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0 我錯了,我愛你(全文大結局)
“我覺得我不適合當醫生。”樊思荏把辭呈放到樊世華面前。
“什麼意思?你要放棄成為醫生?”樊世華皺眉,半眯着眼睛看着她。
“我已經惹了很多事情了,所以……”
“你這麼做,對得起死去的明慧嗎?”樊世華對她的決定,是生氣的,也是心痛的。
樊思荏聽他提到母親,瞳孔有瞬間地收縮。
她知道這樣半路放棄是不對的,可是也確實發生了太多的事情,讓她身心俱疲。
“思荏,你人生的路還很長,不要因為一點挫折,就打退堂鼓。”樊世華把辭呈退還給她,“我可以給你放個長假,好好調整一下自己的心態。”
樊思荏低着頭,沒有說話。
“還有,這是你的醫生執照。”
樊世華把東西放到她面前。
“我還沒有回學校交論文,怎麼會有這個?”
“婦產科,急診和心胸外科的主任都給你簽名好評,認可了你的醫術。”樊世華把手提電腦翻轉過來給她過目。
樊思荏愣了一下,看到屏幕上的就是自己剛完成的論文,但是一些小段落卻跟自己寫的有點不同,心裏非常驚訝。
“為什麼我的論文會在您的電腦上?”
“簡奕離開前發到我郵箱的,他已經幫你修改過了。”樊世華站起來,走到樊思荏身邊,拍了拍她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道,“思荏,我知道你母親的死,對你來說是個很大的打擊,你也因為這樣遷怒於簡奕。可是,爸爸以過來人的身份看得真切,他是真的很愛很愛你。而你,也同樣愛他,只是你不願意跨出那一步,去重新接納他。”
……
樊思荏低頭沉默,心情變得極為複雜。
“思荏,我和你媽錯過了半輩子,成了一生的遺憾。我不希望你和簡奕有這樣的遺憾,好好休息一段時間,再回醫院。”
他回到辦公桌前坐下,不再多說什麼。
樊思荏看着面前的醫生執照,拿了之後,離開院長室。
她回家之後,就把自己鎖在房間裏,也不知過了多久,有快遞員來敲門送快遞。
“這是您的快遞,請簽收。”
“我沒有買東西呀。”
“呃,但是地址確實是您這裏的。”快遞員再次核對了地址。
樊思荏接過來看了一眼,發現是從別墅寄來的。
她立刻簽樂名字,將快遞拿回屋裏。
打開紙箱之後,就看到了一串別墅的鑰匙,一朵白菊花和一本相冊。
說起白菊花,腦中不自覺地浮現出簡奕第一次送花,第一次給她生日禮盒的情景。
樊思荏嘴角不自覺地揚起淺淺的弧度,走到沙發前坐下。
她翻開相冊,發現裏面全是她的照片,有她考上警校的照片,有她在福利院跟孩子玩的照片,還有她接生,救人的照片。
總之,在這一年的時間裏,她經歷過的每件事,開心的,不開心的全部都在這本相冊里裝着。
越是往後翻看,她的視線越是模糊,漸漸的,淚水滑落在透明的照片紙膜上。
樊思荏從來不知道,他會拍下自己這麼多的照片,每一張都那麼用心,包含了他對自己滿滿的愛。
沒過多久,她停下了手上的動作,捂着眼睛哭得好像個孩子一樣,泣不成聲。
在相冊的最後,是黑色記號筆寫的兩行字:抽時間回一趟別墅吧,小one和supermouse需要人照顧。如果你願意就直接住回去,不願意就把它們接回公寓吧。
樊思荏合上了相冊,看了眼牆上的掛鐘,立刻拿了外套出門。
她不知道能不能趕上,但還是想儘力一試。
從公寓門口打車,到機場需要半小時。
可是,這會兒是11點,再過一會兒就會經歷午餐高峰期,市區的路上會有點堵車。
她拿着手機,給航空公司的前同事打了電話,詢問了去M國的飛機的到點時間。
當聽到說會延遲的回復之後,她稍微鬆了口氣,讓司機盡量快地趕去機場。
40分鐘后,車子停在機場門口。
樊思荏付了錢,立刻跑下車,到候機休息處找人。
可是,她找遍了所有的座椅,都沒有看到簡奕的身影。
她很着急,立刻給簡思打了電話。
“思思,你哥的航班號是多少?”
“嫂子?你去機場了嗎?”簡思欣喜萬分。
“快點告訴我,他的航班號是多少。”她想留住簡奕,不想再錯過這個男人。
“哦,你等等,我看一下。”簡思翻看了一下,說,“呃,他是要轉機的,先去Y國,然後才轉去M國。”
……
樊思荏抬頭看去,就見一架飛往Y國飛機,剛剛飛離跑道,聽着簡思報過來的航班號,她滿臉失落地跌坐到了地上。
“嫂子,怎麼了?是飛機已經起飛了嗎?”簡思小聲詢問。
“沒事了,先掛了。”樊思荏不想多說什麼,扶着休息椅站起來,然後坐下。
她一個人在機場坐了很久,如果不是手機鈴音讓她回神,她可能還會在機場坐着。
林子凡開車到機場接她回去,剛看到她的時候,只覺得心疼。
她就好像丟了魂一樣,很茫然。
林子凡扶着她坐進車裏,小聲道:“思荏,真的想見他的話,等他到了M國,你再過去找他。”
樊思荏沒有說話,好像壓根沒有聽到他說什麼。
林子凡把她送回公寓。
樊思荏看着車窗外的建築,小聲道,“我想回別墅。”
回別墅?
林子凡愣了一下,重新發動引擎,送她回別墅。
到了目的地,樊思荏用鑰匙開了別墅的大門。
她剛走進別墅,小one就從客廳沖了過來,直接撲到她身上。
“好了,小one,知道你想我,我也想你。”樊思荏抱住它,摸了摸它的頭,又摸摸它的下巴,讓它起來,而後往樓上卧室走去。
Supermouse好像通人性一樣,一看到她,立刻快樂地奔跑起來,圓形籠子轉得飛快。
樊思荏走到它面前,把它從籠子裏拎出來,讓它自己自己手掌上吃了些玉米粒。
林子凡跟着她上樓,站在門口看着她的舉動,知道她是放不下簡奕。
“你想見他的話,我幫你把他帶回來。”
“別。”樊思荏阻止道,“他選擇離開,就是想彼此冷靜一下。我不想打擾到他,等他想回來的時候,他自然會回來的。”
“可是,你心裏不難受嗎?”
“不難受。”樊思荏揚起唇角,逗着掌心上的supermouse,說,“我知道他愛我,就夠了。”
“思荏,愛情有時候是要自己主動爭取的!”林子凡希望她勇敢跨出那一步。
樊思荏卻有自己的決定,說:“我也想,可是暫時我有自己的事情需要解決。”
“什麼事?”林子凡謹慎地看着她,怕她做什麼傻事。
“好好做個醫生,讓自己在醫藥領域,足以跟他匹配。”樊思荏把supermouse放回籠子裏,轉身面對林子凡,“你放心,我不會自暴自棄的,我會讓自己變得更好,然後在這裏等他回來。”
林子凡蹙眉看着她,見她眼神清澄,知道她說的都是真的。
“你真的沒問題嗎?”
“當然。”樊思荏極為認真地點了點頭,臉上露出了久違的燦爛笑容,兩頰露出了淺淺的梨渦。
林子凡看到她這樣的笑容,才微微鬆了口氣。
“你能振作,我就放心了。但是,簡奕那裏,我還是會幫你關注的,正好我過幾天要回M國了。”
“你要回去了?”樊思荏蹙眉問道,“那什麼時候回來?”
“那裏有個大項目,暫時可能回不來,我會給你簡奕的消息的。”林子凡伸手將她擁入懷裏,“思荏,答應我,一定要好好生活,不要沉浸在內心的仇恨和悲傷中。”
樊思荏抬頭看了他一眼,心裏知道他對自己的好,點了點頭,小聲應了一聲。
“好了,剛鬧騰了好久,餓不餓?要不要吃東西了?”
林子凡扶着她的肩膀問道。
“嗯,餓了。”
“先去我那裏吃個晚飯,然後早點回來休息。”
林子凡和她一起下樓,往對面自己的別墅走去。
樊思荏沒有拒絕,吃過晚飯之後,回到簡奕的別墅。
她抱着小one看了一會兒電視,其實播的什麼內容,她是一點都沒有聽進去,只是盡量保持着以前簡奕在的時候那種狀態。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她靠在沙發上睡著了。
小one就睡在她沙發邊的地板上,靜靜守護着她。
就這樣,在簡奕離開的第三天,樊思荏已經回醫院消假,肩負起整個心胸外科的救人使命。
三個月後,她評上了心胸外科的辦公室主任,接到了國外醫療機構的邀請,讓她到F州地區,做一次心胸外科手術的系統講解。
樊思荏原本就打算去S國,正好有這麼一個好機會,便直接接受了邀請。
不過,這個決定讓樊世華非常生氣,剛答應完,就被老頭叫到了院長辦公室。
“你簡直胡鬧,為什麼要答應這樣的邀請?”樊世華主要是覺得F洲太亂,而且是各種傳染病的原發地。
“院長,幹嘛這麼生氣?幫助那裏的人,一直是母親熱衷的事業,我只是去講兩堂課,不會怎麼樣的。”
樊思荏並沒有暴露自己要去S國的意圖,很不以為然地面對父親的怒氣。
“話不是這麼說的!那裏本來就是多事之地,不怕一萬,就怕萬一。你就能保證不遇到什麼危險的事情?”
樊世華拍着桌子,坐下,說道,“你呀,立刻把這事情推掉,就說自己有幾個要緊的病人,走不開。”
“都答應人家了,怎麼還能找借口不去?這種事情,我是肯定做不出來的。”樊思荏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說,“要是我媽在天有靈聽到了,估計要我教訓死!”
“不會!你媽那麼心疼你,怎麼會教訓你?”樊世華就是不想讓她去,“就算要教訓,我幫你擔著!你給我把這件事回絕掉!”
“樊院長,你能不要這麼獨斷專行嗎?我們的關係好不容易才緩和下來,你想我們變回到以前的狀態嗎?”
樊思荏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說道,“你如果想的話,我倒是不介意去回絕人家。”
說著,她就往外走。
樊世華一聽她說兩人的關係要再次緊張起來,立刻跟了上去,阻止道:“行了行了,你也別威脅我了,要去也可以,但是必須先去疾控中心,把一些疫苗打了。”
“這個沒問題。”樊思荏立刻好像得了聖旨一樣,鬆了口氣,說,“我之前去的時候,就已經打過針了,早就有抗體了。”
“打全了!”
樊世華冷聲戳了一句。
本身去F洲工作,就需要打齊疫苗,有三四十種呢。而且都要提前一段時間注射,好讓疫苗形成抗體。
樊思荏立刻點頭答應:“好好好,我知道了。那沒有其他的事情,我先出去了。”
“等一下。”
“還有什麼吩咐?”樊思荏已經不像以前那麼排斥自己的父親了。
樊世華抬頭看着她,說,“中秋節帶小仙回來吃晚飯吧。”
“呃,好。”樊思荏遲疑了片刻,還是答應了。
樊世華眼睛都亮了,沒想到她會這麼爽快地答應了。
“那沒別的事情了吧。”
“嗯,去工作吧。”樊世華點頭。
樊思荏沒有再說什麼,轉身離開院長室。
作為辦公室主任醫生,她的工作比以前重了很多,也開始帶新一學期的醫科實習生了。
不過,因為一個人要帶着小仙,所以很多時候他都把帶新人的工作交給了葉子喻和樊少傑。
起初,這兩個還挺開心的,畢竟自己以前是研習醫,被簡奕訓斥過很多次。現在一朝翻身,自己也可以訓斥新人了,心裏還是美滋滋的。
但後來,樊少傑的約會變多了,就開始忙着追求簡思,把手底下那些新人丟給了葉子喻。
可憐葉子喻,單身狗一條,完全找不到偷懶的借口,只能埋頭實幹。
樊思荏知道他的努力,所以對她的績效評語都是非常不錯的,獎金也就自然比其他人高處很多。
樊世華也已經決定把葉子喻提升為辦公室副主任。
這對葉子喻來說,也是一種認可和安慰。
出國講課的日期總算是定了下來,就在中秋節之後的第三天。
樊思荏很早就把要帶的東西準備好了。
這次去F洲,不只是去講課,還為了找Ken,一起對付tiger,為母親報仇。
但在這之前,她要讓所有人放心,並且把小仙託付給樊世華照顧。
中秋當天,樊思荏帶着小仙到禮品店買了一些水果和補品,然後就去了父親的住處。
傭人一看到她,立刻開門迎上前:“大小姐,您回來啦。”
劉嬸接下樊思荏手裏的禮物,帶着她和小仙進別墅。
客廳里,萬熙鳳正陪着樊萬鈞聽戲,看到樊思荏和小仙進來,就朝着小仙招了招手。
“小仙,有剛烘焙好的蛋糕,過來嘗嘗。”
小仙立刻跑到兩人身邊坐着,吃了桌上的戚風蛋糕。
樊思荏看着兩老,還沒有完全習慣對他們的稱呼,聲音很低,有點小尷尬。
“祖父,祖母。”
“嗯,坐吧。”樊萬鈞點了點頭,讓她坐下之後,說道,“聽說,你過幾天要去F洲講課了?”
“是,一早就訂好的。”
“防疫針都打了吧?”樊萬鈞又問。
“打了。”
樊思荏點了點頭,摸着小仙的腦袋說,“我去F洲的時候,還希望祖父,祖母幫忙照顧小仙。”
“放心,我們會幫你看着他的。”萬熙鳳端起茶杯,喝了兩口,說,“你早去早回,主要安全。”
“是,我會的。”樊思荏沒想到她會有關心的言語,只覺得受寵若驚。
這時候,樊世華從廚房走出來,對着其他人招呼一聲,“好了,晚飯做好了,都過來吃中秋團圓飯吧。”
三人起身,帶着小仙一起走去餐廳。
樊思荏並沒有看到樊少傑和樊夢璇,心裏有些疑惑,看着樊世華,小聲詢問:“少傑和夢璇不回來嗎?”
“他們都要值班,所以我們吃就好。”
樊世華拍了拍她的肩膀,讓她坐下。
桌上擺放的菜肴,都是她平日裏喜歡吃的。
“來,吃菜。”樊世華主動給她夾菜。
樊思荏沒有說什麼,拿起碗接過菜,低頭嘗了一口。
“怎麼樣?好不好吃?”樊世華很緊張地看着她。
“嗯。”她點了點頭,沒有想過還能有這樣一起吃飯的一天,讓她的眼眶不覺有點濕潤。
這頓中秋晚飯,吃的雖然安靜,卻找回了很久都沒有的溫暖。
差不多結束的時候,樊少傑回來了。
他開門回到家裏,就看到樊思荏在和其他人一起吃晚飯,頗為意外道,“姐,你回來啦?”
“什麼話!你姐不能回來嗎?今天可是中秋節!”樊世華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不滿意他說的話。
“不是,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樊少傑連忙解釋,“我就是覺得開心,中秋節,團圓嘛。”說著,揚起手裏的月餅禮盒,說,“我看外面月亮又大又圓,咱去庭院裏喝茶,吃月餅,賞月吧。”
“好呀!”樊世華立刻響應,轉頭看着樊思荏,等着她的回應。
樊思荏愣了一下,立刻點頭,“我可以。”
“那我現在就讓劉嬸排桌子。”
他朝着廚房叫了一聲,跟劉嬸一起把小圓桌搬到庭院裏。
然後,泡上幾杯有助消食的老君眉,便一起品茶吃月餅,賞着中秋的那輪明月。
起初,大家隨意的聊着話題,不過多半是跟醫藥有關的。
漸漸的,周圍變得安靜下來,萬熙鳳和樊萬鈞也回房休息了。
樊思荏抱着已經睡着的小仙,看着夜空中那輪圓月,腦中忽然浮現出簡奕的身影。
“姐,在想什麼呢?”樊少傑看她發獃,輕輕推了她一下問道。
“沒有,沒什麼。”
“騙人,想我姐夫了吧。”樊少傑還是能猜出她的心思的。
“胡說什麼呢!”樊思荏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起身道,“時候不早了,過兩天我還要去F洲,先回去了。”
“誒……”樊少傑連忙跟着她回到屋裏,就看到樊世華端着一盤香橙想往庭院裏走,一看到他們,連忙問道:“怎麼了?要回去了?”
“嗯,小仙睡著了,所以帶他回去了。”
“孩子睡了,可以讓他住這裏,難得一起過節,再坐一會兒嘛。”樊世華不想她這麼快走,開口挽留。
“以後有的是機會,今天很晚了。”樊思荏笑了笑,抱着小仙走出別墅。
樊少傑立刻跟了出去,“爸,你留在這裏,我去送姐。”
他跑到門口,看着樊思荏上車,小聲道:“姐,你不要總是逃避,明明可以很快解決的事情,非要拖着。”
“什麼時候輪到你來教訓我了?”樊思荏板起臉,很不高興道,“你是想以後的績效評論,都得不到優嗎?”
“姐!”
“行了!我的事情,我自己會處理,不需要你多嘴!”
說完,開車離開。
“誒……每次都這樣。”樊少傑無奈地嘆了口氣,轉身回去屋裏。
樊思荏開車回家的路上,耳邊一直回蕩着樊少傑剛才說過的話。
她確實想去找簡奕,但是必須是她報仇之後。
回到家裏,她把小仙抱回房間,而後回到自己的房間,繼續收拾行李。
不過,只要坐在這個卧室,就不由得分神想起簡奕。
好一會兒,她實在有點看不起自己的沮喪,走到窗邊,看着夜空中的那輪明月,不知道此時此刻,簡奕是否也同樣看着這樣的月亮呢?
轉念又一想,她自嘲一笑,這會兒的M國,還是白天,哪裏能看到什麼月亮。
樊思荏回到床上坐着,繼續整理東西。
出發去F洲的那天,樊少傑開車送她到了機場。
她把家裏的鑰匙給了樊少傑,並叮囑道:“房子交給你了,隨便你是住,是開party,但是有一點,必須幫我照顧好小one和supermouse,如果他們餓瘦了,我回來拿你是問!”
“是是是,姐放心,我保證完成任務!”
他接下鑰匙,向她敬了個禮保證,心裏喜滋滋的,總算可以不用購房,先和簡思開始二人世界了。
樊思荏知道他的心思,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進了安檢。
她先到了F洲N國,上了三堂課之後,就乘車去了S國。
依然是找了亨利那幾個人保護自己進入S國。
到了之後,就有Ken的人過來接她。
還是那個基地的地下室,只是這次比起之前更加奢華靡費了。
樊思荏站在那條環形的水池前,看着正中央的Ken,說道:“開門見山地提你的要求吧。”
“要求?我可不敢。”
Ken揮手讓周圍的人退下,親自打了兩杯紅酒走到樊思荏面前。
樊思荏接過他手中一杯酒,喝了一口,笑道:“這個世上,還有你不敢做的事情嗎?”
“確實沒有,只是有一股勢力,我不想與之為敵。”
“什麼?”樊思荏警惕地看着他,怕他說不幫她除掉tiger了。
“京門啟家。”他晃動着手中的酒杯,嘴角揚起淺淺的弧度,“聽說,你也已經成了他們的外姓成員了。”
“你聽誰說的?”樊思荏知道這種事情算是機密,不是隨便就能讓其他人知道的。
“這你就不用管了。”
Ken轉頭注視着她,不緩不慢地說道,“其實,你為什麼不讓啟家出手呢?他們能神不知鬼不覺地讓tiger從這個世上消失,根本不用我動手。”
“我不想交換東西。”她的交換權是留給簡奕的。
她必須幫簡奕換回之前交換簡嘯義入獄的籌碼。
“那我為什麼一定要幫你,現在我和tiger互不侵犯,各自過着富足的生活。”
“你的心只有這麼大嗎?甘心只盤踞在這麼一小塊地盤裏?不想睥睨整個S國的疆土?”樊思荏用一種輕視的眼神看着他,笑道,“原來,你也不過如此。我還真的以為你跟其他人不一樣呢。”
“你不用這樣看我,我不會被你的激將法騙到的。”他一臉不屑地說道。
“知道為什麼這麼多年,這裏都沒有統一嗎?”
“為什麼?”他有些疑惑。
“因為安於一隅的人,註定會被其他新崛起的勢力打倒。”樊思荏一口喝完了杯中酒,說,“Z國有句古話,長江後浪推前浪,你如果不能霸氣一統,讓後輩按照你的宏圖走下去,那麼只能被他們取代。”
……
Ken的臉色轉沉,一把扣住樊思荏的下巴,冷聲質問:“這麼跟我說話,不怕我殺了你嗎?”
“怕的話,我來這裏幹什麼?”
“好,算你有膽識。”Ken鬆開手,拿走了她手上的酒杯,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我確實想幫你一起對付tiger,然後吞掉他的地盤。可是,在你來之前,已經有人動手了。”
“什麼人?”
“游擊隊。”Ken笑了笑,說,“傳說是游擊隊,可是這裏的游擊隊都只是零落的一些帶着自己信仰的人,你說他們可以端掉tiger的老巢,我認為是沒什麼可能的。如果有這樣一支游擊隊,我每天的日子也要變得如坐針氈了。”
“你是說,這是外來的一股勢力,打壓了tiger。”樊思荏心裏挺疑惑的。
“反正是給了重創,但是並沒有殺掉tiger。”Ken仰頭靠向椅背,翹起二郎腿,說,“現在全部的勢力都在找tiger,我的人也在找,等找到了,就把他交給你處置。”
樊思荏驚訝地看着他,有點不太相信他說的話。
“別這麼看着我,我說的都是真的。”Ken看出她的不信任,無奈地解釋道,“所以,我才會說,你怎麼不讓啟家出手。一方面是試探你,另一方面也是想弄清楚誰安排了這一支游擊隊。”
樊思荏聽他的話沒有什麼漏洞,蹙眉道,“你懷疑是啟家的人安排的?”
“如果不是他們,我還真的想不出其他什麼人。”
“難道說,tiger得罪了啟家的人?”樊思荏不認為簡奕還能讓啟家答應幫他除掉tiger。
“不知道。”Ken搖頭,想了想,說,“或許,你可以問問那個駐軍的女人。”
“誰?”樊思荏愣了一下,突然反應過來,“你說的是簡潔?”
“嗯。”他點了點頭,說,“他們現在也在找tiger呢。”
樊思荏沉默了片刻,問道,“她現在在哪兒?”
“理我這裏大概30公里的地方。”
“能送我過去嗎?”
樊思荏想要弄清楚這件事。
“可以。”他打了個響指,就有人走進來。
“送樊小姐去他們的駐軍那裏。”
“是。”他的副官看了樊思荏一眼,躬身請她出去,送她去往簡潔那裏。
大約40分鐘后,樊思荏到了軍營門口。
他們被守衛攔了下來。
樊思荏下車,直接道:“我要見簡長官。”
兩個守衛一看是Z國人,就進去通傳。
很快的,簡潔從賬內走出來,一看到樊思荏,表情非常驚訝。
“思荏,你怎麼來了?”
“來附近做個心胸外科的講座,結束了,就想着來看看你。”樊思荏笑着問道,“最近還好嗎?”
“嗯,不錯。”簡潔讓她進帳,倒了杯水給她,“你不是來看我的吧,是有什麼事情吧?”
樊思荏知道簡潔是聰明人,也不好多做隱瞞,直接點頭道,“是的,我是因為tiger來的。”
“看來,你是知道了他綁架了言醫生的事情了。”
樊思荏沒有回答,但是表情已經默認。
“我們也在找他,但是目前還沒有他的下落。”
“Ken告訴我,他是被一支游擊隊突襲的。”樊思荏擰着眉問道,“這件事跟你們有關嗎?”
“我們?”簡潔搖頭,道,“我是軍人,不可能做這樣的事情。”
“那怎麼會有這樣一支隊伍呢?”
“我也不是很清楚。”簡潔在她身邊坐下,握着她的手說,“不過,我聽說是其他國家的人安排的。”
“怎麼會?”
“好像是因為傷害了什麼王室成員吧,反正就是這樣才被暗中對付了。”簡潔在她耳邊小聲告知,“可是,到底是真是假,真的不得而知。”
“這麼神秘……”樊思荏的臉色並不好看,沉沉嘆了口氣,走到營帳的窗口處,往外看着,士兵們都在認真操練。
“思荏,聽我一句勸,不要把時間浪費在找tiger報仇上面,多想想自己,小仙,還有一直在等你的人。”
簡潔走到她身後,扶着她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了一句。
樊思荏看了她一眼,沒有立刻說話。
等了很久,才說,“我現在只想見一見tiger,其實我也不知道真的見到了,我會有什麼樣的反應,可偏偏就是有這樣的執念。”
簡潔蹙眉看着她,想說點什麼,又不知到底該從何說起。
她長長嘆了口氣,說:“還沒有吃飯吧,跟我一起吃大鍋飯吧。”
“好。”樊思荏揚起一抹淡淡的微笑,跟着簡潔去了吃飯的營帳。
突然,圍坐的士兵聊天聊到了之前的醫療隊。
一個年輕的新兵,一邊吃着飯,一邊對着簡潔道,“長官,上次的醫生真好,聽說領隊的是您的親弟弟,我們想能不能下次還讓他們來?這樣我們上戰場也能安心許多。”
樊思荏聽到這裏,眉心不自覺地皺了起來,轉頭看向簡潔。
“他們跟我們是一樣的,服從命令,聽上級安排。最近不在咱們這裏,去了中部那片了。”簡潔說這話的時候,同樣在觀察樊思荏的表情。
樊思荏沒有說話,一直低着頭吃自己碗裏的飯菜。
“哇,那裏也很危險,而且都沒有長官你罩着,感覺很不安心呀。”有一個士兵半開玩笑地說道,“要不,等他們結束了,就申請常駐我們這裏呀。”
“不動腦子!”簡潔敲了小戰士的腦袋,沒好氣地數落道,“衛生組織的安排,是你說申請就能申請到的?”
……
“哎喲,疼,不就是開個玩笑嘛,您不用這麼生氣吧。”小戰士揉了揉敲疼的腦袋,起身坐得里簡潔遠一點,生怕她再錘他。
樊思荏很快把飯吃完了,起身道:“你們慢慢吃,我吃完了。”
說著,她就離開了營帳。
簡潔看着她離開的背影,也放下碗筷,跟了出去。
“有什麼想問我的?直接問吧。”
樊思荏愣了一下,轉頭看着她,疑惑道,“什麼意思?”
“你不知道我說的什麼意思?”
樊思荏沉默了片刻,小聲道,“他,做戰地醫療了?”
“嗯。”
“那很好。”
“什麼很好啊!”簡潔有點生氣,道,“思荏,你知道戰地醫療的危險,你也應該明白他為什麼突然這麼做!”
樊思荏的臉色很難看,一時不知該說什麼好。
“其實,關於tiger的事情,傳聞是什麼跟中部的王國貴族有關,但是你知道嗎,Tiger出事的時候,剛好是阿奕在這裏的時候。”
簡潔的話,讓樊思荏無比震驚,蹙眉看着她,道:“你的意思是,他,她……”
“我不知道!我也只是猜測。”簡潔垂眸嘆了口氣,繼續道,“你知道tiger綁架了言醫生,他不可能不知道。你別看他平時一聲不響,酷酷的,可其實他腦子裏想的東西,有很多很多,只是不善於表達出了,讓外人看到。”
樊思荏聽到簡潔這麼說,心裏立刻擔心起簡奕現在的情況。
這時候,從門口跑來一個偵察兵,對簡潔敬禮道,“報告長官,前面不遠處的民舍內,我們發現了可疑人物,懷疑是逃亡的tiger!”
“繼續盯着,我立刻安排人前往支援。”簡潔說完,立刻讓士兵列隊。
通過偵察兵對當地情況的描述,她只點了一小隊人前去抓人。
樊思荏看他們上車準備出發,立刻拉着簡潔說,“我跟你們一起去!”
“別胡鬧!對方是有高火力武器的,你在這裏等我們回來。”
簡潔不可能帶她參與這種危險的任務。
樊思荏卻只想立刻見到那個綁架自己母親的人。
“就是因為有危險,我才更要去!你別忘了,我是最好的急救醫生!真的發生什麼突發事件,我也可以幫到你!”
簡潔遲疑了幾秒鐘,拿起一套防護衣給她:“穿上,上車。”
樊思荏立刻套上防護背心,上了吉普車。
車子只是開到里民舍兩公裡外的地方就停下了,之後整個小隊步行前往目的地,以免被民舍內的人發現,打草驚蛇。
20分鐘后,他們到了偵察兵隱蔽的草叢裏。
簡潔接過熱能望遠鏡,朝着屋裏看了一下,說,“一個在窗口,老鷹你能不能進行狙擊?”
“包在我身上。”
“好,等我命令再行動。”
簡潔看到平房的樓頂還有人拿着武器來回巡視着。
身邊的偵察兵湊到她耳邊,小聲道,“長官,樓頂是最薄弱的地方,可以進行突破。”
“室內的兩個,一個在餐廳吃飯,還有一個在客廳看電視。”
“是的。他們一個是tiger,還有一個是他的副官。”
“好,知道了,先從樓頂進去再說。”簡潔正想下指令,被樊思荏攔了下來。
“等等。”
“怎麼?”簡潔不解地看着她。
“室內的兩個,或許可以讓他們自己倒下。”
“什麼意思?”簡潔有些疑惑。
“我包里有麻醉粉,可以讓他們失去知覺。”樊思荏打開包,拿出麻醉粉的藥包,說,“我聽到他們剛才又叫了外賣,我可以扮成外賣員,給他們送外賣,然後把麻醉粉放在食物里。”
“不行,太危險了!我不能讓你冒這個險!”
“但是強行突破,可能會傷到無辜的。”樊思荏指着一個幾乎跟客廳那個熱能身影重合的一小片熱能陰影,說,“這個可能是民舍主人的小孩,現在成了他們的人質。”
簡潔仔細一看,確實有個很細小的影子,因為靜止不動,所以才沒有注意到。
“可是,你進去的話太危險,不如讓我去。”
“你要指揮全場的!而且,我希望我去送外賣的時候,你們已經在樓頂了,這樣真的出什麼事情,你們也可以第一時間進屋救援。”
簡潔聽了她的話,微微點了點頭,“也好,那你跟着小偵察兵去準備外賣,我們去攻佔樓頂!”
“好。”樊思荏應了一聲,就聽簡潔揮手道:
“行動!”
他們兵分兩路,一個很快制服了樓頂的人,就站在下樓地出口處等候。
樊思荏則帶着中餐,去敲門。
Tiger的副官開門之後,看樊思荏是個漂亮的姑娘,忍不住吹了聲口哨。
“美女,怎麼稱呼呀?”
樊思荏沒有跟他對話,把快遞遞給他,伸手道,“謝謝,兩份宮保雞丁蓋澆飯,15歐。”
“15歐?”副官笑了起來,一把將樊思荏拉進屋裏:“你敢跟我要錢?我現在就連利息一起給你!”
說完,把樊思荏按到了木板床上。
“喂,你要幹什麼?放開我!”樊思荏掙扎着,看到了被膠條綁在沙發上的小孩。
她的喊聲驚動了正在餐廳煮咖啡喝的tiger,生氣地來到房間,踹了男人一腳,厲聲喝斥,“混賬東西,你想把追兵引來嗎?還不快點給錢,讓她離開!”
“老大,這麼多天沒有碰過女人了,好不容易來了個這麼標緻的。”副官很委屈的說道。
“什麼女人!我們現在不是享福,是逃避追兵!”tiger又踹了他一腳,把錢給了樊思荏,“不用找了。”拉着她,把她送出門。
樊思荏有點驚魂未定,連忙遠離了房子。
室內,tiger和副官開始吃快餐。
差不多10分鐘后,他們就失去了知覺,倒在了地上。
等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兩人都已經被簡潔五花大綁帶回了軍營。
Tiger看到自己被綁在陌生的環境中,立刻緊張地問道:“這是什麼地方?”
“這裏是在S國的Z方駐軍軍營。”
這時候,帳篷內的燈突然亮起,簡潔就從外面走入營帳內,看着面前的男人,說,“tiger先生放心,我們不會傷害您,反而會保護您的人身安全,送您接受公正的審判。”
“切,什麼狗屁審判!誰都沒有權利審判我!我不接受任何審判!”tiger想要掙脫束縛,用力蹬腿,扭動身體。
可是,不管他怎麼努力,都沒辦法離開坐着的椅子。
“如果說其他人沒有資格審判你,我呢?”樊思荏從外面走進來,站在tiger面前。
“你是那個送外賣的!原來是你!”tiger恍然大悟,“你在飯菜里下了葯!”
樊思荏沒有說話,走到他面前,讓他可以看清楚自己的樣子,“tiger你真的不知道我是誰嗎?”
“你是誰?”tiger眯着眼睛打量着她。
驀地,他好像是想起什麼,冷着臉說道,“你也是為了言明慧來找我嗎?”
“你記起來了?”樊思荏蹲在他面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領,一字一頓道,“你我為什麼要聽命綁架我媽?還讓她出現在那麼危險的地方?如果你不綁架她,她根本不會被炸傷!”
“你必須搞清楚!我沒有讓她涉及危險!是她自己要去救人!我雖然綁了言醫生,但是我一直都是以禮相待,沒有傷害或者虐待過她!最後去最危險的地方,是她自己的決定,與我無關!”
“你撒謊,你是個綁匪,怎麼可能對我母親以禮相待?”
“是真的!Tiger先生真的對言醫生很好,而且讓我們一定不能傷害她,必須給她最好的吃食和休息!”一旁的副官開口,幫着tiger澄清事實。
“胡說!”
“我們說的都是實話!言醫生是怎麼樣一個人,你作為女兒不清楚嗎?”tiger冷笑道,“我是真的沒想到,自己會敗在言醫生手上!你們每個都是為了言醫生向我討要公道,可是對言醫生,我真的除了綁了她,但是絕沒有做任何虐待傷害她的事情!”
“你騙人,我不相信,一個字都不相信!”樊思荏動手打他,立刻就被簡潔拉開。
“思荏,你冷靜一點!言醫生的為人處事,我相信一切是她的決定!”
樊思荏其實也清楚是這樣,只是她不想承認這一點,只想把責任歸結到某個人身上,這樣她心裏能舒服一點。
她沒有再說什麼,推開簡潔,跑出營帳。
“思荏!”簡潔跟自己的副手遞了個眼神,立刻追了出去。
樊思荏沒有跑遠,只是站在自己的營帳旁掉眼淚。
簡潔慢慢走到她身邊,拍了拍她的肩膀,說:“你也知道是這樣,對吧。”
樊思荏沒有說話,轉身靠在簡潔肩上大哭起來。
“哭吧,暢快的哭出來就好了。”簡潔輕撫着她的腦袋,柔聲安撫着。
也不知過了多久,她的哭聲停止了,雖然呼吸還有些抽泣,但比起剛才已經好了很多。
“潔姐,你還記得tiger剛才說‘你們每個都是為了言醫生’這句話嗎?”
“嗯。”簡潔點了點頭,扶着她的肩膀,說,“你也聽出來了?”
“讓他變得這麼狼狽,落荒而逃的游擊隊,真的可能是簡奕。”
樊思荏長嘆了口氣,接着道,“他為我做了太多的事情,但是我卻還在跟他生氣,劃清界限,真的太幼稚了。”
簡潔沒有說話,站在她身旁聽着她的傾訴。
“我想去找他。”樊思荏拉着簡潔的手,問道,“潔姐,告訴我,他現在在哪兒?”
“他在里沙之國不遠的戰區。”簡潔拍了拍她的手,說,“但是那裏真的太危險,我不能讓你過去。”
“不,我想去,我一定要去!”樊思荏的眼神無比堅定,“我要去告訴他,我錯了,我想和他一起回家。”
簡潔摸了摸她的頭,說,“晚點吧,等那裏稍微平穩一點,我再安排車子送去你。”
那時候,就遲了。
樊思荏心裏暗忖着,嘴上卻並沒有說出來。
“好了,時間不早了,你也累了,早點回營帳休息吧。”簡潔柔聲叮囑着。
樊思荏點了點頭,走回自己的營帳。
簡潔看她回去休息了,便重新去了關押着tiger的營帳。
第二天一早,簡潔看樊思荏還沒有起來,就去她的營帳叫她吃早餐。
沒想到,她進去之後,卻沒有看到半個人影。
桌上放着一張紙條:潔姐,我一定要去找他,在危險也要去!否則,他不會知道我有多想他。
“傻丫頭!”簡潔放下字條,跑出營帳,着急了一個精銳小隊,去追蹤樊思荏,並且保護她的安全。
從S國到沙之國,汽車要開上整整一天。
在這樣一片巨大的沙漠裏,打仗的地方真的太多了,可是沙之國卻是這裏面安定,繁榮的獨立國家。
只是,沙之國雖然很富有,太平,沒有戰爭,卻會被周遭那些區域的戰亂聲擾得不能安寧。
樊思荏找了亨利他們保護自己,護送自己到了現在戰事最激烈的地區。
“樊小姐,我們只能送你到這裏了,再過去車子是無法前行的,只有改成步行,才相對安全一些。”亨利必須為自己其他的兄弟們着想,不能帶着他們去冒險。
樊思荏也理解他的想法,接下他送給自己的武器,說,“謝謝你,到這裏就可以了,剩下的路,我自己走,目標也能小一點。”
“嗯。”亨利感謝她的理解,目送她離開。
樊思荏獨自一人朝着最激烈的戰區走去。
她相信,最危險的地方,就有簡奕帶領的醫療隊。
整整一天一夜,她的腳都起泡了,還沒有找到簡奕。
夜幕降臨,樊思荏不敢漏夜前行,找了個相對隱蔽的地方休息。
突然,耳邊傳來一絲動靜。
她立刻拿出武器,緊張地注視着周圍。
可是,這樣複雜的環境中,她一個落單的女人,真的很難察覺到所有的危險。
只聽到“啪”的一聲,頭頂上方的樹枝斷裂,一個黑色身影撲向他。
“唔……”她想喊叫,卻被人捂住了嘴巴。
樊思荏接着月光,看清了對方的樣子,應該是一個逃兵。
男人捂着她的嘴,想要欺負她。
樊思荏運用自己學過的格鬥術,把人推開,朝着草叢裏跑去。
“救命,救……”
她沒能喊上兩聲,就被男人抓住,再次捂住了嘴巴。
……
除了細微的“嗚”聲,她不能發出再大的聲音。
眼看男人就要得逞,只聽到“砰”的一聲,有鮮血濺在自己臉上,男人倒在了自己身旁。
樊思荏用力把他推開,知道周圍還有其他人,心裏比之前更緊張了。
“你沒事吧。”低沉的聲音,聽起來那麼熟悉,讓她瞬間酸了鼻子,抬頭看去,雖然背着月光,看不清楚臉,但是那個身影已經讓她模糊了雙眼。
“簡奕!”
……
他遲疑了片刻,趕忙蹲在她面前,藉著月光看清了她的樣子。
“思荏!你怎麼會在這裏?”
“我來找你!”樊思荏一下子撲進他懷裏,開心的哭了起來,“對不起,我不該跟你離婚,不該不原諒你!我好想你,真的好想你!”
簡奕整個人有點懵,抱着她,一時不知該說什麼好。
“簡奕,你原諒我吧,不要生我的氣,我們一起回家,好不好?”她用力抱緊他,希望他能答應自己。
可是,簡奕始終沒有說話。
樊思荏以為他是不能原諒自己,擁抱的力度變小緩緩抬頭看他,“你不能原諒我,對不對?”
“不!當然不是!”簡奕回神,將她重新擁入懷裏。
他的下巴輕輕摩挲着她光潔的額頭,有一層新生的鬍髭刺撓着她,酥酥痒痒的,還有點刺痛。
可是,她不介意,只要是他,就什麼都不介意,甚至還會有滿滿的幸福感。
突然,周圍又出現了窸窣的聲音。
簡奕立刻向樊思荏做了個噤聲的動作,拉着她的手,帶她離開。
樊思荏跟他一起穿梭着黑夜中的枯草群里,低頭看着他和自己緊握的手,再多的委屈也消散開去了。
大約十分鐘后,兩人到了戰地醫護小隊的紮營處。
其他的醫生和護士,看到簡奕帶着個女的回去,都露出了驚訝的表情。
“簡奕,這是誰?”
“呃……”簡奕愣了一下,還沒想好怎麼介紹。
樊思荏已經笑着伸出手:“你們好,我是他的妻子,我叫樊思荏,也是個醫生。”
“哦,你好,你好。”
周圍的人聽后,立刻跟她握手。
有幾個女護士一聽簡奕有老婆,表情有細微的變化,但是也沒有太在意,主動邀請樊思荏和他們同帳。
簡奕卻直接拒絕了。
“不用,我等會兒送她離開。”
“啊?”
眾人有點驚訝。
樊思荏更是不解地看着他,“我不打算走。”
“你必須離開,這裏是戰區,你不是志願醫,不該留在這裏。”他想樊思荏遭遇危險。
“我可以做志願醫。”
“那等你申請成功之後,再來。”簡奕說著,就開了一輛吉普車,拉着樊思荏上車。
“我不走!”樊思荏想要下車,簡奕卻不讓她下去。
“必須走。”簡奕不讓她任性,看她想要跳車,直接拿了繩子綁起來。
“簡奕!”
“沒得商量。”他開車離開醫療隊的營帳。
“簡奕!你就算送我走,我也會再回來的!這次,我一定要跟你一起回去!”樊思荏的語氣無比堅定。
簡奕不理她,只是專心開車。
樊思荏鬧了一會兒,看他不說話,忍不住哭起來。
這讓簡奕一下子心疼起來。
他停下車子,幫她鬆綁。
“思荏,你在這裏,我會分心的,我答應你,結束之後,就回家,好不好?”他扶着她的肩膀,說得情真意切。
“不好!”
樊思荏搖頭,一把抱住他,說,“簡奕,我知道是你帶人突襲了tiger,我知道這一切都是為了我!我現在心裏特別慚愧,我真的不知道應該用什麼方法來告訴你,我錯了,我愛你!”
簡奕雙手捧着她的臉頰,幫她擦掉了眼角的淚珠,湊上前親吻她的額頭。
“我從來都沒有怪過你。”
“簡奕,我……”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他將她擁入懷裏,“但是,我希望你回家等我,這樣我心裏就會有個信念,無論如何一定要活着回去見你。你明白嗎?”
樊思荏抬頭看着他,一把摟住他的脖子,主動吻了他的唇。
這一晚,雖然倉促,卻無比幸福。
東邊的太陽從地平線上緩緩升起,着涼了這片金色沙漠。
簡奕被那一道曙光驚醒,看着身旁的樊思荏,溫柔地吻了她的臉頰。
“呃……”
“醒啦?”他的臉上鬍髭青澀,金色的光芒落在他臉上,看起來棱廓分明,好像雕塑一樣立體。
樊思荏一把抱住他,小聲道:“別送我離開,我想留在你身邊。”
“昨晚不是說好了,回去等我回家。”
簡奕吻了她的額頭,幫她穿好衣服,開車送她去沙之國。
為了節省時間,到了沙之國之後,簡奕直接去見了這個國家的第十三王子黎夜。
因為他的妻子,是啟凡的妹妹啟晨曦。
當啟晨曦看到簡奕和樊思荏的時候,立刻讓人準備了私人客機。
簡奕看着樊思荏上了飛機,才開車離開。
樊思荏一看到他走遠,就鬧着下飛機。
“夜王妃,我不要回去!”她看到啟晨曦是Z國人,便直接用中文說話。
啟晨曦以眼神示意僕人放開她,走到她面前,說:“你和簡醫生的事情,我都聽說了。你想清楚了?要回到他身邊,和他一輩子嗎?”
“是!我想清楚了!”她肯定的點了點頭。
啟晨曦揮手,召喚身後的禁衛隊長,並對這對方說道:“江逸,你送她去國際衛生組織,讓她成為志願醫。”
“是。”
“王妃……”
“你放心,由他帶你去,很快就能審批通過,再讓他送你回來,你就能名正言順跟在簡醫生身邊了。”啟晨曦淡淡的說著,舉手投足都長相王者之氣。
“謝謝你,夜王妃。”樊思荏恭敬地向她鞠躬,轉身上了飛機。
大約用了一天的時間,樊思荏帶着被認可的志願醫的委任書回到沙之國。
啟晨曦也不急着送她去見簡奕,只是領她到了自己的房間,讓傭人找來一套婚紗給她。
“夜王妃,這是……”
“你們不是沒有舉辦過婚禮嘛,這個送給你。”啟晨曦的意思很明確,讓他們完成一場婚禮。
“謝謝!”樊思荏明白了她的意思,立刻換上白色婚紗,在江逸的護送下趕往戰區。
沒想到半路上,他們遇到了爆炸,整條公路都被震塌了。
江逸下車看了一下情況,對樊思荏道:“樊小姐,我想我們可能要繞道了。”
“繞道的話,要多久才能進入戰區?”
“大概多兩天的路程。”
“不行,不繞道!”樊思荏跳下車子,提着裙擺從旁邊通過公路:“我可以跑着去。”
“樊小姐!”江逸連忙追了上去,試圖阻止她,“不可以這樣,太危險了!”
“我不管!我不能再多等兩天,我現在就想見到他!”
樊思荏心裏着急,快步往前跑去。
轟的一聲,周圍又發生爆炸。
江逸把樊思荏按倒,躲避了爆炸產生的衝擊波。
“樊小姐,真的不能一個人單獨行動,太危險了!”
“不,我一定要從這裏過去。”樊思荏想要站起,結果第三次發生了爆炸。
這時候,遠處駛來一輛吉普。
江逸警惕地拿出武器。
樊思荏看着開車的司機,一眼就認出了對方:“別緊張,我認識他們。”
原來,他們是簡潔那裏追出來的副手張宏。
之前他們沒有找到樊思荏,後來遇到了亨利,就有亨利一人帶路找了過來。
“樊小姐,我們奉長官的命令護送你去救護隊營帳區。”
“啊?潔姐知道我從這裏走嗎?”
“是沙之國的夜王妃發電報通知她的。”張宏向她敬禮,請兩人上車。
一路趕往醫療隊的營帳。
半天後,太陽快下山的時候,他們到了營帳區。
可是,簡奕帶着小隊到外面救援了,還沒有回來。
樊思荏就坐在他的營帳內等候。
突然,賬外傳來急切的聲音:“有個急需手術的平民,有沒有人可以手術。”
“什麼情況?”營帳內的醫生和護士把病人抬到手術台上。
醫生檢查之後,面露難色,“這傷在心臟附近,我們這裏只有簡醫生能做這個手術。現在,他還沒有回來,恐怕……”
“我可以做這個手術!”樊思荏站在門口,扯掉了一半的白紗裙,走到手術台前。
“這是我剛拿到的委任書,這個手術我可以做。”說完,她接手消毒,戴上了橡皮手套,拿起手術刀,開始取彈片的手術。
一台手術,完成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清晨。
樊思荏放下剪刀,鬆了口氣,“手術結束。”
她摘掉了手套,發現自己的婚紗已經污跡斑斑,而且都被自己撕成了短裙小禮服,無奈地嘆了口氣。
看了,她還是沒辦法完成這個婚禮。
帳外傳來很多吵雜的聲音,有些鬧騰。
樊思荏走出去查看,就見到簡奕帶着醫療小隊回來了。
他抬頭的時候,正好看到了手術帳外的樊思荏,金色的陽光落在她身上,讓她看起來好像天使一樣神聖美好。
有人湊到他耳邊,說了幾句。
他立刻跑向樊思荏,一把將她抱住。
樊思荏開始還有些木訥,回不過神,很快就擁緊了他,靠入他懷裏。
“對不起,我回來了,但是我是拿了志願醫委任書的。”樊思荏在他耳邊小聲說著。
簡奕沒有說話,好像在用生命擁抱她,恨不得把她揉進身體了。
“簡奕,你生氣了嗎?我知道我不對,但是我……”
話沒有說完,就被簡奕吻住了唇。
陽光灑落在兩個人身上,看起來美好,又充滿希望。
良久,他才放開她,雙手捧着她的臉頰,說,“我沒有生氣。”
“那就好。我還以為你生氣了。”
樊思荏鬆了口氣,低頭看到自己婚紗上的血跡,連忙推開他,“哎呀,我去換件衣服,這個太丟人了。”
“不丟人!”簡奕將她拉回到面前,單膝下跪,從口袋裏掏出一個黑色的絲絨盒子,“在我眼裏,不管何時何地,你都是我最美的新娘,嫁給我吧。”
樊思荏驚得說不出話來,看着他手中的雕花金戒,感動得落下眼淚。
“答應他,答應他……”
周圍的醫護人員都開始拍手鼓勵。
樊思荏看了他們一眼,破涕為笑:“我嫁給你!”
簡奕很高興,起身握住她的手,幫她戴上戒指。
兩人擁吻在這初晨的金色陽光下。
這場婚禮,沒有奢華的酒席,也沒有花哨的甜言蜜語,只有兩顆相愛的心,和有一群奮戰在救援第一線的醫護人員。
炮火成了他們的禮炮,大鍋飯成了最美味的宴席。
就這樣,他們結婚了,在醫療隊的營帳內完成了婚禮。
五個月後,簡奕和樊思荏再次出現在沙之國王妃啟晨曦的面前。
這次,他們是必須分別了。
“放心回去,我一定會平安回家的。”簡奕的聲音誠懇,低頭吻了她的額頭。
樊思荏雖然不舍,卻不再像上次那麼堅持,柔順地點了點頭,“你一定要平安回家。”
“一定。”
簡奕跟她拉鉤,手輕撫她的小腹,“我向你和孩子保證。”
樊思荏沒有再說什麼,含淚送他離開,自己獨自乘坐飛機回國。
地面上,啟晨曦和簡奕一起目送她的飛機離開。
簡奕轉身,很禮貌地向啟晨曦致謝。
啟晨曦沒有說話,將一封印泥封印的信件送到他手上,“祝願你和簡太太永遠幸福。”
說完,轉身離開。
簡奕愣了一下,打開信件閱讀,表情從驚訝轉為微笑,緊接着是爽朗的大笑。
他收好了信件,開車回醫療隊。
又過了四個月,樊思荏在產房生孩子,口中還不忘痛罵簡奕。
“臭簡奕!說好的回來陪我生孩子的,不守信用!等我把孩子生下來之後,看我不回去宰了你!啊——疼!”
“你要宰了我,寶寶可就沒有爸爸了。”熟悉的聲音從耳邊傳來。
樊思荏原本感覺自己都快痛死過去了,這會兒好像滿血復活了。
她轉頭看着來人,臉上忍不住哭笑起來:“混蛋!這麼晚才回來!你太討厭了。”
“嗯,那要咬我嗎?”
簡奕把袖子捲起了,把手臂伸到她嘴邊。
樊思荏原本真的想狠狠咬一口,可是看到了他手臂上的疤痕,就放棄了。
“老公,我有件事要告訴你!”
“生完再說。”簡奕怕她浪費力氣。
“不行!必須現在說!”她堅持。
“好好好,你說,說吧。”
“我之前跟你說,我心裏有個救過我的‘小哥哥’。”樊思荏吃力地說著,聲音很大。
“怎麼又提這個了,我知道是林子凡。”簡奕沒好氣地翻白眼。
“我呸!誰告訴你是林子凡的?是你啊,笨蛋!你的智商真是嚴重欠費!”
樊思荏生氣地罵他。
簡奕驚訝,一時有點反應不過來。
突然他開心地把樊思荏抱了一下,大笑起來:“是我!竟然是我!你的小哥哥原來就是我!那我還吃林子凡的醋!我真是腦子有病!哈哈哈……思荏,原來自始至終你愛的都是我!”
“是呀!我只愛你一個人!”樊思荏尖叫一聲,就聽到孩子“哇哇哇”的哭聲。
他們的孩子出生了。
尾聲:
病房內,樊思荏看着躺在襁褓里的小嬰兒,眼神溫柔,充滿了初為人母的喜悅。
簡奕和小仙則一左一右陪在她的病床旁。
“媽媽,你想好給弟弟取什麼名字了嗎?”
“嗯,這個要問你爸爸。”樊思荏看向簡奕,問道,“你想好兒子的名字了嗎?”
簡奕點了點頭,非常自豪的說道,“當然。”
“那,說來聽聽。”樊思荏很好奇的等着。
“兒子的名字,叫簡愛荏。”
“滾!你是又多俗啊!愛人?還矮人呢!”樊思荏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滿是嫌棄道,“重想!”
“那簡愛思。”
“小仙,幫我打死他!”
“你就不怕咬字不清的都成‘簡愛死’,‘簡愛屎’啊!我真想把你的腦袋劈開來看看!”樊思荏氣得別過頭不理他。
“不如就叫簡凡好了。”林子凡從外面走進病房,把一盒果籃放到桌上。
“咦,這個名字不錯。”樊思荏笑着跟他打招呼,“比那些愛死,矮人好多了。”
“去!我的兒子,怎麼也輪不到他取名!”簡奕當然不會答應用“凡”字,這不是指林子凡嘛!
他可不想把兒子當情敵。
“那你說,叫什麼?”
“沒想好。”
“你滾!簡沒想好?我抽不死你!就叫簡凡,你再啰嗦,我就帶著兒子離家出走!”樊思荏一臉嫌棄地瞪他。
簡奕想上訴反駁,但是卻不想惹樊思荏動氣,只好忍了下來。
結果,從此以後,我們的簡凡,真的就像簡奕想的那樣,成了他的“情敵”,一直跟他搶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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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25歲,A國王儲,高貴優雅,看似溫柔無害,實則高能腹黑,護短,忠犬型寵妻狂魔。
※
暗市上,她是待拍的壓軸貨品,他是一擲千金的高貴買家。
當有人志在必得時,他喊出了有史以來最高的價格:“十億!”
當她用鐵鏈圈住他的脖子,被十多個保鏢圍困時,
他淡定地說:“不許動手,她是我的妻子。”
妻子?
她可不記得有這樣的丈夫。
明明是以命相搏的,卻在第二天從他的床上醒來。
“早安,老婆大人。”他笑臉相迎,不等她動手,已經逃離床鋪,嚴肅道:
“我會負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