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雷妮自殺了
霍少賢回到霍家的時候,正好雷叔也回到了霍家門口,兩人相看了一眼,雷叔不知道所以然,霍少賢則是四周看了一下,沒有發現雷妮的影子。
“少爺怎麼今天回來的這麼早?”雷叔問。
“桐桐說,雷妮來了。”霍少賢沒有隱瞞的把實情告訴了雷叔。
老人家如他所想的睜大了雙眼。
也難怪,可能在雷叔的印象里,雷妮不過是個小姑娘,而且還是被送進監獄裏的人,再怎麼樣也不可能會出現在霍家吧?
可是看到霍少賢認真的臉,雷叔就知道霍少賢不是在說謊。
但在周圍沒有看到雷妮的人,就只有先回家再說。
打開大門進去,回到屋子裏,雷叔跟霍少賢兩個人都驚了一下。
“雷妮!”雷叔大聲的叫着,想要過去卻又不敢。
霍少賢則是神色嚴肅的看着坐在沙發上的雷妮,以及——坐在她對面的厲雪桐,大步向著厲雪桐走了過去,“桐桐!”
他不是說了,不要讓雷妮進來,而且讓她回到房間去的嗎?
“少賢。”厲雪桐看着霍少賢走過來時,就知道他在擔心自己,當下露出了一個微笑出來。
“沒事吧?”
霍少賢來到她身邊的第一時間就是上下打量了她一下,在確認她沒有什麼事情后才看向了雷妮,“你怎麼出來的?”
“少賢哥哥。”雷妮自嘲的勾起了笑容,再看看雷叔一臉緊張的樣子,不禁得笑出了聲,“我沒對她做什麼,你們緊張什麼?”
霍少賢聞言繃緊了臉色,看了一眼厲雪桐,卻發現她一臉無辜,旁邊的吳姨也是一臉警惕的站着,就只有那個新來的傭人不知所措。
看來是新來的傭人不知道詳情就把人放進來了吧。
“雷妮,你不是在——”雷叔想說你不是在監獄裏的嗎?怎麼會跑出來的?可是想想現場除了少爺太太外,還有吳姨等兩個外人在,便沒有說出來。
霍少賢看了一眼吳姨,以及新來的傭人,開了口,“你們兩個先出去外面,兩個小時后再回來。”
“好的。”吳姨畢竟是活了那麼大歲數,眼力見還是有的,很快就帶着新來的那個傭人出了門。
等到家裏沒有了外人在後,霍少賢這才一臉正色的問着雷妮,“雷妮,你知道你現在的行為會給你帶來更嚴重的罪行嗎?”
“我不怕!”雷妮一反常態的冷靜說著,“與其被關在裏面苟且偷生,不如痛快的死去!”
這句話挑動了霍少賢以及雷叔兩個人的心,就連厲雪桐也心有憂慮。
“你想要做什麼?”
實在不是霍少賢想要這麼想雷妮,畢竟這孩子也算是他從小看着長大的,但是之前雷妮的種種實在是太讓他心有餘悸了。
雷叔也是憂心得不行,“雷妮,看在過往的情份上,你走吧!我這裏有一些錢,你拿着這些錢找個地方改頭換面好好生活吧!”
從前,他把雷妮當成女兒一樣的照顧着,寵着,但是現在,雷叔卻不願意再讓雷妮出現在自己的生活里了。
雷叔現在的生活安逸,並且很快樂,他花了近一個月的時間才讓自己從雷妮入獄的打擊中走出來,現在不想再經歷一次那樣的經歷了。
看着眼前的三個人都一臉戒備的看着自己,雷妮扯了扯嘴角,“我這麼辛苦的跑出來,你們就沒有一點關心我是怎麼出來的嗎?”
“那些不重要!”霍少賢不客氣的打斷了她的話,臉色嚴肅,“不管你是怎麼出來的,我只知道,只要你的消息一旦暴露出來,那麼很快你就是個全球通緝犯,雷妮,擺在你面前的只有兩條路,要麼自己回去自首,要麼就像雷叔說的,你拿着錢,改頭換面的去生活。但是前提是,不能出現在桐桐的面前。”
這番話,聽在雷妮的耳朵里與聽在厲雪桐的耳朵里,完全是不一樣的感受。
厲雪桐當然是感動的,霍少賢處處考慮着她的安全,這一點證明他是在乎她的。
而在雷妮的耳朵里,卻是諷刺痛心的,她明明曾經那麼愛過他,到頭來卻是落得這樣的一個下場。
“少賢哥哥,雷叔,你們放心,我這次來,不是找她麻煩的。”
雷妮說著,臉上露出了一個嘲弄的笑容來,“我知道你們都戒備我,不歡迎我,但是我就是想來看看你們的最後一面而已。”
“你是什麼意思?最後一面?你想要做什麼?”厲雪桐忍不住的問道。
不是她多想,從雷妮進入霍家的第一時間開始,厲雪桐被逼着出來面對這個她時,就敏感的感覺到,現在的雷妮好像沒有了幾個月前的那種暴戾之氣,反而好像多了一種絕望似的。
霍少賢聽着厲雪桐的話,同樣抿緊了唇角,“雷妮,如果你想要重新生活,那我可以幫助你,但是別的條件,我無能為力。”
“不用了少賢哥哥。”雷妮自嘲的笑了笑,“我就是想要來看看你跟雷叔,很快就走了。”
她怎麼說出自己現在的處境?那樣的話,只怕他們會把她當成洪水猛獸吧?
雷叔動了動嘴皮子,想要說點什麼,卻最終什麼也沒有說,只是默默的回到房間裏,再出來時,手裏拿着一張銀行卡,“這裏面有我這麼多年存下來的一些錢,不多,但是應該可以夠你生活一陣子,你拿着它好好生活吧!”
畢竟還是有過近十年的養父女情分,所以他也不可能會看着雷妮走入絕境而無動於衷。
雷妮卻沒有收下他送過來的銀行卡,只是站了起來,給了雷叔一個大大的擁抱,“雷叔,謝謝你十年前對我的幫助,我知道,如果沒有你,我可能早就已經死了,所以謝謝你。”
看不透雷妮想要做什麼,霍少賢眸色深深,厲雪桐則是對她以前的作為心有疑慮,所以並不敢表現得很坦然。
“雷妮——”
雷叔嘴皮子動了動,想要說什麼卻沒有說出口。
雷妮笑着放開了雷叔,來到了霍少賢的面前,“少賢哥哥,我可以抱抱你嗎?最後一次。”
霍少賢抿着唇,看了看厲雪桐,最終站了起來,點頭同意。
“知道嗎?在監獄裏面,我最大的希望就是可以跟你擁抱一次,好好的抱抱你,少賢哥哥,你不知道我是真的愛你,如果是在以前的話,我一定會再努力想要爭取你的感情的,但是現在,我祝你跟她以後都好好的?”
雷妮邊哭邊說著這些話,聲音都哽咽了。
厲雪桐扭過了頭。
愛情從來都是自私的,她不是大度的人,不可能會同意跟別的女人共享一個男人,絕不可能!
霍少賢對於雷妮今天的表現是很奇怪的,不單單是他,就連雷叔也是這樣的感覺。
雷妮今天的表現,太過不尋常了,可是他們不知道為什麼?
“今天能看到你跟雷叔,我已經心滿意足了,我也知道你們不喜歡我再出現在你們的面前,所以我了。”
雷妮在哭完了后,很快就收起了情緒,從霍少賢的懷裏退了出來,對着雷叔以及霍少賢兩個人深深的彎了一個躬,隨後離開了霍家。
“雷妮!”雷叔叫了一聲,拿着手裏的銀行卡追了出去。
看着此情此景,霍少賢抿緊了雙唇,沒有多做什麼反應。
“你不去看看嗎?”厲雪桐問道。
如果這個時候霍少賢追出去的話,她是可以理解的。
但是霍少賢回應她的,只是搖頭了搖頭。
厲雪桐一下子無言以對。
而雷叔在追出了霍家的院子后,終於在追上了雷妮,“雷妮,這錢你拿着,找個地方藏起來,改名換姓,以後自己一個人好好生活。”
畢竟是十年的養父女情分,他能幫雷妮的,也就只有這樣了。
但是雷妮卻一反常態的拒絕了他,“雷叔,這個錢我不能要,你好好放着養老吧!我沒有事的,你放心吧!”
笑着對雷叔說道,把雷叔塞給她的銀行卡又還給了雷叔,並且給了他一個大大的擁抱,“雷叔,謝謝你十年前救了我,但是這一次,你救不了我了,沒有人能救得了我。”
聽着雷妮說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雷叔只當她是有感而發,並沒有多想。
“雷妮,不是我不想讓你在霍家住下來,而是現在當家作主的人是太太,不是你少賢哥哥,所以你也不要怪他——”
“雷叔,我不怪任何人,這一切都是命,那個女人是少賢哥哥的妻子,我以前又那麼不懂事,她不待見我是正常的。本來這次來見你們,就只是單純的想要見見你跟少賢哥哥一眼而已,真的!再說了,我如果在霍家留下來,相信警方很快就會找到我了,所以我不能冒這個風險。”
雷妮笑着說著,眼神平和的推開了雷叔,“我能一路從E國來偷渡來這裏,就有能力可以生存下去,你放心吧!”
“——”
雷叔一時間無話可說。
“拜拜。”笑着跟雷叔再次產了再見后,雷妮大步離開。
身影決絕。
雷叔眼裏五味雜陳。
他知道,雷妮走到今天完全是她自己的不理智造成的,可是從心裏上來講,他還是希望這個女孩兒可以好好的,既然好不容易逃出來了,那就找個沒有人的地方活下去。
只是不知道為什麼,他總覺得雷妮離開前的身影看着那麼決絕無情。
——
雷妮在離開了霍家后,一個人走上了熙攘的街頭,看着匆匆而過的行人,雷妮的臉上流下了兩行淚花。
“少賢哥哥,如果我能早點領悟到不是我的永遠也不會是我的,如果我能早些接受你已經跟別的女人結婚的事情,是不是事情就會變成今天的這個樣子?”
喃喃自語着,雷妮一度哭到哽咽。
她也來過C國,那時候來少賢哥哥還沒有跟厲雪桐結婚呢,如果那個時候她沒有採取那麼偏激的方式去勉強少賢哥哥的話,說不定就不會有後面發生的這些事情了。
想起當初來C國時自己做出的那些幼稚的事情,雷妮後悔得不能自己。
又或者,回到了E國后,她可以認真理智的對待着少賢哥哥跟厲雪桐的結合,也一定不會走到今天的場面——
帶着無比後悔的心情,雷妮一個人走過了天橋,走過了小巷,完全是無目的的行走着。
直到,她的面前出現了幾個混混,而且臉上明顯的來者不善。
“小姑娘挺漂亮的嘛?來陪哥幾個玩玩?”
帶頭的無比淫賤的說著,走到了雷妮的面前輕佻的伸手去挑起她的下巴。
這個外國小妞雖然看着有些落魄,但是人長得還是挺正點的,尤其是外國人的身材本身就比C國人要好得多,所以一看見這樣的單身外國妞,他的心思就活了。
雷妮也沒有躲閃,只是似笑非笑的看着眼前的幾個人,最後說了一句話,讓這幾個人聞言變色。
“陪你們玩玩?可以啊!不過先說明喔,我有愛滋病,你們還想玩嗎?”
那幾個混混一聽到愛滋病三個字馬上就往後退了一大步,就連先前那個動手挑起她下巴的帶頭的都嚇得嘴角直抽,不過在氣勢上卻不甘示弱。
“你以為說自己有愛滋病三個字就可以嚇得到哥幾個了?”
“那這樣呢?”雷妮笑着,直接挽起了袖子,露出了白皙的手臂,在那白如雪玉的手臂上赫然出現了好些個膿泡紅疹,看着怪嚇人的。
這下子本來還帶着些僥倖心理的混混頭也嚇得趕緊退後了一大步,整個人臉色大變。
這可是典型的愛滋病癥狀啊!
回想到自己剛剛還動手去摸了這個女人的臉,那個帶頭的更是嚇得嘴唇都哆嗦了,再回頭看看自己的那些兄弟們,早個個跑遠了,看他的眼神就像是看瘟神一樣,哪裏還有先前的兄弟友好樣子?
“真他媽的倒霉!”恨恨的罵了一句,帶頭的那個也趕緊灰溜溜的跑了,一邊跑還一邊罵著,“他媽的,有愛滋也不早說!害得老子還得跑一趟醫院!”
聽着這些話,雷妮臉上的笑容始終掛着,慢慢的放下了袖子,把那些看着恐怖的紅疹給掩飾起來。
其實日常接觸愛滋病人是沒事的,只要不沾到病人的血液以及不愛愛的話,完全沒事。只是她不想告訴那些人,像這樣的敗類也應該讓他們擔驚受怕一陣子,算是懲罰吧!
不過經過了這件事情,雷妮才發現到自己竟然走到了偏僻的,人煙稀少的地方來,難怪那些人可以這麼囂張的出沒,原來是自己走進了危險圈。
自嘲的笑了笑,雷妮根據路線走出到熱鬧的地段里。
看着天色正來越黑,雷妮最終在一座天橋底下找了個位置坐下來休息。
天橋底下在她沒有到來前,就已經聚集了好幾個流浪漢的存在,有人在這裏賣唱,過路的人同情心發了就會給個一兩塊,也有人在這裏乞討,不過乞討的多是那些有殘疾的小孩子,還有些老年人,瘋的,傻的,什麼樣的都有。
雷妮挺意外的,她沒有想到,夜色下的天橋會有這麼這樣的人群。
甚至有些後面來的人還會帶着一些敵意的看着新來的雷妮,那樣子讓雷妮以為自己搶了他們的地方,於是默默的退到了一個比較偏的位置上,這下總算是比較安靜了。
夜色越來越深,那些流浪漢們包裹着一些爛棉襖什麼的就睡了,只是雷妮沒有睡着。
她的腦子無比的清醒着。
其實她對那些混混說的話,都是真的。
藉著路燈的光,雷妮挽起了袖子,看着手上的那些紅疹怔怔的出神,想到了自己在知道這個事情后的態度。
——
E國的監獄一般都會定時對那些被關在裏面的犯人們進行一次全面檢查,雷妮是在入獄后的第三個月被檢查出來得了愛滋病的。
“雷妮!”
“到!”
“出來一下!”
看守人員一打開監牢的門,衝著裏面的人大喊了一聲。
在平時雷妮是跟幾個女犯人住在一起的,平時也從沒有被單獨叫出來過,所以那些同住的女犯人們還以為她可以有機會出去了,個個衝著她笑。
“祝你好運。”
平時那個最照顧她的大姐頭笑着說了一句。
“謝謝。”雷妮笑着說了聲謝謝后,趕緊跟着看守人員離開了監牢。
她不知道看守人員要帶她去哪裏,只能一直跟着對方走,直到來到了一間小小的單人間裏。
“這裏是你以後住的地方,都安分點!”
看守人員面無表情的說著,說完就馬上退了出來,並把牢門鎖上。
“這是為什麼?”雷妮懵了,拍着牢門大聲的問道,“我在那邊住得好好的,為什麼要把我隔離開?”
“會有人來給你解釋的!”看守人員平時絲毫沒有表情的臉上此時有了一絲的不耐煩。
之後,不管雷妮怎麼叫着,都沒有人來管她。
絕望了后的她一個人在這個單間裏,來回不斷的踱着步子,就是想不出自己為什麼會被隔離了?
直到第二天,看守人員再次到來,不同的是,這次還帶來了一個醫生模樣的人到來。
不知道為什麼,看到那個醫生模樣的人,雷妮的心裏湧起了一股不妙的感覺。
果然,那個醫生從文件夾里拿出了一張檢測化驗單出來,並且直接了當的對她宣佈,“雷妮,你得了HIV病毒,這是你的檢測報告。”
就像是一道晴天霹靂,劈得雷妮整個人站立不穩,“你說什麼?”
“這是你的檢測報告,我們在你的體內發現了HIV病毒,而且正處在活動期,所以現在我們需要知道你在這裏面有跟誰親密接觸過?”
醫生的再次確定讓雷妮一瞬間心如死灰。
她才十八歲,還沒有到十九歲的生日,怎麼可能會得了這個病呢?
“不可能的,你們一定是搞錯了,一定是搞錯了,我怎麼可能會得這個病呢?”
喃喃自語着,雷妮無法接受自己得了愛滋病的這個事實。
“很遺憾的告訴你,這是千真萬確的事情,所以現在我們需要你的配合,否則不出一年,你一定會死的。”
“不可能的!怎麼可能!”
雷妮拒絕接受這個消息。
她還有大好的年華,怎麼可能會得到這個病呢?
“OK,那你的身邊有沒有人有這個病?或者你有沒有私生活放蕩?又或者你有沒有接觸過輸血這類的醫療服務?”
“沒有,都沒有,你說的這些我都沒有!”
面對着醫生近乎是逼問的態度,雷妮反感得很,所以幾乎是吼着回答的,但也是幾乎在同時,她在回答完后就想起了自己被暴虐的那個晚上,臉色頓時刷的一下白了。
醫生自然不可能會放過這個機會,很快就揪着追問道,“你是不是回想起了什麼?”
“我在幾個月前,被輪姦過——”
顫着嘴唇的說出了自己心裏最痛苦的事情,雷妮眼裏泛着淚光,“他們都該死!所以我是剪掉了他們的雞雞以及殺了其中一個人才進來的。”
哪怕過去了快半年,可是一想到自己被施暴的那天晚上,雷妮還是心有餘悸。
她在沒有遇上那件事情前,還是個清清白白的小姑娘,在這之後也沒有任何機會可以跟任何人有過什麼親密接觸,所以如果她真的得了愛滋病,那就是那些畜牲傳給她的!
想到了這一點后,雷妮整個人更是絕望得看不見天日,那些人不單單是毀了她的青春年華,如今天更是把她拖入了生命的泥沼里——
因為有了雷妮的供詞,所以監獄方面很快就聯合警方對那幾個被雷妮剪掉命根子的男人進行了調查問詢,最終得到了報告稱,在那幾個人中,有三個人染上了愛滋,而在雷妮事件沒有發生家前,只有一個人承認之前患有愛滋病。
所以後來根據警方以及醫務人員的推測,有可能是雷妮在犯案時,先對那個有愛滋的人下了手,然後再用沾了血的剪刀對後面的人繼續作案,所以才會在事件后出現了三個人感染的情況,而雷妮有可能是在作案過程中沾到了對方的血,又或者是在被強暴時感染的。
總之,不管結果怎麼樣,雷妮已經不在乎了,再怎麼也改變不了她患了愛滋的事實。
所以在一段時間裏,雷妮過得心如死灰,可以說完全就是在等死。
事實上也很快,由於身體裏的病毒處於活動期,所以雷妮的身體上很快就出現了紅疹,並伴有持續低燒,監獄裏給的葯根本就不管用,她一度以為自己快死了。
雷妮在那段時間裏,心裏最大的想法就是能見一面霍少賢以及雷叔,在那段絕望的日子裏,雷妮終於想通了一切,也終於解除了自己心裏對於霍少賢的心魔。
她請求看守人員幫她通知霍少賢來看她,可是得到的回復是,霍家已經人去樓空了。
雷妮絕望了,於是連監獄裏給的葯也不再吃了,一心只想着要趕緊求死。
直到,一個星期前的那個夜晚,監獄裏因為關進了兩個在社會上有着很大名望的犯人,然後監獄裏面的跟外面的裡外合應,發生了暴亂。
暴亂中不知道是誰打開了她的牢門,雷妮本來已經死寂的心在看到牢門打開的那一刻再度復活了過來。
她想要再見少賢哥哥一面,想要再見到雷叔一面!
所以她跟着那些犯人一起逃了出去,過程中有不少人被抓了回去,還有很多被看守人員開槍擊斃,有的人看到這個情況,就不敢再逃了,只有雷妮,無所畏懼。
反正都是死路一條,她不怕,執意的要跟着幾個男犯人一起,死命的逃着,最終逃了出來。
事後,雷妮才發現,能逃出來的人,只有十幾個人,要知道那所監獄裏關押着的犯人可是上千人啊!
逃出來后,雷妮回到了霍家,看着家裏面空蕩蕩的一切,心裏再次做出了一個瘋狂的決定。
她一定要到C國來,一定要在臨死前再見少賢哥哥以及雷叔一面!
所以雷妮在以前自己住過的房間找到了之前自己積攢下來錢,找了人,通過了一些不為人知的渠道坐上了一艘黑輪船。
說是黑輪船,是因為那艘船看是貨船,但其實裏面藏着一些見不得人的勾當,最明顯的就是帶一些沒有資格出境而又想要出境的人離開。
在海上走了三天三夜,雷妮最終在一個不知名的碼頭上下了船,然後進入了G市,找到了霍家。
吳姨因為警惕心高,並沒有讓她進去霍家裏面,所以雷妮只能在外面守着,她想着的是,只要少賢哥哥一出現,她就可以見到他們了,反正她的目的也只是見見他跟雷叔而已。
只是沒想到後來霍家那個新來的傭人一聽說她要找雷叔,就讓她進了裏面去等,同樣的,厲雪桐被迫跟雷妮面對面。
大半年沒有見,雷妮再次見到厲雪桐后,再也沒有了那種不甘心的情緒,也可能是人之將死,其言也善,所以在她跟厲雪桐見面后的那段時間裏,兩個人其實相處得還算可以。
再後來就是霍少賢以及雷叔兩個人同時回來,看到他們臉上對厲雪桐的擔憂時,雷妮知道他們誤會了,可是她不想解釋,也沒有必要再解釋。
因為她想要在臨死前再見到少賢哥哥以及雷叔一面的心愿已經了了,所以在雷叔非要給她錢讓她可以再重新生活的時候,雷妮哭了,因為她知道自己再也來不及可以重新生活。
因為在監獄裏沒有吃藥,拒絕治療,她的身上已經出現了明顯的愛滋病癥狀,雷妮知道,自己活不了多長時間了——
不想讓霍少賢以及雷叔為了自己的事情而擔心,雷妮選擇了在見過他們后就自己離開。
這也是為什麼她現在會在天橋底下跟這些流浪漢在一起的原因。
想到這裏,雷妮看着不遠的那些流浪漢,他們雖然生活困苦,但是最起碼他們還有希望,還有奔頭,不像她,已經什麼希望也沒有了。
自嘲的笑了笑,看着自己手臂上的那些紅疹,雷妮在地上找了一塊碎玻璃,笑着對準了自己的手腕割了下去——
次日。
厲雪桐看着霍少賢換上衣服繫上領帶,為出門做着準備。
“一個人在家裏要小心點,有什麼事情給我打電話,知道嘛?”
整理妥當后,霍少賢彎腰在老婆的臉上親了一口,“如果雷妮再來的話,能不直接面對她就不要直接面對,知道嗎?你現在不是一個人了,要小心點。”
雖然昨天雷妮的表現出乎他的意料,但不管怎麼說,雷妮是有前科在的,加上厲雪桐身體並不是那麼靈活了,所以能注意一點就是一點,畢竟不是可以開玩笑的。
厲雪桐當然知道他的擔憂,彎着紅唇笑道,“好,不過從昨天來看,我覺得她好像對我已經沒有惡意了。”
“不管有沒有,都要小心點,記住,有事就給我電話。”
再次在厲雪桐的雙唇上啄了一下,霍少賢還是不怎麼放心的說著。
厲雪桐這次沒有再說話,只是點了點頭。
可能是她的表現太過乖巧了,所以霍少賢再給了她一個依依不捨的離別吻后,就出了門。
目送着霍少賢離開后,厲雪桐又躺回到床上再睡了一個小時,這才在吳姨的勸說下起來吃了早餐,再看了看電視新聞。
雷叔則是在前面院子裏給那些花花草草的澆水,也算是有精神。
“今天早上在天河橋下發現了一個自殺身亡的死者,外藉人士,年約十八九歲,是個小姑娘,從現場人員的觀察來看,死者是昨天才出現在天河橋下的,至於自殺原因還有待查證。”
電視新聞上突然播報了一條新聞,頓時就引起了厲雪桐的好奇民,下意識的抬起頭來,沒想到在看至到對方的時候,一下子就錯愕了。
“雷妮?”
新聞畫面中清晰的給出了雷妮的死亡鏡頭,可以直觀的看出死者第一時間的表情,這也是她為什麼在看清楚了鏡頭那麼驚訝的原因。
“雷叔!雷叔!”
厲雪桐扯着聲音大聲叫着雷叔,不多會就看到老人家從外面進來,“太太,怎麼了?”
“你快看!”
指着電視上的畫面,厲雪桐一臉不相信的說著,“昨天雷妮明明還好好的,怎麼這才一轉眼間她就死了呢?”
而且昨天見到雷妮的時候,她絲毫沒有從雷妮的表情上看出有有什麼不尋常來,為什麼一夜之間雷妮就死了?
雷叔被匆匆的從外面回來,本來以為是出了什麼事的,但是在順着厲雪桐的手指看過去的時候,整個人也怔了。
“她怎麼可能會死呢?”
他明明還記得雷妮離開前給他說過的話——
“我也不知道,新聞上就是這麼說著的,這個人是雷妮。”
厲雪桐其實並不想給雷叔再添傷心事,可是這新聞的畫面上關於死者的特寫鏡頭看着真的挺像雷妮的。
再聯想到昨天雷妮在離開前的那種狀態,的確是很不對勁。
雷叔看着那電視上的新聞動了動嘴皮子,眼神遊離。
跟雷妮也做了十年的養父女,他怎麼可能會認不出那畫面上的人就是雷妮?再想想昨天雷妮在離開前說過的話,似乎也得到了合理的解釋。
“雷叔,要不,我陪你去看看吧?”
看着雷叔的那個樣子,厲雪桐有些於心不忍的說著。
“不了,我自己過去就好,太太你的身體不太好,又懷着孕,要是出了什麼事情我跟少爺沒法交待。”雷叔說著,轉身就回了房間換了一件衣服后離開了霍家。
看着雷叔落寞的身影,厲雪桐能理解他現在的心情,拿起了手機,想要給霍少賢打電話,卻在臨打時猶豫了一下。
少賢現在那麼忙,她如果把雷妮的事情告訴他,他一定又要再跑一趟的,到底要不要讓他這麼辛苦?
可是如果不告訴他的話,好像又不太好,畢竟雷妮生前可是拼了命的逃到C國來,為的不就是想要再見他一眼嗎?
想到這裏,厲雪桐最終還是撥出了電話,霍少賢很快就接通了,低沉性感的聲音從電話里傳出來,“桐桐?”
“少賢,今天的新聞看了沒有?”
厲雪桐採取了比較婉轉的問話。
“新聞?”霍少賢怔了一下,“沒呢,早上忙着開會,剛剛才結束。”
厲雪桐咽了咽口水,有些困難的說道,“我剛剛看新聞,雷妮她——”
“她又怎麼了?”
“她在天河橋那邊被發現自殺了。”厲雪桐簡短的把整個新聞事件跟他在電話里說了一下,“雷叔已經過去了,我想雷妮費那麼多辛苦就是為了來見你,所以這件事情還是要告訴你比較好。”
雖然厲雪桐想不通雷妮那麼個死倔的人怎麼可能會自殺?可是新聞總不會騙人的,尤其是電視新聞,而且不管什麼原因,總歸人死了,這是事實。
“什麼?”霍少賢在電話那頭怔住。
雷妮自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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