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我不是說過不要碰她嗎
別墅內……
林羽翼高大的身形昂藏進黑色的真皮沙發內,他倚靠着沙發背,身上的病號服早已經被全深色的襯衫西裝褲所代替。
牆上的指針已經走過了八點半,這本是他們夫妻這幾年來約定好的時間,可今日他遵守了約定之後,溫婉蔓卻不知去向!
因為之前那場大火的關係,甜甜被暫時交給溫婉蔓的好友寧靜代為照顧。此時偌大的房間裏顯得空蕩蕩的,就連他的呼吸聲都可以聽得清楚。
他沒有開燈,從回到家裏開始便安靜地坐在沙發上抽着煙,一根接着一根。白色的煙霧在月光皎潔的大廳內繚繞着,一圈一圈地在林羽翼頭頂上盤旋,一如他燥郁的情緒般揮之不去。
“你愛我嗎?”
突然,像是從很遠的地方飄來的聲音,令林羽翼手指間的動作一頓,就連臉上的表情都更為被陰霾籠罩着。
陰沉如水的眸子落在寬大的落地窗外的晾衣架上,那是火災之前溫婉蔓洗好的衣服。如今早已經晾乾,在陽台隨風飄動着。
空氣里除了煙的味道還有屬於溫婉蔓的味道,林羽翼將煙狠狠地掐滅在煙灰缸內,內心越發地煩躁了起來。
下午的時候周雨夢就已經給自己帶來了溫婉蔓出院的消息,原本以為她會直接回家來,卻沒有想到等他辦完了出院手續趕回家來。迎接他的,卻是空蕩蕩的房間。
將電視打開,新聞頻道正在重播着七點新聞,主持人字正腔圓的播報好歹消弭了房間內些許的落寞。
林羽翼的大長腿隨意地搭在沙發上,橫躺在柔軟的真皮內。他的雙手交叉撐在腦後,深邃的眼睛盯着吊頂的天花板。
自從五年前的那次事情之後,別墅內便再也沒有用水晶做過吊燈。房間內甚至連水晶擺設,也都不曾有。
手機鈴聲突然劃破寂靜的空間,只見林羽翼迅猛地直起身子將桌面上的手機一把抓進手裏。
“林太太,你在哪裏?”
林羽翼聽到自己低沉的嗓音回蕩在話筒內,也同樣回蕩在空蕩蕩的房間裏,說不出來的寂寞。
“翼,是婉蔓還沒回家嗎?”
電話那頭,周雨夢的聲音傳來。
林羽翼一愣,似是沒想到來電話的人會是周雨夢。他冷漠嚴肅的表情稍微有些鬆動,卻也僅此而已。
“有什麼事情?”
他的聲音在昏暗的大廳內響起,有些冷淡。
“明天早上一起去吃早飯吧,我們以前經常去的那家店還開着,我有好些話要對你說呢。”
周雨夢的聲音里有些不太確定,莫非是溫婉蔓跟翼說了些什麼?
否則為何、他對自己的態度這麼的冷淡?
她的聲音一如五年前那般的溫柔,周雨夢甚至還記得每當自己執行任務回來的時候、感覺最幸福的事情便是和林羽翼一起去街邊的小吃店吃早餐。
他總是願意為自己屈尊降貴的,雖然老是說那種店不幹凈,可他還是願意陪着自己。
林羽翼薄唇微啟,原本下意識想要拒絕的話語到了唇邊,卻還是不由自主地成了肯定的答案。
掛斷電話,林羽翼的心情說不出來的燥郁。
牆上的鐘錶開始整點報時,已經晚上十點了,可溫婉蔓依舊沒有回來。
眼神逐漸變得兇狠了起來,腦海中浮現無數種可能。原本神色就不悅的表情之上,頃刻間更是陰霾密佈。
滑動着手機屏幕解鎖,甚至沒有打開通訊錄直接在屏幕上輸入着溫婉蔓的手機號碼,可得到的回應卻是——“您所撥打的用戶不在服務區”!
溫婉蔓平日裏的生活軌跡就是家、幼兒園、公司。除了這三個地方,他真的想不出來她還能夠去哪裏待上一晚!
她不回來,怎麼房間都顯得這麼大?
林羽翼雕塑般俊美的臉部線條此時無比的鋒銳,他迷迷糊糊地倚靠着沙發便,不一會兒便睡著了。
“你聽到了嗎?”
溫婉蔓的聲音在睡夢中再度傳來。
她到底、想要讓自己聽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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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級酒店內……
溫婉蔓難受地躺在床上,嘴裏發出嗚咽的呻吟。威士忌的味道與她身上自然的清雅香味融合在一起,竟然說不出的好聞。
香奈兒黑色長裙包裹着雪白纖細的長腿,隨着她難受的動作裙擺漸漸捲起至膝蓋的位置。大片的細膩肌膚露出,腳背上之前被火燙傷的痕迹還殘留着,有幾處還起了水泡。
三千青絲自然的披散在雪白的枕頭上,眉心因着極度的難受而擰緊。她只覺得自己像是在坐船似的,嘔吐感從胃部翻湧上來。
晶瑩細膩的臉頰上緋紅緋紅的,紅唇微啟。
坐在大床旁的沙發上,莫雲黔將西裝外套隨意的扔到一旁,耳邊還帶着藍牙耳機,藍色的光點忽明忽暗。
“我不是說過不要碰她的嗎?”
莫雲黔左腿搭在右腿之上,深色的襪子從褲管里露出來,深邃的眼眸驟然的露出不悅。
只是在看向溫婉蔓因着難受而輾轉露出的大片腿部皮膚時,聲音不自覺地再度壓低了下。
“好了,不用說了,下不為例。”
扔下這句話,莫雲黔將藍牙耳機開關摁死。
站起身來,巨大的暗影將溫婉蔓遮住。而此時她像是終於承受不住難受地撐起身來,甚至連眼睛都沒有睜開便衝著床邊乾嘔了起來。
莫雲黔將早已經準備好的垃圾桶拿了過來接在床邊,很快一股酸臭的味道撲面而來。他卻只是深深地看着溫婉蔓,大掌在她的後背拍着,長發披散在身旁,露出頸子后的大片肌膚。
他的動作猛然間一頓,倨傲的下巴綳得緊緊的。
粗糲的手指小心翼翼地撩開她凌亂的發,後背的肌膚終於重見天日。那上面道道白色的傷疤,細碎而又突兀地在本應無暇的皮膚上展露着。
五年前的那一日,他是跟着去到醫院的,自然也見到了水晶燈碎片從她身體裏面被取出時的畫面。她痛得狠了也不捨得咬林羽翼手指一下,只是慢慢地含在口裏。疼得狠了的時候,她的小臉上遍佈着蒼白與汗水,看得叫人着實心疼。
沒有想到,五年之後,他竟然看到那時留下的疤痕。
難怪這幾年來溫婉蔓從未在穿過露背的衣服,莫雲黔心想。
當年,他的手掌只能夠撫摸着醫院走廊里的牆壁,而現在手心裏溫熱的皮膚觸感令他的心裏一聲嘆息。
溫婉蔓吐得累了,胃裏也實在沒有什麼好吐的東西了,到最後只能趴在床邊乾嘔,一點力氣都沒了。
卻見莫雲黔將她重新推回到柔軟的大床內,幫她蓋上薄被。
隨後挽起袖口將盛有嘔吐物的垃圾桶放入到洗手間內,再回來的時候,溫婉蔓已經沉沉地睡去。
薄唇苦笑,高大的身形坐在窄小的沙發內。莫雲黔蜷縮在裏面將長腿搭在床沿邊上,卻也不會讓溫婉蔓碰到感覺不舒服。他的雙手環繞在胸前,緩緩地閉上了眼睛。