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白送的錢豈有不要之理
“還有,敲詐這兩個字實在是不適合我,我從未強迫過任何人,包括你們,你們請我解毒醫病,我收錢理所當然,但若是你們不願意給,我也沒有強迫這一說辭,即便你們告到官府,他們又能拿我怎樣?”
這一番話下來,南影竟是無言以對,宮洺再欲開口,卻見輕紗后的人緩緩的站了起來,“公子的毒恐怕我是解不了了,兩位另請高明吧!”
唐歡歡轉身欲要離去,卻聞宮洺突然開口:“姑娘且慢。”
唐歡歡腳步緩緩停駐,並未回頭,“還有何事?”
“在下的毒還請神醫幫忙祛除,手下的人不知輕重衝撞了神醫,還望神醫包涵。”
微垂的眼睫遮擋住了眼底的光輝,少頃,唐歡歡低聲開口:“曼陀之毒,毒入心髓,你中毒少說半月有餘,你至今還能行動自如,是因為你用內力將毒性壓制,但是你可知,這曼陀毒最忌諱的就是強制壓解,常人若是中了此毒,半月後便會陷入昏睡,但性命可保半年之久,可你,卻只剩半月不足。”
宮洺沉寂的神色並沒有因這番話而起多大變化,反而南影一臉愕然的看着宮洺。
“神醫要的不過是些銀兩,錢財乃身外物,我出便是,除此之外神醫還有什麼要求?”宮洺看着那始終都未轉過身的人,說出的話卻好像是篤定了她一定會為他診治。
唐歡歡本就是故意坑他,白白送上門的錢,她又豈有不要之理?
“將抑制毒性的內力撤回,其他的,我自會看着辦。”
聞言,宮洺眼一闔,氣息剛一提起,就感覺體內的毒素瞬間爆發,一時難抑便昏了過去,見此,南影頓時大駭,他俯身到宮洺身旁使勁的搖晃,“主子,主子。”
唐歡歡從輕紗後走出,站在南影身後靜靜的看着馬上就被他搖散架的宮洺。
驀地,南影滿腔憤恨的回頭瞪着唐歡歡,“為什麼會這樣?”
唐歡歡淡淡的瞟了他一眼,“因為我騙了他。”
“你說什麼?我們來找你看病,你居然敢說謊?”
唐歡歡無視南影,走到宮洺身旁蹲了下來,喃喃的說:“自然是說謊,不說謊他怎麼可能暈倒?”不暈倒,她又怎麼給他驅毒?
她扭頭看了看跟個木頭似礙手礙腳的南影,嫌棄的翻了個白眼,不耐煩的凶道:“杵在那幹嘛?我這不需要雕像,要麼就幫我把他抬進去,要麼就去取錢,別像個樁子似的蹲在這。”
南影氣的不行,但又礙於她剛剛說宮洺只能活半個月,無論她這話是真是假,他都沒那膽子拿主子的命去冒險,看着唐歡歡像拖死豬似的拖着宮洺往裏走,南影眼角狠狠一抽,起身將昏倒的宮洺扶起,跟着唐歡歡走了進去。
一連七日,宮洺始終昏睡未醒,而唐歡歡也衣不解帶的照顧了他七天,直到第八天中午,唐歡歡疲憊的走出,那搖晃的步伐明顯就是因少眠而造成的,見此南影倒也不再說她是江湖騙子這類的話了。
“今天傍晚之前他應該就會醒了,你可以去給他準備些吃的,清淡一些,這裏有兩顆丹藥,每日一顆,他的毒還沒有除凈,醒來還是少走動為好,這兩天我就不來了,讓他好好休息,兩日後我會再來給他除最後一次毒。”
唐歡歡連說話都沒了力氣,喃喃的說了一大堆,也不知道南影聽懂了多少,可是眼下她實在是累的不行,也不管南影有沒有聽懂,便拖着無力的身子走了出去。
看着她離開,南影不由的對她有些敬佩,這幾日她可謂是不眠不休,連飯都沒有好好吃上幾頓,更別說睡覺了,看了看手裏雪白的瓷瓶,南影不禁覺得她要十萬兩黃金似乎真的不貴。
……
兩日後
陣陣嬉笑聲終於吵醒了睡了整整兩天的人,唐歡歡懶懶的睜開眼,看了看桌前嬉鬧的三人,隨後無奈一嘆,“你們是沒地方可以玩了嗎?為何非要跑到我房裏?還有你,蘇子辰,這好歹是我的睡房,可不可以請你不要隨便進來?”
說話的空檔,那兩個小傢伙早已來到了床邊,唐雨茗費力的爬上床,粘膩的摟着唐歡歡,“娘親你醒了?你睡了好久。”
蘇子辰一身出塵白衣,墨發披散腰間,清秀的面容不敢稱之為極品,但那溫雅的氣質卻是世間少有,翩翩公子,嫡塵若仙,他公子蘇的名號,亦是由此得來。
蘇子辰起身而來,眼底的笑意好似比之前更加濃郁了一分,他坐在床邊,抱起唐思瑞放到自己的腿上,“你還好意思說,我來了已有幾日,前幾日不見你人,你好不容易回來了,卻又一睡不醒,早知如此我不來便是。”
看着唐思瑞安安靜靜的坐在蘇子辰的懷裏,唐歡歡不禁有些感嘆,這小子自小不喜人觸碰,但卻唯獨和蘇子辰熱絡的很,她無奈一笑,道:“是你自己要來的,我又沒說我一定有時間陪你,再說了,你信里不是說你是來看這兩個小傢伙的嗎,有他們陪你,還那麼多廢話。”
蘇子辰肆意一笑,將那兩個礙事的小傢伙挪開,而後湊到唐歡歡面前,低聲曖昧的說:“我是來看誰的,難道你不知道?他們兩個已經陪了我好幾日,之後幾天我要你陪我。”
話說,這‘表裏不一’一詞就是專門用來形容蘇子辰的,江湖上的人都說他是溫潤公子,可唐歡歡卻只想當著天下人的面,重重的唾棄一口。
人前比溫潤,沒人比得過他,但人後比不要臉,更是沒人可以敵得過他,最開始她也以為他是個名副其實的溫潤公子,可是後來她才知道,他就是一條徹頭徹尾的大尾巴狼!
“恐怕要讓你失望了,這幾天我還有些事要做,陪不了你。”
說著,唐歡歡想要起身便伸手推了他一下,可誰知,手腕突然被鉗,蘇子辰眼底快速的閃過一絲懷疑,“到底是什麼人,竟能讓你舍下我?”
多年來,只要他來,唐歡歡就會放下手中所有的事情來陪他和孩子,可是這次,當他來到唐家卻不見她人影時,他就有些懷疑,而且她還接連數日未歸,想必其中定有蹊蹺。
唐歡歡隨意的看了一眼他鉗着自己的手,淡淡道:“不過就是一個病人,中毒較深,需費些精力,看在錢的份上,我沒有理由不救。”
這話說的牽強,蘇子辰並不相信,“為了錢數日不歸,你覺得我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