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3章 立場不同
“真的就讓茂山城這樣亂下去嗎？”
看着百姓一個個逃避不及橫屍街頭，楊庚有些看不下去了，眼神中閃過一絲不忍。
“這本來就是他們應該承受的，其實從懷城軍進入茂山城的那一刻開始，他們就應該很清楚，沒有誰能幸免於難。”
張浩說道。
“張兄弟，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楊庚一愣。
“懷城軍入侵茂山城，絕對不是什麼善良之輩，當初高寒死守，卻換不來百姓的真心，難道這個時候，百姓又有什麼權利要求別人善待他們？”
說這話的時候，不知道為什麼，張浩有一種很痛快的感覺。
或許，有些想法，張浩也跟狂虎一樣吧。
都說法不責眾，一個百姓如此，一萬個百姓也是如此。
但是不管怎麼樣，他們既然已經做出了同樣的選擇，那就應該承擔懷城軍進入茂山城之後屠殺的後果。
當初方懷山與高寒的約定，也隨着時間的流逝而漸漸消除。
沒有人去記得一個死去的失、敗者的約定，所有人都只會追隨着成功者的腳步繼續前進。
茂山城的亂，其實早就該開始了，只是沒有一個合適的契機而已。
而現在，這個契機已經出現了，茂山城也真的開始亂起來了。
殺人的蒟蒻的手下，在十幾個副將之下，四處點火，攪亂了茂山城的安寧。
狂虎帶人鎮壓，卻無濟於事。
昨夜一戰，巡邏營死傷慘重，就算是活下來的巡邏兵也是精疲力盡，哪裏還有精力再繼續打下去啊。
人都是肉體凡胎，誰也不是鐵打的，長時間的戰鬥，只會讓眾人精疲力盡。
現在也是如此，在面對蒟蒻出兵攪亂風韻的時候，巡邏營的人追不上，也打不過，說是鎮壓，還不如說是去送人頭的呢。
一個個隊伍被擊退，百里跟廖兵也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只能找狂虎實話實說了。
“大人，兄弟們都不是對手。”
“是啊大人，昨夜一場惡戰，兄弟們精疲力盡，現在面對這豺狼之師，兄弟們根本就頂不住啊。”
“讓兄弟們都撤回來吧。”
狂虎沉默了片刻，這才皺着眉頭說道。
百里跟廖兵面面相覷，顯然不明白狂虎這是什麼意思。
打不過，那也要做做樣子啊，就這麼撤兵的話，到時候方懷山怪罪下來，豈不是不好交代了。
“沒聽到嗎？”
狂虎冷着臉問道。
“是，大人。”
兩人這才趕緊轉身離去，沒敢再多說什麼廢話。
兩人本來就是來找狂虎想應對之策的，現在狂虎已經說了要退兵了，這要是再廢話的話，到時候狂虎直接將難題丟給兩人，兩人豈不是更賤難受了。
與其如此，還不如乾脆聽從狂虎的命令好了，直接帶人撤離，管他茂山城會亂到什麼地步呢。
巡邏兵撤離，這一下懷城兵更加猖狂了，直奔城主府而去，看着架勢是打算連城主府也一起包圍了。
“狂虎撤兵了？”
蒟蒻這邊，聽到這個消息以後卻開心不起來。
狂虎作為巡邏營統領，這個時候不管怎麼樣都要頂上去的。
但是狂虎卻選擇了撤兵，這算是怎麼回事。
師出反常必有妖，蒟蒻可不相信狂虎會看不出這其中的不對勁來，這個時候不管怎麼樣，他都必須要選擇一方站隊才行。
撤兵，這是討好自己嗎？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以狂虎的性格，不會做出這種臨陣脫逃之事。
“大人，兄弟們已經去了城主府，還要繼續嗎？”
副將見蒟蒻眉頭緊鎖，顯然拿不定主意，這才弱弱的問道。
“開弓沒有回頭箭，既然已經去了，不如殺個痛快。”
蒟蒻說道。
“殺個痛快，你確定能成功嗎？”
突然一個冷冷的聲音傳來，在大廳的角落裏，突然顯現出一個黑袍的身影。
府邸的大廳內，除了蒟蒻之外還有十幾個副將，誰也不知道這突然出現的黑袍到底是從哪裏進來的，更不知道這傢伙到底是人是鬼。
全身包裹在了黑色的大衣之中，甚至連臉龐都是空洞的黑色，看不到一丁點的容貌，實在是讓人奇怪的很。
“你是什麼人？”
蒟蒻看着黑袍，冷冷的質問着。
一群副將也感覺到了不安，一個個緊了緊手中的武器，死死的盯着黑袍看着。
“我是什麼人不重要，重要的是，今天，你們都要死在這裏了。”
黑袍說道，空洞的聲音傳來，給人一種來自地獄深處的感覺，那麼陰冷，讓人感覺不到一丁點的生機。
“放肆，這裏也是你能撒野的地方？”
“給我上，殺了他再說。”
一群副將見黑袍就一個人，膽子不由得大了起來，一個個怒吼着朝黑袍沖了過去。
“不自量力。”
面對眾人的圍攻，黑袍沒有慌亂，只是一揮手，黑色的大衣擺動了起來，手臂上襲來一道勁風，直接將兩個副將給擊飛了出去。
其餘眾人一看，心頭也是一陣凌冽，顯然沒想到黑袍這麼厲害。
只是現在被人找上門來，這個時候眾人顯然沒有了退縮的餘地，一個個怒吼着再次朝黑袍衝來。
“咻咻咻...”
黑袍雙手一張，整個人像一隻巨大的蝙、蝠一般，那黑色的大衣之下，無數細小的銀針突然爆射而來。
叮叮噹噹的一陣聲響，雖然被副將擊落了不少，但是每一個副將身上都刺入了最少五枚銀針。
一個個副將瞪大了眼睛看着黑袍，眼神中滿滿的不可置信。
他們都是高手，都是征戰沙場多年的將領，但是現在在黑袍面前，卻顯得那麼不堪一擊。
這是怎麼回事，雙方的差距已經大刀這種程度了嗎，這黑袍到底是什麼來頭？
這些副將已經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了，因為對於他們來說，黃泉路上還在催促他們加快腳步，這個時候，一個個不甘的閉上了眼睛。
“你是他的人？”
蒟蒻看着自己的手下一個個倒下，而黑袍依舊不為所動，似乎殺這些人，壓根就不費吹之力一般。
“他把你的當成兄弟，卻沒想到，你要背叛他？”
黑袍盯着蒟蒻，黑色的帽子下面看的有些嚇人。
“兄弟？只不過因為我還有存在的價值而已，若不然的話，又何來兄弟一說？”
蒟蒻忍不住苦笑。
“不管怎麼樣，你都不該背叛他的。”
黑袍嘆了口氣，很是可惜的搖了搖頭。
“那又如何，背叛？何來背叛？若是哪一天我沒有了存在的價值，你可知道我會是什麼下場？更何況，他什麼時候把我當成兄弟？我不過是他一直利用的一枚棋子而已。”
蒟蒻突然變得憤怒。
這麼多年來，他壓抑的太長時間了。
表面上看似雲淡風輕，什麼都不願意去爭，但是誰也不知道蒟蒻內心深處的想法是什麼。
一個男人，怎麼會不在乎那所謂的權利呢，一個男人，又有誰不想要成為萬人敬仰的存在呢。
一人之下，始終還是一人之下，而那個人，將永遠將他踩在腳下。
蒟蒻不願意經歷這一切，所以他必須要反抗，必須要讓自己站起來才行。
跟在方懷山身邊這麼多年來。
表面上兩人是兄弟，他是方懷山的心腹，可以無所顧忌，暢所欲言。
但實際上呢，自己不管是說話還是做事，必須要小心謹慎，稍有不慎，便有可能惹怒方懷山，而那個時候，不管他們兩人的關係再好，方懷山都可以將他處死。
這種事情不是沒有發生過。
蒟蒻清楚地記得，當時還在懷城，自己跟方懷山因為一件事情而爭執不休，那個時候，方懷山依舊是主將，他不過是個副將而已。
但是所有人都認為蒟蒻的立場是正確的，至少比方懷山更有說服力。
那個時候，蒟蒻也覺得，自己跟方懷山是兄弟，是無話不說的兄弟，既然如此，在相同的立場上有不同的看法，那就應該堅持下去才對的。
但是卻沒想到，爭執不休的時候，方懷山突然暴怒，直接下令將蒟蒻關押起來，理由是以下犯上。
那個時候，蒟蒻便已經明白了，方懷山變了，是真的變了。
所謂的兄弟，不過是自己對方懷山來說還有利用的價值而已，也不過是為了讓世人覺得方懷山是一個寬仁大愛的人而已。
但是如果真在的觸及到了方懷山利益的時候，自己將會被方懷山毫不留情的拋棄。
所以，他必須要反抗，要讓方懷山知道，自己並非是一隻待在的羔羊，自己也是一個有血有肉的人，活生生的有思想的人。
“既然如此的話，那我只能殺了你了。”
黑袍無奈搖頭，一揮手，一道真氣已經朝着蒟蒻過來了。
他只為殺人而已，本無意聽蒟蒻訴說這些苦楚，只是這些年來，看到蒟蒻跟方懷山之間的感情，看到蒟蒻對方懷山忠心不二，這才會開口勸說的。
既然兩人有各自的立場，那黑袍也只能做出選擇了，唯一解決的辦法，那就是殺了蒟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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