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命
“怎麼？誰家的家事你都想管嗎？”小青攔住趙信沒讓他過去。
明玉公主也是情緒爆發了，一邊哭着一邊把塵封已久的往事給扯了出來。
根據她所說，當年自己的親生母親並非是身份尊貴的皇親國戚。
這妖界婚姻的門當戶對觀念比地球還要嚴重萬分，像出身低微的人是不夠資格攀上皇親的。
在妖王還沒繼位之前喜歡過一個妖界普通的姑娘，也就是明玉公主的母親，卻遭到了當時在位妖王的極力反對，想盡各種一切辦法拆散他們。
這事情折騰了很多年，妖界的老臣們都知道這件事。
終於，他們倆的事情總算是有了峰迴路轉的變化，就在大家都開始慢慢試着接受的時候卻發現，明玉公主的母親已經是身患重病危在旦夕了。尋遍六域名醫也束手無策。
幾乎就如同眼下林雨菲父親的情況一樣兇險，雖然並非是戰鬥創傷所致。
那個時候妖王也是鋌而走險將常明珠偷出來給心愛的人續命，可惜事與願違，雖然維持了一陣子，終究也沒能徹底將她治好。
尤其是生下明玉公主之後，很快就身體衰竭去世了。
當年妖王貴為太子，因為這件事情受到了嚴厲的懲罰，偷常明珠可是重罪，本該被廢掉太子之位，幸得滿朝文武力保，最終還是繼承了王位。
也是因為他深愛着她，所以對明玉公主照顧有加嬌生慣養，很多時候看到明玉公主就如同她還活着一樣。
這一下子明玉公主徹底觸動了妖王的內心，堂堂妖界之主也忍不住顫抖着嘴唇強忍着眼淚。
趙信點燃了一支煙快速吸着，自言自語的說道，“時也，命也，命又是什麼？”
一旁的小青看了趙信一眼，隨後說道，“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大道無常、變化無常，一切都是無常變化的。誰又能抵得過天、抵得過命呢？”
趙信無奈的搖頭一笑，連神獸都有如此感嘆，更不用說他們這些“普通人”了。
生命誠可貴，愛情價更高。沒想到這妖王也是性情中人呢，當年為了救自己心愛的女子不惜去偷常明珠。
從某個角度來看，這行為和他們性質是一樣的，都是想救自己的親人。
眼下妖王臉上表情已經有所變化、有所緩和……
於是，這事情就算是這麼結束了。在妖王的無聲默許之下，趙信等人帶着常明珠離開了這裏。
臨走前，大家紛紛對明玉公主點頭示意表示感謝。
離開妖界回到地界之後，林雨菲和去妖界之前一個樣子，無精打採的。
“常明珠不是拿到了嗎？幹嘛還不開心？”趙信雖然是這麼問，其實他也是這種心情。
林雨菲輕嘆了口氣，“明玉公主她……”
趙信輕輕往林雨菲腦袋上一拍，安慰道，“行啦，先救人要緊，暫時別想那麼多了。”
趙信和林雨菲直接去了賽華佗那裏，這傢伙不知道又在搞什麼奇怪的藥物實驗，老遠就聞到一種刺鼻的藥物混合味道。
“前輩，常明珠我們拿到了。”林雨菲伸手拿出常明珠遞到賽華佗眼前。
不過……
這賽華佗的表情十分可疑，常明珠這種稀世珍寶他肯定是頭一次見到，一般人都會仔細的端詳一番開開眼界。
賽華佗卻把視線一直鎖定在林雨菲身上，而且眼中渾濁略顯失落的樣子。
趙信眉頭微微一皺，開口問道，“怎麼了前輩？”
賽華佗慢慢眨了眨眼，隨後斷斷續續的說道，“這常明珠……這救人吧……也不是立刻就……算了，你們還是先回家裏吧，過幾天再來。”
趙信和林雨菲都感到奇怪，而且有一種不好的預感湧上心頭。
當他們回到林家之後都愣在了大門口……
林家宅院那一條條喪事白布就如同是尖銳的利器，瘋狂的刺中了趙信和林雨菲的心臟！
林雨菲一步一搖晃的慢慢走了進去……
林家的傭人們看到小姐回來，一個個都沉默不語的……
當他們從大門口走到靈堂的時候，彷彿是時間已經過了一個世紀，彷彿是從天涯走到了海角，走到了整個宇宙的盡頭。
是的，他們來晚了。
林天北……
已經去世了……
就在前天晚上。
接下來的幾天可真是度日如年，每個人都是如此。
林天北下葬以後，林雨菲把自己關在房間裏好幾天不露面，叫她也不回應，不吃不喝的。
趙信好多次在她房間外面來回踱步、隔門喊話。
“無論如何也吃些飯吧？”
過了幾天，林雨菲仍舊是這個狀態。
“菲菲，我知道你很難過，可是不能一直總這樣下去啊。”
又過了幾天，林雨菲仍舊是避不見人。
趙信站在門外點燃了一支煙深吸了幾口，隨後說道，“常明珠總是要還回去的……”
沒想到話沒說完林雨菲就打開了房門，頓時一股濃烈的酒味兒撲向了趙信。
林雨菲紅着眼睛披頭散髮，一臉極為憔悴、極為疲憊的樣子，手裏還握着一個酒瓶。
趙信走進去一看，林雨菲的房間裏擺滿了空酒瓶，這已經大醉了幾天幾夜。
林雨菲猛的從趙信身後將他抱住，像個受了傷的小鹿一樣，輕聲說道，“我害怕。”
趙信輕輕撫摸着林雨菲的手背，溫柔安慰道，“沒事的，還有我呢。”
林雨菲慢慢鬆開了手，當趙信轉身之後，林雨菲將柔軟的嘴唇貼在了趙信的嘴角，慢慢的、一下一下的……
林雨菲貼着趙信的嘴唇輕聲問道，“陪我，好嗎？”
“嗯。”
“帶我離開這裏吧，我們回到靠山村好嗎？”
“嗯。”
就這樣，趙信晚上就住在了林雨菲的房間。第二天醒來以後，林雨菲一直依偎在趙信的懷中。
趙信從沒見過林雨菲如此失魂落魄的樣子。
這林家並非只有林雨菲一個孩子，林天北生前也是三妻四妾的。儘管趙信和林天北是忘年之交，卻也不太了解他家裏的情況。
眼下林家失去了林天北這個支柱，一切大小事務都由“大媽媽”主管，可惜林雨菲並非是她親生，且林家有重男輕女之勢。
如果林天北活着還好，十分寵愛林雨菲，眼下瞬間變了天。尤其是這幾日趙信發現，很多傭人都不敢過多的靠近林雨菲的房間。
很多林雨菲專屬的傭人都被調走了。最讓人難過的是，林天北剛剛去世，他們就準備爭奪財產了。
“小姐，大太太喊您過去會議廳，說有要事商議。”門外一個傭人敲門說道。
很快林雨菲就穿好了衣服，也難得仔細梳洗打扮了一番，帶着趙信去了會議廳。林家人幾乎都到齊了。
走到門口的時候，兩個守衛模樣的家丁攔住了趙信的去路，並開口說道，“非林家人不得進入。”
趙信往裏面看了兩眼，每個到場的人身邊都跟隨着一兩個守衛，便開口說道，“我是林雨菲小姐的護衛，為什麼不讓我進去？”
這倆人看了看林雨菲，見她沒有否認，便放趙信過去了。
這些人看到林雨菲帶着趙信，自然都是一臉不情願的模樣，生怕趙信會幫着林雨菲。趙信和林天北的關係大家都知道。
結果大媽媽直接就開口說道，“劍尊大人，這是我們林家的家事，雖然您與先夫關係匪淺，可這畢竟是內部家事。如果請您出去的話您不會介意吧？”
其他人紛紛點頭表示同意，嘴裏說著“是啊是啊”。
林雨菲找了個位子坐了下來，趙信也沒理會他們，直接就站在了林雨菲身後。倒是林雨菲直接從旁邊拉了把椅子過來讓趙信坐在身旁。
“劍尊這是要故意攪事嗎？”林家一個叔伯輩的人開口質問道，那眼神十分凌厲，大有要動手打架的意思。
趙信冷冷的回應道，“我和菲菲既是朋友又是她的護衛，你們的家事我不管，今天我只管保護菲菲周全，各位大可不用把我當一回事兒就是了。”
“哼！別以為你和天北關係好就可以肆無忌憚的！聽你這口氣，難道我們還會害自家侄女不成！！”
趙信什麼也沒說，翹起二郎腿點燃了一支煙，其他人也沒什麼辦法，便也就暫時不去理會了。
不過大媽媽那邊有些“束縛手腳”的看了看林雨菲，要不然肯定是想開口發難的，礙於有趙信在身旁，語氣有所緩和的開口問道，“菲菲，天北走後，林家大小事務一切由我掌管。如今各位叔叔伯伯們都想要分家發展，你有什麼看法？”
林雨菲輕輕的冷笑了一聲，隨後說道，“家已不家，我沒有什麼看法。以後我離開林家不再回來便是了。”
某個伯伯開口說道，“菲菲，看你這話說的，怎麼好像我們是想要轟你一樣。”
林雨菲根本懶得和他們過多解釋，“無論如何我也會離開這裏的，你們以後想怎樣就怎樣吧，與我也無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