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6章 番外六
追人不會追,求婚也不會求,居然還有臉生氣。
季予南還在等她回答。
時笙拉過被子蓋住下巴,賭氣的轉過頭,“沒想過跟你在一起。”
身側沒了動靜,時笙反而睡不着了。
也不知道自己剛才那句話是不是刺激了他,現在想想,好像有點傷人。
等了幾分鐘,時笙伸手拉了下身側男人的衣袖,想要道歉,“季予南,我……”
季予南掙開她的手,從床上起來,“我有事出去一趟,你睡覺吧。”
“喂……”
她話沒說完,季予南已經開門出去了。
‘砰’的一聲,門被重重的甩上了。
時笙:“……”
這段時間季予南脾氣變得太好,以至於她都忘了,他是只噴火龍。
她在考慮要不要追出去,但想想還是算了。
季予南現在在氣頭上,也聽不進去她的話,先睡醒,等他氣消了再去哄。
時笙這一覺一直睡到下午四點多,醒來的時候,房間裏空無一人。
她在床上躺了幾分鐘,直到腰酸背疼才起床穿着拖鞋去了陽台。
推開玻璃門。
帶着海腥味的燥熱空氣撲面而來,全身的毛孔瞬間都張開了,在空調房裏呆的太久,如今突然置身到溫暖的室外,並不覺得熱,反而很愜意。
從陽台上直接能看到海,時笙的目光在人群里搜尋了一番,季予南沒在。
莫北丞和南喬也不在。
時笙在房間裏獃著無聊,換了衣服出去,在走廊上碰到也正從房間裏出來的木子。
時笙:“睡醒了?”
“我從上飛機就基本都在睡覺,現在哪裏睡得着。”
“南喬估計還在睡,我們出去走走。”
木子關上門,“季予南呢?”
時笙聳聳肩,“不知道,估計去哪裏生悶氣了。”
“去哄哄?”
季予南和時笙的事木子了解的不多,兩人平時工作都忙,加上時差,打電話都得挑着時間打,所以聯繫也不多。
時笙又是個報喜不報憂的性子。
所以,她的事她大部分都是從南喬那裏聽說的。
時笙看了眼腕錶,“等晚上吧。”
她現在連季予南的人在哪裏都不知道,明明是想傲嬌一下被男人追,到最後還得去哄他,也是夠委屈的。
兩人在沙灘上轉了一圈,決定開車去小吃街吃東西。
木子沒有國際駕照,時笙開的車,“怎麼突然想通了要出國玩了?”
以前她和南喬在美國讀書的時候就約過木子來玩,但她每次都推了,木子的家境也不富裕,好在父母都健康,沒什麼需要花大錢的,但出國旅遊對她而言還是有點奢侈。
她們提過兩次被拒絕後,就沒再說這事了。
如今木子突然決定來馬爾代夫,還是很讓她驚訝的。
旅遊勝地,出了名的奢侈,報團都要一兩萬。
“想聽真話?”木子正對着鏡子擦防晒霜。
時笙笑,“你就出來旅遊一趟,還整那麼複雜。”
木子看着時笙,語氣慎重,“我是來參加婚禮的。”
時笙目光微閃,握着方向盤的手不由自主的加了幾分力道:“什麼時候還交了個國際友人當朋友?這麼遠都趕來參加婚宴。”
幾秒的沉默。
“季予南叫我來的。”
時笙:“……哦。”
小吃街到了,時笙將車停在路邊,探身去後排拿包,“到了。”
……
在小吃街逛了沒多久,南喬就來了,莫北丞跟她一起的,時笙往他們身後看了一眼,季予南不在。
她抿了下唇,沒說什麼。
現在是晚飯的點,街上很擁擠,莫北丞攬着南喬,將她護在方寸之間,不讓路人撞到她。
兩邊都是賣吃的,看起來色香味俱全,時笙和木子百無禁忌,南喬也想吃,但莫北丞不許,說路邊攤上的東西不幹凈。
於是,時笙和木子的熱情也淡下來了。
逛了一會兒便尋了個地方吃飯。
莫北丞拿菜單點菜,一連幾個都是南喬愛吃的。
時笙的心思不在菜單上,翻了幾頁后扔在一旁:“季予南什麼時候過來?都餓了。”
莫北丞頭也沒抬,“沒見着他,我們吃。”
時笙咬了下腮幫,又低頭看菜單。
視線幾次看向手機,屏幕漆黑一片,連個信息都沒有。
餐廳上菜速度很快,點完菜,半個小時不到就陸陸續續上齊了。
除了時笙,其他人都準備開動了。
她咬着叉子,“要不給他打個電話?”
“他一個成年人,自己會解決,不至於餓死。”
時笙:“……”
來馬爾代夫這幾天,幾個人幾乎是同進同出,現在突然少了個人,時笙很不習慣,一頓飯吃的食不知味。
吃完飯回酒店,季予南還是不在。
時笙給他打電話,第一遍沒接,第二遍掛掉,第三遍直接關機了。
電筒里傳來機械的女聲,“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請您稍後再撥。”
時笙1:“……”
她倒不擔心會出事,作為一個旅遊國家,治安肯定是好的,季予南也不是那種手無縛雞之力能任人欺負的人。
之前季予南在,沒什麼特別感覺,現在少了個人,感覺房間裏連空氣都是安靜的。
時笙連着換了幾個台,都興趣懨懨。
……
季予南回房間時天已經快亮了,刷開門,一眼就看到躺在沙發上已經睡着的時笙。
她就穿了件極薄的絲綢睡衣,身上連薄毯都沒蓋,馬爾代夫雖然天熱,但房間裏開了空調,這樣躺着,還是容易感冒。
季予南站在門口,看了時笙幾秒,本是不想理她,但關門的動作卻不由自主的輕了些。
但就是這點動靜,還是把時笙吵醒了。
她睜開眼睛,就只看見季予南的背影。
“喂。”
沒有理她。
“季……”
她剛開口,季予南就已經進了浴室,‘砰’的一下甩上了浴室門。
時笙張了張嘴,起身跟了過去。
“喂,季予南,你無不無聊,為這點小事跟我鬧脾氣?”
浴室門猛的一下被拉開,季予南裸着上身站在門后,面容冷峻,菲薄的唇抿成一條直線,“有事?”
“你喝酒了?”
剛才只是遠遠看了眼,並沒有發現異常,現在挨近,才聞到他身上傳來的酒味。
很濃郁。
時笙皺緊了眉,一臉嫌棄的樣子。
季予南看着她,不發一言。
兩人僵持了幾分鐘,季予南直接甩上了門。
時笙差點被關過來的門砸到額頭,耳膜震得‘嗡嗡’作響。
“季予南。”
回應她的,是嘩嘩的水聲。
時笙委屈的不行,恨恨的踢了一腳門,扭頭就走,“混蛋。”
……
季予南站在花灑下,仰頭,閉上眼睛。
水珠打在臉上,密密麻麻的,有點疼。
他有點喝醉了,從酒吧出來還不覺得,當時步履穩健,目光清楚,只是頭有些暈。
如今站在氤氳着溫熱水汽的浴室里,才確定,自己真的醉了。
還醉得不輕。
季予南洗完澡出去,時笙不在房間,被子整整齊齊的疊放着,沒有睡過的痕迹。
他走到床邊,頭髮還在滴水,身上的水珠也沒有擦乾,就這樣仰面躺在了床上。
空調的冷風吹在身上,瞬間帶走了熱水沖刷過後的燥熱,只餘下一片冰冷。
刺骨的冰冷。
他閉上眼睛,有點累。
無論是他和時笙那些無法跨越的過去,還是他們撲所迷離的未來。
都讓他覺得累。
原來人的耐心並不是永無止盡的。
他閉上眼睛,酒意加上睏倦讓他腦子裏一片空白。
外面,是海浪有節奏的拍打着沙灘的聲音。
季予南漸漸的睡著了。
水珠蒸發,帶走了身體的熱度,睡夢中,他感覺到一陣刺骨的寒涼,伸手去撈被子,卻撈了個空。
他皺了下眉,懶得睜眼,側着身子又睡過去了。
季予南感冒了。
頭痛、喉嚨痛、全身酸軟無力。
他看着雪白的天花板,反應了好長時間才想起,這是感冒的癥狀。
已經太久沒感冒了,以至於都忘記這是什麼感覺了。
季予南從床上坐起來,他還裹着浴巾,上身赤裸,也沒蓋被子。
房間裏很安靜。
靜的,能聽見他比平時沉重的呼吸聲。
季予南皺眉,赤腳踩在雪白的毛毯上,身子一晃,差點又坐回去。
腳像踩在雲彩上,整個人都是飄的。
他從衣櫥里取出一套衣服換上,打開門下了樓。
莫北丞他們正坐在一樓的餐廳吃飯,見他下樓,都抬眸看向他。
時笙也朝他看了過來,但只看了一眼,就抿着唇低下頭吃飯了。
季予南邁着修長的雙腿走過來,拉開時笙身側的凳子坐下,身子前傾,下顎枕在交叉的雙手上。
服務生過來點餐。
早餐只是酒店附贈的服務,種類很少,季予南本就感冒沒什麼胃口,聽了后更沒了吃飯的慾望,“倒杯溫水。”
“還需點其他嗎?先生。”
“不用了。”
時笙看了他一眼,本能的咬了下勺子。
倒是莫北丞,微微蹙了下眉后問道:“不舒服?”
他的聲音沙啞,鼻音很重,明顯是感冒了。
“沒有,昨晚喝多了,有點頭疼。”
莫北丞點頭,“我和南喬今天下午的飛機,事情定下來后打電話。”
“一起吧,公司很多事等着處理,凱文已經打過很多次電話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