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恐懼是信仰的源泉
法術護盾是二階防禦法術,能夠抵禦除了精神和心靈魔法之外的所有法術。
當然,是在法術護盾承受範圍以內。
超過臨界值的話,護盾就會破碎,並對施法者造成一定程度的反噬傷害。
以比爾法師學徒的身份,按理說是不大可能施展出二階的法術,但如果藉助魔法捲軸,一切就可以說的通了。
類似這樣的魔法捲軸是非常稀有和珍貴的,比爾本身也只有一個,還是在他發現前代亡靈法師遺物的密室中找到的,用完就沒了。
“如果不能從城堡里得到足夠的補償,那這次可就虧大了。”
比爾的心中在滴血,臉色卻顯得非常冷酷。
面對當頭砍來的巨劍,連眉頭都未曾皺一下。
用盡伯特倫全身力道的一劍,砍在一個淺白色的護盾上。
護盾表面的波紋輕輕閃爍,隨即恢復了平靜。
伯特倫只覺得好像是砍到了彈簧上,使的力越大,反彈的勁道就越大。
比爾相信就算讓眼前的這個大塊頭砍上一個晚上,也不可能將他的護盾擊破。
如果他有這麼多法力的話。
但不管怎麼說,比爾現在都立於不敗之地,只要護盾不破,在場的這些人就無法對他造成傷害。
伯特倫不信邪的連續揮劍,卻沒有半點效果。
護盾內,比爾不慌不慌的念誦着咒語。
一道黑光沒入到伯特倫體內。
“啪~”
巨劍滑落。
伯特倫四肢着地,用盡全身的力道才讓自己沒有趴在地上。
臉色漲的通紅,他卻依舊不肯垂下腦袋。
一雙不甘的眼睛直直的看向不遠處的亡靈法師。
這種目光比爾實在太熟悉了,簡直就和各大教會中的榆木疙瘩一模一樣。
但現在不行,今晚他已經施展了一個一階法術,六七個零階暗黑魔法。
比爾只是個亡靈法師學徒,戰鬥到現在,他體內的法力已經所剩不多了。
戰場上,局勢漸漸明朗。
城堡方面還保留有行動能力的只有七八個騎兵,比爾精心培育的六個亡靈戰士全滅,但在幾十米外,數十個最低級的亡靈士兵正在趕來。
如果城堡騎兵能夠在亡靈士兵圍上來前將法術護盾擊破,則城堡勝。
反之,亡靈法師學徒將獲得最後的勝利。
一陣密集的刀光劍影。
巨劍不斷的砍在護盾之上,卻沒有盪起一絲漣漪。
“嘿嘿嘿~”
比爾笑了,他非常確信,憑眼前的這幾個傢伙,是絕對破不開法術護盾。
“你們,就算死亡也不足以平息我的憤怒,我要把你們統統變成不知疲倦的亡靈,永世受我驅使。”
比爾大聲宣洩着自己的憤怒,他怎麼也沒有想到,一個小小的爵士領,居然能帶給他這麼大的損失。
如果他的猜測是對的那還好說,只要順利晉級,今天的損失很快就能賺回來。
如果是錯的……
比爾忍不住打斷了自己的想法,他絕對無法接受這樣的後果。
“到了現在這個地步,還不叫你們那個神出來么?”
比爾勝券在握的掃視全場,如果對方所信奉的神靈真有什麼能耐的話,又豈會等到現在還不出手。
城上城下,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到凱文的身上。
“吾主的想法又豈是你這等卑微的凡人所能揣測的!”
凱文面色平靜,心中卻在不停的祈禱,希望能夠得到主宰的幫助。
完了。
看到數十個亡靈包圍了上來,所有人的臉上都露出了絕望之色。
“這就是你信仰的神?”
比爾看着竭力想要站起來的伯特倫,眼中滿是譏諷。
“吾主!”
“吾主是不會放棄我們的,而你這個褻瀆吾主的罪人,必將受到神的懲罰。”
伯特倫抓起地上的巨劍,強自支撐着站了起來,面上滿是堅毅之色。
“神?你的神在哪?我就在這裏,來懲罰我啊!”
“來啊!”
比爾覺得這人已經無藥可救了,直到這個時候還在自欺欺人。
“吾主,求您懲戒眼前的罪人吧!”
凱文閉目自語,眼角不覺流出一滴清淚。
“吾主,求您懲戒罪人吧!”
這一刻,在場所有人,不管本身是不是暗黑神的信徒,全都在念誦着同一句話。
在這個時候,只有神才能拯救他們。
“來啊!”
比爾的回答是更加瘋狂的大笑。
“如你所願。”
一道低沉的聲音從天空中響起,彷彿來自九重天外,又彷彿是來自內心深處。
所有人下意識的抬起了頭。
在城堡的上空中,出現了一個發光的頭像。
頭像的表面環繞着一層迷霧,讓人始終看不真切。
“吾主!”
凱文喜極而泣,帶頭跪了下去。
接着,跪倒了一大片。
除了比爾和所屬的亡靈外,包括原本並不信教的約翰,此時也掙着着跪下,臉上露出了虔誠之色。
神不是保姆,恐懼是信仰的源泉。
從眾人的表情中,王罕明白。
在今後的日子,這些人將是他最忠實的信徒。
“這不可能,這不是真的!”
比爾瞪大了眼睛,滿臉的不敢置信之色。
他沒有見過神靈的樣子,但卻知道幽靈不會擁有這樣的能力。
“神力衝擊!”
一道灰白色的光芒從天空上頭像的眼睛射出。
被比爾所依仗的護盾,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融着。
“不,不是這樣的。”
“偉大的存在,我願意成為您的信徒。”
“求您放……
阿里爾德小鎮。
“我凱文·查普爾向深淵魔神祈禱,賜予我復仇的力量,我願意付出任何代價,哪怕靈魂永墜深淵也在所不惜。”
昏暗的房間裏,只見一個穿着中世紀貴族服飾的少年跪地禱告,那張青澀俊朗的臉龐滿臉猙獰。
滴——
紅色的液體滾落,貴族少年似乎正在進行某項儀式。
冰冷的刀鋒割開動脈,扭曲的面容沒有絲毫變化。
“親愛的查普爾少爺,所謂的魔神不過是吟遊詩人嘴裏編造的故事,還是讓我來結束你的痛苦吧。”
伴隨着一陣低沉的聲音,緊閉的房門被打開了。
一名穿着半身甲胄的男子走了進來,他左手按住劍柄,全身肌肉緊繃,眼睛很快就適應了屋內昏暗的環境。
看到那名跪地的年輕貴族,他輕輕長吁了一口氣。
“費肯,我叔叔已經奪走了我的一切,難道真的要趕盡殺絕么?”
凱文勉強支立着站了起來,略微低着頭,臉色蒼白,聲音孤獨中透露着一股絕望的味道。
“這不是我能決定的,最多在動手的時候盡量讓少爺走的安詳一些,這也算報答查普爾老爺的恩情吧。”
費肯聳了聳肩,聲音帶着少許唏噓,動作卻沒有絲毫遲疑,緩緩拔劍。
在渾濁的燭光映照下,鋒刃發出陣陣寒芒。
殺機籠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