犢子太過分了點。但不得不承認，洛大長老這番質疑，他無從反駁。
這時，梅千山忽然開口道：“宗主，此事恐怕未必是楊逸所作，這段時間他一直被禁足於雲溪峰，他身上不可能尋到這種霸道的毒藥。”
洛大長老哼道:“楊逸是你愛徒，你自然要想方設法替他開脫罪責了。”
梅千山語竭，心中很是納悶，為何洛師姐今日如此嚴厲。
金頂峰峰主司徒羽落這時道：“宗主，曹一夢也一直被禁足於金頂峰，更不可能尋到這種霸道的毒藥。”
洛大長老大為不悅，陰陽怪氣地道：“梅師妹，司徒師妹！我理解你們的心情，不過此事，有礙我們兩派聯盟大義，我們怎能如此輕易放過？”
梅千山和司徒羽落均大為不忿，梅千山也不甘示弱，冷冷回應道：“楊曹二人，要是真的下毒了倒好！我們也不用大費周章了，直接讓左無鋒修鍊那七情決吧！想必這也是大長老樂於見到的吧……”
“你……”洛大長老，也是被梅千山的話嗆住，一時語塞。
“你等，就這般與弟子做的表率嗎？”段秋雨怒哼一聲，兩方都是不敢再多做口舌之爭。
情勢陷入僵局中，就在此時，只聽燕雙月忽然道：“稟告宗主，弟子有事不明！楊師弟使的是棍，而非其他有柄的武器。若是他在棍上喂毒，那他自己，還有曹師弟，或多或少都會接觸到毒粉。那麼他和曹師弟，都有可能中毒，但如今他二人不是好好的嗎？”
“嗯？”
所有人都是一愣。
燕雙月用匕首從金鱗棍上刮取了一部分毒粉，然後說道：“這些粉末雖和化功散很像，但似乎是無毒的……”
燕雙月一邊說著，一邊呈給段秋雨。後者嗅了一下，面色凝重：“沒錯，這粉末確實並無毒性，這可就奇了，秦賢侄怎麼會中毒的呢？”
此話一出，就連大長老也是面色凝重，急忙接過那些粉末再次查看起來。良久后，終於有些尷尬的道：“好怪異的毒粉，明明和化功散相似，卻是全無毒性……難怪老身，也會看走眼……”
燕雙月見如此情景，也是接着道：“我聽聞江湖中有不少藥物，單獨放置，並無毒性。但若將它們混合在一起，就成了霸道至極的毒藥。但這種被稱為合毒的毒藥，極難調製，極少出現。我也是因修鍊《七情決》需要服食七情丹，所以才對丹藥一道刻意學習一段時間。想必這種合毒，大長老也是沒有見過，這也不奇怪。”
一語驚醒夢中人。
段秋雨道：“雙月，你是懷疑那酒菜之中，似乎也有問題？”
這時，服下丹藥的秦雲飛已幽幽醒轉，一見楊逸，立時怒目而視，正要發作。段秋雨道：“秦賢侄，此事頗多疑點，容本座詳細查問，你先下去歇息。調好內息，將體內的餘毒化解。等有了結果，本座定會給你一個滿意的交代。”
“有段宗主這番話，雲飛就放心了。”秦雲飛臉色蒼白地點了點頭，又朝楊逸恨恨地哼了一聲。
“來人，送秦賢侄去客房歇息。”
立時上來兩名綾羅宗女弟子，在前引路，秦雲飛這才在逍遙仙門眾弟子攙扶下，退場離去。
“段宗主，此事一定得查清楚。雖然我徒兒已服下我們逍遙仙門的百金丹解毒，但此事會影響兩派大義，還請宗主徹查！”鄭雲逸恭謹一禮后，不過眼神中卻滿是怒火，說完便是轉身離開。
一場氣氛熱烈的接風宴，就此不歡而散。
綾羅殿中，段秋雨冷若寒霜地盯着跪在地上等候發落的楊逸和曹一夢。
“楊逸，曹一夢，本座再問你們一次，那劇毒究竟是否你們所下？現在招供，本座可對你們從輕發落，倘若有半點虛假之詞，本座有的是千般手段懲罰你們。”
曹一夢仍是一口否認：“宗主明察，弟子根本就未曾下毒。”
楊逸此時更加冷靜，他幾乎可以斷定，此事定與左無峰有莫大關聯。只是他此時沒有證據，所以不好公開指責乃左無峰所為，否則會將自己陷於更被動的境地。
段秋雨點了點頭：“好，本座暫且相信你二人一回。來人，把負責今日準備接風宴酒菜的人，還有那個負責侍奉秦雲飛那席的女弟子喚來，本座要徹查此案……”
片刻后，一女弟子匆匆進來稟報：“稟告宗主，若曦剛剛服毒自殺了。”
“什麼？”所有人均是一驚。
段秋雨眸光閃爍，厲茫森森：“可是剛剛侍奉秦雲飛那席的女弟子？”
那女弟子回道：“回宗主，正是她！”
“把她抬進來！”
“是！”
不一會，那服毒自殺的女弟子若曦給抬進殿中，只見她口鼻流血，死狀凄慘。
楊逸僅是瞟了一眼，心中更加篤定了一點，陰謀，這是個陰謀！有人要殺人滅口！
“宗主，從她死亡的跡象上看，應該是畏罪自殺無疑，可以排除他殺。楊逸自入我雲溪峰這段時間以來，他一直就被禁足，根本就不曾來過雲溪峰，也就自然不認得若曦這女弟子。”梅千山說到這，長舒了一口氣道，“所以，現在事實可以弄清楚了，應該不是楊逸所為。”
“同樣，也不可能是曹一夢所為。”司徒雨落也補充了一句。
“但兩人也脫不開干係啊……”洛大長老不和諧的聲音響起。
所有人為之側目。
“這若曦自殺也就罷了，至少可說明一點，此事確是她所為。但正如雙月所說，這毒藥須得二者結合方能發揮毒性，所以，這楊逸和曹一夢還是先解釋清楚，那金鱗棍上的毒粉怎麼回事吧。”
“這……”梅千山和司徒羽落二人無從反駁。
“楊逸，曹一夢，你二人可還有話說？”
曹一夢大叫冤枉。
而楊逸則冷靜一些，道：“回稟宗主，弟子對天發誓從未做過這等惡毒之事。但這金鱗棍確是弟子之物，今日出了此事，弟子有不可推卸的責任，弟子願受處罰。不過，曹一夢他應該是無辜者，金鱗棍也是弟子托他照看的。請宗主明斷，免除他的處罰。”
此言一出，所有人無不大訝，誰都沒有想到他竟然有如此擔當的勇氣。
本就替他焦急的燕雙月，更是暗暗佩服。
曹一夢則是驚訝不已，熱淚盈眶，正要表示與之共同進退，卻被楊逸瞪了一眼回來，示意他不要說話。
曹一夢心中費解不已，卻出於對他的信任，又只得忍住。
不過，在場不少人都以為他是以退為進，卻根本沒想到，他是丟車保帥。
現在，楊逸沒有絲毫證據證明此事乃左無鋒所為，更無證據證明洛大長老參與其中。目前的形勢下，倘若不如此，自己和曹一夢勢必都要遭受懲罰，這豈不正合左無鋒專美於前的心意？
何況，自己乃金麟棍之主，顯然比曹一夢罪責更重，處罰也更重。
與其如此，還不如保下曹一夢，讓左無鋒的陰謀無法得逞。
而自己，正好抽身事外，集中精力修鍊內力，儘快完成到後天境的突破。
“難得你有如此擔當，好，本座暫時對曹一夢進行責罰。不過，羽落，你帶他回去一定嚴加看管，隨時等待問話！”段秋雨滿是欣賞地看着楊逸道。
洛大長老忍不住道：“宗主……”
段秋雨擺了擺手，決然道：“大長老，此事尚存在諸多疑點，可惜那若曦已畏罪自殺，線索已斷，無法查明楊逸和曹一夢二人是否與之勾結。但事情因楊逸而起，所以責罰還是少不了！”
洛大長老自然不便當場反駁，只好聽命。
“大長老，派中刑律法度一向由你負責，以你之見，該如何處罰楊逸？”
洛大長老想了想后，無奈道：“那就罰楊逸到臧玉峰的靜思洞面壁思過一個月吧。”
“好，此事就這麼決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